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江汀白最近十分困惑,自从上次禄湖回来之后,季洲总是鬼鬼祟祟的,去哪里也不再主动向自己交代,要不是他们结婚才没多久,江汀白简直怀疑两人即将踏入七年之痒的阶段了。

这种受过训练的兽人兵有意隐藏起自己的行踪,还真不是旁人花点心思就能摸清的。季洲不愿意对江汀白说实话,江汀白暂时也忙得没空去追究他。

神经治疗术如预期般那样在江汀白的母亲身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可惜江立青神经受损时间太长,暂时还处在昏迷状态未能醒来。

上次吃完饭孙蕙兰和季猗就往加护病房安排了大量看护人员,江汀白的父亲程斐漱在那里帮不上忙,索性跟儿子回了中心城分担了江汀白在J.Res L的工作,好让江汀白可以将精力都放在治疗母亲身上。

今天,江汀白难得有空又碰见季洲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索性直接拦住了他。

“今天休息?”季洲看他提出要跟自己一起出门,表情有些惊讶,前几天江汀白可是忙得昏天黑地四处找不到人的,不过他还是乖乖解释道:“我们定的衣服好了,本来他说要送上门,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干脆就直接散步过去拿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带你去。”

江汀白想从他眼神中看出一点可能说假话的心虚,谁知季洲丝毫不怵,直直迎上江汀白探究的目光,坦坦荡荡得很,反而显得今日突然要跟出门的江汀白别有用心。

“现在走吗?”江汀白也不跟季洲客气,他明确提出需求:“我听说东大街那里新开了家奶皮子糖葫芦,医院的小姑娘小伙子们好像都去排过队。”

糖葫芦会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江汀白难得主动说要吃点什么,季洲万分重视。

“老公给你买!”

重回富二代身份的季大少到底和贫困的时期不一样了。他财大气粗,想也不想就学着电视剧里那些霸道总裁的样子许道:“吃两串!”

两串糖葫芦愣是让季洲说出了两篇顶刊一作的架势。

这人真是,江汀白失笑。

他觉得季洲可爱,于是配合表演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谢谢老公?”

“嗯……”季洲却一反常态,突然扭捏起来,支支吾吾讲出心里真实的想法,循循善诱道:“别光嘴上谢啊,你要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江汀白每天回来累得倒头就睡,缩在怀里香甜得像只小猪一样。季洲心疼他,别说履行夫夫义务了,怕惊醒他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两根还没到手的糖葫芦就想骗我拿出实际行动,”江汀白不上他的当,他上前牵住季洲的手,拉他一起走出门:“当我三岁小孩呢。”

“那你能被我骗吗?”季洲将新婚丈夫搂进怀里,可怜巴巴反问道。

“我考虑考虑……”江汀白拉长语调,开始卖关子。其实他也是血气方刚的正常半兽人,季洲心里想的何尝不是他心中也惦念着的,旷的那几天属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但是过了这个村就不一定这个店,刚好趁机逗逗季洲。

对方迟迟不肯松口,季洲决定采取眼神攻势。他用他那对蓝宝石般的眼睛无辜地、真挚地、放肆地、直勾勾地盯着江汀白的双眼,然后快速上下眨动了两下。

这是季洲新学的招数,周桥说一般小说里只要女主对男主使出这招,男主就会跟被灌了**汤一样,醉倒在女主的温柔乡里。季洲虽然对这个效果存疑,但还是没经受住诱惑,直接付诸了实际行动。

事实证明,周桥果真是伟大的爱情专家!

尽管外人看起来季洲像眼睛突然抽了筋,不过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江医生还是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脑子一热口一松,季洲说什么应什么。

收获到来自江汀白的主动亲吻一枚,季洲深深感觉自己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周桥君子之腹了。

这不比裴乐那个感情砖家靠谱得多?

季洲也没管是在人来人往的小区楼下,一把按住浅尝辄止的江汀白,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大白天的你们俩干什么?这还有孩子在呢!”

