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风起云涌谜团显

夜晚,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可宫中上下灯火通明。

只要是有人居住的宫殿,都亮着烛光。

太监拎着灯笼,走过宫里所有的宫道,走一段路便喊一嗓子:“昭华公主携太后有令!今晚宫中上下皆不可熄火!”

寿康宫中,年迈的太后头发花白,皱纹也因岁月蹉跎显露出来,她枕在榻上,面色愁容,床前跪着江瑟。

江瑟的脸色也没有多少和谐,她双臂环着于胸前,右手叠于左手上,她垂头说道:“谢祖母愿意信我一次。”

太后哀叹道:“你说的哀家也明白,如今皇上还在昏迷,早就瞒不住了,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你去查吧,但愿你能查到。”

江瑟朝着太后磕头说道:“孙女谢太后。”

出了寿康宫,江瑟看着满宫灯火,握紧了拳头,朝着圣宸宫的方向走去,自从父皇昏迷后,她便主持国家大事,安抚众臣和百姓。

至于为什么要夜里开灯,因为这样,鬼祟之人便不好在夜里偷摸行事了。

还有一点,便是江瑟怀疑宫中暗处还藏有奸细。

沈肆早早就在圣宸宫等着她了,看见她后,行礼说道:“微臣见过昭华公主。”

江瑟虚虚的摆摆手,说道:“私底下不必如此客气,你这样倒让我觉得压抑。”

现在满宫都对她毕恭毕敬,她不得有一丝的放松,她看似无坚不摧,但是她自己心底也是怕的。

沈肆问她:“你这么做,是怀疑宫里出了奸细?”

江瑟坐下后点头,看着旁边不灭的烛火。

“唯有这般,藏在暗处的人便无法做事。”

说到这,春宁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跪在地上说:“殿下!贤妃的宫里烛火都暗了!”

江瑟听到这感觉有一股气直抵胸口,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带领人“杀”去贤妃的瑶倾宫。

萧兰殿的门被敲响,有下人过来开门,被这个阵势吓了一跳。

因为江瑟带了起码有十几个皇城卫。

贤妃被叫起来,走到江瑟面前的时候还睡眼朦胧的,诺大的萧兰殿的烛火也随之被点亮,除了三公主的寝殿,因为她的寝殿本来就是亮的,只不过灯火暗了点,江瑟允许灯火暗些,但是像贤妃这样明目张胆的直接灭了烛火,看着她平日里就是嚣张跋扈的不讲理的,现在也没把宫中的旨令当回事,刚是让江瑟怒火中烧。

但面前的人是她的母妃,她强忍着,还是依着规矩给她行礼:“儿臣拜见贤妃娘娘。”

贤妃皱着眉,颇有些不耐烦,她双手环胸,目光不善的看着江瑟,没半点好脾气的问:“深夜造访,你要做甚?”

江瑟让众人退下,围着瑶倾宫。

她和贤妃进入内室,她发问:“母妃为何要熄灭烛火?”

贤妃觉得不以为然,摆弄着手指,缓慢的开口:“亮的晃眼,我睡不着。”

江瑟叹气道:“母妃,如今宫中不太平,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还是不要违抗命令。”

贤妃还想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两人一起看向外面。

是江温锦。

她大概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江温锦现在还迷糊着,规规矩矩行完礼,就跟贤妃说:“太后下令禁止熄灯,母妃还是好好听太后的命令,今天也不早了,母妃明早还要去照顾父皇呢。”

一听到皇上贤妃的骄纵劲就消失了,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江瑟,然后转头就走。

江温锦看着江瑟,低声说:“我虽不喜你,但出了这等大事,我还是会听话的,母妃那边你也放心。”

江瑟点点头,想走,却被江温锦又叫住了:“姐姐,我只知道父皇遇刺,可到底究竟大梁发生何事了?你能跟我说说吗?”

她眼中充满担忧,于平日里嚣张任性的江温锦不同,江瑟缓和心气,好声说道:“知道越少,就越安全。”

江温锦垂下眼来:“那为何,你能知道,我却不行?”

