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臻兴冲冲把原主存钱的木匣子掏出来,打开却让他大失所望。
木匣子里竟然只有几块碎银子,两整串铜板,和一些散着的铜板。
许臻把银子过秤,算了下,一共有三两二百二十文。
加上许老太赔偿的二两银子秀娘也让许臻拿着,所以许臻现在手里共有五两二百二十文。
自己只有这点钱,先前他煎鸡蛋放油时,秀娘脸上的肉疼是多么清晰,想来许家也穷。
穷啊!
许臻把窗户关紧,门锁好,整个人突然消失不见。
是的,许臻有一个灵泉空间,也跟着他一起穿过来了,可——
许臻这个灵泉空间根本就没有网文小说里什么带山带水带秘籍,能种田能修炼那么厉害,他的这个空间就是个小废物。
空间里只有一间小木屋,六平米左右,木屋外面有一小汪泉水,许臻测试过,那个灵泉泉眼每天大概会冒出50ml左右泉水。
这泉水也不是什么可以洗经伐髓的神物,对身体倒是有好处,但也不会特别夸张。
刚得到这个灵泉空间时,许臻还以为自己是被天降大任了,所以前十几年才会那么苦。
他特意花钱请人算了个黄道吉日,沐浴更衣、焚香净手、斋戒三日,郑重喝下一碗泉水,只等洗精伐髓的剧痛来临,从此开启点家龙傲天的修仙之路。
结果,静待一天,无事发生。
许臻第二天继续喝,还是无事发生。
第三天,喝,无事发生……
……
直到喝了一个月也没等到剧痛,许臻的修仙梦就此破灭。
但他也发现自己身体轻盈、气血充足、容光焕发,整个人看起来就健康。
他把泉水加进自制的护肤品,长期使用后皮肤更加白皙细腻,本就长得好的脸在同期中帅得鹤立鸡群。
不少同行的主播都私下问他到底做的什么医美项目,效果如此惊人。
对此,许臻臭屁表示:天生长得好。
作为护肤品测评博主,粉丝看了他的皮肤状态后,更加相信他的测评,很是吸了一波粉。
许臻想着既然不能修仙,那他把木屋改造修高点,做一个安全仓库总行吧。
结果,他发现灵泉空间里,除了那灵泉水,其他东西,他都不能动,把木屋拆掉修个高楼的想法就此破灭。
从此灵泉空间变成许臻的大型密码箱,专门放重要物件,平时出门也偶尔放些杂物。
看着木屋里的几个箱子,许臻简直爱死了当初决定把贵重物品放进去的自己,也爱死了搬新家检查证件和固定资产证明的自己。装身份证和房产证这些重要证件的那个箱子现在放家里二楼主卧的三米大床上,如果原主真的穿过去了,那也是个千万小富豪了!
许臻打开空间里的保险箱,眼前顿时金灿灿的一片,里面全是许臻买的金条和金饰,还有一摞红色百元人民币。
许臻把手擦了又擦,捏着那叠人民币,指尖捻得飞快,数到末尾时“呀”了一声,眼睛瞪得溜圆,没忍住笑出了俩酒窝。
有钱真快乐啊!
可惜,在这里用不了了,以后再也没数人民币的快乐了!
许臻拍拍自己胸口,自我安慰:还好,还能数金条!
他拿了根金条,用干净帕子包住,低头就咬了口,金子质地软,他没敢使劲咬,怕真的留个牙印,就是单纯感受下有金子的快乐。
大号收纳箱里则是大大小小的礼物盒,里面都是许臻和他朋友们给他家两只猫准备的生日礼物。因为他给自己退休了,搬家到了云省,朋友送的礼物都是邮寄过来的,他开车去快递站拿了顺手就放空间了。
给自家崽子准备的当然都是最好的,礼物盒里全是许臻给俩崽子定制的,有猫咪玩具、漂亮衣服,拍生日写真用的金银首饰……
朋友送的也是些两崽子喜欢的逗猫棒、自制猫粮、猫猫衣服、玩具小球、平板……
里面还有个学机械的朋友特制的音响,做成圆球状,耐摔耐打。里面存了许多两崽子喜欢的歌和大家录的生日祝福,录音可以定时播放,许臻兴致来了也可以录些话在里面,等工作时两崽子玩音响球时可以听到,算是不定时惊喜。
可以录音可以定时播放,这可真是太巧了!
