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偶遇

临近新年,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年味儿越来越浓。

宋家有喜,今年的注定是个热闹年。

早产儿身体弱,要在医院观察,直到各项指标符合出院标准才能出院。

姜雨身体在宋高明大惊小怪的呵护之下,不仅没有因怀孕而臃肿,气色反而越发好,在小年夜这天,被宋高明接回家。

北方不管什么特别的节气跟传统节日,都好吃饺子。

姜雨是南方人,南方小年比北方晚一天,跟姜雨结婚后,宋高明就跟着她过南方小年,让赵管家准备了年糕、汤圆、米饼这些寓意吉祥美满的食物。

宋御河还在公司加班,姜雨没见到嫡长子,问赵管家:“宋御河还没回来么?”

赵管家还没来得及回答被宋高明一嘴截胡:“不用管他,忙着谈恋爱哪有空回家啊。”

这话属实是冤枉小宋总了。

小宋总为了南山殚精极虑,只恨不能分身,南山在多个领域遍地开花,光是做基础数据分析,都花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哪有空谈恋爱,况且他还没加上对象联系方式呢,根本不方便谈。

姜雨一听,她就是生个孩子坐了几天月子,自己儿子就有对象了,“谁啊?”

咋没人告诉她呢。

宋高明给她一个还能是谁的眼神,姜雨会错意,“甄漂亮啊,人是很漂亮,就是年纪比小河大三岁,不过也没啥,女大三抱金砖,挺好呢。”

一想到宋御河要把一个常年挂在热搜上,一点小动作就能引发腥风血雨,还要让他们家全都被大众拎出来讨论一遍,宋高明就牙疼,“不是甄漂亮,是柏森。”

哦,柏森啊,姜雨想,那孩子别的都好,就是看着太冷淡了,不是很会谈恋爱的样子,既担心宋御河受委屈,又怕人进门后给她脸色看,一时间怅然若失,“我不太会当恶婆婆,要不,让宋御河入赘吧。”

那架势可是愁坏了,恨不得立马让亲儿子卷铺盖走人的样子,宋高明被她逗笑,握住她的手来到餐桌旁,在姜雨坐下前,给她垫了个长毛软垫,而后说:“还是留在咱家吧,不然谁给咱带孩子啊。”

宋千屿跟宋千浔尚且在襁褓中,虽然有育儿保姆照顾,但言传身教,很多事,必须有人给他们竖立榜样,而宋御河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姜雨思考两秒,果断同意:“也是,毕竟我跟你年纪大了,精力肯定跟不上,就让他们两个带吧。”

他们一家子都属于未雨绸缪的典型代表,夫妻俩把亲儿子跟未来半子算计一番后,开始用餐。

宋御河进门听见那么一句,大衣往沙发上一扔,迈着长腿走到餐桌边,问:“带什么?”

洗手落座,赵管家给他盛了四个汤圆,他一看就拧眉,“谁小年吃这玩意儿,赵管家,没有饺子么?”

宋高明朝他翻白眼,“挑三拣四,你知道非洲有多少儿童饿死吗?”

一说话就被挤兑,宋御河自觉闭麦,不情不愿开始吃汤圆,刚咬一口,赵管家就端上来了墨鱼饺子。

宋御河立刻谄媚:“还是赵叔疼我。”

赵管家本名赵钊,是宋高明曾经的伴飞,在出任务后腿上落下残疾,家里人在洪水中去世,后来宋高明退役,就让他来家里帮忙,一直到现在。

随着宋高明身价水涨船高,赵钊年纪大了,他们搬来了上林苑,房子很大,赵钊自然而然成了管家,虽如此,家里人没人把他当外人。

赵钊笑呵呵的,他看着宋御河长大的,说句僭越的话,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宋御河小时候每一次闯祸惹宋高明暴怒,都是他在背后出主意让宋御河免于挨揍。

赵钊对宋御河的溺爱与纵容,宋高明很无奈:“你就惯着他吧。”

虽然有了心心念念的饺子,宋御河还是老老实实把碗里的四个汤圆吃完,对此,宋高明很满意,姜雨吃了两个再吃不下了,最后全进了宋高明的肚子里。

宋高明超高的党性和觉悟,让宋家丝毫没有半点儿豪门家族的奢靡之风,追求品质可以,但浪费可耻,姜雨擦擦嘴,问宋御河过年什么计划。

宋高明是独子,父母在宋御河五六岁时相继去世,姜雨家里父母健在,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在老家做生意,按照往年惯例,他们一家都会回云南老家过年。

今年因为两个新生儿,应该去不了云南,两个老人年纪大了,不适合长距离跋涉,姜雨的想法是让宋御河去老家陪老人过年,她跟宋高明留在北京照顾两个小孩儿。

姜雨作为家里的小女儿,千娇百宠的,故而大少爷就成了催婚对象,老太太才不管你在外面多么叱咤,在她眼里不找对象就是废物一个,因而为了免于唠叨,往年宋御河露一个面吃顿饭就跑,让他去应付七大姑八大姨,属实难为人。

谁知宋御河竟然主动说:“要不今年我一个人去陪两老,您和我爸留在北京,别来回折腾了,我可以明天就走。”

宋高明可太知道自己亲儿子什么德行了,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要是无利可图,他才不会干呢,他哼两声:“满肚子花花肠子”

