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光

然而,得到的却是父王与王兄们的无情斥责,与蛮横的颐指气使。

最终自己妥协了,娶就娶吧,一个女人而已,大不了当成个物件摆在一旁,何必再惹父亲盛怒,何必再因和亲不成而徒起战火,乌兰再经不起死太多的人了。

自己娶她,全是无可奈何。

自己纵使百般厌恶那些狡诈的裕国人,那些用诡计杀死了自己祖父的裕国人,但在此夜,面对这个看上弱不禁风的女子,却仍旧是下不去狠心赶她回王庭:

一个美貌女人,丈夫依仗不得,独身留在王庭,下场可想而知不会太好,正如那公主所说,她不远万里跟到此处,也实在身不由己。

自己真活该在这冷风中挨冻,谁叫自己事事心软。

他混乱的想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衙署门外,反正也无处可去,他想,不如便在衙署将就一晚。

刚踏进府衙后院,便听到身后大喝一声:“站住!何人竟敢擅闯府衙?”

宁赫头发都立了起来,实在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到了,大半夜的,自己无奈来此,竟然还能偶遇别人。

他无奈闭了闭眼,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这声音是自己衙署的师爷宰父拥。

祖父在世时,宰父拥是他的幕僚之一,然而因为曾经得罪父亲,父亲登上王位后,并不重用他,最终宰父拥选择跟随自己来了阳谷城养老。

他叹了口气,回头轻答了一声:“宰父先生轻声些,是我!”

可已经来不及了,回廊处已然跑来几个卫兵,开始查探情况。

宁赫挥退了那几人,便抬手与师爷打招呼:“宰父先生,您还没睡?”

“我起夜!殿下,你不是回府去了,怎么这个时间又过来,还衣衫不整的?”宰父拥指着宁赫胡乱套在身上的衣服笑问道。

“还不是那公主,鸠占鹊巢,我倒无处可去了”宁赫幽怨道。

宰父拥先是朗声笑了,而后似乎想起后半夜大笑扰人清梦,便生生把笑声憋了回去,做贼般朝左右探了探脑袋,见无人再来,便上前拉扯宁赫。

二人一起走进官廨,这是平时宁赫累了临时休息的居所。

宰父拥捋了捋胡子,笑问道:“殿下与那公主相处可还愉快?”

“一言难尽,她竟从临漠王城跟了过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宰父拥打断:“殿下,臣还是之前那个意思,娶裕国公主于你而言,未必是坏事。一则,她背后是裕国朝廷,若乌兰与其再起战乱,始作俑者的帽子不能扣在你的头上;二则,众王子如今互相倾轧,你在此处吃了亏,他们才不把你放在眼里,不会把矛头指向你,你与老夫人才能继续过清静日子。三则,今日听小蒲英说起,这公主带来的几人功夫不弱,若拉拢得力,也能壮大自己的力量。四则,殿下若能放下芥蒂,与美人成就良缘,不也是一段佳话?”

宁赫仿佛没听到其他的话,只挑眉问道:“她带的什么人?”

“小蒲英说,他们一行人返程遇袭,幸亏公主的人与他并肩作战。”

“遇袭?情况如何?怎么没人告知于我?”宁赫瞪大眼睛问道。

“今日众人都还未得机会见上你。”宰父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摇了摇头,试图驱散瞌睡。

“宰父先生还是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宁赫贴心的建议。

“也好,那老夫先走一步。”宰父拥毫不推辞的采纳了这个建议,飘然离去。

宁赫只捕捉到他因为走太快而扬起的衣角,在门框处一闪而过。

和衣躺在床上,脑中盘旋着蒲英遇袭的事,宁赫此刻睡意全无,只想找宰父拥或者蒲英去问个清楚,然而这大半夜的,时机不对。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他一跃而起,便去找了蒲英。

“咣咣咣”“咣咣咣”

一大早,衙署后院内响起激烈的敲门声。

宰父拥率先从隔壁屋内伸出了头,看到又是宁赫,只是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然天亮。

“殿下好体力,睡的不早,起的倒是不晚。”话罢,又缩了回去,收拾蓬乱的头发去了。

这边屋里,被剧烈敲门声吓得心脏突突的蒲英,猛然睁开眼睛,一手去摸放在床沿的佩剑,另一只手便开始拔剑出鞘。

他走到门边,贴着墙壁,谨慎问道:“门外何人?”

“我!”宁赫不耐答道。

“殿下啊,我还以为谁来寻仇呢。”门还没开,蒲英的声音便传了出去。

门打开,宁赫看着正将剑藏入鞘中的宁赫,一把拽过来,上下四周看了看,问道“遇袭了?”

“昨日就想跟您汇报这事呢,宰父先生说您出门了。三个刺客,武功招式行云流水,两人被杀,一人自绝身亡,没留下活口。”蒲英一脸正色说道。

“你可有受伤?”

