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少爷一次又一次的“非礼”，楚辞无技可施，他只能睁大眼睛，傻傻地接受，笨拙地回应。
这个时候，他完全不像过了两世的人，那种属于十九岁少年的青涩和纯真，令楚凌歌又爱又怜。
他那个本该属于小豹子的男仆，在露出小鹿般清澈无害的眼神时，是极易惹人犯罪的。
少爷很无奈，伸手覆上他的眼睛，低沉着嗓音道：“以后不准用这种眼神看别人，只能看我。”
楚辞很无辜地眨了下眼睛，他的睫毛从少爷掌心拂过，痒痒的，酥酥的，少爷感觉那像道细微的电流，从他心底蹿起，直蹿到头顶。
他忍不住再次吻上他的唇，细细地、辗转地吻，用舌头轻启他的唇齿，像品尝一枚甜蜜的果子。他吻得又深又久，楚辞终于觉得呼吸不畅，他有些难耐地抬了抬头，露出颈部的突起。
楚凌歌轻轻舔了上去。楚辞浑身一颤，呜咽般唤出一句：“少爷……别……”
楚凌歌慢慢抬起头，微微笑起：“别？别什么？”他的声音该死的诱惑，“你以为，我会在这儿上了你？”
主仆二人长期待在军队里，遍地都是大老爷们，楚辞对那些粗话、荤话自然并不陌生，可是从少爷嘴里听到这个“上”字，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脸红了：“少爷，您是安侯公子，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说这么粗鲁的话？”楚凌歌忍俊不禁，他的目光坦坦荡荡，不含半点杂质，“前世的我，就是太墨守成规，所以才会错失你。这辈子，我要好好做你的男人，放纵地爱你。小辞，放开怀抱，不要再拘泥于教条和礼节。既然爱，就要爱得酣畅淋漓。你懂吗？”
楚辞几乎沉醉在他的目光和话语里，他无法否认，这样的少爷，浑身散发出迷人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令他无法抗拒。
“我懂，少爷。”他低低地应。
正在这时，楚凌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里面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楚少，我是罗冲，你在哪里？”
楚凌歌对这位年轻的特警队长印象非常好，自然地答道：“我在医院。”
“可以浪费你的宝贵时间，请你出来一趟吗？”罗冲对楚凌歌说话格外谦逊。
“罗队客气了。”楚凌歌道，“请问关于什么？”
“关于那个撞伤楚辞的司机——陈强。”罗冲的声音有些严肃，“昨晚在市区南面横河里发现一具尸体，已经被河水泡得面目浮肿，但经运通出租车公司的人辨认，就是失踪的陈强。他是被一刀刺死后丢进河里的，还有，他腰间被割去了一块皮肉，我们怀疑那里原是虎头纹身的位置。今天一早，我们把他的照片给车行老板看过，可惜他说那人长相平常，他记忆并不深刻，不能确定。但陈强腰里割掉皮肉的部位，正是他看过租车人腰里虎头纹身的位置。而且，我们给他看过以前合众帮人的虎头纹身标记，他认定就是他从租车人身上看到的那种。”
楚凌歌心头微微一沉：“这么说，这个叫阿强的被杀人灭口了？”
“我也这么认为。”
“你要我去哪里？”
“我们现在在陈强的家里，确切地说，是他租住的房子里，我想请楚少过来协助我们调查，不知道楚少愿不愿意？”
“好，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罗冲报了个地址，楚凌歌记下，对他道：“我二十分钟后到。”
“好。”罗冲对楚凌歌的爽快非常满意。
楚凌歌挂掉电话，交代楚辞一声，出门，对护士站的护士道：“请帮忙关照一下8床的男孩，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去。谢谢。”
那护士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忙不迭地点头。
楚凌歌飙车到罗冲所说的地址，那里属于旧城区，房子非常老旧，租金也便宜。想来叫阿强的司机就是看中这点好处，才租住在这里。
二楼西边第三间房子，三十几平米的样子，里面布置得十分简陋，但屋里东西并不脏乱，反而显得很干净、很有条理。
罗冲迎他进来，拉上门，里面只有他和另外一名小警察。那小警察向楚凌歌敬了个礼：“楚少好。”
楚凌歌点头致意：“你好。”
罗冲向他递过一叠照片：“这是陈强被我们从河里打捞起来后拍的照片，我给你带过来，你给楚辞看一看。毕竟他是当事人，也许在被撞的刹那间，他看见了撞他的人。”
楚凌歌接过：“好。”仔细看照片上的人。这人剃着板寸头，虽然面目浮肿，但可以看得出，生前长相一般，像是普通老百姓的样子，并不凶悍。身上衣服也是便宜的地摊货，与他的身份吻合。
“对于他腰上那块被割掉的皮肉，你怎么看？”罗冲问。
楚凌歌看到了那张照片，他发现，杀手手段干脆利落，下刀的手法极好。
