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管事正在后院清点前几日送来的调料,听小伙计来报,说有个夏姓的小姑娘来寻他,还抱着个小孩子。许管事立即就想起了陆岑川来,看着小伙计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轻斥了一句,
“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快请夏姑娘稍坐,我这就出去。”
“诶,是!”
小伙计就赶紧出去把陆岑川三人请到了一楼僻静处的位子上,摆上茶水,也不等陆岑川道谢,十分客气的笑着退走了。
张老头跟李宝柱都是路过裕丰楼也全当没看见的人,这时被客气的请进来让座,都不敢乱动,茶也不敢喝,只是诧异的望着陆岑川。陆岑川好笑到,
“宝柱哥你为什么这么惊诧?许管事不是你介绍来的么?”
“这……”李宝柱心说我就是带他去见你,介绍这事我可没本事干。
没等他们多说,许管事就从后面快步而来,看来重阳那次倒手确实让裕丰楼白赚一比,他见了陆岑川一行人未语先笑,甚至还在客套中夸奖了阿越招人喜欢。
这话就有点儿假过头了,阿越虽然如今被陆岑川养的十分健康,衣裳整齐,本身模样也好,但板着一张小脸儿,别说卖萌了,对外人连个眼神都欠奉,跟招人喜欢实在没什么关系。
又寒暄两句,陆岑川便直入主题,许管事听明她来意,目光逡巡,到,
“咱们豆腐向来固定采买,若是姑娘这豆腐没有什么出众之处,恐怕是……”
不等他拒绝完,陆岑川直接到,
“我特意来向管事推荐,自然有些不同之处。”
“哦?”
陆岑川口气自信,又有之前对她手艺的好印象打底,许管事有些感兴趣了起来。
今天陆岑川除了带来张老头做的豆腐,还带了她最开始就做出来,却在村里不太受欢迎的嫩豆腐。
许管事请了裕丰楼的主厨来一同听陆岑川推荐,不用她多说,姓于的厨子已经把目光集中在了嫩豆腐上,见陆岑川并不反对,便自己上手切了一块放在嘴里,
“唔~!确实够细嫩!”
得了主厨青眼,嫩豆腐被接受的非常轻易。
陆岑川没有想错,论追求口感,周围几个村镇之中非裕丰楼莫属。被村人们嫌弃的没嚼头,换在另一些人舌头上,就是滑嫩细致了。而本地人惯吃老硬一些的豆腐,她做出这样细腻的质地,就显得很是稀罕。
相较嫩豆腐的一锤定音,张老头的酸浆豆腐很是让陆岑川花了一番口舌推荐。于厨子多年烹煮心得,虽然看这豆腐卖相不错,却不相信能有她说得那样好。
什么久煮不烂,越炖越筋?干脆要开火来试。
陆岑川欣然应允,于厨子说干就干,切了豆腐就舀一旁锅里的汤煨了起来。此时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言来语往的许管事忽然到,
“您寄卖豆干的王家,又添了新吃食贩卖,不知姑娘知道么?”
陆岑川转头看他,昨天才开始卖,这许管事今天就知道了,看来还挺关注王家的小摊子的么,于是笑到,
“知道啊,昨天才开始卖的么。”
许管事目中一闪,也笑到,
“不知姑娘可尝过了?”
陆岑川笑而不答,许管事心中猜测落定,也不再试探,恭维到,
“姑娘真真儿好手艺,能得姑娘如此力荐,依我看这豆腐也错不了,不如咱们商量价钱,就此定下?”
“诶?老许,我这还没煮好呢!”于厨子完全没发现许管事心里的弯绕,十分讶异的阻止到。
许管事看了眼不给自己搭戏的厨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不好继续坚持免得太过明显,只能耐着性子等豆腐煮完。
白汤炖豆腐,很难好吃的一道菜。肉的腻,汤的油,豆的腥,撞在一起就两个字,必杀。
陆岑川虽然对张老头进阶过的豆腐有些信心,却还是不免担忧裕丰楼的汤,想着不如老实的用清水炖。于厨子看她用眼睛瞟自己的汤,倒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主动盛了一勺放在个碟子里,笑眯眯的递给她,
“这是我得意的底味,你尝尝?”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于厨子这样客气,陆岑川就露出个略带腼腆的微笑谢过他,然后仔细的尝了碟子里的汤。发觉是十分不错的奶汤,当即到,
“好汤底,豆腐只加盐就可以了。”
于厨子被人夸了得意的汤头,露出欢喜的笑容,又见她跟自己想到一起,连连点头,
“对对,只稍作调味便是最好!”
