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路远洲手机反扣在桌上,指尖无声轻点着手机背部,看向江怀月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他久久没说话,似是在沉思,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转过了头,视线落在台上。

司仪为了烘托气氛,正卖力的吆喝着,放着伴奏让台下观众猜歌,谁能唱出来就给一个小红包,即使知道红包内钱不多,但大家都图个热闹喜庆,因此参与人数众多。

江怀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又疑惑的回望了他好几眼,见他似乎并没有替她解惑的意思,也只能作罢,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台上。

司仪又挑选了个举手的小朋友上台,小朋友抱着话筒,眨巴着大眼睛,小奶音磕磕绊绊的唱着“喜羊羊,美羊羊”,逗得江怀月都爱心泛滥了。

“江怀月。”

人声鼎沸中,陆远洲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他深深的看了江怀月一眼,朝台上扬了扬下巴,薄唇微启。

“我赌,我们有一天也会像他们一样,站在那个位置。”

司仪意思性的让小朋友逗趣了一番,弯腰递出一个小红包,小朋友就蹦蹦跳跳的拿着红包下台了,顾陈扶着张婷婷的腰在旁边笑得十分开心。

“司仪啊?”江怀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觉得他爱好奇特,“你想上台主持?还是想上台唱歌?”

路远洲瞥了她一眼:“……”

台上,顾陈不知凑到张婷婷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突然眼带讶异是看向江怀月的位置,随即又对她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江怀月一头雾水的与她挑眉对视。

嗡!

看着她那一身洁白惹眼的婚纱,江怀月只觉脑子里有根弦突然“铮!”的一声,断了,她死死的盯着路远洲,脑子里全是断弦的余韵,震得她脑子发懵。

不是想做司仪的话,就是想做……新郎!

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

江怀月脑子里一片浆糊,明明很热闹,她却觉得四周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好像困在了一个无人的梦,直到路远洲叫她的名字。

“江怀月?”

她回过神来,极慢的眨了眨眼,不经意瞟到他桌上的手机,突然脑里一片清明,很快否定了自己那荒唐的想法。

毕竟,他可是有喜欢的人的。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松了口气,又好像心里堵了一块,江怀月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情绪,良久,她才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人总是要结婚的,都会有站在那里的一天,”她抿了抿唇,终于抬眸看向他,眼神已无意思杂念,“所以,这个赌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

“没有吗?”路远洲的目光如同深渊般,深邃而寂静,就那么看着江怀月,似是要将人吸入那无人之境,声音平静却又压迫感十足。

“你真的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他眼神情绪太复杂了,江怀月看不懂,本想继续刨根究底,突然一阵欢呼声传来,她被吸引了注意力,一回头,就见一样东西直直朝她飞来,她下意识闭眼伸手。

下一秒,怀里多了一束捧花。

周围传来祝福声,江怀月看着手里洁白的手捧花,只得尴尬的笑了笑,低头猛喝水。

幸好典礼结束就开始上菜了,众人议论的目光才从她身上挪开,她也才松了口气,自然而然就把刚才的话题给忘了。

路远洲眼神从她脸上挪开,眼里飞快划过一抹黯然。

张婷婷又换了件比较方便行走的礼服,和顾陈一桌桌的开始敬酒散烟,到江怀月这桌时,她特意看了眼被放在凳子上的捧花,俏皮的眨了眨眼。

“阿月,既然接到捧花了,我可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她打趣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流转,路远洲始终淡然,江怀月与他对视一眼,又飞快移开眼睛,有些无奈,“你今天喝得还不够多吗?”

“那不一样,”张婷婷说着朝路远洲举杯,“路先生,我们等着喝喜酒了。”

江怀月也看向路远洲,他并没有说话,斯条慢理的点了下头,然后一手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他这般干脆利落,江怀月不禁觉得羞愧,这也太敬业了。

张婷婷又跟桌上每人都玩笑了几句,继续前往下一桌。

没多时,吃饱喝足的客人们陆续离开,江怀月看了眼主桌的张婷婷,跟路远洲交换了个眼神,起身告别。

张婷婷不舍的拉着她的手,面上满是愧疚,“对不起啊怀月,我今天都没顾上你,这样,你在这里多玩几天,我给你们当导游。”

她刚结婚,江怀月还不至于那么没眼力劲。

“不了,能看见你的婚礼我就很开心了,我们明天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别呀,”听她这么说,张婷婷更愧疚了,“明后天好歹是休息日,有什么事都先放放,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以后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还是不了,”江怀月抱住她,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婷婷,你和他很配,祝你幸福。”

她刚才注意到了,顾陈虽然面上看着有些吊儿郎当,但对于张婷婷却十分体贴,对于这场婚礼也十分看重,敬酒的时候都十分郑重。

看出她去意已决,张婷婷也不再挽留,回抱住她,眼神瞥了眼路远洲,犹豫了两秒,还是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阿月,如果曾经那个人没可能了的话,不如放下过去,看看眼前人吧。”

江怀月:“?”

