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江淼拿了瓶矿泉水，递给时樱。

时樱接到手里，拧开瓶盖。

扫了眼前面乌压压看不到尽头的人群，问江淼：“还有多少人？”

江淼笔出五根手指，颇为同情说：“不出意外，八点结束够呛，已经同场馆那边打过招呼了，延迟一小时闭馆，你签快些。”

时樱点头，眼皮没抬一个，神态有些疲乏。

实际上手指都开始酸起来了，不知道签了多少张明信片。

“先休息几分钟，我看你表情快摆不出来了。”江淼建议。

时樱想了想，点头说：“那我先去洗把脸。”

喉咙疼，说出的话变得有些沙哑，时樱拿起矿泉水，抿了口水，发现是凉水，她又有点嫌弃。

“怎么不是热的。”

江淼气笑了：“我是你妈啊，还要时时刻刻服务周到给你送热水。”

时樱睨她一眼，说：“没妈，别痴心妄想。”

“那你还痴人说梦。”

时樱自己给自己逗笑了，以前不觉得冬天喝凉水有什么，现在倒哪哪儿都是问题。

被傅知涔事无巨细体贴习惯了，养出一身娇生惯养的公主病……

想到这里，时樱发现，她已经被温水煮青蛙到这个程度了。

医生心眼真多，时樱不自禁笑了笑。

这边喝了几口水，嗓子稍微好一些了，时樱冲旁边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

随后椅子往后拉，拿起手机,抬脚往后面公共区域走。

她走的是安全通道，有粉丝看见她离开，距离远远问她，工作人员便出面帮忙举着话筒解释了两句。

“中场休息两分钟，大家稍安勿躁。”

员工卫生间在安全通道尽头，因为会场声音太大了，时樱没有跟附近的粉丝打招呼了，。

边走边掏出手机，她早上发出去的短信仍旧没有得到回复。

看完，时樱把手机抄回衣兜内。

耳边猛地听见有人提傅知涔名字，时樱停下脚步，抬眼往那边看。

是齐妩、万思雨、方意三人。

这三人穿着谈吐都不凡，气场各有千秋，在一众年轻面孔里算是出类拔萃的长相气质，一般人不敢惹她们。

但奇怪的是，她们正在与一位coser发生口角。

时樱打量了眼，coser容貌清秀，是时下御姐o喜欢的那类软萌a妹妹类型。

身后拖着长长的猫尾巴，猫耳朵是白色的，眼睛戴着红色美瞳。

这人时樱见过，刚刚在后台化妆，背对着所有人，好像不怎么爱说话，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猫，长长的指甲埋入猫毛里。

时樱记得她，是因为那只猫与可乐一个品种—英短。

但不知道为什么，躺在主人怀里，猫一直处于炸毛状态，所以未免多看了两眼。

“怎么不走了。。”

江淼从身后追上时樱，寻着她视线望去，同样看到队伍中间发生口角的三个女人。

“齐妩、万思雨、方意……艹，首都星三公主啊，她们来我这地方，怎么也不说一声。”

江淼显然认识三人，看见齐妩时，眼睛一亮，脚尖立即转了个方向。

接着才注意到齐妩表情并不好，对面站着个与她对峙的COSER。

江淼皱眉说：“怎么还欺负小姑娘。”

“我看未必。”时樱回了句。

“你认识她们三人？”江淼试探问：“我瞧着气氛不好，用我找个工作人员去处理吗？”

“闲的，我和她们不是很熟。而且三对一，那三位你不也认识，你觉得她们能吃亏？”

“当然不，那三个野女人，谁打得过啊？”江淼嘴上这么说，看上去比时樱要在意，眼睛一直往那边瞟。

片刻后，欲言又止说时樱。

“要不，我们还是过去看看。”

时樱无所谓点头，拎着矿泉水，边走边听那边说话。

女coser正在夺万思雨手中的手机。

万思雨比她高，举着推了她一把，女coser的朋友帮忙扶起来，发生了肢体冲突，双方对峙着，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我怎么不能提傅知涔了，当年我们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级。齐妩，你身边那两位不知情。但你，我，她当年可都是好朋友，好闺蜜。”

“我打声招呼怎么呢？你知道我前阵子脑袋里检查出了瘤子吧。

听说知涔是这方面专家，我只是找她帮个小忙，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结果她连电话都不听我的。

是我现在配不上你们地位了，还是傅知涔看不起人。连闺蜜叙旧的一声招呼，都躲着呢。”

旁边另外两人不知道当年恩怨，齐妩心底门清。

听完陶青指鹿为马的朋友二字。

恼怒地抿着唇瓣，面沉如水：“你还敢提以前？陶青，你特么配跟知涔提以前吗？”

