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姜七?沈冷金看了一眼秦书槐,他脸上没表情,不知道他什么想法。

“还是阿桑陪我去吧,阿柿你干脆留在西京吧。”

六皇子道:“这恐怕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沈冷金忍了许久了,这个六皇子怎么话这样多。

“阿桑姑娘病了,不适合长途奔波。”

沈冷金拧眉看向阿桑:“阿桑你怎么了,怎么病了。”

阿桑摇头:“姑娘我没事。”

“是风寒入侵导致的伤风,早已看过大夫了,大夫说要好好休息。”

沈冷金看了这位六皇子几眼,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只是阿桑病了,自然不能让她陪着自己赶路,于是开口道:“既然如此,阿桑你留在吧,阿柿你也留下照顾好她。”

阿柿忙点头应下。

不知为何,沈冷金心里很不舒服,莫名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你……”沈冷金看向秦书槐,不知怎么开口。

“他最近没什么事,可以陪你去。”六皇子适时开口。

沈冷金:“……”

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沈冷金拉住缰绳,踩在脚蹬上,爬了上去,黑色的骏马立刻开始挣扎,沈冷金拉紧缰绳,随着马的动作翻腾,努力不让自己掉下来,这骏马不过挣扎了几息的功夫,就把沈冷金折腾出了一身汗,好几次都差被甩下来。

黑马发出嘶鸣声,同时马蹄高高跃起,最终落地,代表它屈服了。

六皇子颇为赞许地看了一眼,又投给秦书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冷金见两人当着自己的面眉来眼去,心里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姜七哥哥……早点出发吧,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沈冷金拉长语调催促道。

秦书槐:“……”

六皇子在一旁偷偷捂着嘴笑。

秦书槐装作没看见,翻身上马,那马没有丝毫的挣扎,乖巧得不得了。

看得出来,这世上不仅是人,连马也一样都是看人下菜碟。

两匹骏马,一黑一白,朝远方疾驰而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流,沈冷金在前面快马加鞭,秦书槐与她始终保持十几米的距离。

寒风料峭,失去了斗篷,冷风从四面八方往衣襟里灌,脸上也像被刀割一样,没多久沈冷金已经被冻得感觉不到脸的存在,躯体也僵硬了。

身体有些失去控制了,沈冷金心砰砰直跳,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结果下一秒整个人就倒飞出去。

道路两旁的林子在飞速前进,一条腿不小心撞到了树干上,发出一声脆响,然后就落到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秦书槐接住了从马上摔下来的沈冷金,说了他们上路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不要命了?”他冷着脸,说出的话如同这凛冽的北风般刺骨。

沈冷金置若罔闻,她感觉自己的腿好像断了,痛得她没心情理会。

“帮我看看我的腿是不是断了。”沈冷金有些担忧。

秦书槐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沈冷金立刻发出一声惨叫。

可见伤得不轻。

沈冷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不过是想好好回个家,怎么就这么困难。

不是大雪封路,就是遇到土匪作乱,现在连腿都摔断了。

想到这么些天的遭遇,心里越来越委屈,下一秒眼睛里就蓄满了眼泪,她深吸一口气,将眼泪全部擦干,然后对秦书槐道:“麻烦你帮我扶上马。”

前一秒秦书槐还以为对方要崩溃大哭,下一秒她又振作起来了,还想继续赶路。

女人真是神奇,有时候因为一点小事会潸然落泪,如今断了腿还是镇定自若。

秦书槐一把将沈冷金抱了起来,脚尖点地,跃到了马背上。

沈冷金看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的白色骏马,轻声道:“六皇子殿下不是说这马不愿意同时给两个人骑吗?”

“他骗你的。”

沈冷金:“……”

就知道,他就长着一副很会骗人的模样。

“你把我放上我的马就行了。”

他罕见地生气,阴阳道:“等你把另一条腿也摔断了,然后让我抱着你回去是吧。”

沈冷金看着对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共乘一骑,怎么坐是个问题。

秦书槐将沈冷金调整到正面对着自己,让她趴在自己怀里。

这个姿势特别温暖和有安全感,只是让沈冷金感觉自己像小孩,还有稍微到不自在,所以她提出抗议:“这样不好,我不要这样坐。”

秦书槐沉默,让她面朝前方,取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这样也不太好,看着对方单薄的衣服,甚至能看见对方衣服底下肌肉的起伏线条。

她没办法接受,万一把自己的苦力冻坏了,她怕不是怕不是要爬着回去。

秦书槐控制着不快不慢的前进速度,黑色的马十分有灵性地跟在一旁。

沈冷金窝在秦书槐的怀里,不用劳心劳神,浑身暖洋洋的,风吹不到,雨淋不到,也看不到路,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到了。

等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座热闹繁华的城镇。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停下了。”

“到了玉山地界,给你找了个大夫看看腿。”

既然已经停下了,这腿自然还是该看一看的。

大夫这边轻轻摸了一下,沈冷金就痛得发抖,便问:“你这腿是怎么弄的?”

