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吃完饭后,来到了新买的房子里。这座房子有前后两个院子,前院有五个房间,一个马厩,一个厨房。后院也有五个房间,一个厨房,外带一个后花园。
众人参观完房子之后,就开始选房间了。方予要照顾马,因此她选择住在前院,方非和方荣也住在了前院,其余人都住后院,方便早起练武。
方予收拾好屋子后,来到马厩把马车车厢卸下来,又去打了两桶水,给两匹马儿擦洗一番,洗完澡之后的两匹马威风凛凛,一改之前灰头土脸的样子。方予在马厩里加了许多马粮,她抚摸着马的身体,温柔地说,“好马,一路上辛苦你们了,如今我们要在京城休息一段时间,你们也过些享福的日子。快些吃吧,吃得饱饱的。”
方非趴在栏杆处,看着大姐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马,“大姐,你是马妈妈。”
方予把马厩收拾好,向后院走去,路过方非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你的房间收拾好了?”
方非牵起她的手,带着方予巡视了她的房间,“我是不是很厉害?”
方予点头,“不错,那我们一起去处理后花园吧。”说罢,拽着方非就往后院走去。
方非的手还没扒到门框就被领走了,早知如此,她就不去看大姐洗马了。
晚上大家一起在后院吃饭,桌上谈起了之后的计划。
明日方弋陪徐婷去找一下她的姐姐,之前收到的信封上有地址,不知如今还在不在了。其她人要去逛京城,方木想看看附近哪里有书院,送几个孩子去读书,她看着桌子上的人,决定暂时不告诉她们这个惊喜,等找好了再说。
夜晚,徐婷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然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京城,明日不出意外就能见到大姐,但是她现在的心情是既期待又害怕。她躺了许久,反而越来越清醒了,徐婷起身下床,披上衣架上的外衣,走出了房门。
清幽的月光穿过树枝落在地上,如同一幅静谧的水墨画。深夜的风微凉,拂过徐婷的脸蛋,像是亲昵的触摸。
徐婷抬头望着月亮,依稀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她呢喃着,“姐姐,姐姐。”眼眶渐渐被泪水浸润,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
她看到一盏茶摆在了桌子上,努力把眼泪挤出来,“姐姐?”
“你明日就能见到了。”
原来是赵宁,徐婷擦干眼泪,抽了抽鼻子,“你怎么没睡?”
赵宁喝了口茶,“觉轻,我听到有人开门,就醒了。你是激动得睡不着吗?”
徐婷看着地上摆动的树影,微微愣神。
院子里只剩下风声,月亮被云朵遮挡,光线暗了下来。
徐婷抠着手指,眼神迷茫地看着桌子上的茶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姐姐了,去年和姐姐断了信件,若是明日再见,也不知道能否认得出来彼此。”
赵宁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情绪,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徐婷,不过在她看来一切事情只管去做好了,不论成功失败,尝试一下总比后悔强。“认不认得出见了面就知道了,若是你们姐妹生疏了,那你还有我们啊。所以啊,不用想那么多。”赵宁站起来走向徐婷,“现在要做的就是美美睡一觉,在京城住这么好的屋子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徐婷笑了,跟着站起来回房休息,明日的事,明日再想吧。
清晨方予起来先喂马,接着就去后院练武,除了徐婷和赵宁,其余人都已经开始练习了。方弋的鞭子用的越来越顺,鞭子宛如她第三只手。方予的飞镖百发百中,她闭着眼睛投掷也能有此水平。
上午,徐婷带着之前在江城给姐姐的孩子买的衣服,又在店铺里买了些礼品,然后才和方弋两人依着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对应的人家。
这户人家大门紧锁,黑漆漆的门让徐婷感觉有些压抑,她的手紧握着,犹豫片刻,上前轻轻拍了拍门,退下阶梯等人开门。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人出来。
方弋问,“是不是敲门声太小了,她们没听到?”
徐婷深吸一口气,再次上前,重重地敲着门,并且大喊,“有人吗?”
里边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就听到有年迈的女人回应,“是谁啊?”