万思雨被齐妩这一声骂，给愣在那里。

语音电话没来得及关，直到想起来要关的时候，傅知涔脸上不带丁点表情的说：“拦住齐妩，掉价。”

可已经拦不住了。

齐妩这些年亲眼看见傅知涔被诊断为性冷淡绝症，亲眼看见她性情大变，喜欢与厌恶都再也不表露在明面上。

所有人都没当回事，包括始作俑者，甚至现在以此裹挟。

齐妩已经怒不可谒了，声音发着抖: “知涔为人涵养，她不骂人，就连过去你做的腌臜事情也只字不提。但我不是有礼貌的人，你这个贱人，疯子！”

齐妩一步步走进，抬手就要扇陶青耳刮，却被身后的方意抱住腰拦住了。

“如果没有你当年在她面前虐杀雪碧，她会……吗？你对猫开肠破肚那天，很爽吧，报复成功，自己心理扭曲，非要将全世界拉入深渊陪伴你？”

’"哈哈哈，你说我畸形?"

陶青阴沉地笑出声，她说:“你觉得傅知涔是什么样的人。”

“她正常吗？那只猫。她不允许任何人碰她喜爱的东西，你知道的，齐妩。你是不是也没有碰过傅知涔的猫。

当年我跟踪她，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抱了抱她喜欢的宠物而已，她却给那只猫上了锁，控制欲那么强，她不就和我是一类人？”

陶青说完低低地笑了，拍了拍齐妩的肩膀，轻声说：“那只猫死在傅知涔面前，是解脱。我在为它报仇，我想你肯定能听懂，齐妩？”

齐妩挣脱开方意的手，眼圈气得通红，手扬起来，要扇人。

“齐妩！”语音电话里，传来傅知涔喝止的声音,：“别说了。”

傅知涔冷着脸，陶青听见她的声音，迅速转到手机屏幕前，手从痛包里摸出一张化验单，竖起来，对着屏幕。

说：“知涔，这是我检查的报告单，我去二院找过你，她们说你不在，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你眼底只有仇恨是吧。你做医生的，不应该以拯救生命为主吗？为了当年一只小畜生难道要放弃病人的生命。”

这种场合，人来人往，当众跟人掰扯生命，非常掉价。

成年人的恩怨都是私下里解决，没人摆到台面上，且一方说出来的话疯言疯语，万众瞩目一下，很可笑。

更何况这里是时樱自己的展，她听见陶青第二次提傅知涔名字时。

就已经吩咐江淼把主办方的人叫过来，把这位叫做陶青的神经病请出去。

可在等待这一分钟内，冷水一直往嘴巴里送。

结果陶青一句一句话出来，彻底把时樱点燃了。

抬脚踹翻了面前的阻隔拦，嘭的一声巨响，成排的钢筋往地上倒，时樱从安全通道跨过去。

走近了，站在骂人的那个人身后，抬手摁住她肩膀，往下压，时樱说：“这位，麻烦控制一下情绪。”

陶青愣了好几秒，忍着疼，转过头，看见是琴瑟，张了张嘴。

两人在一个场馆，不同区域的舞台演出。

今天这场漫展是谁主场，陶青当然清楚，她只是一个小cOSER，而琴瑟则是现象级国民度很高的古风up主，哪怕明星来都没她热度高。

她怎么下来了？而且看起来来者不善。

陶青心底疑惑，脸色泛白。

肩膀往下一矮，躲开时樱的手。

揉着发疼的肩膀，嘶叫了一声： “我没惹到您吧。”

“怎么没惹到。”时樱很轻地，妩媚地笑了一声，随后笑容一收，狭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直线，裹挟着信息素威压，看着她。

包括陶青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当着这么多粉丝面，琴瑟竟然发脾气了。

江淼拦了一下。

时樱越过她，淡淡地看着陶青。

“实在是忍你半天了。”

“今天来这里的是我粉丝，捧我场的，你在这里造谣她们其中无论谁。我替她们出头，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还有，你刚才骂的人，跟我不是没有关系，你骂我头上了。”

时樱一溜烟把话说完，还是很烦，因为她好像一下子明白过来。傅知涔为什么会不敢碰可乐。

为什么会在时樱第一次提起可乐名字时，傅医生脸上露出不悲不喜的表情。

又或者，明明眼底抑制不住喜爱，却从来小心翼翼，连指尖碰触都不敢。

原来是因为这个神经病啊！

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几个人惹恼时樱，她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捏扁了砸陶青脚下，凑到她耳边。

用只容两个人的音量说：“你今儿再在我面前，提一句那个人的名字，以后你也别想在这行混了。”