许臻坏笑着摩挲音响球外面的毛茸茸球套,律法上搞不了许老太,还不准他精神上折磨她吗?
一个信佛的刽子手,见到自己害过的人找上门来,不知道会不会忏悔?
不过许臻的目的也不是要她的忏悔,而是要她害怕,最好惶惶不可终日。
她一定会喜欢自己准备的这份大礼!
许臻拆出几个古法纯银的首饰,和木匣子里的一对比,银的成色看起来挺像的。
不禁感叹道:真是爱崽者风生水起啊!爸爸爱你们!
虽然他存得有黄金,但在他记忆里,村里就没见有金制品,他可不敢拿出来,但银子可以啊!
古代一两银子37.3g,他给猫儿子买来拍写真的一个足银长命锁项圈都有50来克,更别说什么银镯子、银元宝、银鱼……
饿是不会饿死了,但以什么方式拿出来?
许臻从空间里出来,躺在床上,人一沾上被子,眼睛就跟黏了胶水似的,他也懒得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困就睡觉吧,今天真的累很了。
*
许臻安安稳稳进入深眠中。
他睡得香甜,许老太家却正鸡飞狗跳。
许老太的儿子姓许名光宗,听说是许老太花钱找算命先生给取的,肯定能光宗耀祖。
许老太也一直觉得自己儿子一定能出人头地当大官,带她搬到县里享清福!
此时,许光宗正和他媳妇发脾气:“钱呢?不是说凑齐十两银子了?怎么只有八两!”
刘小妹畏缩着不敢说话。
“装什么死?问你话你听不见?”许光宗一巴掌甩到刘小妹脸上,眼里全是戾气,“贱货,你把钱藏哪去了?!”
刘小妹捂着肿起来的左脸,眼睛含泪,委屈巴巴仰着头看许光宗:“相公,我没有藏。那钱是被娘赔给许大家了。”
许光宗考上童生,那是周围几个村子里都响当当的人物,当初刘小妹能成功嫁给许光宗,一是她有几分颜色,长得好看,二是她惯会可怜巴巴看人,让男人怜惜。
当初她见许光宗有本事,废了好一番力气才扒上这么个有前途的男人。结婚后,许老太每天磋磨她,她不是没有怨气,表面也做着恭顺的模样,对许光宗更是好好哄着。
许老太再是折磨人,能活几年?
哄好许光宗,等他当上官,自己便是人上人,能享福,这才是正经的。
许光宗也一向吃她这套,以前只要婆母在许光宗那边冤枉她,她便可怜兮兮地望着许光宗,仿佛自己全身心地依赖着他,再在床上**一番,许光宗便会站在她这边,爱着她,护着她。
许老太遇到许光宗护着她,也大都只能随便骂上两句,偃旗息鼓。
那般如胶似漆幸福快乐的日子,刘小妹也就过了两年。
直到她怀孕生下来的是个小哥儿后情况便直转其下,后面一直没怀上,许老太便更是恨她,觉得都是因为她没福气,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许光宗对她也开始冷淡,特别是近些日子来,许光宗脾气越发暴躁,竟开始打她,打安哥儿。
刘小妹心里疑惑,但还是黏糊叫着“相公~”抱上许光宗的手臂。
她清楚这具身体是她的优势,而许光宗一向好色。
许光宗瞥一眼刘小妹这张也就清秀的脸,以前若是刘小妹这样靠着他撒娇,他早就鸡动起来,可现在却只觉索然无味。
尝过翠翘的丰腴美妙、百般风情,他对刘小妹就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了。
许老太一看刘小妹那个狐媚样子就烦,她长相一般,平生最恨这种仗着有点颜色便要兴风作浪的狐媚子。
许老太扒开刘小妹,骂道:“**,光宗在镇里学得累断腰,你在家净知道骚了痒了想男人了。
要不是你撺掇着,我会怕许臻那个小贱人?明天的猪草砍好了吗?嫁过来这么多年,懒得跟那圈里趴着的老母猪似的!整天只知道找男人!怪不得生了个傻子哥儿!”