直到有推着婴儿车的邻居对他们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有伤风化的行为发出了不满的啧声,两人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季洲怜惜地用拇指擦去江汀白嘴角的水迹。

江汀白看了这位邻居一眼,下意识拉着人飞一般逃离了那位兽人鄙夷的目光。他带着季洲,跑得像高中躲在小树林里偷偷接吻被教导主任抓住了的早恋小孩。

“跑什么!”

季洲很快就超越了江汀白的脚步。前后位置发生了对调,江汀白被拖在后面气喘吁吁,他这段时间事务繁忙,疏于锻炼很久了。在跑出小区后,他连忙叫停季洲。

“不是你先跑的吗?”季洲慢下脚步,平静的声音透着些许委屈:“不就亲了你一口,我还以为我多见不得人呢,被人看见就急着要跑。”

“现在小学生都不这样了。”他强调。

江汀白被人揭了底,面上挂不住,急忙找补为自己想了个理由:“我那是怕带坏小孩子。”

“那小孩能看懂啥,婴儿车帘子还遮着呢,”季洲对小孩的心理健康不屑一顾,他又对兽人批判道:“搞得好像他那小孩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小兔子医生身为医生,居然能说出这么离谱的理由,明明就是自己害羞、慌不择路。

江汀白被他恼得耳尖通红,直接一拳“砰”地锤上他的肩膀。

禁欲果然使兔暴躁。

季洲心中咂舌,诶呦了一声见好就收,将后半句吞进了肚子里,不敢再打趣江汀白。他揉着肩头瘪瘪嘴巴,开始睡不着怪床歪:“还是小区太破了,什么人都有。你说我们现在也不缺钱了,要不还是早点换个好点的环境吧。”

“你有中意的吗?”江汀白认真思索了一番,深深觉得让从小就住城堡大庄园、娱乐方式是从外面湖里捉鱼挂到竿上钓、出门还要代步车的豪门望族大少爷跟着自己挤在这贫民窟里属实是有点虐待豹了。

季洲这些天早就将中心城转了个遍,心中已然有了意向:“市中心那里推了老旧建筑新开发了个法式别墅群,地广人稀、独栋小楼,我们两个人住刚刚好,要不要哪天跟我去看看?”他怕吸引力不够,又补充道:“周桥孟井他们也打算在那里买一套作婚房,我们如果买在一起,就能做邻居了!”

“怎么样?考虑吗?”他期盼地等着江汀白的回答。

“你觉得好,那一定是最好的。等婚礼结束,我一起去看看吧。”季洲的审美品味江汀白倒是从来没操过心,毕竟少爷从小到大都没跟劣等一点的东西沾过边,眼光一向高得很。

得到了爱人的肯定,季洲心里美滋滋的。

这套房子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是他们婚后即将购买的第一套房子,房产证会像结婚证书一样写上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这里会成为江汀白和他两个人的“家”。

有了双方父母的认可,江汀白母亲的病情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的生活很快就会步入正轨,像无数对平凡夫妻那样,拥有简单的幸福。

季洲望着也在畅想美好未来的江汀白,阳光透过树冠洒到小兔子医生的脸上,照得他因刚刚拉练而微红的脸颊泛起一层金色的绒毛,他抬手去触碰,小兔子却主动把脸蛋送到了手边。

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时光了。

尽管今天是工作日,糖葫芦小贩车前还是大排长龙,队伍尾端已经转到了下个路口。

江汀白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率先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改天吧。”他一直都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本就是今早为了跟季洲一起出门随便找的借口,这队要是一排上,估计今天原本的安排都要泡汤。

“别啊,”季洲赶忙阻止他,他拉着江汀白跟在了队末,劝出了那句经典名言:“来都来了,衣服我让他们送到家里去。”

本来就是想和小兔子医生呆在一起,什么地方根本不重要,何况他还没排过这种路边摊呢。季洲把爪子搭在江汀白的腰上暗戳戳吃着豆腐,神情看上去比身前的江汀白激动多了。

在他俩之后很快又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堆客人,但队伍却挪动得十分缓慢。季洲排了一会儿就开始觉得无聊,便缠着江汀白把这几天干了什么都事无巨细讲了个遍。