时樱虽然是个佛系的古风博主，但线上线下她影响力不低。

最重要是她这个声音对治愈性冷o有疗效，信息素研究所那边想要她提供音源做研究，所以政府方面也有些人脉。

还同时跟江淼公司深度合作，时樱要这边线下要求漫展馆拒绝一个二次元coser入场并不难。

陶青显然知道时樱在说什么，嘴皮泛白往后退，实际上她至此都还没反应过来，琴瑟这一通火发得未免太大了。

她最多也只是在琴瑟的场子闹事，又没有骂她头上。

除非……

陶青猛地睁开眼，时樱已经离开了，队伍散开，前面后面的粉丝纷纷朝中间这一块挤。

江淼安排的工作人员开辟了一条道，时樱从通道走到队列前。

冲粉丝道了声歉，无心休息，继续签售。

齐妩干巴巴站在原地，万思雨方意等人面面相觑。

你看我我看你，视频通话里久久没有声音。

画面里已经没有傅知涔的脸了，只剩下两根白皙的手指，夹着一根粗劣烟棍。

“知涔……”

没有应答，车厢里有交谈的声音，发动机轰鸣音，下雪的声音，但没有傅知涔的声音，甚至呼吸都好像停止了。

齐妩颤抖着嗓音又叫了一遍：“知涔。”

依然是无人应答，那一截烟颤颤巍巍飘起来，像是行走在钢丝间，剩下是万米高空的悬崖，等待审判。

齐妩盯着那一缕烟，逐渐染上哭腔。

“你别伤心，是我不好，我不该提……”

良久后，傅知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语气平静说：“齐妩。”

“我没有为陶青伤心，我是……”

“被听见了……真是的。怎么偏偏今天听见……”

傅知涔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苦涩、懊恼。

手机恰在此时电量告罄，这通语音电话便就此中断。

十分钟后，江淼走到齐妩三人这边，看见齐妩不断地在打电话。

“你怎么呢？”

“我联系不上知涔了。”齐妩抬起湿润的眼睛，对江淼说：“怎么办啊。”

江淼安慰她：“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帮你找找。傅医生那种人，不会因为陶青三言两语被中伤。”

齐妩张了张嘴，好像要说点什么，但最后一句话也没说。

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江淼帮忙联系到傅知涔的助手。

电话里，助手说傅主任正在后车座睡觉。

他们正在往回赶的路上，齐妩才从惊慌失措的慌乱中，回过神。

“琴瑟让我帮她带句话，下回遇到这种事情，你维护朋友，勇气可嘉。不过遇到变态，建议报警。正面对峙非常愚蠢。”

江淼用比较委婉的语气转述了一下时樱不留情面对齐妩做法的评价。。

齐妩自知理亏垂着头。

江淼在旁边拍了拍她肩膀，没说什么。

又分别与方意、万思雨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叙了叙旧。

但话题始终没有绕到重点上。

除了刚刚齐妩失智的那一番行为外，大家都是成年人。

聊什么都四两拔千斤。几句话下来，算是双方达成和解，谁都不算得罪谁。

齐妩主动带了话题:“今天这件事，发生在我场子上，给你们闹不愉快了。”

万思雨回她：“多大点事，我们也有问题，都是姐妹。但现场有不少人拍视频，琴瑟名气大，稍微风吹草动就会上热搜。希望江总控制一下网络声音，知涔的身份，你应该是知道吧。”

江淼挑挑眉，点头答应了，说：“应该的。不过以前没听说过，傅医生和我们琴瑟关系挺好。”

“什么？”方意、万思雨、齐妩表情惊讶地看向江淼。

江淼也没解释，她们三人的票都是时樱从她这里要的，再结合今天的事情，看来**不离十。

江淼人精似的笑了笑，没多说。

“猜测而已。”

几人聊天的空挡，场馆负责人姗姗来迟。

站到江淼面前。

“江总。”来人大气都不敢出，走到江淼身边道歉说：“抱歉，实在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纰漏。”

“你向琴瑟道歉吧，她很少会发这么大脾气，下回她愿不愿再跟我们家漫展合作两说了。

但今天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能尽最大努力将影响减少到最小。

后续处理必须慎重，刚才内场有不少粉丝录音拍视频，关于琴瑟发言舆论导向，你现在去找公关部门商量。

“另外，对无辜路人所有污蔑造谣，签售会结束后，立即撤评处理。”

江淼交代完后续热搜问题后，才又说：“还有，把那两位闹事的coser请出去。”

*

晚上七点钟，下起暴雨，天气不好，担心粉丝返程出现问题。

主办方要求七点半前闭馆，所以后半场的粉丝见面比较快。

紧赶慢赶赶在七点半前，给所有粉丝签完名后，时樱直接走了。

江淼主持退场结束，给时樱拨去一通电话，问她：“在哪儿。”

“家里。”

“放屁。”江淼说：“外面已经水漫金山了，你回哪里的家。”