徐婷立刻回道,“大娘,我叫徐婷,我是来找徐理的,我是她的妹妹。”
女人也没听清楚,只听到了徐理两个字,“哦,来找徐理的,你等等,我给你开门。”
徐婷听到有人朝门口走来,开心地和方弋笑,看来大姐还在这里,终于要找到大姐了。
“吱呀——”黑漆漆的门发出了难听的声音,一个浑身带着药香的老婆婆看向她们,“你们来找徐理?我是她的婆婆杨平,快进来吧。”
“杨婆婆,谢谢您。”徐婷接过杨婆婆的茶,介绍自己,“我是徐理的妹妹徐婷,你还记得我吗?去年和姐姐断了联系,因此我来京城看看她。”
杨婆婆突然流下了眼泪,徐婷从身上掏出手帕,给杨婆婆擦了擦眼泪,“婆婆,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事儿您尽管说。”
杨婆婆冷静下来,缓缓开口,“当初我们离开时你还是个孩子,如今都长的这么大了,若是在路上看到了,我指定认不得了。唉,说来话长,去年我儿子胡明在码头搬沙袋,那天很热,他中暑了,一下子摔倒在地,没等出声喊叫就被沙袋压碎了脑袋。”杨婆婆情绪激动地说到此处,顿时感觉呼吸困难,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徐婷伸手却没拉住杨婆婆,正当她感觉大事不妙之时,方弋起身接住杨婆婆,把她抱进了屋里·。
方弋查看了杨婆婆的病情,“她忧思过重,身子虚弱。刚才回忆起伤心往事,才会情绪上头,晕了过去。”
徐婷没想到当初身子骨强健的杨婆婆如今如此的虚弱,她躺在床上的身体如此的瘦小,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显示着生命的流逝,“那怎么办?你看看要吃什么药,我现在就去买。”
方弋给杨婆婆盖好被子,起身看向徐婷,“她有吃别的药,得先查看之前药的成分,避免药物相冲。”
“你们要对奶奶做什么?”一个稚嫩且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徐婷看向门口那个小姑娘,她怒目圆睁的样子像极了姐姐。徐婷走到女孩面前,蹲下身子,“我叫徐婷,是你娘的妹妹,我知道你的名字,徐冰文。”
小姑娘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小姑娘对徐婷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她怀疑地看着徐婷,“我凭什么相信你是我姨母?你有证据吗?”
徐婷从腰间拿出一枚玉佩,上边刻着一个“婷”字,她让文文看着玉佩,解释道,“这是我娘给我们姐妹俩的,你娘有一个一样的玉佩,你见过吗?”
徐冰文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她看着两块玉佩,再看看徐婷那张和自己母亲相似的脸,终于大哭起来,“姨母。”
徐婷和文文一起抱头痛哭,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哭累了才停下。
徐婷慢慢平复情绪,她抱着徐冰文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文文,你给小姨讲讲这几年的事情,你爹去世以后,家里发生了什么?”
徐冰文低下头,强忍泪意,“前年爷爷去城外的山上砍柴,回来的路上摔下了山坡,后来抬进医馆躺了很多天也没救回来,倒是因此欠了许多债。爹只能努力抗沙包赚钱还债,好不容易还清了债,却在码头被沙袋砸去世了。”
徐冰文偷偷擦了擦眼泪,继续说着,“奶奶承受不住接连的打击,身体越来越差,每个月都要生几次病,她成了医馆的常客。娘每日除了出门摆摊卖饼子,还接了洗衣的活儿,最近她总是腰疼,还总说自己没事,不舍得去医馆拿药。”
徐冰文越说越难过,她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徐理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女儿的哭声,心里暗道不好,难道是婆婆出什么事儿了?她丢下推车,冲进家门,“文文,怎么了?”
徐婷看着跑进来的人,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大姐,大姐!”她丢开徐冰文,扑进了徐理的怀里,“大姐,我是婷婷啊!”
徐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低头看着怀里痛哭流涕的妹妹,使劲儿擦着自己的眼泪,生怕这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婷婷,真的是你?你怎么来的?娘和爹呢?她们也来了吗?”徐理寻找着母亲,却只见一个陌生的姑娘站在院子里。
“你是?”
方弋上前一步,“我是方弋,徐婷的朋友。”
徐婷把眼泪擦干净,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们姐妹多年未见,让你见笑了。”
方弋摆手,“怎么会呢?你们的姐妹之情不因距离而改变,我希望和我的姐妹也如此。”
徐理给徐婷擦擦眼泪,“娘和爹呢?她们还在家里吗?”
徐婷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如同滚滚长江来,“她们,她们都去世了!”
徐理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徐婷抽噎着说,“娘和爹,她们去年冬天去了!”
徐理觉得眼前的世界在旋转,她觉得徐婷在骗她,对,一定是在骗她。但是妹妹怎么会拿这种事骗自己呢?在她晕倒在地之前,她听到了徐婷和孩子惊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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