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担心,我死不了的。”霞勉力露出一个不让人担心的笑容,努力解释道,“现在只是对毒素有些不耐受,过一会在体内分解了就好了……无一郎?”
青年吃力地伸手抚摸着少年的侧脸,因为垂着的刘海遮挡,霞根本看不清无一郎的神色,只觉得灰霾霾的不免有些担心。
“无一郎……无一郎?”霞一遍遍地呼唤,可少年像是完全听不到一样,直到他看到落下的两行泪,心头一慌,让他忍不住大声道,“看着我!无一郎!”
少年在他的喊声中抬起了头,浅青色的双眼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像是起了大雾的森林。
时透像是听不到青年的声音,他暗自深吸一口气,抱起青年就往床榻上放,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说出的那些话已经是霞的极限了,虽然疼痛在随着时间而减弱,可被发现的恐慌,坦白时的惴惴不安,加上忍受时的消耗已经让他疲惫不安。更何况满身黏腻的汗液让他难受至极,又是一通折腾。
人在虚弱时是最喜欢胡思乱想的,就在霞神志不清,开始为无一郎的转身就走胡思乱想时,额头忽然感受到温热湿润的触感。
替自己擦汗的人明显手法有些生疏,从额头,脸颊,脖颈……那人好似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替霞褪去了可有可无的白色单衣。
黏腻的汗液被绞干净的绵帕一点点擦拭干净,身上的疼痛也逐渐褪下,疲劳一**漫上大脑,迷糊间,霞下意识地环住了一个人的手臂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看到的就是早已冷却的清水,搭在木盆边缘的绵帕和不知在自己身边守了多久的无一郎。
时透没有睡,所以第一时间就发觉了醒来的霞,音调冷冷的:“醒了?”
霞点头时才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对方的手臂——他睡着时无一郎都没有抽出来,任由他这么搂着,这时候可能整条手臂都麻了。
霞意识到后立即松手。
然而时透并没有马上抽出来,而是伸手替面色还是很苍白的青年拨了拨发丝。
不知什么原因,青年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时透伸出的手指一顿,但仍旧是点触在青年的眼尾,声音轻飘飘的:“霞在害怕什么?”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垂着眼,看上去分外可怜。
无一郎看了一会,道:“是害怕我们知道了霞的身份而讨厌你吗?”
仿佛被戳中了心思,霞顿时瞪大了双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听到无一郎嗤笑一声。
“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霞的眼睛其实有在变红吗?”时透靠近了些许,幽幽补充,“梅红色。”
他出手抚摸着心上人的那一双眼睛,没等对方开口又继续道:“霞就是霞,是我非常重要的人,虽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霞是鬼而讨厌你。”虽然光线昏暗,但少年人的眼中依旧闪动着熠熠的光。
“所以霞不要再服毒了好吗,会很疼的。”
躺在病榻上的青年或许是唯一能让鬼杀队冷冰冰的霞柱撒娇的人了。
这带着依赖,带着抚性质的话令青年喉头一酸,之前藏得好好的后怕,担忧,委屈瞬间如大雨一般倾斜而出。
“我只是很讨厌自己的模样……”霞努力地眨着眼,可视线很快就模糊了,“我一遍遍地想着,我怎么会变成鬼,又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用恢复了的力气撑起上半身近乎是扑进了时透的怀里:“我知道鬼杀队的大家都非常的憎恶鬼的,但我就是成了大家最厌恶的对象,我也没办法啊!我好害怕啊,无一郎,我真的好害怕。”
“一想到大家会用厌恶的表情看我,我,我……”青年的哭诉没有说完就被柔软的唇舌堵住了话语。
只是最简单的唇瓣相贴,霞像是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如果不是无一郎贴在他后腰窝的手掌支撑着他,可能立马就倒下去了。
“我其实……不想变成……鬼的,非常不想。”
青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无一郎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昏暗的寝室内,少年长发披散,宽袖黑服将脆弱的青年遮盖的严严实实,仅露出一截雪白的衣袖。
他面容素白好看,神情却清冷淡漠,琉璃似的眸透彻却又映照不住什么,像是尘封在木盒里的玉石珠翠。只有当他看向怀中人时,那双好看的眼才像是落入满天星斗一般,流光莹莹。
在时透的安慰下,青年再一次陷入沉睡,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噩梦,只有环绕其身的满心安逸。
而青年再次苏醒时,却陡然了解到“灶门炭治郎因带着变成鬼的妹妹参加任务违反队规,富冈义勇身为柱知情不报包庇二人”的传闻,而违反队规的三人连同其余九柱此刻正齐聚在主公宅邸的庭院里。
知道这个消息后,霞几乎是马不停蹄地穿好衣服就往产屋敷宅邸赶。
等他好不容易到了,就眼睁睁地看到远离人群的富冈义勇从嘴巴里蹦出七个字:“我和你们不一样。”
哦豁,富冈少年,你知道你这话听起来真的很招仇恨吗?你好歹看一下你身边一脸无语的锖兔君啊!
