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河南开封
五日后,展昭的户籍办了下来,楚父盯着自家户口本上多出的名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医院那边都处理完了吗?”这几天明显感觉到家里的低气压,楚母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楚父将户口本往茶几上一扔,在沙发上坐下来,点燃了一颗烟:“没有照片办不出身份证,只能拿户口本把医药费结了,幸亏和人家院长熟,不然根本解释不清。”
“可是……”楚母指了指户口本迟疑着道:“那人再也不来了,咱们家户口上凭空多出个人来,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注销户口更费劲,先这样放着吧。”楚父烦躁不已,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闷烟,掐灭烟后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问道:“潇潇呢?这几天有没有回家来?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楚母沮丧地摇了摇头。
“臭丫头,有事就想到我们,没事连人影都见不到。”楚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杯子想要喝水却发现杯子是空的,又重重放回到茶几上。
“哎呀,你也不要太生气,潇潇她这几天估计心情也不好吧,毕竟她真的挺喜欢那个展昭的。”楚母起身给丈夫倒了杯水。
楚父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谁不行偏偏喜欢一个千年前的老祖宗。”他喝了口水转头对妻子道:“你打听打听有没有家世工作还不错的小伙子,下一步安排潇潇去相亲。”
“啊?”楚母始料未及:“是不是太早了,好歹让潇潇缓一缓吧。”楚母到底还是心疼女儿。
楚父皱眉:“让你先留意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合适的呢。”
“知道啦。”楚母点头应下,忍不住继续唠叨:“这孩子从小到大都特别让人省心,怎么大了在感情这事上就这么不顺呢。”
楚父不耐烦摆摆手:“行了行了,快去做饭吧,孩子还年轻慢慢找吧。”
“只能这样了。”楚母丢下这句话,刚要进厨房,又被丈夫唤住,只见他指着茶几上的户口本,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神情:“把它收起来。”
楚母摇摇头,拿起户口本先进了卧室,楚父心烦意乱地又点燃了一颗烟。
北宋 天牢
一位年逾三十狱卒打扮的年轻人趁着夜色急匆匆进了天牢大门,他一路垂头弯腰躲避着其他人,两只手一直放在腰腹处,那里鼓鼓囊囊的似是藏着什么。
“展大人,”年轻人在一间牢房门前站定,伸长脖子低声唤道。
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展昭听到声音,忙睁眼起身,来到牢房门前,面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温声道:“石大哥你来了。”
狱卒石坚低低应了一声,紧张地看了看身侧,确认安全后,扯开衣服从怀中掏出几个炊饼和一个水囊递给展昭。
展昭伸手接过,道了声多谢,顾不上其他盘膝坐在地上吃了起来,一天一夜未曾吃喝,他真的是饿坏了。
“展大人,您身上还有伤,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石坚隔着牢栏看向日益消瘦的展昭,心疼地用袖子直抹眼泪。
展昭抬头微笑:“展昭运气已经很好了,能够碰到石大哥,每日为我带些吃喝还有伤药,不然怕早撑不住了。”
“这帮天杀的,不让人来探望您便算了,怎么还不给吃喝,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您活活折磨死吗?”石坚一拳打在牢栏上愤愤不平。
展昭打开水囊喝了口水,目光落在幽深晦暗的走廊上,语声沉稳而压抑:“他们不是不给吃喝,是他们的东西我不敢吃。”展昭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在楚潇潇那里查到自己的命运:因为使用邪术被诬陷入狱,在狱中畏罪自尽。他是不会畏罪自尽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敌人在饭菜内下毒,护身符无法在他中毒后保佑他。
“啊?”憨厚的汉子瞪大了双眼,他无法想象这世上竟有如此凶残之人:“展大人您这么好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害您?”
展昭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问道:“石大哥,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都在传,展大人您定是邪神附体,明明已经死了怎么突然间又活转过来,不过大多数百姓还是为展大人您能活着而高兴的。”石坚如实答道。
展昭沉吟不语,片刻后又问:“开封府怎么样了?”
“包大人仍旧卧病在床,公孙先生让我带话给展大人说鱼已上钩请您再安心等两天。”石坚神色变得肃然起来。
展昭点点头,吃完炊饼喝光水囊中的水,将水囊还给石坚:“石大哥你快走吧,万一被人发现会连累你的。”
“连累便连累,展大人对我石家有大恩,正好给我个机会报答您。”石坚毫不惧怕拍着胸脯保证。
展昭站起身双手穿过牢栏紧紧握住这位耿直汉子的手,眼眶微红感激言道:“石大哥,别这么说,你还有家人一定要好好保重。”
石坚郑重点了点头,四下里张望一圈,小心翼翼地往天牢外走去。甫一出天牢大门,突觉身后劲风袭来,想要矮身避过已来不及,颈间一阵剧痛,他本能地伸手去捂,触手一片粘腻温热,眼前闪过郑印狠毒的眼神,身体歪倒在地,意识旋即堕入黑暗。
郑印重重踢了石坚的尸体一脚,恶狠狠道:“怪不得展昭会安然无恙,原来是你在这捣鬼。”他转头望向天牢,目光阴鸷语声狠戾:“展昭,我倒要看看你不吃不喝能坚持几天?”