江瑟知道江温锦向来争强好胜,可国家大事连她自己都处理的手忙脚乱,又何曾能跟她掰扯清楚,一时失神,江温锦以为她不愿意告诉自己,就冷眼说道:“既然姐姐不帮我当作自己人,就离开吧。”

江瑟皱眉看她:“别任性,等真相大白,你自然知道,姐姐不会害你,你安心待着,皇城卫还在外头,我得先走了,不然明日的萧兰殿注定水深火热。”

江瑟说的不假,可江温锦不服气,她扭头不再理江瑟,江瑟看着她,万千语言化为灰烬,只留下一句叹息,随后带领众人离开,仅仅热闹了一时的萧兰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待事情结束后她走在宫道上,没有让人跟着,独自走到桃花苑,坐在长廊里,将自己融入月色中,她拿出自己的笛,放在嘴边,轻轻吹着,调子悠长平缓,尽显凄凉忧伤。

沈肆顺着乐声,走到长廊里,在不远不近处静静的看着她。

江瑟背对着他,两人各自看不见对方的神颜。

江瑟在哭。

眼泪无声的落下,泪水划过脸颊,留下一道道印子,眼眸里闪着泪光,红血丝显在眼里,一曲终落,她满满蜷起身体,双手环着双腿,眼睛看着月亮,过了一会,又将脑袋放在膝盖上,将脸埋起来,抽泣声满满传过桃花苑,惹人疼。

沈肆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抚摸她的脑袋,江瑟身型一顿,确定对方是谁之后,又放松了身体,继续哭着。

沈肆无奈之下只好叹息道:“我居然抓到了一个娇气包。”

江瑟气笑了,一把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谁娇气了?本宫躲这哭一会,你来做什么?在宫里乱走动,小心我治你的罪。”

沈肆坐在她旁边,觉得好笑:“行啊。”他掏出帕子,仔细擦着她的泪继续道:“那先让微臣擦完您的眼泪再治我的罪。”

江瑟夺过帕子,身体侧到一边去,“少来!”

“说说吧,公主,不好好休息,跑这来哭什么?”沈肆问道。

江瑟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开口道:“本宫只是有些吓着了,头一回遇到这种事。”

沈肆扶住她的肩膀,将人转过来,看着她还含着泪光的双眼,轻声道:“怕什么,微臣一直在您身边保驾护航呢。”

她长长的睫毛挂满了泪珠,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他,勾起嘴角,眼底的雾气翻涌,眼里的眼泪即将流出,她睁大双眼不让眼泪流出来。

沈肆拿起帕子放在她的下巴处,好声好气的说:“哭吧,娇气包。”

她轻笑一声,眨了下眼睛,明明在笑,眼泪却不断的流出,“够了,没完没了了,不许再叫这个称呼,不然我要生气了。”

又唬人。

沈肆替她擦干净了脸,江瑟哭累了,索性将脑袋搁后面的长椅靠背上,低头沉思片刻,问沈肆:“你能不能替我做件事情。”

沈肆一下子就答应了:“行。”

江瑟挑眉,有些意外:“我还未说何事。”

沈肆看了她一眼:“那你说,何事。”

“我需要你去探查城中守卫巡查的情况。”

沈肆的脸色可见的严肃起来:“你怀疑,城中守卫出了问题。”

“对,帮帮我呗,沈小将军。”江瑟懒洋洋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目光里全是讨好。

沈肆扬眉看她,一口应下:“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江瑟好奇的问:“什么事?”

沈肆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以后不许一个人躲这哭。”

“好。”

春宁来报,江美人来找她了。

江瑟急忙赶过去,走到江美人面前问:“母妃深夜造访可是出了何事?”

江美人微笑着,讲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说:“无事,只是想着你近日劳累,我来看看你。”

江瑟心中感动,吃了两块之后,江美人才试探的问道:“父亲还在宫中出不去,这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江瑟在亲近的人面前无所顾忌,想着江美人担心父亲,就与她解释:“明日我就将大臣们放出去,母妃放心,一切安好。”

江美人低头,看不见脸上神情,只听见她说:“那就好,希望尽早找到幕后凶手,别再让皇上有难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躺在塌上的是我,也不知何人胆大妄为,竟挑起这等事端。”

江美人是宫中出了名的痴情,她爱皇上如命。

江瑟也觉得她担心父皇,担心父亲,又安抚道:“父皇无危险,征东将军也无碍,母妃快回去睡吧。”

这几天江瑟也把宫中的朝臣全都放回去了,沈肆那边也在开始调查,很快就有结果了,顺着自己的思路推下去,她不是死脑筋,可是如今线索稀少,她只能一点一点查,不对,那就重来。

有一天夜里,江瑟坐在殿中,看着外面,殿中的前方没有门窗,就一大块敞着,这是她单独要求工匠给她造的,方便她看外面的景色。

沈肆翻墙进来,拍了拍手,拍掉了尘灰。

江瑟早就知道他要来,她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看他喝完之后才缓缓的问道:“如何?”