霞留心观察了一下,好像大部分柱都一副看不惯义勇的模样。
他心里觉得既无奈又好笑,想走上去帮着解释时,就看见不死川拎着装了祢豆子的木箱跑过来,然后!一刀捅进了木箱中!
祢豆子的鲜血很快顺着刀刃流了出来,炭治郎目眦欲裂。比起他怒吼更先响起的是霞近乎失态的声音:“等等!不死川!”
于是众人便看见头戴黑色帷幕,几乎将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的小公子撑着一把伞急匆匆跑过来,伸出一只带了手套的手死死抓住了背带一边,像是要把木箱抢过来一样。
隔着一层黑纱,两人可以说是互不相让,针锋相对了。
炭治郎也一边奋力挣扎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祢豆子”,结果被从树上跳下来的伊黑小芭黑用手肘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霞。”
“不死川先生,可以请你放手吗?”
两声呼唤由不同的两人说出。
时透将放在天空云彩上的注意力移回青年身上。
而另一边,不知道为什么,蝴蝶忍语气有些凉,很快她又转头对着伊黑说到,“伊黑先生,你压得太用力了,请稍微松开一些。”
霞听到无一郎的呼唤顿了一下,但依旧固执得没有放手。
他心里清楚,要比力气,自己是敌不过身为风柱的不死川的,于是他只能道:“不死川先生,可以请您先等主公大人过来再行动吗?即便是鬼,我觉得您突然就这么一刀也不好吧?”
青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带着笑意的,原本是半强迫性质的话,但是在说的时候,不死川却明显感受到对方的颤抖。
他在害怕。
不死川愣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真的停下了手。
霞为此松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木箱的门安抚了一下里面的祢豆子便将之放在了炭治郎的身边,同时自己也蹲下身,稍稍撩起帘子的一角。
“炭治郎,好久不见,你变强了。”青年笑了笑,面容非常好看。
“霞,霞先生……谢谢……”因为祢豆子被救下来,炭治郎不再挣扎,伊黑也就放过了他,但因为肺部和下巴处伤口的疼痛,让他说话依旧有些吃力。
一旁的蝴蝶见状拔下一个葫芦的塞子:“这是麻药,喝下去会好受一些。”
就在炭治郎因为麻药起效想继续说的时候,两位几乎一模一样的白发和服少女走了出来。
“主公大人驾到。”
瞬间,所有的柱单膝跪地,就连霞也不例外,而刚起身的炭治郎又被旁边的时透给狠狠压了下去。
一番慰问后,产屋敷顺势让霞来到他身边阴影处。
由此,关于鬼杀队癸字级队员灶门炭治郎和柱级成员富冈义勇的问审正式开始。
即便是主公大人希望众人能承认炭治郎和祢豆子,可身为柱的大家绝大多数都认为应当把鬼女灶门祢豆子处决。于是产屋敷示意自己的女儿拿出一份信件。
是锖兔、义勇和炭治郎的师傅,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的来信。
信中肯定了对于祢豆子这两年来从未伤人的事实陈述,以及最后的——
“如果祢豆子袭击了他人的话,灶门炭治郎,以及鳞泷左近次、富冈义勇、霞将——”
“切腹谢罪。”
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安安静静坐在产屋敷身边的,已经褪下斗笠的霞的身上,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疑问来。
为什么?为什么小公子要掺和进这间事呢?
就连义勇都以很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他,说明义勇自己也并不知情。
其中反应最大的要数时透无一郎。
靠近他的几个人都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时透的确是不解的。
在他心中,霞和他身边这个连名字都不记得的人的重要性绝对是不可能划上等号的。他弱得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好,无一郎一想到这里心中就莫名地唾弃。
为这样无能的人做担保,而且还是拿命做担保……
从前会议中都不发表其他言论的霞柱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了质疑:“为什么?”
