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柳清风赫然发现,宝玉学习的速度特别快。

不同于一般女子,甚至不同于一般人,她的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是他见过最一流的了。

“除了王爷,旁人无人能出其右。”柳清风这样想着,不禁对北静王的崇拜又多了一层:“我们王爷果然是慧眼识珠,这个姑娘当真不是一般人。”

可他哪里知道,宝玉毕竟是经过高考的人,同一般古人的学习能力自然不一样。她除了对一些农具不会使用之外,其他的本领自然很快就能学会。

骑马?就当成一门体育课来练。

易容术?就当成化学实验来做。

箭术?就当成文字技巧的记忆和实践来操作。

学到最后,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九年义务教育成就了她,还是她本身就天赋异禀。

柳清风拍手,心想道:“这样下去的话,原定要学一年的东西,仅需要四五个月就完成了。”他这话不敢叫宝玉知道,怕她骄傲之后就不好生练了。

他故意板起脸来,对着宝玉道:“最近两日你怎么状态大不如前了?是怎么回事?”

宝玉白了他一眼,到现在,宝玉也没有叫过他一声师傅,也没怎么给过他好脸色。他平日里有时候会为了管教宝玉,刻意说一些刁钻的话,但他生性憨蠢,说出来的话漏洞百出,根本制挟不了宝玉,所以宝玉就当耳旁风。

况且,宝玉对他寻找逸潇的进程十分不满,虽每天都问他,可他每天都是支支吾吾的,用“在找”“快找到了”等话语来搪塞宝玉。时间久了,宝玉察觉出他并没有用心寻找,只是诓她多练一些功夫而已,自然就更不高兴了。

看宝玉又不理他,他不禁生气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宝玉心想:“因为你在PUA我。”她对着靶子射出一支箭,忽然又拿出一支,回身对准了柳清风的额头。

柳清风却没料到有这一招,瞬间有些慌乱,道:“你想干什么?”

宝玉笑道:“也不想干什么,就想试试我今儿状态好不好。”

柳清风沉下脸来,口中说道:“胡闹。”说完,闪身离开。

谁知宝玉此时已经射出了那支箭,柳清风只听耳畔风声呼啸而过,那支箭擦过柳清风的肩,射入了一旁的地上。

柳清风没料到宝玉竟敢真的射他,不禁回头大怒,面色通红,眼看就要冲上来。

宝玉早又拿了一支箭,正对着柳清风的眉心,口中说道:“今儿状态是不太好,都没有射中你。”

柳清风指着宝玉,口中骂道:“你不尊师重道,迟早倒霉遭报应!”

宝玉说道:“我又没认你当师傅,为何要尊重你?”

柳清风一时间哑口无言,宝玉笑道:“常听人说,射箭不能只练静止的靶子,因为真实情况下都是动来动去的活靶子,师傅,你当我的活靶子可好?”

柳清风一腔怒火瞬间被宝玉的“师傅”两个字熄灭了大半,他仍旧板着脸问道:“怎么,你现在承认我是你的师傅了?”

宝玉不禁笑出了声,她一边笑,一边问道:“怎么,你愿意当我的活靶子了?”

柳清风拿她完全没办法,便软了性子,走上前去,将宝玉手中的弓箭放下来,心平气和地问道:“你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大气性。”

宝玉耸肩道:“连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可见这北静王府里,竟没有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柳清风奇道:“什么话没算数了?”

宝玉将弓箭狠狠地敲在地上,抬起眸子瞪了他一眼,问道:“是谁说的,会帮我尽力找林逸潇?一看你们就没有尽力,现在反而反咬一口,倒说我不好好训练。”

柳清风哑口无言,他低下头,盘算着怎么和宝玉说这件事,因为他从北静王那里拿到的主要任务便是教会宝玉,旁的不过是支应差事,就连北静王都说了:“找到林逸潇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她的情郎官若是来了,她怎么肯继续留在这里练武呢?”

柳清风不知道北静王打的什么算盘,为什么一定要训练一个女子,府里有的是死士,随便派几个出去不就结了。他忍不住将心里的话嘟囔出声,被北静王听到了,北静王气得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替我打点起府里的死士来了?”