郑印吩咐左右将石坚的尸体处理掉,猛地想起了什么面上神情变了几变,脚步匆匆离开了天牢。
郑印一路来到秦力在宫外的住宅,问门口守夜的小太监:“秦公公去了哪里?”
“秦公公天一黑便出了城,至今未归。”小太监唯唯诺诺答道。
“糟了,这么久没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郑印喃喃自语,不再迟疑大步往城门方向而去。
展昭入狱之后,郑印始终等不到赵祯处死展昭的圣旨,心急如焚,自认为展昭已失了护身符,便暗中派人在饭菜内下毒欲致他于死地,并下令不许任何人探视展昭,谁知一连过了几日,牢房内送给展昭的饭菜每日纹丝未动,而展昭仍旧平安无事。
另外郑印自陈贺处得知与辽国重新联系的方式后,在得月楼与大辽的眼线重新商讨辽国攻宋的计划。如今展昭入狱开封府受挫,正是大辽势力深植大宋的好机会,秦力迫不及待飞鸽传信于那辽国眼线,约他在城外会面。
郑印未料到展昭竟会提前知晓毒害他的阴谋,继而想到秦力那里可能也被开封府盯上了,他忧心忡忡地赶到南薰门,刚要命令守城士兵打开城门,城门突然自外面被打开了,燃烧的火把照得四周亮如白昼,无数人影朝城内涌了进来。
郑印察觉不妙,心中一沉,迅速躲在了城墙的阴影下。
火光映照下,大队全副武装的开封府衙役进了城,郑印清楚地看到,人群中簇拥的正是花白头发面色颓唐的秦力和那位辽国的眼线,郑印用力一拳打在墙上,双眼圆睁,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过了多久,郑印没精打采地回了统领府。
“郑大人。”女子温婉的一声呼唤将郑印自沉思中拉回。
郑印抬头看去,那身姿袅袅婷婷立在统领府门前的竟然是凌月。
“你怎么来了?”郑印转念一想便猜到凌月是为展昭而来,但他仍然问出了口。
凌月朝他盈盈拜倒,软语求道:“郑大人,凌月听说展昭展大人没有死,而是被皇上关进了天牢,恳请郑大人网开一面,允凌月入牢探视。”虽是刻意掩饰,凌月眼中还是流露出焦急和担忧。
“哦?你就这么记挂他?”郑□□中本就愤懑难当,听闻此言,他右手抚上凌月脸颊,一点点往下蓦地手上用力扼住她的喉咙,面容几近扭曲:“我凭什么答应你?”
凌月垂眸,长长的睫毛轻颤,语声却是异常平静:“郑大人允凌月探视,凌月今夜便留下来陪您,郑大人若能救展大人出狱,以后不再加害于他,凌月但凭吩咐无怨无悔。”
郑印怔住,双眼胶着在凌月那张他朝思暮想了无数个日夜的脸上,他松开手,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全身,低喃道:“你居然对他如此深情。”
凌月面无表情,漠然不语。
郑印狞笑一声:“今夜便如你所愿。”说完将凌月打横抱起,跨步进了统领府。
包拯连夜审讯秦力和辽国细作,人赃并获,秦力对通辽一事供认不讳,暂押开封府大牢。
翌日早朝,包拯将昨夜之事禀明皇上,赵祯震怒,亲自前往开封府大堂审讯秦力,最终下旨将秦力、辽国细作与之前关押的陈贺一并处斩。
当包拯提及展昭护身符已毁,再无法使用邪术,且先前种种皆因秦力从中挑唆,请求赵祯释放展昭时,赵祯沉吟良久终究未曾松口。
深夜,狱中的展昭没有等到石坚,却意外地见到了一身素衣手提食盒的凌月。
“凌月姑娘,你怎么来了?”展昭望了望凌月身后奇怪地问道,他记得郑印下令不许任何人探视他的。
凌月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点心,语声无限温柔:“你不要管那么多,这是我做的桂花糕你先吃点吧。”
“你去求了郑印?”展昭陡然反应过来,继而无奈叹道:“你这是何苦?”
凌月的眼眶渐渐红了,嘴角却带着笑意,哽咽开口:“展大人能够活着回来,凌月无论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展昭心头感动莫名,凌月将桂花糕递到他眼前,眼中满是深情,微笑言道:“很久没做了,尝尝味道怎么样?”
展昭笑了笑,伸手接过。
卡文卡得厉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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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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