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请求赐婚

沈鹤并未直接回应他的问题,只是沈鹤垂下眼帘:“殿下既然早已知晓我仍在为三皇子效力,知道当初我假意叛变投靠不过是一场设计的骗局,为何还一直佯装不知,不揭穿我?”

楚瑄笑了笑:“我不在意你当初的投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知你身为暗卫,身不由己。我在意的是你的心——你如今心里究竟向着谁,是我,还是三弟?”

沈鹤微微蹙眉,她不能理解:“你该知晓我一直在欺骗你,往昔种种,不过也都是伪装,何必自欺……”

“自欺欺人的是你,阿鹤。”楚瑄看着她说道,“即便你潜伏在我身边,却从未伤害我分毫。相反一直陪着我,还多次出手相助。我寒疾复发时,你不知觉流露出的担忧也并非伪装。”

见沈鹤沉默,楚瑄轻叹:"也许你错把对楚琰的忠诚当作情意。十年来你的生命里只有他,早已经养成了习惯。可是阿鹤,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对我都没有什么意义。”沈鹤有些冰冷地说道,“殿下也不必一副对我很了解的模样,我们相处不过半年。”

楚瑄觉得她是在回避坦露自己的情感,“阿鹤,其实你还有别的选择。你可以不必再以暗卫的身份困在楚琰身边。”

他忽然话锋一转,"明日随我入宫吧。"

"入宫?"沈鹤一怔

"嗯,"他唇角微扬,“去见父皇和母后,请他们赐一纸婚书,他们会答应的。"

"赐婚?"她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

楚瑄看着她,忽然幽幽叹了声,"阿鹤,昨夜你我同榻而眠的事,如今阖府皆知。你难道不打算负责了吗?"

......昨晚。

“你不是觉得感情于你而言并不重要吗?那这桩婚事,你大可当作是一种有名无实的手段,帮你摆脱三弟的控制。往后若你以王妃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现身人前,便再无人能随意命令、指使你。”

沈鹤对他这个荒唐的提议感到无比怀疑,“殿下不是开玩笑吧,你又从中想要得到什么?让我帮你对付三皇子,救下太子?”

楚瑄的眼睛似乎颤了一下,眼底划过些受伤的情绪:"我要救阿琮,这是事实。但是赐婚的提议也并非儿戏。”

他眼神浮起些幽怨,“你就只想到这些利益交换?即便你心里对我一点喜欢都没有,可昨晚之事,也不能当作无事发生。”

"可昨夜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沈鹤皱眉。

"反正外人眼里你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而且,你也不排斥你我之间的接触,不是吗?”楚瑄笑了一下:“你对我绝非无情,身体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沈鹤脑子纷乱,她闭了闭眼,沉静片刻,最终道:"三皇子行事狠绝,太子处境确实危险。我可以设法救他,但我有个条件——我不需要什么王妃之位,只求殿下答应我一件事。"

......

京中风云突变,太子一案竟再生波澜。这一回,掀动惊涛骇浪的不是旁人,正是东宫太子妃姜氏。

一纸血泪状书直呈御前,字字诛心。姜氏不仅自陈罪状,更将太子这些年来贪墨军饷、私吞甲胄、卖官鬻爵等桩桩件件尽数抖落。千万两白银的去向,兵马粮甲的缺失,皆在状纸上一一列明。姜氏族人纷纷上表请罪,声称多年来助纣为虐,皆是迫于太子淫威。

龙颜震怒,朝野哗然。

先前魏翊一案,已令太子摇摇欲坠;如今姜氏这一击,却是要将东宫根基彻底掀翻。

按律,这等罪行足以褫夺宗籍,永囚天牢。

三皇子楚琰自然不会放过良机,趁势继续接连上报各种东宫罪证。他行事向来滴水不漏,此番早有预谋,是志在必得要将太子置于死地。

其中最致命的一击,当属被人揭发,太子在外豢养的外室竟是半年前从诏狱逃脱的重犯棠离。这一下,不仅坐实了太子私德有亏,更将海棠阁旧案重新翻出。雪上加霜,成了压垮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日,一纸手谕传入皇子府,皇帝急召楚瑄入宫。

到了乾元殿前,却朱门紧闭。康公公迎出,低声道:"殿下,陛下今日宣召,其实是想请您去见一个人。"老太监抬眼瞥向深宫方向,"皇后娘娘自太子事发后便......唉,陛下无计可施,希望您能去帮着劝劝。"

穿过重重宫阙,沈鹤第一次见识到皇宫竟有如此幽深之处。

"觉得陌生?"楚瑄看出她的疑惑,"这里原是魏皇后的椒房殿。"

“当年魏家被抄家,一夕之间全族覆灭,此事背后错综复杂。魏家固然有错,却也罪不至此。二十年前魏家是辅佐父皇夺得皇位的功臣,立下赫赫战功。然而父皇处理此事时,手段果决,也的确无情。”

楚瑄轻叹一声,“我幼时印象里,父皇与母后感情甚笃,琴瑟和鸣。可自那件事后,一切都变了模样,夫妻二人自此离心离德。”

沈鹤颔首,心道无非是权力更迭。皇帝忌惮外戚势力过于庞大,便寻了由头将他们一网打尽。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实也并非真的无情,而是情谊终究比不过现实的利益考量。

踏入皇后寝宫时,殿内装潢陈设虽未显艰苦,却偏僻清冷。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连脚步声都带着几分寂寥的回响。

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嬷嬷从内殿转出,眼中闪过诧异。"大殿下?"