沈冷金一边痛得吸气一边答:“从马上摔了下来。”

大夫乐呵呵地道:“那夫人命还真大,这骑马可疏忽不得,前两年我就亲眼看见有个人骑马摔死了,老夫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啊……”

沈冷金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

沈冷金:“……我的腿没事吧?”

“痛成这样,怎么可能没事,你要知道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伤成这样,没有……”

沈冷金瞪了一眼秦书槐,哪里找来的大夫,废话比自己命还长。

大夫还在那喋喋不休,沈冷金急忙道:“大夫你就老实告诉我吧,我这腿到底该怎么治,不用骗我,说什么我都承受得住。”

“哦,你这腿啊就是骨折,也不用干什么,静养就是了,养上几个月就自然长好了。”

得知自己的腿并不严重,将大夫送走后,沈冷金立刻提出要出发。

秦书槐道:“大夫说你的腿要静养不宜活动。”

沈冷金皱眉:“大夫说要休养几个月,那根本没有多么多时间,我在路上休养也是一样的。”

“不行,听大夫的。”

沈冷金捏着被子,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行我现在就要走。”

秦书槐无动于衷,只静静地看着她。

沈冷金被对方平淡的表情激怒了,甚至他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就是为了阻止她救下自己的父亲。

她大喊着:“用不着你帮忙,我自己走。”

说着作势要从床上爬起来,她双手撑着床榻,仅凭一只脚从床上爬了起来,终究是力气不足,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秦书槐想要去搀扶的手动了动收了回来。

沈冷金伏在冰凉的地面上,心里也生出一丝丝寒意,最终泪流满面。

秦书槐怕再这样下去,人冻坏了,走上前去安慰她:“其实……”

才刚碰到她的衣角,就被重重地甩开,随后秦书槐看见一张满是恨意的脸。

他不由得心惊,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成功把我留在了这里,这样你们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实施了吧。”沈冷金的声音里满是讽刺。

秦书槐蹙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沈冷金接着说:“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选中我,这世间有那么人,偏偏要盯着我,不过是钱而已,给你们都给你们,只求你们放过我父亲。”

她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早已哭得泣不成声,说出来的话也颠三倒四。

她爬过去,奋力地撑起身子,双手按着秦书槐的肩膀:“我跟你说话听见了没有,我把钱都给你们,我不要钱了,什么都不要了,听到了吗?”

秦书槐被她压着,有些不自在,干脆把她抱了起来,重新放在了床榻上。

她的动作打断了沈冷金喋喋不休的那张嘴。

她开始不停地挣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在反抗。

无论她怎么反抗,秦书槐都不放开她,直到沈冷金再也挣扎不动了,昏睡前嘴里还一直在辱骂着秦家人。

自重生那日开始,她就背负着巨大的压力,看似活得轻松肆意,实则常常做噩梦,有时是梦见父亲在海水中挣扎,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怎么也帮不上忙,有时是梦见那个下雨的晚上,自己被按进泥水了,喘不过气。

她知道,倘若她不去做点什么,梦里的那些事情会一件件变成真的。

为了阻止这些,她只能靠自己。

冰冷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最后消失在鬓发里,秦书槐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有认真听沈冷金所说的每一句话,心里大约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还没确认。

早在十年前,他就见识过那个男人的冷血无情,他毫不怀疑这事对方会干出了的事情。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沈冷金从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醒来,鼻尖是十分熟悉的味道,既不像熏香也不是别的什么自己熟知的味道,总之是一种让人安心的香味。

即便如此,沈冷金还是十分冷漠地推来他。

推了一下,根本推不动,这让她更加厌烦。

姓秦的都让人厌恶。

“我父亲是不是盯上了你的家资财富。”

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原来对方没睡,难怪推不动,沈冷金冷哼一声:“你不是早就知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秦书槐低头看他:“你误会了我今天才知道,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从七岁那年因为高热烧坏了脑子,被赶出了家门,直到最近这两年才慢慢好转,又怎么会与他们父子合谋算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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