许管事:“……”你到底是我们这边的厨子还是别人那边的?
为了证明陆岑川说的久煮不烂,越炖越筋,这锅豆腐足足小火煨了平常豆腐翻倍的时间。别说在外面等候的李宝柱跟张老头,就是在一旁作陪的许管事也有些耐不住。
倒是于厨子得知重九的菊花馒头就出自陆岑川之手,惊诧于她小小年纪就有这份手艺,言语中更多一分赞叹,从白汤打开话题,绕着汤菜和豆腐聊了起来,颇有劲头。
他俩说到兴起,于厨子几乎想要给陆岑川展示一下自己的看家手艺,许管事想挡都挡不住,还是陆岑川说改日再来领教,才让于厨子放弃。能在闲聊之中试探陆岑川根底,许管事自然是乐意的,可于厨子却把自家的根底也都报给了别人,许管事心里别提多郁闷。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许管事赶紧打断他们,
“老于呀!”
“豆腐怎么样了?会不会煮的太过了?”
于厨子听了,一边笑着一边掀开锅盖去探看,
“不过不过,我一直看着呢!”说着把豆腐盛了出来,
“夏姑娘好手艺啊!竟然真的煮了这么久都没散形!”
陆岑川听了这夸奖并不作答,待他们亲口尝了这豆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才笑着与许管事讲,
“许管事,现在我们来商量下价钱吧~?”
炖豆腐用了太长时间,等价钱议好已快要中午。许管事当即就留下了陆岑川今天带来的两板豆腐,又与她结了钱亲自送她们出门,才赶紧回去忙活了,十分的周到。
李宝柱对陆岑川很有信心,看许管事的态度就知道这事八成定了,张老头刚刚心焦不已的喝了一肚子茶水,这时赶紧问,
“怎么样?留下了?多少钱?”
陆岑川有了固定客户心情大好,也不跟张老头打别,利落的说了,
“两日一板,一板九十文。”说完扭过头去拉着李宝柱,十分快活的同他讲,
“宝柱哥,咱们的豆腐裕丰楼也要了,也是两天一板九十文,以后要多辛苦你一点啦!”
“这有什么辛苦!”
陆岑川有本事李宝柱是最开心的了,见她这样高兴,就更是欢喜,恨不得把苦活累活全帮她做了,加一板豆腐而已,算什么呢?但陆岑川不这么想,她嘻嘻笑着跟李宝柱算账,
“以后每送一板豆腐都给宝柱哥抽成!抽百分之五!”
李宝柱不明白什么叫抽百分之五,但陆岑川从来只有向着他的,又说的这样兴高采烈,不用想也知道不会太少,李宝柱不欲让她扫兴,就笑着摸摸她头夸她能干,想着等回家了再和她仔细说。
他俩喜笑颜开的这会儿,张老头终于回过神来。
九十文一板。
这夏家丫头竟然张嘴就要了三倍的价钱,亏她敢开这个口!
张老头太过震惊,这话就没说出来,要说了陆岑川还能告诉他,其实最开始是开了一百文的,九十文是双方讨价还价的结果。许管事虽然管着采买,但长期固定购入这事他不能做主,是他许诺至少会买足一个月,陆岑川才松口便宜了一点。
张老头甫一回神就听她跟李宝柱说每板豆腐都抽成,忍不住嘴角也抽了一成,还没开口说话,就见她数了一串钱出来,
“这是今天的豆腐钱,隔天最晚巳时一刻要送到裕丰楼,立时结清,您记着啦?”