"是谁来了?"层层纱幔后传来一个有些虚弱的女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老嬷嬷忙转身回禀:"娘娘,是大殿下来看您了。"

嬷嬷说:"娘娘这些日子越发憔悴了,食不下咽......大殿下,您既来了便陪娘娘说说话吧,老奴去外面给娘娘煎药。”

窗边的躺椅上蜷缩着一个单薄的身影。魏皇后穿着一袭素白寝衣,如瀑的长发失去了光泽,在透过窗棂的微光中显得格外枯槁。

当她缓缓转过脸时,映出一张憔悴而安静的面容,虽已不复往昔光彩,但仍能窥得一丝年轻时的风华。

最令人心惊的却是那双眼睛——明明睁着,却空洞无神,像两潭死水。沈鹤忽然想起那个传闻:魏皇后为族人求情,曾在乾元殿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后哭瞎了双眼。

魏皇后听到脚步声,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只是这笑容里藏着深深的悲伤,却又不愿让眼前人难过,故作坚强。她循着声音抬头,“是瑄儿吗?还有谁?”

“母后。”楚瑄轻声唤道,又接着说,“还有一位是儿臣带来的人,想让母后见见她。”

沈鹤俯身恭敬地说:“民女沈鹤。拜见皇后娘娘。”

魏皇后听到声音,笑了笑,“沈鹤,真是个好名字。是瑄儿的心上人吗?你从前可从未带过旁人来见我呢。”

楚瑄轻轻应了一声。魏皇后欣慰地笑了:“若我这双眼睛还能看得见,定要亲眼瞧瞧瑄儿心上人的模样。瑄儿喜欢的人,一定也是个聪明善良的好姑娘。”

楚瑄缓缓屈膝跪在魏皇后跟前,欲为她诊脉:“母后,您的身体……”

那只枯瘦的手却猛地抽回,"不必了。这副身子,我自己心里有数......早该油尽灯枯了,当年便该跟着魏家一起埋在那场大雪里。"

"母后......"

"是陛下让你来的吧?"皇后自嘲地笑了笑,"这些年将我囚在这活死人墓里,今日倒是想起我来了?"

她空洞的眼睛慢慢转向楚瑄,"琮儿......现在如何了?我知道他犯了事,陛下如今对他是何态度?"

楚瑄怕她忧心,便说:“母后,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朝堂之上的党派争斗罢了,您向来不喜这些,听了也徒增烦恼。依往常,父皇最多罚他禁足,或是削减些权力,不会有大碍的。”

魏皇后却长叹一声,“你不必瞒我,我心中有数。此次与以往不同——我有预感,这些日子,我总梦到十五年前魏家被血洗的那个夜晚。如今,琮儿也出了事......与当年如出一辙。”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都是我的错,我本就不愿琮儿走上这条争权夺利的路。可他从小性子就倔,即便魏家倒了,他也不甘心,非要去争。我劝不住他......外面还有三皇子,还有萧贵妃和萧家,他孤身一人,如何斗得过他们啊!”

泪水慢慢从她那浑浊的眼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身为母亲,最无奈绝望之事,便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步步走向绝路,却无能为力......”

楚瑄紧紧握住她的手,“母后,我一定会保护好阿琮,不会让他出事的。”

魏皇后看着他,手指慢慢用力,“瑄儿,母后不求你别的,只求你至少保下你弟弟一条命就够了。什么皇位,什么东宫太子,什么荣华富贵,全都是虚幻泡影。可以一息之间得到,也可以一息之间全部失去。我只求他能平安、健康地活着就够了。”

“母后,我答应您。阿琮下半辈生一定会安康幸福地活着的。”

魏皇后指尖轻抚过他脸庞,眼中泛起复杂的神色:“瑄儿,你向来聪慧,将这宫墙内外的炎凉看得透彻。若是琮儿也能像你一样明白就好了。可讽刺的是,琮儿那倔强的性子,倒像极了他父皇。你虽非我亲生,倒比琮儿更像是我亲生的孩子。”

魏皇后顿了顿,又说起,"今日你来得正好,有件事......也是该告诉你了。"

她抬手止住楚瑄欲言又止的神情,"此事关乎你生母,再不说,只怕也没机会了......"

魏皇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

"瑄儿,当年只告诉过你,你生母姓雁,是云州琢光人士。那时你父皇尚未登基,在云州驻兵时与她相识。后来......所有人都道她死于难产,可我知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你可知萧氏手中,曾暗中掌控着一个暗卫组织,名叫守夜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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