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家,蒋风歌终于放松下来。
后背上的纱布确实有些粘连,但是她现在没啥力气,也懒得再去想办法。她在沙发上坐着发了会呆,看了一眼钟表,已经六点钟,想想又觉得不太饿,打开手机斜靠在沙发上,开始看x博。
不得不说米思迈还是有一手,蒋风歌最近没有新戏在播,就买了昨天造型的词条。
又看一眼超话,大家都在扒那两条裙子的价格,乔江羽昨天泼毁的那一件三百多万,而后来那条孔雀蓝更是高达七百多万。
蒋风歌自己都没在意,惊讶地长大了嘴。
大家都讨论,品牌方肯定更偏爱蒋风歌,不然不会给两条价格这么高的裙子。
突然微x弹出消息,是米思迈的。
有一部悬疑题材的,接不接?
蒋风歌刚想回复说看看本子,米思迈又发来一条信息。
导演程平。
蒋风歌要不是后背有伤,简直要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
这位导演的作品不多,但是部部都是精品,蒋风歌自己也很喜欢看他拍的悬疑惊悚,只是,向来这位导演为了没有刻板印象,都喜欢用完全0经验的新人,甚至一些客串的小角色都会用纯素人。
蒋风歌问米思迈,是什么角色。
米思迈直接打电话来,说:“程平导演说,他看了你演的她说,灵感爆发,找蔡青松编剧定制了剧本,想了半天,还是想找你演女一号,但是可能还是需要试一下你的戏,问你愿不愿意。”
蒋风歌当然愿意,连忙答应,问是什么时候。
“下周三,给你六天时间准备,目前只有一小段戏能给你看。”
“好。”蒋风歌答应,“那时候我估计也好的差不多了。”
当然夸下海口之后,她就开始有些忐忑,一方面忐忑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又忐忑自己的身体状况。
说实话,要是照顾的好,她的伤大概差不多,但是如果是她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多半不能如期。蒋风歌开始思考直接搬去医院找护工的可行性。
正当此时,门口的门铃响了。
大暴雨还没停,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家里吃晚饭,蒋风歌想不到会有谁来找她。她提了一把扫帚,走到门边。
门口是头发有些潮湿的沈池,拎着两兜东西。
“你来干嘛?”蒋风歌开门,问他。
“送饭,”沈池说,“顺便给你换药。”
“吃过了,换过了。”蒋风歌作势要关门。
“六点半才到家,现在七点钟,没有人来送外卖,你有饭吃的可能性很小,”沈池一只脚抵住门框,“来都来了。”
蒋风歌也不想管他,反正估计一段时间就放弃了,于是送开门。
沈池自己熟门熟路换上拖鞋,把手里的货卸掉。
“汤、米面、和一点素菜,”沈池一一摆出来,“你刚好,不能吃的太杂。”
蒋风歌拿了筷子和碗,两人面对面,沈池接过蒋风歌递过来的碗筷,有些恍惚。
“吃啊,愣着干什么。”蒋风歌说。
“哦,哦,好。”沈池连忙动手。
两个人都没咋说话,蒋风歌吃了两口面就不想吃了,放下了筷子。
沈池见状也放下筷子,却潮气蒋风歌的碗,把面倒进自己碗里,给她盛了一碗汤。
“再喝点汤。”他说。
蒋风歌迫于无奈,又灌了半碗汤。
蒋风歌打开手机,开始漫无目的地浏览,余光还在瞄沈池。
沈池依然是慢条斯理地吃完,又从包里翻出一小盒凤梨酥:“这是我们家师傅做的,你尝尝。”
蒋风歌捏了一块,确实很好吃,但是对她来说有点甜腻,咬了一口之后点点头表示赞赏,她把剩下的一半放在了手边。
沈池看差不多功成身退,把自己带过来的餐具收回去,去卫生间洗洗手,又轻车熟路翻出药箱,让蒋风歌坐到沙发上,准备上药。
蒋风歌说:“不用你,我刚刚换过了。”
“箱子里的纱布和药都没动过。”
“我新买的。”
“别跟我生气,影响自己的身体。”沈池突然放软了语气,说,“很快的,换完我就走,不会影响你。”
蒋风歌心想,我明天就搬到医院,还用你?再忍十分钟。
于是绷着脸乖乖走向沙发。
沈池拎着药箱赶紧跟上,掀开蒋风歌的睡衣后背,她最近确实是瘦了不少,一弯腰,脊柱骨都清晰可见。沈池眸色晦暗,开始轻轻一点点分离纱布和皮肤。沈池的动作已经很轻了,蒋风歌还是没忍住发出了嘶嘶的声音。烫伤的部分水泡已经破了不少,在她白皙的后背上留下了有些骇人的红痕。沈池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拿不稳药棉,一点一点把血水擦干,敷上新的纱布。
“好了。”沈池说。
蒋风歌转过来,看见沈池拿着药棉呆呆地看着她。
“怎么了?”
