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九针

「26」

接下来秦翎就整日耗在锻造坊,像以前在万花天工阁时一样,每日画图谱、制模具,改进冶炼炉和锻造配方,再根据出炉成品掉头去改图谱模具和冶炼炉,如此反复琢磨。二十多日后,第一批改进至臻的成品出炉。

这些精钢兵器和马具目前都是小量出产,只做保密试用,但件件都是精品。

秦翎根据李信武学招式快如电、迅如雷的特点,为他量身打造一把武器,用的不是当世的戟形,而用了大唐天策府长.枪制式。长.枪出炉时,恰逢天降大雨,云中有雷鸣应和。成型后,枪身布满幽蓝色雷电纹路,枪.刃悍烈逼人,以指弹击,铮鸣如雷音。

李信握着枪爱不释手,一时之间想不到配得上的名字,兴奋问秦翎,“翎弟!你制的枪,你取个名字!”

秦翎推辞,“你的武器,自然是你来取名。”

李信有些羞赧,“我取名比较……那啥,还是你来吧。”

秦翎想到他那匹叫做小黑豆的大黑马,一时哽住,“那在下却之不恭了。”他摸着枪身雷电纹路,沉吟道,“《孙子兵法》曰‘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此枪成时,有惊雷出云,就叫‘激雷’吧。”

“好名!”李信甩个枪花,潇洒把枪尖往身侧一掠。正好室外云开雨霁,他大步走到校场正中,高声邀战,“翎弟,激雷第一战,就是你了!——来战!”

“却之不恭!”秦翎抽了青乌,足下用力,直向着李信跃潮斩波冲去。

伞剑起波涛,长.枪带雷霆;剑锋过处云雾开,枪芒掠至寒电鸣。两人战了上百回合后,齐齐各自收了武器跃开,四周围观的士兵轰然鼓掌喝彩。

校场中间的石地像遭了一场小型龙卷风,已经碎裂殆尽。

“爽快!”李信大声说,“多谢翎弟的好枪!”他走过来用力拍秦翎肩膀,“翎弟要什么回礼尽管提!大哥一定办到!”

“好!”秦翎冷静指了指损毁了一半的校场地面,“石砖的赔偿就拜托大哥了。”

李信:“……”

他挠了挠头,逃避现实,“可是我被大王罚了一个月俸禄,这半个多月我都是靠为数不多的微薄积蓄混日子的。而且,”他幽怨看一眼秦翎,“你也蹭我的饭,导致我积蓄消耗加倍,我已经没钱了……”

秦翎无语,“好歹也是当了三年郎中令的积蓄,不至于半个月我就把你吃穷了吧?”

“至于的,毕竟三年里有一年半的都让罚了。”李信摸着空荷包垂头丧气,“让我想想中午咱们去哪儿蹭饭。”

秦翎:“……”

不至于吧,秦王政真的这么过分吗,三年里罚了一半!

“对了!”李信把枪往地上一拄,眉开眼笑,“走走走,带上几件新武器,咱们借着讨教的名头去王老将军府上蹭饭!将军府上那厨子烧鸡做的可好吃了!咸阳一绝!”

秦翎:“……”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你到底蹭饭多少次了啊!

李信说蹭就蹭,立刻挑了一套弓箭马具包好,就领着秦翎往将军府去。

王翦将军府人口简单,将军夫人去的早,留下二子一女,大儿子在蜀地做文官,二女儿出嫁随夫家去了南郑,小儿子王贲今年二十二岁,已经做了一年多的卫尉,掌管王城警卫,长期不在府中。

两人进了将军府大门,王翦将军正在后院练箭,听见两人进来,回头笑,“信小子,我还想着,这次你怎么还不来?”

“这不是来了吗,”李信嘿嘿挠头,把秦翎推出来,“还带了个尾巴,一起蹭饭的,哈哈哈哈。”

“大将军安好,”秦翎厚着脸皮说,“在下也被罚了俸禄,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迫不得已来蹭点粮草……望将军不要嫌弃。”

“嫌弃什么,”王翦把武器递给仆从,走过来拍秦翎肩膀,“凌海君的那张地图,够吃十年了。今天就看在凌海君的面子上,让信小子也蹭个饭吧!”

