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亲亲

一晚纵情。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柏森发现他手机已然没电自动关机。

充上电后去洗澡,肖安来送早餐,说杨猛又回北京了。

柏森把吸管戳进八宝粥里,喝了一口,太甜了,有点腻,他皱了皱眉,起身看手机。

宋御河发来一张照片,杜瓦诺拍摄的那张巨幅海报,正在十亩之间的巨大电子屏幕上,他说:“早上好,大明星。”

这人竟然八点就去公司上班,积极得有点过分。

文字消息上面,显示昨晚的通话时常,5小时30分钟,凌晨三点20自动挂断。

这个电话粥,煲得砂锅都熬干了。

昨晚谁先睡着来着?脑子就跟喝多了似的完全断片,想不起来。

天亮后穿上衣服仿佛披上了脸皮,迟来地臊得慌。

人睡着后的样子可能不太好看,他没跟人同居过,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呼,昨晚睡觉前这样那样,万一睡着后说奇怪的梦话,那不是很丢人?

面子不能当饭吃,但没面子吃不下饭,何况柏森本就食不下咽,一边叮嘱肖安以后不要买这种八宝粥,一边飞快打字问宋御河:“我昨晚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宋御河走到公司中央花园,春天海棠夏天蔷薇秋天银杏冬天雪,北京一年四季都很美,风一吹,蔷薇阵阵送香,淡雅但怡人,仗着是园区老板,他撇下素质摘一朵,在花园里闲逛,用语音回应柏森:“你说梦话了。”

柏森不信,但在意:“说了什么?”

宋御河把花举到鼻尖,真香,他故意逗人:“那可多了,你问哪一句?”

要是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还至于问么,语音里含着笑意,他见过宋御河发语音的状态,单手握着手机,微微侧着,说话时眼神看向远方,很随意,也很潇洒。

柏森笃定,宋御河百分之百在胡说八道,“我看你瞎编不出来了才对。”

天地良心,柏森真说了,只是那会儿宋御河困得五迷三道,没听清是什么,隐隐约约像是一句骂人的话,可能在做噩梦。

宋御河擅自篡改记忆,拿出柏森无法否认的铁证:“你说喜欢我,怎么会我是瞎编的,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这人不是去公司上班了吗?

为什么有时间跟他打情骂俏?

肖安催他出发,摆渡车在民宿鸣笛,柏森气急败坏道:“不和你说了,我去上戏了。”

手机交给肖安,他换了衣服去片场。

往常最积极的人选最后一个上车,闫晶晶笑他:“**一刻值千金啊。”

人都没在春哪门子的宵,可一想到昨晚做的事,柏森就没办法否认闫晶晶的话,只是用眼神警告她别撩闲,但闫晶晶装傻,“瞪我干什么嘛?”

她这么一说,车上其他人纷纷看过来,柏森实打实体会了一回什么叫做唯女子难养也,“我哪儿瞪你了,别搬弄是非,你今天终于不用化老年装,不知道咋嘚瑟好了?”

从两人的对话,能看出来他们是真关系好,没人劝架,也没人插嘴,就静静听他俩你来我往,闫晶晶搬出绝杀,用戏里的辈分压人:“怎么跟妈妈说话呢!大逆不道。”

千算万算,忘了这茬,柏森服了,这戏里就他辈分小,这话题占不到任何便宜,他自觉闭麦。

到现场,道具已经布置完。

河边修了新栈道,为了制造年代感,特意做旧,闫晶晶跟关鹏在A组,柏森在B组。

两组拍摄时间错开,给王家岐串场留出时间。

柏森这一场拍自杀戏。

在林母无数次歇斯底里地想要诅咒他去死之后,他打算满足她这个愿望。

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不想再亏欠,把这条命还给她,了无牵挂地去死。

可是再拍摄之前,王家岐把他喊到A组看父母约会,在痛苦来临前,他们曾经无限逼近最幸福的时刻。

柏森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林绍东美化过后的谎言,是个一碰就碎的玻璃瓷瓶,镜花水月一场空,林绍东享受一场露水情缘后,一走了之,让留下的人互相折磨。

越幸福,就越痛苦。

林绍东是这一切痛苦的根源。

他看着镜头里如胶似漆的两个人,止不住地呕吐。

他感到恶心。

刺激到位,王家岐对祈南说:“行了,带回去拍吧。”

其实不用这么刺激柏森他也能演得很好,但是王家岐要给他想要去死加上一点必然性,他对林绍东的憎恶已经完全冲破道德和血缘的禁锢,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

那种名为希望的东西,要拥有过,再拿走,才能让一个人彻底崩溃。

他母亲在他小时候割过两次腕,所以林谌复刻了这种死法。

他恨林绍东,也恨林母。

他希望他母亲在看到他尸体的时候,会感到痛苦与后悔。

其实他们曾经有机会能好好活下去,可是他母亲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狠心的男人身上,她不爱自己,更不爱自己的孩子,因此下场惨烈。

