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几人走进落英院,江伊友好谢绝了夏织点灯,与贺凛一前一后进了房。
不知为何,院子里和其他房间里的灯都亮着,唯独他们这间黯淡无光。
贺凛乘着窗外的微亮抬腿往桌边走,“你先别动 ,我去点灯。”
江伊顺手关上了房门,一想到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贺凛在桌边刚打开火折子,还未来得及吹燃,只觉一双温软的手臂从后方缠绕住了他的腰。
“江伊。”
“嗯?”
贺凛放下手里的火折子,转身反手抱住她。
“今天晚上你对齐俊煦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对你来说很重要。”
贺凛的一只大手抚上江伊后脑勺,微微低头轻轻蹭了蹭她的额角。
“是,我答应过你,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你分毫,只要我在这世上一天,这个承诺便永远有效。”
“那些人呢?你真的要杀他们吗?”
“唬他的,以齐俊煦的脑子,他反应不过来。”
江伊噗呲一声笑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祖宗的话果然有点道理,贺凛居然把当朝皇子耍得团团转。
“哇哦,说实话,你那番话把我都唬住了,本来还以为又一次成了你的弃子。”
“你不是弃子,是我贺凛的妻子。”
江伊推开贺凛的怀抱,抬头看向他的那双黑眸,屋内虽然无灯,但她依旧瞧见了里面的光亮。
她喜欢贺凛这张脸,但最爱的却是他的那双眼睛,有点类似于凤眸,眼尾微长上挑,黑眸如同黑曜石一般明亮好看,眼珠黑白分明,眼睫也很长,尤其冷脸的时候,凌厉、高傲、轻蔑,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真不愧是男主!
贺凛见江伊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忍不住问出声:“怎么了?”
江伊二话不说,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精准地朝他那微凉的唇瓣吻了上去。
贺凛愣了愣,随后闭上眼睛搂住江伊的腰身开始回应。
天气寒冷,可屋内的气温却逐渐升高,等到贺凛意识回归,江伊已经软成了一滩水,被他抱坐在桌子上,身上的衣服也已褪了大半,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喘得不像话……
火热中,贺凛发现江伊身上穿的里衣的腰封无论如何也解不开,两只大手下移正欲撕开,突然碰到了她的手,慌乱中垂眸一瞥,发现江伊的一只手死死拽着系带不松。
“贺凛,我、我还没准备好。”
江伊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两个人在相互拉扯撕裂,一个是面对心爱之人,内心深处想与贺凛在一起,而另一个则更为强大,道德良心在经受强烈谴责,扼住她的喉咙警告她,这副身体并不是她本人的,她只是灵魂穿越过来借用别人的而已。
如果今夜真的与贺凛发生了关系,这对原主来说不公平,毕竟身体是人家的,借用一下谈恋爱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脑海里的系统像是断网了,没有任何反应,连问一句都来不及,她只能暂时打断与贺凛的亲密。
仔细观察便可发现,两人皆已动了情,嘴都亲红了。
贺凛的炙热喘息喷洒在江伊脖颈中,使之又灼红几分,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低沉醇厚,像勾引,像诱惑,听得出他在极力忍耐着,等待着怀中之人的同意。
“卿卿别怕,不让你疼好不好?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拜了堂成了亲的。”
听到“夫妻”两个字,江伊脑子更清醒了。
救命,与贺凛拜堂成亲的不是她啊!!
说罢,贺凛试探性地亲了下江伊的耳垂。
江伊闭上眼睛又睁开,双手都在微微颤抖,抵在他胸膛前面小声拒绝:“别别,贺凛你忍忍,今天真的不行。”
谁曾想,江伊说完这句话贺凛的反应更大了,直接张嘴咬上了她的脖颈,动作虽猛,但力道不重,不至于会伤到她。
很明显,临门一脚喊停,贺凛是有点生气的。
江伊心里也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瞎撩拨他了,搞得自己现在也难受。
过了会儿,贺凛轻轻呼出一口热气,抄起江伊的膝窝将人打横抱起,绕过屏风把她轻放在了床榻上。
“饿不饿?我去让人给你准备点吃点。”
江伊及时拉住他的手,“我不饿,你陪我待会儿。”
“好,需要点灯吗?”
“不用。”
江伊摇摇头,吸了两下鼻子,忽然发觉今天房间里换了香,并不是平日里点的熟悉的檀香,这味道闻起来更甜美,伴着一股浓郁的花香。
刚开始她只是以为贺凛换的,也就没在意,直到身上越来越热,越来越难受,心里渐渐抓狂,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江伊,你怎么了?”
