第406章 土皇帝

变脸这么快,我气也气不过来,拿过他手掌上的口琴,来回瞧了瞧,“这是你说的哦~”

他应声连连点头。

我想了想,“嗯……现在没啥子想让你做的,先欠着吧。”

“得!”他身子一下子松下来,“谢谢姐姐!”

现在也不是和他闹的时候,我余光早看向念宁。他完话我就走过他身边,到哥哥前边问念宁,“问的咋样了?”

念宁放下茶杯,侧过身看来。

“邱夫人有心思,但要瞧瞧两个丫头。”念宁移了两步坐到凳上,目光朝这边,“在家里伺候的,不能随便收了。”停了一下,接着说:“楚老夫人我也问嘞,她有心多两个丫头陪两位小姐耍,但要先瞧瞧。于夫人信方老板不能把不稳妥的人给她,要送送去就得。”

手摸着口琴,哥哥拉我的胳膊,我带着哥哥往那边走,边走边想,“于夫人不是孤儿寡母不方便吗?咋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而且看都不看。”哥哥大概懂我咋想,快走近桌边,带了我几步,去一边的凳边坐下。

念宁的视线也随之移过来。

“她自个儿总是清闲,便常听戏寻热闹,许是因他的戏不多心。”他说话时,哥哥也坐了下来,随即康平坐到他身边。

胳膊和哥哥有连接,我本能朝那边靠,思考着,“感觉挺好的一个人……估计受不了她们的心眼子。”叹一声,歪着头扫过他和康平,说话间看哥哥,“还是放过于夫人吧。”

哥哥含笑点头,“得。”

“我还去镇长家问嘞。”他说:“镇长夫人晓得她们从前是李家的,说愿意收下,想你亲自带去瞧瞧。”

“镇长夫人?”我疑惑:“昨儿咋没说还有这人?”

哥哥的嘴才微微张开,我便听到他说:“镇长仁慈,将两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托付给他,即使不过问也稳妥。”

能被选的人肯定很好,不过问也省了哥哥的事,我点了点头,搭在桌上的手,口琴点了下桌面,“好呀!”身子坐起来了点,侧过头看哥哥,“明儿咱们去看看,要是没啥子大问题,就这么办吧!”

哥哥好像有话说似的看了我几秒,点头后给我理了下头发,“得,但你不能去。”

“为啥子?”我拉住哥哥的手,皱着眉,“说好的,我要先看看再说要不要。”

眼前的人看上去还是一样柔和,笑着慢慢带我的手下到腿上。

“镇里镇长最大,就当是土皇帝。”哥哥玩笑似的说:“皇帝住的哪里是你说去就能去的?夫人指明我去,我才能去。”

我真是不理解:“现在都啥子时代了?现在都……都民国了!还说啥子皇帝?”手往下一压,“不管!我就要去!”

哥哥刚一开口,他又说话:“他不准你去自有他的道理,你听话在家养身子。”

我无语又无奈,很不理解地看他,“小念宁!我咋不晓得你这么爱管事呢?”想生气,但和他对视的瞬间,我收了几分脾气,放下口琴,手背对自个儿的眼,双指指他,“我是去看一看,又不是去翻跟头,也不耽误养身子啊!”

“……坐这里也不耽搁你活分”他话语似乎有点嫌弃,双指间模糊的视线看他似乎撇我一眼,“我看和翻跟头不差撒子。”

“你——!”和他完全说不通,我转眼将目标转向哥哥,拉住哥哥的胳膊,“要实在不方便,你就让我让我……让我站你身后边儿,我保证不动不说话!”

拉着哥哥的胳膊来回晃,眼巴巴看着。

“哥,我的亲哥~”

哥哥眼看着越来越无奈,手盖住我的手背握住,轻轻压着,“不能叫你站着,陪着我就得。”

我马上抱住哥哥的胳膊,“你最好了!”转头撇了他一眼,“哼!”

他翻了我一眼,啥子没说就走了。

余光内门前的倒影逐渐消失,我感到脑后被温柔抚摸着,回头看哥哥向我浅垂的眼光,“念宁也是上了心的。”

旁边还有康平附和的声。

我抱住他胳膊不看他,“那他气我,我也不高兴啊。”斜对面的康平双手压桌上,往前微微趴着,好像朝我这边歪头,“从前也不见姐姐的脾性这样大。”

“……”我撇了撇嘴,莫得想就把脸埋在他胳膊上,闷闷地说:“咋了?不行啊?”