“我也有面子嘛……”李信抱怨一句,很快转移注意力,“我赶紧去跟范大厨说一声加个烧鸡!”他把手里提的弓箭马具往秦翎手里一塞,熟门熟路朝厨房跑了。

秦翎:“……”

熟练到让人心疼。

想到接下来一年他也要蹭到熟练,心更疼了。

他把弓箭奉给王翦,“将军,锻造坊新出的弓箭马具,我们专门带了一套请将军指点一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仆从牵来马,秦翎亲手把马具安上,又给王翦将军教了马蹬用法。王翦纵马开弓,连发十箭,箭箭靶心。

“将军好箭法!将军威武!”秦翎大声鼓掌赞美。

王翦哈哈大笑,“凌海君的好马具!”他翻身下马,提起一只马蹬细看,“这东西,实在是巧夺天工!有这么一对马蹬,骑马奔驰稳了几倍,马上拉弓持戟也稳了几倍!凌海君好惊绝的设计!”

“不敢当,不敢当。”秦翎连连摆手,“只是这马具,大王的意思是一定要保密,私下训练出一支弓枪骑兵队伍,等到战时再出奇制胜。”

“这是自然,赵国骑兵也是七国里数一数二的强兵。”王翦点头赞同,“若是有了这精钢武器和马蹬,秦骑兵便不虚他赵国了!”

“再请将军指点一下弓箭制式。”秦翎奉了弓箭上前请教。

王翦拿了弓箭,给秦翎指点了几处弓的弧度和长度细节,又把战场上用弓的要点都说了一遍,还亲身给他做了拉弓射箭示范。

秦翎射箭水平自然是不如战场练出来的王翦将军,不过倒是叫他看出些专业所长的问题来。

“将军开弓时,左肩似乎有些微微绷着。”秦翎小心翼翼问,“不知是将军拉弓的个人习惯呢,还是……”

“哦?凌海君观察细微。”王翦拍了拍左肩,“是有些旧疾,倒也不碍事。”

“将军不曾让太医看过吗?”秦翎问。

“战场上的一点小伤罢了。”王翦说,“再看也不过是吃药敷药的老一套,有什么用。平日里也不痛不痒的,就忘了。”

“今早刚下了雨,将军这伤虽然表面好了,但是阴雨天和秋冬会一直酸痛,怕是伤了经脉骨骼,湿寒潜了骨。”他看王翦脸上没有反感的神色,小心斟酌着提议,“在下略懂些太素九针之术,若是将军愿意的话,让在下试试针灸,短期能缓解酸痛,长期能根除病灶。”

“想不到凌海君还懂医术。”王翦说,“真是年少英才。”

“是学过医。”秦翎面对王翦将军不敢说什么“略懂”之类的谦词,老老实实说清情况,“以前有朋友病过,所以在下学了医术,对经脉穴位不敢说精通,也能说熟练。”

他怕王翦将军不放心,又说,“在下一人施针也多有不便,将军若是把以前看过的太医也一起请来,在下与他们商量着来,更稳妥些。”

王翦将军感叹,“凌海君想的这样面面俱到,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只是这事琐碎,多有劳烦凌海君惦记了。”

“不琐碎不劳烦,”秦翎笑眯眯乖巧状,“在下是投机取巧,给自己找了个长期蹭饭的理由呢。以后在下还想常跟着李信、蒙恬大哥一起来向将军讨教兵法呢。”

王翦将军大笑,“哎呀,年轻人嘴甜,说话就是爱听。”

又叹了口气,缓缓说,“蒙骜将军前年病故,我与他差不了十来岁,也不知道我还能给大秦出力多久。将来若能看到大秦东出一统,我就算战死沙场也算是瞑目了啊。”

王翦将军如今五十五岁,说老并不算老,可也不算年轻了。蒙骜的儿子蒙武四十岁,正是担当起蒙家重梁的时候,再往下的小辈,李信蒙恬王贲都是二十刚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

老将薪火相传,大秦战意恒在。

“将军一定能长命百岁,”秦翎重重说,“亲手开疆拓土,亲眼看着大秦一统天下!”

“好,凌海君这话我爱听!”王翦高兴说,“以后常来将军府玩,和李信小子一样,就当是自己家中,别见外!”

“没见外没见外,”李信突然出现探头,伴随着一阵鸡叫,“将军啊,我逮了两只鸡,能吃一只带一只吗?”

王翦作势要拿弓抽他,“好小子,你倒是真不见外!”

