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江汀白心里空落落的睡不着觉,哪怕他已经尽量控制了,还是不免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动。

这些声音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小兔子医生的心慌感染了身旁已经睡熟了的季洲。

雪豹兽人在小兔子第一次搞出动静的时候就有了三分意识,之后便伴随着江汀白的挪胳膊挪腿逐渐清醒起来……终于,在小兔子翻了个身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睡不着啊?”

季洲由平躺改为左侧卧,静静端详着江汀白的后脑勺。

他明明和江汀白躺在一张床上,就在白天他们才刚刚确定了恋爱和婚姻关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江汀白离他很远。

就仿佛再不用一根线拴住他,小兔子医生就会化身玉兔,直奔月亮上的嫦娥。

“嗯?”江汀白听到他醒了,也费力地转过身来,语气中愧疚明显:“抱歉,吵醒你了吧。”

“没事,”季洲帮他拉了拉被子,安慰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突然睡不着了。”

“什么事?”江汀白问。

“我感觉我有点等不及了。”季洲直言不讳:“小白,我们明天早上就去领结婚证好不好?领完之后再去产检。”

没拿到结婚证,他始终担心江汀白会跑。

江汀白温柔一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侧脸答应道:“都听你的。”

“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吗?”他又问。

“嗯。”季洲回答,他借机去问江汀白:“那你又为什么也睡不着?”

江汀白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他自己心里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随意想了个理由来搪塞季洲:“可能是还没有适应新身份,太兴奋了。”

“那我哄你睡!”季洲自告奋勇,主动往江汀白那里拱了拱。

江汀白觉得他莫名可爱,问道:“你打算怎么哄?”

暗夜中,一条长长的、白底蓝环的雪豹尾巴灵巧地从睡袍下摆钻了出来。尾巴摸出被子,圆圆尖尖的顶端慢慢无声悬到了江汀白侧卧着的大腿上方。

豹尾很快找到了一个支点,然后非常有节奏地一轻一重、一缓一急、有力地将尾巴尖尖隔着被子敲击在了小兔子医生的腿上。

“啪嗒、啪嗒、啪嗒……”

毛茸茸的长尾巴和被面触碰而产生的敲击声,成了此刻助眠最好的白噪音。

与此同时,江汀白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心中拱进了一只软乎乎的豹子耳朵,手感异常厚实柔软。江医生甚至能感受到埋藏在耳朵的绒毛和皮肤下的血液在汩汩流动,带给触碰者别样的安心。

季洲放低声音:“我这么哄,安心睡吧。”

随着豹尾和兽耳的放出,雪豹兽人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厚重起来,仿佛织了个巨大的茧,将小兔子医生团团包裹住。

“噗嗤……”

豹耳处传来轻缓的按压,季洲听到江汀白憋不住低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他一时有些恼。

难道不浪漫吗?

“没什么,没什么,”江汀白急忙安抚他:“我就是以前没享受过这个待遇,觉得很新鲜。”

小兔子表面虽笑,但心里却甜滋滋的。

“那就好好享受!”雪豹气鼓鼓,尾巴重重一甩警告小兔子医生不许再笑。

豹尾拍打的力道渐渐变弱,两人的呼吸都渐渐趋于平缓。

他们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率先醒来的是精力消耗不怎么大的季洲。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和江汀白缠成了一幅太极八卦图。

原本的两条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蹬掉了一条,此刻两人都团在一条被子里紧紧挨着。

不仅如此,他的豹子尾巴还见缝插针,就差把江汀白给五花大绑起来了。

季洲一惊,“咻”一声将自己丢了控制的耳朵和尾巴给收了回来。

他轻手轻脚地搬开江汀白的胳膊和腿,抽出自己的。随后掩耳盗铃般地挪到了床的另一侧,从地上拉起被子给自己盖好,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要多规范有多规范、要多端正有多端正。

一切都整理完毕,他突然又想到了件忘记关注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俩昨天挤作一团有没有压到江汀白肚子里的小宝宝。

季洲担忧地伸手、钻过去查探,看来今天要拜托蒋管家买点相关育儿的书籍回来补充补充半兽人孕夫的相关知识。

“早啊!”

江汀白问早的声音隔着被子从季洲的脑袋顶上传来,而季洲此时正在从下往上解小兔子医生睡衣的第二个扣子。

采草贼被抓了个现行,这下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早……啊……”

季洲连忙从被子里钻出来,朝着江汀白尬笑了两声。

“哦,那个,我看你睡衣扣子开了,想帮你扣上,免得你肚子着凉。”他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抹越黑。

抬头看江汀白,却发现江汀白露出了一脸“我懂的”的表情。

“不是,我真……”季洲垂死挣扎。

江汀白不给他洗白的机会:“没事,都是男人,我懂。”

好吧,男人好色一点也不算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季洲索性放弃解释。

“你肚子今天有什么感觉吗?”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到位。

江汀白扶着肚子坐起身,思考道:“没什么,就是突然多了个球还不太适应。”

突然?不适应?