“行~”脑后被温柔抚摸着,“全依你。要是镇长夫人不得,明儿再给邱夫人送信,后日咱再去拜访。”

他是说得肯定,但有时候他的话也不能全信,晚上上药前他又把小苗搬出来,但我不听。

“小苗也是明儿下午的事,咱上午去镇长家,也不会耽误啊。”他张嘴瞬间我又说:“我就在你身边,也不用做啥子,一点也不会累。”拉了拉他的手,“说好依我的。”

他貌似很无奈地叹着气起身,抿嘴笑着拍拍我的手,“依你。”牵起我的手,放回我腿上,“我去叫林芝抹药。”

他这回真的很奇怪,从没见他这么不想我做啥子事,我越发疑惑:“镇长家是啥子可怕的地方吗?”问坐对面帮我抹药的林芝:“为啥子哥哥这么不想我去?”

她浅笑微微抬起眼,摇头,“不晓得。”放下我的右腿,我抬起左腿,看她卷起我的裤腿,抹着药,“镇长仁慈,每年都做不少好事,镇长的家里应当也不可怕。”

“就是啊。”我右腿抬床上,屈膝,脚踩着床边,歪头,脸颊抵膝盖,“念宁都找她帮忙了,肯定不能是不好的。”

“老板见的贵人多,准也有许多要顾,说不准只是不想你不安逸。”

这么说很有道理,一个宅子总不可能是啥子龙潭虎穴,我也觉得是他想太多。

还想这回去就带上幺妹她们,可他却说先看看,我停顿看他有顾虑的眼神,没再强行要求。

抹药前他把小苗当劝我的理由,我想即便那婚事不重要,也应当和他说。他坐床上便拿那本讲白蛇的书,我坐他身边拉过他的手,在他转过头时说:“今晚不讲故事,我有事和你说。”

他放下书,摸摸我的手,脸扫过烛光最亮的地方,对我柔和笑道:“得。”左手伸上来摸摸我头,“不讲,我单为你解发,你躺下说?”

“不要。”我迅速摇头。他也顺应我,“得,你先说。”

之前去那里瞒他我就有点过意不去,这我不想再瞒他,思来想去,我低下头,对他手指捏来捏去,嘴巴要张不张地动好几回,“嗯……不跟你说有两个原因,有一个原因我想以后再说,要是你不想等到以后,我现在就说。”

他和伯父关系不差,要是晓得说不定会劝我,可又不想隐瞒。

……只好耍赖了。

我耍赖他就没辙,不让他帮我,至少不插手就好。

“日后你想说再说就是。”话语间他轻柔好像抚摸似的摸我的手指,就像在头上的安抚。头微微抬了抬,看到他投向我很包容的眼光,我气息很快舒缓,放松地说:“另一个原因是,我觉得不重要。”

他没说话,只是听我说。

我便继续说道:“小苗家为她订了一个婚事,就在这个月,可她也不想结婚。”

他神情没多大变化,只是莫名叹气,“婚期将近,咋不是大事?”抚摸我脑侧,又一脸无奈,“婚姻嫁娶不是小事,旁人的婚事我不能过问,但你要把这看重些。我的小妹,若要嫁人,定要良配。”

很少有人这么在意我结不结婚,也不会说我会有啥子良配,虽然不晓得咋扯到我身上,我还蛮高兴。

笑眯眯往前挪,上身趴他身上,我承诺:“不是良配我绝不结婚。”

他对我笑着,揉了揉我的头,“恩。”

我下巴抵着他胸前,仰头,声音有些含糊地问道:“你一点都不气我瞒着你吗?”