可是当林谌在手腕上割下伤口,被发现时,他的母亲竟然没有丝毫触动,只是木然地看着他,说:“死了好啊,我也想死,死了就解脱了,可是他也解脱了啊,我要活着,我要活着看他遭到报应。”

有那么一刻,林谌竟然感觉林母是清醒的。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发泄痛苦,才会这样极端。

但疯子就是疯子,他们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这才是希望燃起又碎裂的声音。

林谌最终没有彻底割下手腕,他扔了刀,把自己关进卫生间,像曾经那样,他发誓,他一定要林绍东接受应有的惩罚。

在那之前,他需要指定一场完美的复仇计划。

咔——

一条过。

柏森上保姆车休息。

双眼通红,手腕上的伤是真割的,流着血,肖安来给他包扎,一边包一边说:“导演说可以借位,森哥你干嘛真割啊,万一失手怎么办?”

肖安跟他不到一年,但对他掏心掏肺,关心得都快急哭了。

柏森安慰他说没事,肖安说:“怎么会没事啊,都流血了,森哥你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上次跟闫老师对戏也是,那凳子砸下来,我都吓死了,你脑袋都破了,也说没事,当时宋总都生了好大的气。”

说到宋御河,上回因为拍戏的事,两人吵过架,柏森不想因为这事儿再吵起来,他叮嘱肖安:“这事儿别告诉宋御河。”

肖安不说,可有人会说。

A组结束,两组汇合开会,陆若名画了新的分镜,拍摄任务需要调整,王家岐一来就看见柏森胳膊上缠着纱布,对着祈南一顿痛骂:“不是说了要借位,你这个导演干什么吃的!”

祈南劝过,可是柏森偷偷换了道具,把准备的血包一屁股坐着,根本不然他反应已经上手,等他发现血已经往外冒了。

王家岐还在发飙:“拍戏呢,这是拍戏还是拼命,真出人命怎么办!”

柏森帮祈南说话:“王导,是我自作主张,不怪祈导,我没事,那个刀不快,我只是想要更真实的反应而已。”

王家岐骂人没够,要真出啥事,他怎么跟宋御河交代!

陆若名拉王家岐:“行了。说戏。”

反正发一通火,总会让柏森长点记性,另外,他还要跟宋御河告状,总之,必须要让柏森知道利害。

宋御河早上在十亩之间处理跟进项目进展,十点去南山开会,年中总结方案没做出来,还要去听听重压之下的成果。

头脑风暴就是各说各话,宋御河开场,要求:“一个个汇报太冗杂,我只有一个要求,短平快。”

很多工作并不是能用一句话概括的,但宋御河听不得废话,“举个例子,比如策划部,我要听的,不是做了多少场策划,而是做了多少场有效策划,带来了多少利益,这些数据如果没有落实在工作中,员工只会磨洋工。”

宋御河需求明确,高管们领会完会议精神,散会,宋御河没去食堂吃饭,回办公室打算再睡个午觉。

昨晚有些纵欲过度,他需要补个眠。

下午,最新考核方案出炉,南山做技术出生,因而考核方式因地制宜,从技术出发,先让员工梳理完数据,每个员工的数据输入考核系统,自动生成排位。

南山的考核主旨不在于淘汰,而在于激烈,所以就算是末尾的员工,也会拥有六个月的逆转周期,只要数据比年中时进步,就可以免于淘汰。

在宋御河的督促下,以前需要至少一个周的考核,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已经完成,数据全公司公开透明。

对此,宋高明很满意,认为甚至可以多安排一些工作给他。

宋御河摆手拒绝,表示在发布会之前,他暂时不接受任何新工作。

宋高明掐指一算,距离新品发布会还有七天,暂时不惹宋御河为妙,毕竟那个场子只有他控制得了。

吃完饭,宋御河把宋千浔哄睡着,回自己的雅苑休息接到王家岐电话。

今天下戏比昨天早,宋御河问:“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干嘛,不会是又要钱吧?”

这部戏如烟是大头,但王家岐仗着柏森,动不动从他这里套钱,就跟个守财奴似的。

王家岐说:“三点就下了,要什么钱啊,你怎么说话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要跟你告状,柏森真的太疯了,你得管管他。”

一听柏森的名字,宋御河立马正色,听王家岐说完,脸色难看到极点。

三点下戏,到现在,柏森连一句只言片语都没有,“我知道了。”宋御河说。

挂了电话,陆若名对王家岐这种行为表示鄙夷:“你这样,他们不会吵架吧?”

王家岐事不关己道:“那咋了,就得让柏森知道怕,他这个样子,跟当年我刚见到你一个样子,真吓人。”

宋御河没急着找柏森求证,他确认了柏森现在没事,就等着看柏森会不会跟他坦白。

回书房继续处理了一会儿工作,柏森来电。

柏森洗完澡,毛巾搭在脖子上,没事人似的,宋御河没忍住,问:“柏森,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每次下戏状态不好,宋御河都会变着法子哄他,柏森一直接受宋御河的好意,也想投桃报李,临近发布会,他总是很忙,想了想,柏森问:“你今天工作累吗?”

宋御河:“......就这?”

柏森试探地问:“那——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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