季洲无故冒出了疑惑,孕夫的肚子不是一天天地变大的吗?怎么听江汀白说话,好像这个肚子是某一天凭空冒出来似的?

但他也没有过多追问,毕竟今天有两件大事——领证和产检,哪一件都能列上人生最重要的事那张表了。

雪豹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赤着脚走向衣柜,边走边问道:“我们今天领证穿什么去呀?”

“穿什么?”江汀白把问题踢给他。

“你该不会忘了吧,你昨晚答应我今天领证!”季洲站在衣柜前转过身来,眼神中溢满了慌张。

江汀白回忆了一下自己这次出来带着的几套衣服,发现可供选择的寥寥无几,于是便道:“要不然还是穿我昨天的那件?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吗?”

季洲一听他要穿昨天的旧衣服,急了:“我们领结婚证可是件大事,怎么能随便。”

“我没有随便啊,”江汀白反驳:“我觉得昨天那件是我最好看的了。”

他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他也不会选择穿着那件衣服来送走他的孩子。

“没有别的吗?”

季洲苦恼,他的衣服穿到江汀白身上都要成袍子了。而且他们领证决定的急,根本来不及找设计师定做新衣服。

“就这件。”江汀白坚持。

“好吧。”季洲尊重他的选择。

他在他的常用衣柜里翻出一套崭新的西服套装,是之前定做了放在家里还没来得及穿过的。

西服的一边领口绣着深蓝暗纹,刚好与江汀白的蓝色毛衣相衬。

“你觉得我穿这件怎么样?”

大少拿着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了几下,他在当少爷的时候还是十分在意形象的。

江汀白联想了一番,评价道:“挺好的。”

“那我去洗衣房帮你把衣服拿过来?”季洲被夸了,心里美滋滋,连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嗯嗯。”

江汀白急着支开他,因为他感受到胸部传来了熟悉却异样的胀痛感。上一次这么胀,还是他在荒星上做兔子的时候。

当时的场面之尴尬,是江汀白这辈子都不想回忆的。

他趁着季洲不在的这段时间,走进了洗手间打算自己悄悄挤掉。

谁料到季洲来去如风,在他这项活动才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拿了衣服闯进了卧室。

江汀白一时加把力也不是、松手也不是,干脆打开了水龙头,借着水流声掩盖自己的尴尬。

“你是在洗漱吗?”季洲敲门确认道:“那我帮你把衣服放到门口,这样你伸手就能拿。”

“好的,谢谢。”江汀白隔着门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和平时不太一样,可能是在刷牙吧。

季洲拎了西装,去了另一间洗漱室。

他先是仔仔细细用各种露给自己洗了个大澡,然后吹干头发、抹发蜡做造型、又给自己吹了个成熟男人的大背头,最后再整理好服装、戴好袖口领带、喷上了一点些微的木质香气古龙水。

兽人整理完毕证件,绅士地等在了他卧室洗漱间的门口,静候他的未来伴侣——垂耳兔半兽人的出现。

可垂耳兔半兽人却在门内犯了难。

他第一次自己干这种事,没太多经验。以为都空了,没想到却在他一切都整理完毕、穿上衬衫的时候突然又涌出了一波。

衬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黏得江汀白很不舒服,而且他周身浓重的奶味,有经验的人一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季洲,”他颤颤寻求着帮助:“我衣服掉在地上弄脏了,不能穿了。”

“怎么办呀?”小兔子可怜巴巴,哀求地从门缝中探出了半张脸。

一身西装革履、打扮靓丽的兽人坚决不能让任何事阻拦自己今天早上和江汀白领证,他环顾四周尽可能地寻找着解决方法。

突然,在他扫到床头的一扇暗门的时候眼前一亮。

“你先套上睡袍出来吧,”他提议:“我帮你找一件我的衣服。”

“好。”

小兔子很快将脸缩了回去,临走前还不忘洒了一点沐浴乳掩盖气味。

季洲带着江汀白推开了那扇暗门。

门内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圆形空间,中间放着一面大镜子和木质沙发,边缘环绕着的是季洲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没有穿过的衣服、鞋子和配饰。

从出生到现在,都被整整齐齐地收纳在了这里。

雪豹估量了一下江汀白现在的身材,直直奔向了他十八岁那年的衣橱。

那年,他们刚好相遇。

洲子您觉得您现在像小娇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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