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似乎没有杨义那么从容，听闻聂家府上一直有骚动，时常有被砸碎的瓷器家具等被清扫出来。
赐婚的消息是在过年时公布的，想着沾沾新年的喜气。虽然嫁过去的人不是左丘瑜，但是对外宣传的依然是“左丘瑜”这个名字。
冷羽道本来不在意这个消息，直到他有一天找到凌闲聊说起这件事，思考了很久凌还是对他说了实话。他很惊讶，同时心里泛起一阵阵难受，但这是陛下的命令，他也无可奈何。
双方都知道这个婚姻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聂家作为夫家做足了排场，虽没有十里红妆那么盛大，但是整个聂家府上上下下全都做了装饰，连同大门延伸至街上的路段也铺上了红布。
夜已深，就连繁华的夜市也渐渐陷入寂静。小厮搬来热水，行礼后退了出去。凌解开用于白天见客的衣服，走到屏风后坐进木桶中清洗自己。
窗户应该是关着的，然而屏风另一面却传来了风声。凌继续用布擦拭着身体，头也不回的说：“捕头老爷，我已经休息了。接客得等几天，之后再来吧。”
有人轻笑了一声，朝凌的方向走了过来，轻轻倚靠在屏风上。
“京城第一舞姬白兰姑娘这么不待见我？今晚月色很好，要不要一起赏月？”
“早就不是什么京城第一了，我在沐浴。”
“没事，等你洗完。”
屏风那边没了声音，凌依然慢悠悠的洗澡。突然有只手搭在了肩上，还不安分的想往下滑。凌抬手拍开惹人烦的爪子，不满的伸进水中朝身后人泼了点水。
身后人躲开水滴，嘿嘿笑了两声。房间只点了一根烛火，虽然看不真切身后人的样子，但凌知道他一定是一脸得意。
“捕头老爷，请您出去一下。我要起身了。”
“哎我真是不受待见，看都不愿意给我看了。”
“......瓜娃子。”
听着身后人出去了，凌起身站在桶中擦干净上半身再出桶擦干下半身。他抬手朝放在一旁的衣架伸去，却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
凌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捕头老爷，能把我衣服还给我吗？”
话毕一件白色长袍从屏风上扔了过来。凌裹好自己走出屏风，冷羽道正坐在他的床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要不要一起去看月色？今天月亮真的不错。”
“......那你把我剩下的衣服都还给我。”
冷羽道撇撇嘴，不舍的把藏在身后的衣服还给凌。凌回到屏风后穿好衣服，临走前挂了一块木牌在门口，示意一会小厮来收走木桶。随后就和冷羽道一起从窗户翻出去用轻功爬到了楚馆最高处的屋顶。
楚馆是这片街最高的建筑，在屋顶上能很轻松的看到京城的夜景和天空。明明未到夕月今晚的月亮却很圆满，散发着淡淡的月华。旁边有零散的星星在闪烁，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宁静。
两人都在屋顶坐下，冷羽道看着月亮自豪的说：“看吧，我就说今天月色很好吧。”
凌嗯了一声，两人都沉默的盯着月亮。不知道过了多久，冷羽道忽然开口问到：“你......明天是不是就要去......”
“嗯。”
“......聂家我特意去调查了，不是什么好人。聂怀的前妻就是被他自己打死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得不去。”
“我的任务，是嫁过去刺杀。这时家族会以亲家的理由接管他的钱财和权力。我无所谓，最多后世人说我克夫毒妇，我不在乎。而且，真正的左丘瑜还不用背负恶名，人生会自由得多，这样不也是很好吗。”
“......不如我明天找个理由把你劫走，这样你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堂堂捕头，去当众抢婚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凌轻轻的笑了，银白的月华自空中洒下，仿佛在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悲伤。
“可是这不就是被当成一个工具在使用吗？”
冷羽道抓起凌的一只手抬起，牢牢盯着凌的眼睛，凌也侧过头看着他，“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狐面，是我有史以来最好的对手。你不该......你不该是现在这种境地。”
不知不觉冷羽道情绪有些激动，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凑到凌跟前，两人近到双方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冷羽道看着对方淡金色的眼睛出了神，换平常来说这么近的距离凌早就躲开了，但今天却没有。
有一片云飘来挡住了月亮，四周短暂的变得漆黑下来。过了一会，伴随着一阵风吹过，云慢慢移走，月光一点一点重新挥洒下来，冷羽道看见有一行泪从凌的脸庞滑了下来。
冷羽道慌了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慌乱的用手去擦掉凌脸上的眼泪。凌自己也用手抹了抹眼睛，小声说着对不起失态了，两个人又陷入沉默。
“......只有我的黑气能抵挡契约，才能杀掉皇族的人。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良久，凌调整了下气息继续说：“聂家由于在开国时有功，陛下不好动他们。但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在贪污国库，前段时间的兵变也是他们做的。陛下年老，朝中也不安全，所以想让我去杀掉他。”