宋御河装蒜:“您这话说的,我这花花肠子不都是遗传您和我妈嘛。”

姜雨不承认:“我可没有花花肠子。”

宋御河挑拨:“那就是我爸一个人的。”

宋高明烦他:“近朱者赤。”

宋御河被骂仍笑得荡漾,往椅子上一靠,“凉风有性,秋月无边,归心似箭呐。”

这德行散的,多看一眼都闹心,宋高明拉着姜雨:“老婆,走,我陪你看电视。”

宋御河执行力很强,别人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不等变化已经行动。

柏森昨天根林如风在大理过北方小年,母子两包了饺子,又去洱海边喂了海鸥,晚上到家林如风累了早早歇下,他把白天拍摄的视频剪完,已经凌晨两点。

杨猛让他休息的时候多拍点素材发vlog,哄粉丝高兴。

以前这种事儿柏森都是不会干的,但最近一反常态,不仅干了,还干得很有规律,做二休一。

大理的日子很闲适。

虽然出门还是会有人认出他,但慢节奏的生活,以及住所周围人烟稀疏,他可以悠闲地在林荫道遛狗晒太阳,累了就坐在洱海边的长椅上吹风。

没有工期要赶,也没有人人竞相追逐的浮躁,真的很适合养老。

可以毫无愧疚地睡到日上三竿,柏森起来时,林如风不在家,应该是带花卷出门去了,昨天答应要修剪一下门口的梅子树,说干就干。

大理紫外线太强烈,柏森领教过一回,吃了教训,戴上草帽防晒,找出修剪工具当园丁。

他提着剪刀开干,不一会儿就把杨梅修成了杨“没”,光秃秃站在旁边挂满果子的橘子上,尤其可怜沧桑。

两栋别墅间中间没有实墙,三角梅盘在半米高的铁艺栅栏上,三米间隔有个法式大理石雕花石墩,盘着绕着,长势喜人。

穿过三角梅的缝隙,柏森看见林如风口中那个神秘的邻居,正躺在花园吊床上,面儿盖了一张报纸,怀里抱着一只银渐层,疑似把他家旦旦肚子搞大的渣男猫。

柏森:“......”

另外,吊床上躺着晒太阳吹风的男人,怎么有点像宋御河啊?

微风拂面,花枝轻颤,报纸飘落在地,露出男人英俊的面容,定睛一看,柏森瞬间怀疑自己眼花,那人可不正是宋御河么!

柏森:“......”

三年前,柏森来大理置办房产看上这套房子,置业顾问为难地说因为开发商承诺邻间边户可以推门看洱海,如果要筑起高墙保证**,直接影响边户视线会引发纠纷,因此,这栋楼王因为昂贵的价格以及霸道的业主叫许多买家敬而远之,交房七八年,这套楼王反而成了卖不出去的“尾货”。

美景不应该独享,柏森不介意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签字打钱,正式让林如风在大理定居,没想到百转千回,他竟然跟宋御河成了邻居,仿佛,从很早之前,他们之间的缘分已经悄然落地生根。

旦旦跑出来爬上橘子树,对着吊床上那只睡觉的银渐层喵喵叫。

那猫儿立刻醒了,三步并做两步,灵巧地跳上栅栏石墩喵一声,旦旦蹦到它面前。

吊床上的人被几爪子踩醒,翻身一双长腿直接落地,他穿着白色运动裤跟灰色夹克外套,标准度假休闲风。

脸上带着被吵醒的不悦,紧皱的眉头在看到柏森时,有一瞬间的凝滞,继而缓缓舒展开,朝两栋房子间共同拥有的花簇栅栏走来。

四目相对,柏森第一想法竟然是后悔戴了这顶草帽,一定很丑。

旦旦歪着脑袋在银渐层身上蹭了蹭,接又开始给它舔毛。

原来不是银渐层渣,而是旦旦主动勾引。

柏森的心情变得很微妙而局促。

太阳很晒,修剪花枝大小是个体力活,柏森额上有汗,鼻尖也湿漉漉的,农夫的造型很有新鲜感,就挺......勾人的。

宋御河很认真地盯着他看,目光很炙热。

柏森有些紧张地咽一下口水,受不了这种暧昧的沉默,道:“宋御河,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御河指了一下那只银渐层,说:“来看我的猫。”

说看猫,但视线一直在柏森身上。

直白地带着一种目的的打量,其实是很有侵略性的,可是柏森没感觉到不舒服,反而感到有点窘迫,更准备地说,应该是害羞。

两只猫咪还在互相舔舐,宋御河喊它:“八筒,回来。”

柏森又是一愣,“你刚说,它叫什么?”

宋御河:“八筒啊,怎么了。”

好,很好。

柏森想,你的猫叫八筒,我的猫一只叫八月,一只叫八万,你说怎么了?

凭什么旦旦生的小猫要跟别人姓啊?

不仅如此,宋御河还放着自己的八筒不摸,非要有一搭没一搭地撸他的小猫咪,而那个一向高冷不喜欢让他碰的旦旦,竟然主动把脑袋往他手心蹭,好不过分。

柏森:“......”

八月跟八万是老衲怕姜起的,怎么会那么凑巧?

他看着宋御河,那个惊人的念头再次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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