沈肆脸色凝重,连带着江瑟也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他说:“城中守卫巡查的时候,看上去结对有度,规规矩矩的,可是我试过了,他们懈怠巡查,对什么事都懒得去看。”

江瑟垂眼,沉默片刻又问:“城中守卫是谁管的,又是谁操练的?”

沈肆看了她一眼,才开口:“都是征东将军。”

江瑟觉得自己浑身血液倒流,她摊在地上,拳头握了又握,终于下定决心:“看来我们得去将军府上看看了。”

沈肆早就猜到她会这么做,也早就调查好了:“三日后,户部尚书嫡女沈若霜的生辰,他们两家交好,征东将军到时也会去。”

江瑟心里暗惊,大叫不好:“他们两家交好,沈若霜与我交好,我到时也得去,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你去跟太后说说,让她倒是给你下一道旨令让你回宫,你趁着这个机会去征东将军府上不就行了?”沈肆不以为然的说道。

江瑟在心里思索着这个方法的可行度,过了一会才点点头说:“行,你这几日也不闲,父皇昨日醒了,我还得有事情要跟父皇商量,我们,三日后见。”

三日后。

沈府。

门口的侍从大喊:“昭华公主驾到!三公主驾到!”

江瑟和江温锦下了马车,太后特允三公主也前来贺寿。

江瑟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摆摆手说道:“请起。”

众人起来,沈若霜向她跑过来:“小念儿,你可算来了。”说完挽着江瑟的手就往里走去,江瑟转头想找江温锦,却看见她也已经被别人拉走,也对,身为皇家公主,怎会被冷落。

她看见被世家子弟围着的沈肆,隔着人群与他相望,她轻微的点点头,示意问好。

沈若霜拉着她到了一个亭子内,问道:“近日宫中不太平,你可安好?”

江瑟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回答道:“我在宫中一切安好,多谢若霜阿姊挂念。”

“那就好,我听着都觉得胆战心惊,今日得以见上一面,才觉得心安。”沈若霜看着江瑟说。

事情都被封锁,沈若霜知道也怕是征东将军那里闲听来的,说好不外传,可沈若霜这不就知道了?

但江瑟没说,怕沈若霜惶恐。

江瑟向春宁招招手,春宁带着几盒东西走过来,江瑟看着沈若霜说:“给你带了几瓶上好的桂花酿,就当是给你的生辰礼了。”

“这么多人,就你最抠门。”沈若霜拿起酒瓶看了看,假装不满的说。

“本宫送的,可跟他们不一样,本宫送的,那就是御赐的。”江瑟颇有些骄傲的扬了扬脑袋。

沈若霜笑道:“就你嘴贫。”

沈若霜带着江瑟去花园里同其他人一道玩乐,说到一半,突然听见噗通的落水声,紧接着就听见有几位小姐惊慌的大喊道:“三公主殿下!”

江瑟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又看向湖边,里面泛起阵阵涟漪,还有桃粉色衣裙,是江温锦,江瑟想去救人,就有听见噗通一声。

江瑟:“?”

这是上赶着往水里跳吗?

人群中又是一阵沸腾:“是陈家大公子,陈知宴!”

陈知宴…京城第一富商,这些权贵本该瞧不起商人的,可奈何,这陈知宴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公子颜如玉,举世无双。

江温锦很快就被救上来了,陈知宴反应最快,迅速拿了一件披风盖在三妹的身上,让她少了些许狼狈,这陈知宴,可算是君子,全程看地,没有在湿身的江温锦身上多停留片刻。

江瑟想到刚刚在宴会上,陈知宴与江温锦聊的甚欢。

就是不知道是江温锦倾慕他人,还是陈知宴对江温锦有意。

江瑟倒希望是后者,毕竟她的三妹,性子多少跳脱她是知道的,要是她喜欢上了人,大概会死缠烂打。

这些都是江瑟的猜测,毕竟,江温锦不喜欢她,所以她到底会不会死缠烂打,还待考究。

下人们带着江温锦去隔房换衣裳了,江瑟觉得不放心,想着还是得尽一些作为姐姐的责任,歪头跟沈若霜说了声:“我不放心,我去看看。”

沈若霜也应道:“好。”

江瑟走到隔房门口,发现陈知宴捧着衣裳在门口渡步,脸色焦急,应该是因为自己是一位男子,不方便送衣裳,她走到陈知宴身边说:“陈公子,给我吧,我给三妹送进去。”

陈知宴突然看见昭华公主,有些惊异,但还是先将衣裳递给了江瑟,随后规矩的向江瑟行礼,看了一眼门之后才退下。

江瑟看着手中的衣裳,又看了看陈知宴离开的背影,觉得好笑,八卦的心思流露出来,她单手捧着,另一只手则敲了敲门,朝里面说:“温锦?皇姐进来咯?”