李信提着鸡一溜烟跑了,远远大喊,“谢谢将军谢谢将军!晚饭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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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烧鸡果然一绝,即使是不贪口腹之欲的秦翎也忍不住多吃了一块,李信更是风卷残云吃了大半只。锻造坊活儿还多,吃罢李信秦翎就告辞出府。

路上,李信十分得意,“我今儿看后厨还养了鹅!等下次王贲回来咱们逮个鹅吃!将军府的酱鹅也好吃!”

秦翎:“……”

李信以一己之力拉高了他们的平均脸皮厚度。

秦翎问,“我还没见过王贲,王贲大哥是怎么样的人呢?”

“你放心,王贲也好相处!”李信说,“性子是闷了点,不过正好嘴没蒙恬那么欠,不爱欺负人。”

秦翎:“……”

懂了,沉稳话少,李信惹他也不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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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秦翎抓紧时间开模做了一套太素九针,打算吃罢晚饭就去将军府为王翦将军施针。结果晚饭还没到时间,李信先跑来喊他,“翎弟!你好了没?咱们现在就走吧,还赶得上将军府的晚饭!”

“……”秦翎哽住,“不是……大哥,你不是已经带了一只烧鸡当晚饭吗?”

将军府专门养鸡也经不住你这么薅啊!

“嗨,”李信挠头,“被副官们看见就抢走了,一只腿都没给我留。”

“……”秦翎脸皮已经被磨练出来了,叹了口气,装好太素九针,说,“我觉得把你罚了的一半俸禄都补贴给将军府都不够。”

“应该够的吧,”李信还认真琢磨了一下,“毕竟以前我在襄佑宫当郎中令,也不能经常出宫蹭将军府的饭,都是跟蒙恬蹭的。再不行,不怕死去章台宫蹭一顿也可以……就是可能蹭一顿又罚半个月,得不偿失啊。”

秦翎:“……”

真有你的,真有你的啊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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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将军府蹭完了晚饭,李信回锻造坊去监工,秦翎留着施针。

两人都沐浴更衣过,仆从点了蜡烛和艾香就退下。王翦脱了上衣躺在榻上,秦翎在案上把太素九针一排码开,长的如一把小匕首,短的也有手掌长,根根寒光锋利;又有无数牛毛细针,皆用艾草烤了,又用烈酒泡过。

秦翎跪在榻边说,“将军,九针各有不同,今日初次尝试,就先用提针、毫针,等经脉适应了,再慢慢用长针、锋针、大针和利针。初次施针,连着五日,之后视情况几日一次。”

他先为王翦将军按摩左肩一刻,等血脉活了,就拈起一把毫针,一手按过穴位,一手随着稳稳施针,一路从肩膀扎到手腕。

“略有些酸麻。”王翦说。

“是,将军这里的经脉纠结,就像一团缠住的线,想要解开,就非得有些拉扯。”秦翎低声解释,“等几次后就会大有缓解。”

他又取了六根提针,分别扎在肩膀、手肘和手腕的要穴,捏着针尾用混元内力灌进去,催动经脉上一排毫针都发热起来。

这是个考验耐心和稳妥的功夫活,一动不动弯腰跪着,估算着时间轮流换针,还要保证内力不急不缓平稳传入。

秦翎一动不动跪了三刻,手上依然稳如千钧。榻上王翦像是睡着了,实际上半眯着眼打量秦翎。

让人把利器贴近喉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王翦深知这一点;他相信秦翎也明白,所以才用这样示弱的姿态来取信他——俯身弯腰跪着,白瓷一样的颈子露在外面,王翦一抬手就能瞬间捏断他的喉咙。

故意为之,却又自然而然的毫不设防。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凌海君答疑解惑。”王翦突然问,“那张地图,不知凌海君是从哪里得来的详细信息呢?凌海君看着也不像是亲自走过天南地北的年纪。”

秦翎收了内力,松了拈针的手,才换气回答,“是……的确不是亲自走过。不过如何得来的详细信息,还恕在下不能直言了。”

王翦也不追问,换了个话题,“凌海君是秦人吗?”