沈池如梦方醒:“没事。”他起身,把药箱放回原位,“走了。”
沈池没有食言,立刻就转身离开了。
照例,蒋风歌又等到半夜还是没睡着,睁着一双大眼,盯着天花板。
雨渐渐小了,窗外偶尔有两声猫叫和蛙鸣。蒋苾不喜欢发朋友圈,但是从他平时汇报工作的进展来看,似乎还不错,蒋苾的个人能力没的说,性格好像除了偶尔会钻牛角尖之外,倒也还算平和。
蒋风歌叹了一口气,对着天花板说:“妈,蒋苾已经长大了,他现在过得很好。”
“妈,你帮我拿拿主意,好不好,帮我看看沈池人好不好,我这一次如果相信他,会不会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说。
“妈,你要是在就好了。”蒋风歌说,“我有点累了,我不想烦神了。”
后半夜的风又吹起来了,蒋风歌半梦半醒之间一直听见窗户发出呜呜的声音。
第二条早上八点钟,她就醒了,根本没睡多好,蒋风歌有些头晕眼花。
想了想,她决定去问问哪家医院能接受她。
换上一套浅灰色的运动服,戴好鸭舌帽和口罩,拿了车钥匙。
刚在门口穿鞋,就听见有人敲门。
蒋风歌心下不妙的感觉升起,打开门,果然是沈池。
“我要出门。”
“先吃饭,你今天要做什么,我陪你。”
“不需要。”
“那也先吃饭。”沈池说。
蒋风歌想走,他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死死堵住大门口。蒋风歌也不想跟他多做纠缠脱了鞋,站到餐桌边上。
沈池发现,蒋风歌对待自己不在意的东西,向来如此,她会接受自己的好意,完全就是因为她根本已经不在意了,只想让他自己尽早放弃。
他有些无力,但又庆幸因此他才能有一个照顾她的机会。
小包子和小饺子摆出来,每样都只有一小只,还有一小杯豆浆。
蒋风歌也没跟他客气,自己埋头吃了起来,只是可能是早起还有些懵,她还是吃了两口就吃不动了,有些无奈地看着沈池。
沈池倒是直接一口一个把她剩下的饺子塞进嘴里,把豆浆推到她面前。蒋风歌没墨迹,端起豆浆,却闻到了一股草药味。
“这是什么?”蒋风歌问。
“加了一些参粉。”沈池说。
蒋风歌皱着眉头,还是干了这杯。
沈池迅速收拾东西,蒋风歌就要走,回头却看到沈池又掏出了药箱:“该换药了。”
蒋风歌都有些被他气笑了,也是,她早该知道沈池就是这样的人,想做什么就直接做,从来不会考虑失败的可能。
她转身回到沙发上,为了方便,她今天也穿的宽松的T恤,所以也还算方便。
沈池动作很快,换好了药,两人一起出门。
蒋风歌拎着车钥匙药去车库,沈池问:“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她头也不回。
既然已经换完药,蒋风歌今天就只去精神科,她最近总是失眠,感觉不是很好受。
精神科的赵医生看见蒋风歌,有些惊讶:“有段时间没见了。”
“是啊,我出国了。”蒋风歌笑。
“你状态好了点啊。”赵医生说。
“可能吧,”蒋风歌说,“最近把一件大事说开了,也放下了。”
“说开了可能是真的,但是放下不一定。”赵医生说,“但还是恭喜你,慢慢来,都会解决的。”
蒋风歌点点头:“希望如此。”
“那今天你是?”
“我最近有些失眠,”蒋风歌说,“我晚上总是很清醒,但是我有一段时间没做梦了。”
“你弟弟呢?”
“我弟弟去x市工作了。”蒋风歌说,“我最近搬回老家了,我以为……”
“虽然医生不能说玄学,”赵医生说,“但是往好的角度来想,可能是令堂在安慰你,希望你能睡得好一些。”
蒋风歌扯了一下嘴角。
“我建议是不要吃安眠药或者褪黑素类产品,容易产生依赖,”赵医生一边记录一边说,“最好是能加一些运动,调整一下生活状态,尝试多接触一些活动,可能会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好。”蒋风歌点点头,“对了,医生。”
赵医生记录,没抬头,嗯了一声。
“我有一些,个人问题,想要咨询一下您的意见,我想听听您从心理学角度是什么看法……”
……
从医院出来,蒋风歌感觉神清气爽。
她找了一家咖啡店,点了拿铁,边看剧本边等陶桃。
程平的剧里,她要饰演的是一位律师,专做婚姻家庭的民事律师,但是程平目前给出的设定是,要她饰演一位有些偏激的律师。
两人都是企业高管,结婚不到一年,但育有一女,据称事实婚姻已有十年,已经八岁,对于丈夫名下的两套房产分割产生异议,妻子坚称自己对家庭付出颇多,丈夫虽归还房贷,但实际上应该房产对半分。
需要演的一段是她自己在白天问询当事人之后,晚上自己回家复盘案件真实情况,开始对整件事产生怀疑。
单独的思考过程实际上很难表现,要在短短的一小段中表现任务性格,只能说可能这部剧中,律师最多的镜头也就是在思考。
蒋风歌有些想不通,如果仅仅是这样,为什么这是一部悬疑电视剧呢?
陶桃拎着包从远处招摇的就来了。
终于入冬,陶桃穿着新买的草绿色皮草就来了,还挎了一个皮粉色的小鳄鱼皮包,白色针织百褶短裙,长腿上一双白色长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我很贵的气息。
蒋风歌简直没眼看,套上夹克去迎她。
“你好啦?”陶桃看她脸色没那么差了,问。
“好些了。”蒋风歌说,“这不是马上又要试戏,赶紧恢复一下。”
“你别太拼了。”陶桃说,“实在不行你跟导演商量商量,往后延期两天。”
“没事,”蒋风歌说,“我前两天去复诊,医生也说让我找点事做。”
“嗯。”陶桃扬了扬下巴,哼了一声。
两人手挽手就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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