她说完就放开了手,装作没看见江怀月疑惑的眼神,直到出了酒店,江怀月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天已经彻底黑了,昏黄的路灯亮起,路边烧烤摊开始燃起炊烟,两只野猫追逐着从江怀月脚下跑过,给夜晚安静的小县城增添了几分活力。

路远洲眸色如墨,眼神始终落在江怀月身上,终于在对方快要撞上电线杆时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动作迅速的将人往反方向拉。

“小心点。”

江怀月被他拉的一个酿跄,抬头,却落如路远洲不加掩饰,讳莫如深的眸子里。

她脑海里突然响起张婷婷的话,思维控制不住的发散。

眼前人?

谁啊?

她看着路远洲的眼睛。

他吗?

“怎么了?”她这样子太奇怪了,路远洲眉心微蹙,手背在她额头上碰了一下,“身体不舒服?”

“不可能。”

江怀月忍不住嘀咕,想起酒店那个女孩子,很快打消这荒唐的想法,“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是吗?”

路远洲躬下身,眼睛微眯,仿佛要看进她心里,江怀月被他看得心虚,手指搓了下鼻子,“对,我们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微风拂过树梢,留下悦耳的“哗哗”声,两人渐渐走远,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无限拉长。

回到酒店,江怀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看了眼休息区,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进了电梯,路远洲却站在外面,她有些奇怪,“怎么了?”

路远洲眸子闪了闪,朝她笑了笑,“你先上去,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江怀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颔首:“好。”

他转身,江怀月突然喊住了他。

路远洲停住脚步,回首,“怎么了?”

江怀月也不知道怎么了,沉默两秒后,道:“注意安全。”

路远洲微怔,随即眼里绽放出笑意,“放心,我很快回来。”

回到房间,她总觉得哪哪都不顺心,原本觉得还可以的装修变得粗劣不堪,空调声音太大,温度太高,房间也不是很大,这一切都让她越发心烦气躁。

她想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晃了一圈后干脆拿上睡衣洗澡去了。

整个卫生间雾气弥漫,模糊了镜子,江怀月伸手,在镜子上擦了一把,还带着水珠的镜子里映出她清晰的面容。

镜子中的女子素面如初,一头浓墨色,如瀑布般丝滑的长发披在身后,比起上妆时的明艳,此时的她更多了两分与世无争的淡雅。

一滴水珠顺着她细长白皙的脖颈往下,最后划过纤细美丽的锁骨线条,消失在了浴巾之中。

内心平静下来,门外的敲门声便格外明显,江怀月换上睡衣。

“谁?”

很快外面传来了路远洲的声音,“睡了吗?”

路远洲?

江怀月看了眼自己的睡衣,确认没什么不妥后打开了门,“怎么了?”

她头发还披在胸前,身上还散发着热气,她用的是自己带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栀子花香的。

路远洲呼吸一滞,“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你回来了?”江怀月满头雾水,“回来了不去洗澡睡觉,找我有事?”

路远洲这才掂了掂手里的袋子,“有点饿,出去买了点宵夜,一起吃点吧。”

直到宵夜都摆桌上了,江怀月才反应过来,“你刚才没上电梯是去买宵夜?”

“嗯,”路远洲疑惑的望过去,“不然你以为我干嘛去了?”

江怀月:“……”

她当然是以为他会美人去了。

“我以为你出门晒月光去了,”江怀月轻咳一声,为自己的龌龊心思感到汗颜,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迫不及待的转移话题,“买了这么多?”

桌上摆了一堆东西,米线,炸串,披萨,甚至还有水果。

路远洲:“好歹出来一趟,体验一下当地饮食。”

看着这么多东西,江怀月确实有些馋。

张婷婷婚宴上几乎都是辣菜,偏偏她不是很能吃辣,也就意思性的吃了几口。

“等一下,”路远洲喊住她,视线落在她湿润的发丝上,“先吹头发。”

她屋里空调太低。

江怀月却浑不在意,随便找了块毛巾准备把头发裹起来,“先吃了再吹。”

看着她包头发的动作,路远洲沉默片刻,开口道:“我帮你吧。”

江怀月以为他是想帮自己把毛巾固定,便没有反对,直到他去卫生间拿了吹风机回来,这才反应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三两下吃完再吹就行了。”

“你慢慢吃,”路远洲已经将吹飞机插上了电,缓缓道:“上次是你帮我吹头发,这次就当我还你,礼尚往来。”

吹个头发还礼尚往来。

江怀月有些好笑,也不再推辞,“那就麻烦学霸了。”

酒店虽然环境一般,但软件确实不错,就连吹风机的噪音都很小。

路远洲一手拿着吹风机,缓慢而轻柔的扫过她的发丝,另一只手在她头皮上细细按摩,按得江怀月不免感叹,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做头部spa。

确实舒服。

栀子花香铺满了整个房间,路远洲呼吸间都是这香味,眼神暗了暗,两指挑起她的一缕头发,低下了头。

“对了,”江怀月突然道:“今天你和顾陈聊了些什么?”

张婷婷看她的那一眼实在太奇怪了。

困死了,明早修文!

听到喜羊羊的江怀月:想起还没有变成毒妇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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