其实是不是秦人都不要紧,现在秦国大部分官员将领都不是老秦人,就连蒙骜当初都是齐国投奔来的。

没想到秦翎一口应答,“在下是秦国人。”

王翦失笑,“哎……这。”

一听就不是真话,可王翦却莫名其妙信了一半——他想起秦翎看那张地图时的神情。秦翎的目光落在咸阳四周,那是看着故乡的目光,蕴含着千万眷恋与怀慕。

秦翎轻轻将六根提针依次取了,又边按压边取毫针。随着他的动作,王翦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肩膀直走手心,一直以来一到阴雨天就酸麻的肩膀从未有过如此轻松。

他微微抽了口气,刚想起来,秦翎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将军稍等,还有下一步治疗。”

王翦躺回去,赞叹,“好医术,便是拿到太医院,也是数一数二了!”

“不敢当。”秦翎也不多说,反手拈了一根大针。大针粗长如一把小锥子,针头糙圆,用于用力按压穴位。

“将军,这次可能有些痛,忍着点。”秦翎提醒。

王翦说,“我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这点痛不值一提,凌海君不用顾虑。”

秦翎看他身上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旧伤痕,摇头失笑,“倒是在下小看了将军战功,失礼了。”

大针在他手上一转,就要朝着王翦肩窝按下去。

“——砰!”

门被踢开,骤然一道寒光直取秦翎喉咙。秦翎与王翦贴得极近,他不敢避让,用手中大针向上挑起刃锋,险险避开,只觉得手臂都被震麻了。

他立刻抄起案上青乌,以攻为守,向来人用力刺去。

来人反应极快,手中那把戟蛇一般缩回格挡,随即再出刃。秦翎与他交了两招,只觉得那戟威压极强,快如闪电,稳如泰山。秦翎估计自己虽有胜算,但屋内本就不适合蓬莱武学施展,更何况身后还有要护着的——

秦翎开伞挡在王翦榻前,急促道,“将军先走!”

几乎同时,身后王翦厉声,“小子不得无礼!”

来人立刻向后退开,收戟站定,喊了一句,“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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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后,误会解除。来人是王翦将军的小儿子,咸阳城卫尉,王贲。

王贲躬身行礼,“凌海君,方才是我莽撞冒失了,过后定备重礼向凌海君赔罪,万望谅解。”

他之所以把秦翎误当成了刺客,是因为自吕不韦入狱以来,吕氏门客就心中怨怼,多有乱意。王贲领着王城禁军拔除了城中数十个吕氏暗点,目前还有许多隐藏据点和在逃从犯,其中不乏死士和刺客之流。

他数月不曾回家,一回来就看到窗户上烛火映出一人拿着“匕首”往父亲脖子上扎,这才失了方寸。

“误会而已,卫尉不必放在心上。”秦翎连忙回礼一拜。两人又聊了几句,王贲去换下甲胄兵器,秦翎回身继续跪在榻边,拈了长针请示,“将军还请继续躺着,容在下施针完毕吧。”

王翦依言躺回榻上。秦翎将长针从肩膀穴位上一路按下去,神色看不出丝毫不妥。

王翦动了动手指,问,“凌海君,方才为何不避开?”

秦翎厚着脸皮回答,“因为在下武艺高强,觉得自己能打得过……吧。”

王翦哈哈大笑,“凌海君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为何不躲反而迎敌而上!”

秦翎微微怔住,继而轻笑着回答,“因为将军是大秦的将军……更是在下的病人啊。”

他是万花弟子啊。纵然是工圣而非杏林门下,但入门时跪在孙思邈面前、一字一句念出的誓词一刻也不敢忘。

……「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一心赴救——万花谷的每个弟子都会做到,想要伤害他们的病人,除非从万花弟子尸体上跨过去!

秦翎神色一派轻松自然,王翦神色凝重,定定看他片刻,眯了眼不再说话。

一刻后,秦翎收了长针,又从上往下把手臂经络按过一遍。王翦握了握拳,点头,“是好多了。凌海君此恩,我记住了,若有……”

“将军,”秦翎截住他的话,“在下并非挟恩图报。一点小事,将军不必放在心上。明日傍晚在下再来为将军施针。”

他又嘱咐了些平日注意事项,多保暖少用重力等,出门时王贲正好换了常服回来。

“小子去送送凌海君!”王翦说,“把人平安送到李少府那里去,路上给凌海君好好赔礼道歉!”