淡淡的笑意包裹着他的温柔,他低垂的眉眼浅浅弯,“你年岁尚幼,婚姻之事于你而言太远了,我咋会恼你对此不上心?”轻笑着刮我鼻尖,“况且你自个儿的婚事不也毫不在意。”

在他身上蹭掉鼻子的痒,我哼哼着往上抬头,“你明儿就当不晓得婚事就得,去小苗家不要提。”

他一脸顺着我,“得。”点头扶我的肩,“是不是能解发嘞?”我随他的动作慢慢往后坐,看他把书放腿上,“要想听故事我讲一些,便早些睡,明儿不能贪睡嘞。”

和别人约好的时间不好迟到,我点头随后转身往下躺,枕他腿上,“那你边解边给我讲一点,解完就睡。”

夜里还是有不好的梦,好在梦里梦外都有他,我睡得还算安稳。

早上歪倒着靠他被他洗漱完,继续靠他。

他为我梳头前,眯着眼听他让康平拿几样颜色相配的首饰,我模糊看到丰富的色彩,眼睛又睁大一点点。

他把我头上原本的银链系的辫子又加几朵珍珠小花,脖子加上细细的珠宝项链,小玉石颜色淡雅,可重是真的重。

闻言,李运转瞬温和神情对他俯身。

“莫得。如若有,我应当晓得。”

靠医馆营生多晦气,即使是名大夫也少有深交好友,张明义有声望,与他相熟的人必会传到李运耳中。

李家在镇里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当家做主的男子更不是善类,那男人即使长久闭门不出,昨儿也该晓得一二,还愿意同张宴生他们犯险,必不简单。李玉从**拙推算到家养的混账,眸光阴鸷若寒霜。

“他与东街哪些人见过?他曾去过哪里?”

奴仆磕头太使力,睁不开眼,听声辨主子在哪,朝那里垂头,“有人说见过他,但记不真切,说不准。他去买过一回笔墨,昨儿一回食来客,几回医馆……说不准日子。”

“回去问那里的监视,他们几时出来,又去了哪里。街上每日那么多人,莫得人与他相识,这不寻常,派人问清楚许家都与哪些人有干系,如若不是许家,再问与赵、张两家有关之人。”他语调平淡,眼神也无波澜,“张家父子今儿有莫得做撒子?”

奴仆回想,回道:“辰时二刻,张大夫同一面生的人离了医馆,不晓得去了哪里,莫得带治病的物什。”

“不是那个男人?”

“模样不像,身长也不同。”

少有人愿与大夫相处,张明义也不是能舍下医馆的人,此事必有因。

已晓得有人惦记他的物件,他有遭旁人觊觎的不满,而垂低的眼眸平静,启唇口吻无异:“查清张明义昨日至今都去了哪里,身有莫得带看病的物什。”

“是。”李运眼光偏向他的膝头,“可要多叫奴才寻?”

“若眼下的奴才查不清,你最好退了。”

李运不敢多言马上应声。

在此刻,他已起身。

奴仆看见走来的脚步,当即膝行让道。

李运跟上他,“爷,您要去哪里?要不要坐车还是走?”

“回家。”

眼下已晓得他们多么上心,他倒要瞧瞧物件有何处抓人,对己行径有何话讲。

除了昨儿晌午回去耍新鲜,主子大多都是整日在外头,不是这处营生,便是那处营生,许久不见白日回家,李运眉头皱了皱,不解地应声跟随。

“那我送您上车,便去吩咐奴才。”

走近包间门口,他脚步一停。

“暗查。”他眼神淡漠,嘴角微勾,口吻似讽,“那个疯子可会咬人。”

他的戏远胜戏台子上戏子唱的本子,卖出去的戏票便是看客门的回响。李运接他的戏,不让掉地上,“是。”

随他下楼,李运轻声说:“听说玉娘近些日子身子好许多,应当使不上大夫嘞。”

他没说话,李运也闭了嘴。

李玉活在世不需牵绊,而那人多年来为血脉至亲拼死拼活,要令人流连忘返的戏,便要叫那人有盼头。

精瘦的男子坐车厢外拉着麻绳,指使健壮的驴子至于李宅,石灰色的石阶下蹲着的男子认出是主子的车,赶紧走去迎。

车上男子掀开门帘,车下的男子取下车上的凳梯,放地下,对李玉伸手。

“老爷,奴才扶您。”

他搭着男子的手,踩着凳梯下来,松手把男子落在身后。

“竹山这几日有莫得独自行事?”

————

我回来了!

还是有挺多想说的,但要等这个月更完再说,不然就剧透了[可怜]

你们快看前传啊!最近越来越喜欢前传[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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