少年人的语气里满是不解,浅淡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安静坐于阴影处的青年。
青年回望,异色双瞳坦然的过分。
“我不明白为什么霞也要参与担保,为什么?”
无一郎一连说了三个“为什么”,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足见其气愤与不解了。
霞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产屋敷耀哉,在得到其首肯后才道:“为什么参与担保,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的确相信着祢豆子,相信炭治郎能管好他的妹妹,相信义勇的判断。”
他说着瞟到在暗中狠狠地瞪着眸憨憨的锖兔,目光满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和我说!”的气愤。
霞移回视线,继续道:“而且,我能感受到,祢豆子的体内正发生着某种变化——”
他顿了一下,垂着眼微微低头继续刚刚未尽的话语:“而这样的变化足以让我们抓住鬼舞辻无惨的马脚。”
“什么!!!”
听到这个话,所有的柱都一副非常震惊的模样。
“恕我不能理解!”炎柱第一时间大声表达了反对,声如洪钟“虽然我非常尊敬小公子,没有任何贬低的成分。但小公子是凭借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呢!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伊黑附和:“我果然无法不讨厌鬼啊!所有的鬼都是奸诈狡猾的!也许我们面前的女鬼只是装出的无害模样呢?”
音柱宇髄天元高傲地仰起头,他那繁复的护额上粉色的宝石闪着耀眼的光:“还是让我这个尊贵的祭典之神将其华丽地杀掉吧!我会让血液四溅得非常美丽的!”
岩柱双手合十,流着泪道:“多么可怜的少女啊,身上流着污秽的鲜血,还是让我来净化她吧。”
“我觉得霞是不会随意抛出这样的结论的,大家还是听一下解释才好吧?”锖兔保持着中立,同时用手肘疯狂撞着身边呆立的义勇。
富冈义勇:“这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话刚一说出来,气得锖兔一拳头砸在他头顶。
“我,我相信支持小公子的话!”恋柱甘露寺蜜璃羞红着脸伸手道。
“如果是和霞的性命无关的,随意。”无一郎目光平静而淡漠,“反正我很快就会忘记的。”
几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表达了观点,唯独不死川握死了拳头,眉头倒立,疤痕遍布的脸让他的表情显得非常可怕。
底下十柱的观点一个接一个,很快就显得庭院嘈杂起来。
将一切都目睹的产屋敷伸手将食指搭在自己的唇上,效果立竿见影,所有人立即安静下来,垂头表示恭敬。
“继续说吧,霞。”产屋敷朝之肯定地点点头,霞回以同样的动作。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或许在坐各位还有些人还不知道。”
“我体内有着鬼舞辻无惨的血液。”
青年展颜一笑,可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讽刺。
“虽然不至于吃人,但还是有鬼化的趋势,所以我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一点祢豆子妹妹的独特之处。”
“请问这个理由,大家接受吗?”
这篇再有个十章大概就完结惹~
哭戚戚问一下怎么没有可爱的评论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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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不要脸求个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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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联动鬼灭之刃!】
文案:
大家好,我是一名博士,我来自罗德岛
因为时空乱流我意外掉进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时代。
这里没有大猫猫和憨憨狗给我撸,委屈屈.jpg
只有一只奇奇怪怪的,朝着我不停喊着青色彼岸花的帅气男人。
我,可可爱爱的罗德岛博士,你是有多瞎才把我认作植物界,被子植物门,单子叶植物纲,百合目,石蒜科,石蒜属的彼岸花?
还青色,我长得像彼岸花吗?像吗像吗像吗?
你不对劲.jpg
我一气之下觉醒了源石技艺,拥有了召唤的能力。
召唤方法是……
嗯,开包。
于是在光敏性癫痫的反复发作中,我终于逃离了那个奇奇怪怪的男人,阿不,是鬼。
然鹅很快,我发现脑子不对劲的鬼还不止他一个,博士我很困惑。
啊这,吃了我不怕被感染原石病吗?
事实证明,真的不会感染。
博士震惊脸.jpg
博士沉默脸.jpg
亲爱的鬼先生,请问我可以拿点你的血液研究吗?
不多,就亿点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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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审判和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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