刘小妹没反驳,只继续泪眼涟涟地望着许光宗。
许老太嘴巴就是这样,每天不是说她勾搭汉子,就是说她懒骨头,反正都要骂,骂够了才会停,她若是反驳,许老太骂得更是凶,还嚎着她不孝要许光宗休了她。
她早就习惯了,不会做无用的反驳,而是找许光宗。
这个家里只有许光宗才能管住许老太。
去县里读书,便能时时见到翠翘,许光宗想到翠翘的美好,也耐得下心来询问银钱去处:“那钱到底怎么没的?”
许老太喝道:“许臻那个骚婊子骗了!”许老太嘴里又开始骂咧着脏话烂话。
许光宗听得心烦,怒吼一声:“闭嘴!刘小妹,你来说!”
许老太一下噤了声。
刘小妹擦了擦眼泪道:“娘说许大没了,许家的就是我家的,就跑去打许臻,逼他给钱。
但许臻说娘以前杀他娘是犯了杀人罪,要把娘告上官府,让相公你再不能科举。娘怕许臻真去告,就只能把以前从许臻娘那抢来的钱还回去。”
许老太辩解道:“我没打许臻,那贱人装的!”
许光宗听刘小妹说完也有些害怕,他知道若是学生的爹娘犯重罪,学生会被取消科举资格的,那许臻一向是个聪明狡猾心肝黑的,若是真把许老太告上官府,少不得给他惹麻烦。
虽然许大家的钱的确应该给他,但许老太那么急匆匆过去干什么?生怕自己不被影响到吗?
想到这里,许光宗抬手给了许老太一巴掌。
“以后别自作主张干这种蠢事了!还被人抢了二两银子!那可是二两银子!”都够他找翠翘快活好几次了。
许老太被打得踉跄,也没对许光宗生气,他儿子这是有威严,正是能当官的好料子!
她看刘小妹还呆在原地,没去砍猪草,直接扇了刘小妹一巴掌:“懒猪,快去干活!”
转头则低声下气地问儿子道:“儿啊,你最近学得怎么样?明年有没有把握考上秀才啊?”
说到读书,许光宗更不耐烦了,他在镇里书院一直排在末尾,班上学生也不爱和他玩,全都瞧不起他家是村里的。
许光宗吼道:“不知道!镇里教得又不好,没有钱去县里书院,我怎么可能考得上秀才?!”
“可…可你每个月都拿那么多钱去买书……”许老太嘴里小声嘀咕。
许光宗“嘭”地甩关上门,把门锁上,没洗漱,衣服都懒得脱,掀开被子直接裹身上,想着明天回书院顺便去趟县里。
他想翠翘了,如果是翠翘一定能明白他读书的不容易,想着翠翘,他快乐起来,裹紧被子呼呼大睡。
他才懒得听老太婆废话,等他考中了,这点钱算个屁!
刘小妹砍完猪草回来,没推开门,小心敲了敲,门里没有动静。
她怨恨地盯着那关紧的两扇烂门许久,才去堂屋。
屋里坐着个瘦巴巴的小哥儿,看见刘小妹,声音小小地说:“娘,我好疼。”
刘小妹看着安哥儿手臂上的青紫掐痕,知道是许老太又打安哥儿了,她轻轻拍着安哥儿的背:“我的好安儿,娘马上带你睡觉觉,睡着了就不疼了。”
刘小妹在堂屋角落摸出两条破烂被子,一条垫地上,一条盖身上,抱着小哥儿慢慢摇晃着哄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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