她进去后,江温锦正在擦拭头发,显然是刚沐浴,屋里还散着雾气,一走进去就能感觉温度升温了,她放下衣服,走到一旁坐下,随手拿了一个画本子,对着江温锦说:“擦好了就过来换衣服。”

江温锦显然是懒得理她,敷衍的应了一声,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擦完之后她转身想来拿衣裳,被江瑟眼疾手快的摁住,目光清澈,嘴角带笑的看着她:“这衣裳,可是陈公子给你送来的哦。”

语气拖腔带调,明摆着打趣她。

“你个死江瑟!”江温锦一下子羞红脸。

江瑟怕她冻着,说了几句之后就随她换衣服去了。

出来后,江温锦坐在她对面,江瑟先开口问:“你和那陈公子,怎么样了?”

江温锦很快的就回答了:“什么怎么样了?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萍水之交!”

江瑟拖长了语气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脸上就差写三个大字—

我不信。

江温锦一时心急,反问了一句:“那你和沈小将军呢?你俩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你别瞎说”

江温锦一脸无语,她继续说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再明显不过了。”

江瑟皱眉重复了一遍:“他喜欢我?”

“对啊,他每次进宫你都要去找他,你俩的不一般如今宫中谁人不知?他要是不喜欢你,为何要在上元节那天带你出去玩?”江温锦一脸了然,仿佛说的都是些家常话,但是却让江瑟的心里不再平静。

江瑟察觉到疑点,问江温锦:“不对啊,你怎知他在上元节那天带我出去玩了?”

江温锦继续回答她:“我坐母妃身边,当时正好在父皇旁边,听见他悄悄的跟父皇请命说要带你出去玩。”

“不过他说要保密,为了敲醒你这个榆木脑袋的脑袋瓜子,我就勉强告诉你吧。”江温溪双手环胸,脑袋高昂,骄傲的姿态扬起。

江瑟现在整个人都是蒙的状态,她无法相信,沈肆居然为了带她去看灯会,亲自去跟父皇说。

她那天还傻傻的以为真的是逃宫。

不对,不对!

她早就该明白的,逃宫乃大罪,臣子私带公主出宫,那是要牵连九族的罪责,连她都要受罚。

为何出宫时守卫不查马车,因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江温锦看着她的反应,疑惑的问:“你不会一直都不知道吧,呵,一直以来高高在上,聪明绝顶的昭华公主今日居然会屈于我下方。”

江瑟没理会江温锦的嘲讽,她笑着对江温锦说:“没大没小的,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交好,无男女之情,我与他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喜不喜欢我,我还看不出来吗?”

江温锦冷哼一声,接着道:“爱信不信。”

“我爱不信。我和他才认识多久,谈何两情相悦?”江瑟随意开口道。

虽然出宫那事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那你喜欢他,总是对的吧。”江温锦叉腰质问道。

“做什么情绪这么激动,我喜欢不喜欢他干你什么事?”江瑟好笑道。

江温锦理不直气也壮道:“我好奇!”

“滚一边去。小孩子家家的,你知不知道你还未及笄?”江瑟站起来,往门那边走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留江温锦一人独自在原地抓心挠肝的想。

江瑟看到园中的沈肆,一鼓作气跑到他的身边,裙摆向后扬起,浮动成花,跑过来叫他:“沈小将军!”

沈肆看着她,江瑟的呼吸还未平缓过来,沈肆就慢慢的给她拍背顺气:“怎么了?不是说了,要想找我,招招手我就过去了。”

“别说大话了,离那么远,你哪能看到我。”江瑟翻他一个白眼。

沈肆看着她的样子,眉眼间也不自觉的舒展开,眉目弯弯,嘴角带笑:“三公主如何了,可有大碍?我看你去了许久。”

“少管她,年纪轻轻的,事情倒多的很。”江瑟想起江温锦追问她的事情就头疼。

沈肆觉得好笑:“你不也才刚及笄?”

江瑟冷脸看他:“你站哪边?”

“你。”沈肆认错态度一流。

两人正在拌嘴呢,就听见门口传报:“太后娘娘传昭华公主回宫!”

俩人收起玩心,对视了一眼。

彼此的心思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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