“可只是杀掉的话，明明可以不用你嫁过去。”
“因为我的家里，他们想要权。我们的陛下，不相信左丘家和历家。那些老人很害怕失去权力，他们高贵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失去作用。于是他们想让给我生下聂怀的孩子，让那孩子接管聂家，以此向陛下证明他们是有用可以相信的。”
凌拉过冷羽道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轻笑道，“最重要的一点，左丘元给我下了咒，如果我不听话就会心痛。他说，如果我不听话就会趁我心痛无法反抗的时候丢给男人玩弄。我的命是妹妹给的，我不能死也不允许糟践自己。”
冷羽道想说什么但都噎在了喉咙，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有点冷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凌点头，两人跳下屋顶又通过窗户回到了房间，冷羽道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房间的桌子旁。凌没有回到屏风后，而是站在床边背对着冷羽道慢慢脱着衣服，直到只剩一件打底的白色长袍。
“捕头老爷，我要休息了，您打算在这借宿一晚还是回去呢？”
“......真的没办法了吗？”
凌没回话，似乎小声叹了口气，转身慢慢走到冷羽道面前，张开手抱住了他。
“对不起，可以请你......让我就这样待一会......”
（......）
感受到不对，凌似乎抖了一下，松开了冷羽道。他难得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想解释，支支吾吾的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微微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冷羽道愣神之际拉住他的手调换了两人的前后位置，随后伸手按在冷羽道胸口将他向后推。幸而身后就是床，冷羽道仰面倒在床上，脑子还在反应发生了什么，凌双手撑在他的上方压了过来，最后骑在了冷羽道的肚子上。
凌喉咙动了动，俯下身凑到冷羽道耳边问他：“你想//要我么？”
“你.....”
突然的主动让冷羽道摸不清头脑，脑子一片空白就像是新生的婴儿一样无法思考。房间昏暗，但是他看清了凌通红的耳朵。
没等来冷羽道的回应，凌心里有些失望。既然迟早都要把自己交出去，还不如交给自己心悦之人。明明都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可是另一位主人公却像是突然退缩了一般，平日调戏人的气焰消失殆尽
凌闭上眼睛吻了上去，虽然接客这么多年，真的去吻一个人却还是显得青涩。柔软的唇贴了上来，这是继那年除夕之后的第二次亲吻，冷羽道怕这是幻觉，反手按住凌的头加深这个吻。
（......）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凌还想抱怨几句，（......）
“等我娶了你，我再要了你吧。”
“可是......万一那个时候我已经......”
“没关系的，我相信你不会那样做。”
（......）
“凌......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嗯......”
“羽、羽道......”
“大声点好不好？”
“冷、羽......冷羽道......”
“嗯嗯......我在我在......”
（......）
冷羽道一松开手凌就没力气的趴在床上，他看向趴着的凌，对方眼中似乎有对他的不满。
冷羽道嘿嘿一笑：“啊啊我好像做的有点过火了。”
凌自己努力翻了过来仰躺在床上，被子各处都湿的一塌糊涂了，但是他累得不想下床换新的。冷羽道自然也是发现被子得换，但是他没有立刻帮凌找新的。
（......）
凌抓着冷羽道后脑勺的头发才没有倒下去，他哑着嗓子骂了一句混账，冷羽道抬头抓过凌抓住他后脑勺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这下他才彻底满足，熟练地找出新的被子拿到床边换掉湿了的，上床抱起凌一起躺下。他把凌放在自己怀里，摸了摸对方被汗浸湿的几缕头发，凌怨他不予理会，闭上眼好像睡着了一样。
“你需不需要再洗个澡啊？”
“......不用了，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明早再洗吧。”
“能不能和我私奔了就不用去了？”
“你要是想我痛死在这的话可以。”
“别，我开玩笑的......”
“那你答应我，不准给聂怀生孩子，好吗？我给你兜底，他们要是为难你我去把他们做的好事说给所有人听，我现在也有把柄了。”
“嗯，答应你。如果不出意外，你到时候会听到聂家的家主聂怀新婚第二天被刺杀在婚房的消息。”
“怎么现在又不怕痛了？”
“是啊，怎么会不怕了呢。大概是有人愿意帮我吧。时间也晚了，睡了吧。”
“好。”
括号里的是求生欲qwq，小孩子不能看
果然还是挂了，啊啊啊啊，又改了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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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