时樱确实没回家，卸完妆，撑了把黑伞，在雨中漫步。

不过并不浪漫 ，浅坑里的水积到小腿了。

江淼叫她报地址。

时樱说：“闲不闲呢你，我就出来透透气，又不是我妈，管妈该管的事情。”

江淼说，公主你至于还在生气么。

“你粉丝，给你买了一束洋桔梗，叫我给你拿过来。”

“帮我拒了。”

“那行。”江淼说：“本来还以为傅医生给你买的，你不至于这么断情绝义。毕竟刚刚，那样一通骂，跟谁抢你老婆似的。我都快怀疑你对傅主任有想法了。”

江淼这女人鸡贼的狠，时樱不跟她绕，改口叫她把花送到停车场，放自己车里。

“我再走走，想些事情。”

“还没消气呢，是我我也烦。其实挺奇怪的，怎么温柔涵养，知书达礼的傅知涔每回都遇到人渣呢？前面有关郁，后面还有这个……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这辈子历情劫来了，一直遭遇人渣 。”

“你看我遇过人渣吗？”时樱反问她。

江淼笑了：“怎么可能，你不渣别人就烧高香了。”

“那不就是了。”时樱似笑非笑说：“好人容易遇到坏人，可是坏人遇到坏人就会显得不是坏人了。”

江淼笑着说，行，就当你夸人吧。

也许看出来时樱心情不好，江淼一直没挂电话，

絮絮叨叨在时樱这里骂陶青傻逼，骂完后，又交代这件事没引起大波澜，他们处理及时，不该有的谣言一点都不会出现在网上。

时樱举着电话有一搭没一搭回她，说：“你真是烦人，我出来散个心，没你脑补的那些拒绝合作的想法，你去找齐妩聊天去。”

刚把电话挂断，抬头要折回去。

时樱愣住了。

她刚才顾着与江淼聊天，漫无目的绕着展馆在走，现在这会儿正走到展馆通向大门口的那排法国梧桐树林道内。

巨大的梧桐叶滴着水哒哒哒地响，外面气温非常低。

这个点儿，参加漫展的工作人员都回家了，已经没有人了。

只有成排的几根电线杆矗立，拉出昏黄的灯光。

以至于时樱看见不远处最近的那颗梧桐树下，站着两个人的时候，挑了挑眉。

然后下一秒借着微黄的灯光，辨认出两人侧脸，眉梢又挑高了一点儿。

傅知涔站在不远处，没有打伞。

她挺匆忙似乎要跑到展馆内去，但面前的路被挡住了。

陶青站在她面前，傅知涔刻薄的叫她让开。

陶青没有让，一直在说着什么，重重的雨滴砸在后背上，然而得不到回应，陶青声泪俱下。

“求你救救我。”

傅知涔说了几个字，陶青忽然像干瘪的气球，滑跪瘫在泥土上，头往地上点，似乎要磕头

但被傅知涔避开了，她眉目清冷看着她说：“生病了，任何一家医院都会收治你。我从业以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枚生命，但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只有我一位医生。。”

冷静地说完这句话后，绕过这颗梧桐树，傅知涔抬眸。

往雨中灯光即将全灭的场馆里走，光明有那一刹那仿佛从此要从傅知涔的世界里消失。

她绝望地往前走了两步，接着看见对面步道上有个人，撑着把黑色的雨伞。

那人等她走近，微扬了一下伞檐，露出一张明艳冶丽的脸。

傅知涔徒然愣住了。

时樱看着她没吭声，站在路中间，目光与傅知涔备受审判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大约对视有十五秒左右。

审判没有到来，时樱眼底没有厌恶，陌生，或者选择远离。

“怎么不过来？站着像谁给你气受似的。”她开口说了如同分开前一样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傅知涔整个人从一种失重冰冷的惶恐不安里，找到了知觉。

抬腿，高跟鞋杵在地面发出急促的、拔足狂奔的疾步声。

时樱站在原地没有动，等傅知涔走到身边了，头顶的黑伞晃过去，罩住了她。

“你都听见了？”傅知涔声音干涩问。

时樱点头，诚实答:“听见了。”

“我……”傅知涔张了张嘴要解释。

时樱牵住了傅知涔的手，打断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现在说，你现在身上全湿了——”

这话没说完，傅知涔冷不丁侧身，面对面抱住了她。

身躯很重地贴在时樱身上，湿漉漉的发丝埋入时樱颈窝处，医生鼻音变得重而急。

“时樱，你想好了吗？还要我等多久……”傅知涔一点余地都没有给她留，也没问可不可以、能不能……诸多礼貌的词汇。

时樱眯着眼，就笑了:“这件事很重要？”

傅知涔侧过脸，嘴唇悬停在时樱脖颈处，呼吸轻轻地，说:“我……很想知道。”

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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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