“热,贺凛,你不热吗?把窗户打开吧。”
贺凛猛然察觉到不对劲,扭头看向旁边的香炉,他立即站起来点燃了烛灯,只见江伊脸色潮红,脑门上出了不少虚汗,浑身哆哆嗦嗦,已然坐不住,他凑到香炉旁边细细嗅了下。
这是——催情香!
怪不得。
他从小接受禹凌阁的特殊训练,一向对这些催情之类的迷香不太敏感。
贺凛快速倒了盏茶水泼灭点燃的香炉,从架子上扯下一件披风包裹住江伊,抱着她稳稳往外走。
夜深人静之际,后院汤泉里水声涌动,散发出袅袅热气蒸腾在遮挡的屏风上,凝结的一滴滴水珠顺势流下……
两人身上都只穿了雪白的里衣,此时被温泉水浸湿透,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露出若隐若现的曲线,引人无限遐想。
尤其是贺凛,紧实的胸肌和腹肌简直一览无余,江伊中了催情香,仗着自己被美色所惑,一点也不委屈自己,直接上手肆无忌惮地摸。
“贺凛,我果然没猜错,你身材练得真好啊,居然有八块腹肌,哇,胸肌也很大,宽肩窄腰,不亏是我看上的人……”
笑得像个流氓,中了催情香也不老实。
贺凛无奈把她的手拿下来,警告道:“好了,你老实点。”
“我不,好不容易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
“感觉好点了吗?”
“不知道,反正没刚才那么难受了,欸,话说你怎么没事?”
贺凛耐心解释:“禹凌阁有一种试炼,这种催情的迷香,我从小就闻,训练如何隔绝这种气味,闻得多了好像就不管用了,对我来说和普通的香没什么区别。”
“还能这样?”
“嗯。”
“好吧,看来你小时候也没少受罪,辛苦了。”
江伊抬手摸了下贺凛的脸庞,闷闷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前没了动静。
她其实是想尽快了解贺凛的身世和秘密的,转念一想,这种事对他来说可能会很难堪,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耻于开口,还是等他自己想通了主动告诉她吧。
“今天晚上的事我会调查清楚。”
落英院只有他们几个人住,今天恰巧都不在,那么催情香又是哪来的,为了安全着想,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江伊困得厉害,轻轻“嗯”了声:“那就交给你了,我们院子里可别进什么奸细了。”
贺凛笑了笑,垂下的眼眸闪烁着微光:“还有一件事。”
“嗯?什么?”
“齐俊煦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以后尽量躲着点,别和他冲突,听见没?”
听到这句话江伊绷不住了,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
什么不是好人,都是借口罢了,估计是贺凛今晚听到齐俊煦说要娶她做侧王妃的那句话,心里记恨上,吃醋了。
江伊仰头飞速亲了下他的唇角,笑道:“夫君,其实我更喜欢你吃醋的样子,真的。”
口是心非、言不由衷,拐着弯让她离别的男人远点,这些都是贺凛平日里不常见的样子,高冷男神更加鲜活了,听得江伊心软软的。
贺凛轻轻掐了把她的腰,“没开玩笑。”
“好的好的,只要他不找骂,我尽量。”
“……”
江伊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夏织曾讲过原主的生活经历。
她本是江家的一个小妾所生,是江府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庶女,自小不得亲爹宠爱,亲娘也不受宠,除了一个空壳子小姐身份之外,简直是个可有可无、小透明般的存在,阴差阳错的居然得到了皇帝的赐婚,真是上辈子走了狗屎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江家背靠将军府这棵大树,在京城里也硬气了许多。
临近年关,算算日子,差不多是时候回去瞧瞧原主的亲人了。
本来想喊贺凛一起的,但单彦之匆匆赶来,说是陛下急召入宫,所以贺凛便以席辰的身份进宫了,留下顾子羽陪她一起,以防绑架事件再次发生。
这趟不像是回门探亲的,不仅一路上吃吃喝喝耽搁了好一阵,而且手里空空如也,半个礼品也没拿。
当然了,这是江伊单方面的主意,顾子羽和夏织劝不住。
三人站定在江府大门前,两个洒扫的小厮手拿扫帚,大眼瞪小眼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他们家二小姐,要不是旁边站着一个夏织,估计俩人还能愣半天。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二小姐吗?光是气质就判若两人,两个小厮陷入了怀疑之中。
只见江伊双手抱臂,两脚分开较宽,上半身微微后仰,整个人看起来恣意随性,也就是俗称的小太妹站姿,一副鼻孔朝天、我行我素,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别说是来探亲了,估计说她是来把江府砸个稀巴烂都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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