吓得柳清风不敢开口,北静王看了他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我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目的,你无需多问,只需要办好了事就好。以后寻人之事就交给旁人去做,你只负责宝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柳清风还敢再说什么?只能每天来宝玉这里糊弄。

宝玉见他心虚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再训练了,直到你们找到林逸潇为止。”说完,便转身回到卧房沐浴休息了。

柳清风知道这件事难办了,他只好骑上马,去北静王府里汇报此事。

宝玉在他身后喊道:“还有,帮我问一下你们王爷,安顿贾家人的事可有着落了?”

柳清风策马而去,很快来到北静王府,与大门前几个小厮知会一声,便直接下马进得门去,从主路一径走到会客前厅,又从夹道一路行至内院,却被李岗拦住了,称北静王尚在外头,不在府里,叫他改天再来,柳清风只得扫兴离去。

李岗回到内院,北静王正在偏殿内喝茶,见李岗回来,不紧不慢地问道:“他走了?”

李岗掩了门,轻声说道:“王爷,您又不是不知道清风这性子,他生性醇厚,向来受不了女人的要挟,这不,急匆匆地来找王爷要说法了。”

北静王端起茶来,从容在嘴边送了一口,满不在意地说道:“每个人都有缺点,谁都不例外。”

李岗忧心道:“王爷,您那个计划真的能成吗?”

北静王依旧只是喝着茶,再不答话。李岗只得叹息离去,北静王又从一旁的密信里挑出几封来,从头到尾读了几遍,脸上洋溢起满足的笑容。

这几封密信早就该烧掉了,可他竟然有些舍不得,连续看了好几遍,这才引燃了,丢入一旁的桶里。

暗夜瞬间被火光照亮了一瞬,他又喝了一杯茶,看向茶杯内,见余茶已经不多了,也无意叫丫鬟来续水,只管一个人坐着,享受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人人都说北静王是当今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心腹,只有他自己知道,殷景诚怕早就对自己有了杀心,上位之后要铲除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只因三年前,他无意中撞破了殷景诚蓄意陷害先太子和太上皇,那时候的情形历历在目,其中艰险他已不想再回忆。

总之,经过一番努力,他短暂地获得了殷景诚的信任,实则暗地里搜集殷景诚狼子野心的证据。

他本来是无心政局,只想安生度过的,却被殷景诚拉下水,做了一条船上的人。

殷景诚三年前羽翼未丰,他若是那时候找机会除了他,便不会有今日的遗憾,可惜,那时候的他太过瞻前顾后,殷景诚那时候在太上皇面前有一段时间十分得脸,若是他贸然出手,只会引起太上皇对自己的不满。

总之,一切过错已经铸成了,在殷景诚登基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前一阵他忽然陷入昏迷,那时候的他意识虽不清醒,可也知道这一局的凶险性。若不是宝玉,此时的他早就死了。

事后他遣人去查,无意中发现早就被“执行死刑”的马道婆,尸身并不是她自己的。

一切真相在眼前徐徐展开,他反倒松了口气。

“还好,不存在其他的敌人,自始至终只有你。”他想。

他也并非完全认输了,给自己铺好了一条隐形的道理,若是自己身死,还有许多雷等着殷景诚去踩。

他幼时听过一桩趣事,当初是当笑话听的,说是殷景诚出生时,太上皇找人与他算命,说他是“贵不可言,但缺一玉”的八字,太上皇听了,哈哈大笑——他本来就没打算叫殷景诚当皇上,那么,至尊的传国玉玺自然也不会给他。

算命先生给皇家算命,自然是都挑好的说,说他缺了一块玉,不就是说他生在皇家贵为皇子,可惜最后没有登基吗?

太上皇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可殷景诚不满意。在他幼时还没有那么多心机时,他曾经一度表现过对各种珍贵玉石的渴望,经常偷偷去内务府挑选各种玉石,放在自己的寝殿当装饰品。

为此,他不知明里暗里被太上皇敲打过多少回,也不知被他的皇兄们嘲笑过多少次。

北静王得知他对宝玉感兴趣时,这步棋就已经准备好了。以通灵宝玉为饵料,以贾宝玉为钓竿,吸引殷景诚上钩。在他最放松自己的时候,一击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这是北静王内心最为看好的一条路,若是宝玉不行,他府上还有一群忠心耿耿的死侍。

甚至,他最近在暗暗与西勤王联合。

“殷景诚,你若坏了我的人生,那我便毁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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