“衣服破了,人没事,王妃说刺客的凶器淬了毒。”

“王妃?”宁赫正疑惑小蒲口中的“王妃”是何许人,突然意识到正是那裕国公主。

“是,王妃的随从武功亦不俗,要是能打一架,比一场就好了。”蒲英满脸期待的望过去。

“想都别想,离他们远点。”

宁赫话音落地,蒲英便撇了撇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宰父拥不知何时晃晃悠悠出现在二人身侧。

“殿下,这刺杀恐怕是冲着裕国公主来的。”宰父拥轻叹道。

看五王子与蒲英听的聚精会神,他咳了一声,继续道:“主战派与主和派各执一词,如今和亲已成定局,若是公主出了事,那战事势必重启。”

“只是,不知道是主战派的诡计,还是其他人的别有居心,我总觉得那些刺客像是外族人。”蒲英皱着眉头低吟道。

三人话还没说完,一兵士急急跑来求见。

“殿下,北辽的绮苓公主又来了,正在府衙门外闹着要进来。”

“殿下最近桃花朵朵开,甚是美妙。”宰父拥胳膊肘撞了撞蒲英的肩膀,眯了眼睛说道。

宁赫无语,只得吁了口气,打发那兵士告诉绮苓公主,自己尚在府邸,还未上衙,让她去阳庭寻自己。

去年在阳谷城,自己无意救下前来游玩的绮苓公主之后,她便阴魂不散,死命纠缠自己,北辽与乌兰都是马背民族,关系时战时和,如今乌兰、裕国与北辽三国相安无事,自己以王子身份为乌兰守边,实在不能因这公主轻易破坏边交。

可绮苓实在嚣张刁蛮,一副强抢夫婿的做派,自己偶尔去北辽办点正事,都得偷偷摸摸,实在是让人头疼得很。

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做个了结,一了百了。

他告别宰父先生,带着蒲英一脸严肃的从另一条街回府去了。

穿过后门,蒲英便问道:“殿下,你打算如何打发这绮苓?”

“反正得断了她的念想。”他义正言辞答道,之后又伏在蒲英耳旁交代一番。

阳庭到处静悄悄,早起的下人正轻轻的打扫着院子,他一甩衣袖,扔下了蒲英,大步流星地朝春风殿而去。

像往常回家一样,他不假思索的推门走入室内,四处弥漫的脂粉香气提醒着他此处已经入住了别人。

一进屋子,他直奔窗户下的书案而去,记得昨夜裕国公主就睡在了书案下的虎皮毯子上。

可是跨过屏风,远远望去,虎皮毯子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睡着的影子。

他蓦然转头,果然,那女人正在自己的床中酣睡。

他也顾不得什么,走上前去,便重重的咳了一声。

呵,在自己的床上,这女人睡的倒是安稳,仍旧是酣眠不醒。

宁赫弯下身子,本想推一推睡梦中的齐月,帮她快点苏醒,还未动手,不料对方意识模糊间已经朝床外侧看过来。

可能是自己站在背光处,宁赫见到对方眯着眼睛,便开口说道:“是我。”

自昨晚宁赫离开此处之后,齐月等了好大一会,见他没再回来,便壮着胆子睡上了床塌,不料此时他竟然折返。

自己也是愚蠢,只顾着睡觉,竟然没从里面拴门。

只是,来不及懊悔那么多,见宁赫在此,齐月立刻就想起身,可却忘记了昨晚自己睡觉只穿了中衣。

身上的衣服本就松散,经过一夜的打滚,随着齐月猛的一坐起来,外侧肩膀处的衣服竟然顺着手臂便滑落下来。

圆润白皙的肩头随即裸露,细弱的手臂撑在身侧,在晨曦碎光中,犹如莹润光洁的羊脂白玉。

修长勃颈挂着里衣的系带,那柔软丝绸的布料,包裹着丘峦丰盈,若隐若现,阵阵幽香飘来,占满鼻腔。

虽然齐月迅速将衣物拉起来,拥起被子,躲了进去,但是宁赫仍旧是已经将满室春光尽收眼底。

他轻咳一声,若无其事转过身去,一边扯着自己身上的腰带,随手扔在地上,一边急火火扯着自己的领口,看样子是想赶紧脱去衣服。

齐月大惊,昨夜他冷脸离去,自己想着他对自己并无兴趣,也做好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准备,不料想一大早,竟然如此行事,难不成他有早上行事的癖好。

说不慌乱是假的,齐月自知若果真是那样,自己也是避无可避的,便壮着胆子问道:“殿下,你......要做什么?”

宁赫未等她说完,便一脸鄙夷的侧过头,朝着她已经掩盖严实的胸前睥睨一眼:“做什么?在我自己的地方,何事我做不得?”

听此回答,齐月紧绷的肩膀反而落了下去,拥着被子遮挡身子的手也垂了下来,刚才已经慌乱提上的中衣,在厚重被子的拖累下,滑落的更为彻底。

仅着单薄小衣,赤身露体的坐在那里,齐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只仿佛认命了般,等待着命运要加在自己身上的狂风暴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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