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美兰第一个拍胸脯保证:“苏妹子你放心,这事儿我们绝对烂在肚子里!谁要是敢往外说,我第一个不答应!”
她瞪着眼睛扫了一圈,“就算是自家男人问起来,也得把嘴闭严实了!”
杨红梅也赶紧表态:“就是!现在这年头,投机倒把可是要命的事儿,谁要是敢连累苏妹子,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在场的军嫂们心里都门儿清,杨红梅和苏晚的男人都是团长,在家属院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官儿。
就冲这个,谁也不敢得罪她们俩啊!
更别提现在苏晚还带着大伙儿赚钱了。
这年头,能有个来钱的路子多不容易。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财神爷不是?
军嫂们一个个精着呢,都巴不得跟苏晚搞好关系。
“苏妹子你放心,”
王嫂子凑过来表忠心,“咱们都不是那没良心的人。你带着我们挣钱,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其他军嫂也赶紧附和:“就是就是!谁要是敢对不起苏妹子,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杨红梅在旁边听着,心里暗爽。
以前她在院里人缘差,现在托苏晚的福,连带着她也被人高看一眼。
这感觉,可比以前跟人吵架痛快多了!
苏晚想,这些军嫂应该都是明白人,毕竟在这个年代,能有个赚钱的门路不容易,谁也不想断了这条财路。
“那行,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苏晚把准备好的钱一份份发下去。
军嫂们接过钱,一个个眉开眼笑,但都默契地没敢大声说话,生怕隔墙有耳。
就连平时最爱显摆的王嫂子,这会儿也老老实实地把钱揣进最里层的衣兜,还特意按了按。
发完钱,苏晚又宣布了个更大的好消息:“百货大楼的经理说了,只要咱们能办个正式的军属鞋厂,以后做多少他们要多少!”
军嫂们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牛美兰激动地拉着苏晚的手:“苏妹子,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们都听你的!”
苏晚笑着拍拍牛美兰的手:“今晚我跟我家老陆商量商量这事,看看怎么安排最妥当。等有了准信儿,我立马通知大伙儿。”
“苏妹子,真是辛苦你了。”
牛美兰紧紧握住苏晚的手,眼眶都有点发红。
其他军嫂也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道谢:
“要不是你,咱们哪能挣着这钱啊!”
“就是,我家娃的新书包可算有着落了。”
“你放心,我们都听你安排!”
苏晚被大家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道:“都是一个院里的姐妹,说这些干什么。时候不早了,都赶紧回家做饭去吧,别让爷们儿等着急了。”
军嫂们这才依依不舍地散了,边走还边小声议论着下个月要做多少双鞋。
院子里的喧闹渐渐平息,军嫂们揣着各自挣来的钱,心满意足地回家了,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苏晚收拾着桌上的零碎工具,一抬头,看见陆远川不知何时已站在院门口,正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有探究。
“回来了?”苏晚笑着迎上去,自然地接过他脱下的军帽,“今天院里热闹吧?嫂子们拿到卖鞋的钱,都高兴坏了。”
陆远川“嗯”了一声,目光扫过院子里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袼褙、麻绳和几双做好的鞋样,又落在苏晚明亮而充满干劲的脸上。
他刚处理完齐师长父女引发的泄密风波,整个师部都笼罩在加强保密的严肃氛围里。
此刻,家里这个小院的热火朝天,像另一个世界。
“办得不错。”他声音低沉,带着肯定,但随即话锋微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军人特有的审慎,“不过,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做手工,成品还要往外销,动静不小。”
他没有明说,但苏晚立刻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在刚刚发生泄密事件、保密条例收紧的当口,任何可能涉及信息外流的集体活动,都会引起注意。
苏晚心里一凛,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认真道:“我明白。今天也跟嫂子们强调了要低调。这事我正想跟你商量,光靠私人路子不是长久之计,风险也大。我想,能不能由部队出面,帮咱们军属申请成立一个正规的集体鞋厂?这样就能光明正大地和百货大楼签合同了。”
陆远川看着妻子眼中闪烁的期待和决心,又想起她刚才组织军嫂时展现的领导力,以及这些布鞋实实在在带来的改变,杨红梅的眼泪、王嫂子的感激。
家属的稳定和积极向上,本身也是对部队战斗力的支持。
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想法是好的。这事。我来想想办法。”
苏晚犹豫了一下,索性把功德系统商城的事也跟陆远川坦白了。
这事儿她之前一直没来得及说,陆远川还不知道。
果然,陆远川听完直接愣住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主意:“办鞋厂这事靠谱。部队一直头疼军属就业问题,这地方偏僻,工作机会少。要是你能解决销路,我有九成把握说服上头批准。”
说着他神色严肃起来:“不过你这个商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让人发现。”
苏晚连连点头应道:“那肯定的,百货大楼的订单肯定优先供应。只有他们消化不了的货,我才会收进商城里。”
她心里明白,开这个鞋厂,首要目的是帮军嫂们解决就业问题,让她们的日子能过得宽裕些。
至于商城里的买卖,不过是捎带手的事儿。
只要军嫂们的日子好过了,她自然能赚到功德值,这才是最要紧的。
“你放心,”
苏晚挽住陆远川的胳膊,“我知道轻重。咱们帮军嫂们解决就业是正经,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她没明说的是,每次看到军嫂们领到工钱时那欢喜的模样,比商城里的金币更让她觉得踏实。
杨红梅能给小花买新衣裳了,牛美兰不用再为孩子的学费发愁了。
这些实实在在的改变,才是她最在意的。
陆远川沉吟道:“得做两本账。明面上走鞋厂的账,暗地里,”
他压低声音,“商城那边的进出账,就咱俩知道。”
“但这‘两本账’风险极高,必须做得滴水不漏。明账每一笔都要有据可查,经得起任何审查。暗账……只能记在我们脑子里,或者用只有我们能懂的法子记。一旦被人发现账目对不上,后果不堪设想。”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谁把铁盆摔了。
两人对视一眼,陆远川迅速起身,一个箭步冲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门外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卫国扶起地上的搪瓷盆,一脸慌张:“我、我不小心摔了。”
“这帮小崽子。”陆远川松了口气,但眼神深处仍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陆远川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第二天天还没大亮,他就穿戴整齐去了部队。
这事儿他直接找到了张政委,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军嫂们做布鞋卖的事儿。
张政委一听就来了精神,立马召集了几个领导开会商量。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几个领导争论得面红耳赤。
有人说这是“不务正业”,也有人觉得“解决军属就业是好事”。
最后还是军长拍了板:“我看行!总比让她们闲着扯爵舌根强!”