“是,父亲。”王贲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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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蹬目前还属于保密,秦翎在大唐不常骑马,偶尔骑也是有蹬的马,此刻不用马蹬就十分困难。王贲见他紧紧拽着马缰的紧张样子,体贴拉慢了自己的马,问,“凌海君不常骑马?看着有些生疏。”

“卫尉见笑了。”秦翎有些脸红,“是几乎不怎么骑马……唉唉?!”马突然打了个响鼻,甩甩脑袋,差点把秦翎吓得翻下去,一把抱住马脖子才稳住。

王贲扭头轻咳一声。

秦翎愤愤,你是在偷笑是吧?不过比李信那家伙给面子多了,李信第一次见秦翎骑马扎手扎脚的时候,前仰后合狂笑得差点从自己马上滚下去。

“别揪它鬃毛,”王贲耐心指点,“腰背放松点,腿用力……别太用力……别!”他一把拽住秦翎的马缰,才避免秦翎的马小跑出去。

秦翎浑身僵硬,不敢乱动,“……多,多谢卫尉救命之恩……”

同是蓬莱岛出来的,辰极他怎么就能入了天策府,这就是骑马天赋吗……

两匹马极慢极慢走到了锻造坊,秦翎从马上迫不及待跳下来,他的马少了背上一块僵硬石头,一人一马结束了互相折磨,都长舒一口气。

李信把他们迎进后厅,与王贲互相碰拳打过招呼,问,“好久不见了啊,你俩门口遇到的?”

“我回府了一趟,明日是入朝的时候。”王贲说。

“哦对,”李信说,“我都差点忙忘了。”

每月初一,外官进宫上朝述职,以前李信蒙恬就这个时候才能遇到王贲。

“走吧今晚去我府上,”李信说,“那儿离宫进,明日好走。”

他以前是郎中令,虽然宫外有府邸,但几乎不出宫住,现在又离锻造坊太远,就一直空置着。

秦翎惊讶,“你有府邸啊?那你还蹭将军府上的饭……”

李信理不直气也壮,“好兄弟的事,能叫蹭吗?!那叫增进感情!”

秦翎:“……”

王贲:“……行吧。”

也就是蒙恬不在,不然友谊的小船非当场翻了不可。

李信交接安排好坊内事务,准备与两人一起出门。刚出院门,一名宫内郎中纵马疾驰而来,翻身下马就拜,“郎……少府大人!大王急召少府大人与卫尉大人即刻入宫!”

三人吃了一惊,李信见是自己以前的下属,就问,“可有说何事?”

郎中见周围士兵都退开,才上前一步,低声回禀,“宫里出了事,大王召二位大人进宫商议处置。郎中令蒙恬大人已经在章台宫了。”

李信和王贲对视一眼,翻身上马,又回头与秦翎告辞,吩咐侍从来带他去府上歇息。

秦翎看那个郎中也要走,连忙追了几步问,“宫里出了何事?大王可有召我?”

“这……”郎中为难,“大王不曾召凌海君入宫,还特意吩咐,先不让凌海君回宫。”

秦翎皱眉,“为何……”

他有些不安。宫里出了何事?为什么避开他?该不会是刺客吧?那也不至于不让他进宫……回宫?那个郎中用的是回字。

那边郎中正压低了嗓音给前任长官透底,声音压的极低,但秦翎还是敏锐捕捉到了只言片语。

“章台宫……侧殿……搜出来……”

秦翎心中一动,一把拽住李信马缰。

“——带我进宫!”

备注:

1.太素九针是万花治疗技能,历史上记载和游戏里有差别,文中实际用法有私设。

2.室内打架,蓬莱武学很不占优势。我永远记得有次龙门房子里打架,浮游天地飞起来撞到头,逸尘步虚卡房梁上下不来,让下面的人当靶子打,就生气!

3.李信蒙恬王贲三个小伙伴的性格,我根据历史记载中他们的作战和结局写的。

王贲统筹全局,狠且猛,识时务懂进退。

蒙恬沉稳妥帖,大局观强,慎重周全。

李信敢冲敢冒险,直率没心机,常带骑兵为副将或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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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祝各位侠士玄晶多多,奇遇多多,情缘多多!新的一年我也想收藏多多留言多多!

大年初一!政哥生日!明天给各位侠士整个大的!记得来看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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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太叔靖毓 10瓶;哈哈妮呀 2瓶;胭脂蕾丝团陆羡鱼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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