江汀白原本想趁此一行查清楚季洲最近不可告人的行踪,结果却被季洲反客为主摸了个门清。正当他还在懊恼季洲什么时候变这么机灵了时,他们终于排到了小贩的糖葫芦车前。

小贩有气无力地重复着规则,双眼中都是对工作的疲惫。

五十星际币一串,每人限购三串。

江汀白最终还是只买了两串,他使唤季洲掏了钱,两人一人拿着一串并肩散步在回家的路上。

回来的路上人不多,零星散着几个刚刚排在后面买糖葫芦的顾客,好像是跟他们走一路回家。

江汀白觉得奇怪还回头看了两眼,今天这么多邻居跟风买糖葫芦吗?他跟季洲讲,季洲瞥了一眼那几人,见怪不怪道:“可能是顺路吧,别管他们,我们吃我们的。”

说罢,他就拉着江汀白躲进了拐角的市民小公园。

季洲其实不太爱吃这种酸的东西,看了半天都没想好从哪里下口。江汀白反而对这类口味情有独钟,勇于尝试嗷呜下了第一段被压扁的面山楂,连带着绵软的奶皮子、黏牙的糯米、香脆的炒米和晶莹坚硬的糖壳塞满了整个口腔。

“好吃吗?”季洲两眼亮晶晶地盯着江汀白上下不断滚动的腮帮子问道。

江汀白忙着嚼糖葫芦最外面那层脆壳,暂时空不出嘴说话,连连点了两下头明示季洲。

季洲见状却仍有顾虑,他故作担心道:“啊?会不会酸啊,我怕酸。”

江汀白斜了他一眼又认真摇头,意思是不会。

“那你给我尝尝。”

夏季枝叶繁茂的小树林里,伴着无尽的蝉鸣,季洲轻轻捏住小兔子医生精巧的下巴,缓缓靠近,最后,如愿以“尝”。

两根糖葫芦,江汀白吃了两根,季洲吃了一根。江汀白干脆伸出两只耳朵捂住了自己的脸,生怕有熟人碰巧路过发现是他。

糖葫芦都吃完了季洲也没肯松开。江汀白被亲得晕乎乎的,忍不住回想起那天在禄湖庄园,他的父亲和季洲的父母首次像平常夫夫的双亲为儿子商议婚事那样坐到了一张桌上。

这是江汀白从来没敢想象过的画面。从他当初主动找上门签下那份不平等条约开始,他就未曾期待过哪天会被季洲的父母真正接受,会被季家人平等地对待。

毕竟季家替他弥补了兔族的亏空,维持了他母亲的生命,还让走投无路的他免于嫁入熊族惨遭迫害,他那时是作为一个商品被交易来的,又有哪件商品会痴心妄想指望买主将货架上的自己放到与他们等同的位置上呢?

能够与季洲相知、相爱、相守,已是他这些年不幸之中的万幸。

季洲因为他和父母决裂一直是江汀白心中难以解开的结,分开的那一个月里,最难过的时候他甚至会自暴自弃地想自己是不是个霉星?他的母亲昏迷不醒,季洲自从遇到他后也是大灾小难接连不断……

当季洲的父母热情地给他和他的父亲推荐菜、还因前段时间的故意无视郑重向他和他的父亲解释了原因道了歉时,江汀白觉得他仿佛在做好美的一场梦。

美好到让他会害怕这段日子和季洲在一起都是幸福的幻觉,美好到江汀白在桌下被季洲握着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季洲的父母一定很爱季洲,才会心甘情愿为儿子妥协。

季洲一定很爱他,才会不计后果也要表明决心直到父母点头同意。

江汀白悄悄掀开搭在眼睛上的长耳朵偷瞄了一眼季洲,季洲双眼紧闭沉醉其中,捧着他的脸亲得如痴如醉。

或许是感受到了江汀白的不专心,季洲不满地轻咬了一下江汀白的嘴唇以示惩罚,随后便强硬地揽住小兔子医生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江汀白肯定自己的嘴唇明天一定会肿,但是他不在意。

算了,不管了,小树林会有什么人来?他认命般地垂下耳朵,跟随季洲一起加入了这场共舞。

他,也很爱季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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