晌午时分,陆远川拿着盖着红头文件的批文回来了,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批准成立‘大西北红星鞋厂'”。
“成了!”
他一进门就把文件递给了苏晚,“军长还特批了家属院里仓库边上那排空房子给你们当厂房!”
“我代表军嫂们谢谢你,老陆!”
苏晚开心地接过文件并抱住陆远川,“我去通知牛嫂子她们。”
不一会儿,整个家属院都沸腾了。
杨红梅激动得直抹眼泪:“咱们这也算是公家单位的人了!”
牛美兰扯着大嗓门嚷嚷:“以后谁再敢说咱们是投机倒把,就把这红头文件拍他脸上!”
连平日爽朗的张桂莲都激动极了,说:“我,我这就去把鞋样子都整理出来!”
选了个黄道吉日,仓库门口挂上了“红星鞋厂”的木牌子。
张政委亲自来剪彩,红绸子一剪,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起来了。
“同志们!”
张政委站在凳子上喊话,“这可是咱们军区头一个正规的军属集体企业!”
底下军嫂们笑得合不拢嘴,张桂莲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正在现场表演纳鞋底,针线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牛美兰和杨红梅把做好的布鞋摆成排,最前头还放了个玻璃罩子,里头装着她们的第一张百货大楼订单。
苏晚穿着新做的的确良衬衫,正在给来参观的领导们介绍:“咱们现在有二十个固定工位,每天能出三十双鞋。”
正说着,她心头莫名掠过一丝寒意,后颈汗毛微竖,下意识地朝某个方向扫了一眼,只瞥见一个匆匆挤出人群的苗条背影。
等到苏晚给领导介绍完毕,杨红梅突然扯了扯苏晚的袖子,朝人群里努了努嘴。
“苏妹子,快瞧!”
只见齐宝珍气喘吁吁地挤在人群里,显然是接到消息后特意请假赶来的。
可惜她来晚了,剪彩仪式已经结束,红绸子都被人抢光了。
齐宝珍死死盯着被领导们围在中间的苏晚,看着她落落大方地介绍鞋厂的规划,气得指甲都快掐进掌心了。
这跟前世完全不一样!
上辈子哪有什么红星鞋厂?
都是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苏晚!
“她到底什么来头?”
齐宝珍心里直犯嘀咕,“真就是个普通村妇?”
可转念一想,哪个村妇能有这样的见识和本事?
最让她窝火的是陆远川对苏晚的态度。
那个在部队里出了名冷面严厉的陆团长,这会儿站在苏晚身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陆远川的目光原本专注地落在苏晚身上,似乎察觉到什么,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锐利的视线朝齐宝珍所在的方向扫去。
前几天她妈王淑芳回来还说,看见过陆远川蹲在路边给苏晚系鞋带,那副体贴劲儿,哪像平时那个板着脸训人的团长?
想到这儿,齐宝珍心里就跟打翻了醋缸似的,酸得她直咬牙。
她重生回来就是为了当首长夫人的,怎么能让个村姑给截了胡?
“司令夫人的尊荣,上辈子我得不到,这辈子,谁也别想抢走!”
齐宝珍铁青着脸挤出人群,踩着皮鞋“噔噔噔”地走了。
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苏晚,你给我等着!”
她心里发狠,“陆远川注定是我的男人,司令夫人的位置也一定是我的!”
路过训练场时,她瞥见墙上“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标语,突然冷笑出声。
是啊,革命不就是要不择手段吗?
既然老天让她重生回来,那陆远川就合该是她的!
回到家,齐宝珍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丝巾摔在地上。
她对着镜子描眉画眼,涂上最鲜艳的口红,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文工团下个月要去军区汇演,”
这个念头并非凭空而来,刚才在鞋厂剪彩的嘈杂声中,她分明听到两个军嫂兴奋地议论着:“听说下个月文工团要来汇演,咱们也能去看看不?”
她盯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突然勾起嘴角,“到时候,我一定要让陆远川看清楚,谁才配得上他!”
她打开抽屉,取出一张珍藏的军区首长合影,手指轻轻抚过陆远川冷峻的面容,眼神痴迷得可怕:“等着吧,很快你就会知道,只有我齐宝珍,才配站在你身边!”
照片一角,隐约可见她曾用笔在“司令夫人”几个字上重重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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