“罗队，你找我来是跟我探讨案情？”他忍不住问。
罗冲笑了笑：“我知道楚少是聪明人，而且，当事人楚上校和楚辞都与你有关系，所以，我非常想听听你的意见。”
楚凌歌微微思索：“凶手故意剥去陈强腰里的虎头纹身，有两种可能。让我们先假设虎头纹身是合众帮的标记，那么，一种可能是，凶手不想让我们查出他的真实身份；另一种可能是，凶手故意引诱我们去想，他是在掩盖陈强是合众帮人的身份，那么，我们反而会更加认定他是合众帮人，也就不会怀疑到白家。因为，白劲松与合众帮是仇敌。”
他顿一顿，又道：“如果是前一种可能，他保险的做法应该是毁尸灭迹。因为，只要陈强的尸体还在，警察总能查到他的身份，而如果他的同事中有人见过他腰上的虎头纹身，他还是会暴露。”
“但是，现场没有人看清凶手，附近也没有探头，凶手没有必要杀陈强灭口。除非他已经知道车行老板说出了陈强腰上的虎头纹身，怕警察排查。”罗冲道。
“不会。”楚凌歌眼里闪过敏锐的目光，“凶手不可能知道这一点，就算知道我们去查过车行，也不知道车行老板看到了虎头纹身。如果他确定车行老板看到了陈强身上的虎头纹身，那么，现在死的应该是车行老板，而不是陈强。”
罗冲唇边露出赞许的笑容：“对，所以，凶手是故意引导我们去注意这个陈强。”
“对！他杀死陈强，我们查到陈强身份，自然会询问运通出租车公司的人，有人说出陈强腰上的纹身，我们的目光就会锁定到纹身上。然后，我们会怀疑凶手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是合众帮的人，于是，我们会更加确定他是合众帮的人，也就更加不会怀疑白家。”
楚凌歌微微眯起眼睛：“你们查问陈强的同事时，有没有人说出他腰上这个纹身？”
“有，有个叫孙大海的人说，陈强失踪前一个晚上，他和他都是夜班出车，他们在休息室里喝水的时候，他看到陈强擦汗时不当心撩起上衣，露出后腰上一个虎头纹身。他当时很惊奇，想要仔细看，陈强却不肯给他看。”
楚凌歌看罗冲一眼，两人眼里同时闪光，分明是同时想到了什么。
“失踪前一个晚上，那么，也可能这个纹身是刚纹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误导我们，以掩盖真正的凶手身份。”楚凌歌眸子中露出冷凝之色。
罗冲点点头：“这一系列安排的前提是，上校来阆然市的当天，凶手就知道了他的行踪。”
“对，我也怀疑过，我家里出了内贼。”
“你有没有线索？”
“暂时没有。”楚凌歌沉声道，“不过，我会尽快排查。”顿一顿，他皱紧眉头，眼里闪过利芒，“如果不是小辞，我二叔已经死于车下。为了二叔，为了小辞，这个仇，我必须要报！”
罗冲微微一怔：“楚少……”
“怎么？”
“刚才你身上有一股杀气。”罗冲吃惊过后立刻笑出来，“不愧是楚家家主，天生的威仪。”
楚凌歌倒有些不好意思：“罗队说笑了。”
杀气吗？在古代，剑下不知道有过多少亡魂，这杀气，是在长年的战争中养成的。
只是，自己在别人面前失态了。
“罗队还有其它发现吗？”
“没有，这里被抹得很干净。”
“两天半时间，绰绰有余了，足够他们销毁一切蛛丝马迹。”楚凌歌握了握拳头，“如果确实是白家，我与他们势不两立！”
罗冲见他这样，忍不住想伸手拍拍他肩膀，但他没有伸出去，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深邃，郑重地对楚凌歌道：“要查出真相，需要楚少的帮助，请考虑一下我昨天的提议吧。”
楚凌歌凝眸看他：“罗队，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吩咐。但是，我不想把我的仆人扯进来。”
罗冲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他看了楚凌歌几秒，缓缓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请把照片带回去给楚辞认一下，给我答案吧。谢谢楚少。”
楚凌歌道：“不客气。那，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罗冲点头。楚凌歌转身，刚刚打开房门，就听罗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楚少，陆煜是我的表妹，我舅舅的女儿。”
楚凌歌脚下一顿，这个人，原来是市长的外甥？外界竟然从来没有传闻，可见，他是个相当低调的人。
可是，他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他扭头，礼貌地一笑：“那，我应该称你一声罗哥。”
“暂时不必，等你和煜煜结婚后吧。”罗冲温和地微笑，并挥了挥手，“再见。”
楚凌歌头也不回地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