看她这是要自己单另送来的意思,张老头刚想说你不是也送为什么不一起捎过来?忽然想起女儿曾经说过,她从李家收豆子都给五文一斤,自己做白工都不在意。往来城里送豆干听说也是另算工钱,对李家这小子十分优待,现在只多送一板豆腐就又涨抽成……还有刚刚她对李家小子那听话的态度,这真是当亲哥啊?
张老头斜了陆岑川一眼,得,人家这样都还亲兄弟明算账,自己哪能抹下这张老脸要求顺带?索性主动到,
“你把我这儿的一并送了,抽……”张老头狠狠心,想着自己根本也卖不出三倍的价钱,就当给这臭丫头分润了,
“百中取五!当工钱!”
李宝柱正要拒绝说不用,被陆岑川拦住了,非常嘴快的接到,
“那就多谢张叔惠顾啦!”
这话叫张老头又斜出一眼,明明是帮了自己大忙,但怎么越看她越不顺眼!冷哼一声不再理她。
而陆岑川才不在乎张老头的冷脸,把阿越塞进李宝柱怀里,又说些乱七八糟的分散他注意力,一路说笑着往王家摊子上去。
本来没有张老头这事,今天陆岑川也是得进城的,跟王家说好了要来看看状况,虽然她对自己的选择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万一不符合大众口味,那今天就得现改别样。
不过看起来卖的还不错,至少吃卤面和汤面的各有食客,想坐下来尝尝王小喊的手艺是没地方了。
王小唱先看见她,赶紧招呼,
“夏姐姐!快来!卤豆干没有了!”
陆岑川被她这声招呼笑的不行,李宝柱也是满脸笑意,赶紧把今天的卤豆干拿出来添上。张老头跟在她们后面,默默打量着这陆岑川在城里寄卖东西的小摊子。
跟王大娘也打过招呼,陆岑川请他们空两个位置给李宝柱和张老头,
“宝柱哥,老头子,就在这吃个中饭吧,我请!”
“哪儿要夏姑娘请!我请我请!”王大娘忙里偷闲,赶紧过来招呼,又让小女儿快快端两碗卤面上来,
“都是夏姑娘的本事,二位也尝尝我们这学的到不到家!”
李宝柱明白这是陆岑川又向王家卖了吃食方子,抬头去看她,见她挑眉朝自己笑,就不推辞,领受了王家这份殷勤。陆岑川安顿好他俩,跑去找王小喊问他情况如何。
“手有点儿生。”王小喊一边说一边盛了一盘子卤面递给她,
“面条有点蒸过火了吧?”
陆岑川吃了点点头,又指出其中一些需得改进之处,王小喊赶紧记下。她又说,
“这豆角要多存一些,干豆角也好用,还能存的更久。还能跟豆芽换着来,免得叫人觉得单调重复……”陆岑川顺着思路一边想一边说,王小喊在一旁不停点头,
“还有肉,稍炒一下上点儿颜色味道,往卤面里加一些。”
“加肉?!”面条的汤头他都不舍得用纯肉汤好么,这里面竟然还要加肉?
陆岑川啧了一声,
“你看着点儿啊,切成细丝,每盘里哪怕就两条呢?那也是肉的不是素的了呀!”
她这算计油滑的模样,叫王小喊也绷不住冷脸,隐隐的勾了下唇角,同她一样压低了声音回到,
“……知道啦!”
王小喊只卖了一天多卤面就体会了其中的好处,这种面好做易存,只要一早做好继续放在蒸锅里,盛出装盘就能热腾腾的上桌,对自觉忙不过来的王小喊来说,真的是非常适合放在自家摊子上的一个吃食。
但陆岑川应王大娘热情相邀在摊上吃了个中饭,却觉得他家摊子其实很可以增加更多不同种类——王大娘跟王小唱都非常的清闲。
她这么一说王小唱可劲儿点头,更顺杆儿爬的问到,
“夏姐姐呀,还有别的像卤面这样的吃食么?只是盛好端上桌,我一个人可以管两个!”
陆岑川忍笑,王大娘和王小喊都不擅长说话,王小唱这方面天赋怎么特别高?看她兴高采烈的正想说有啊,就被王小喊打断,
“哪儿用你管这些!”
他这话口气不好,几人俱是一愣。陆岑川忽然想到,王小喊提到的各种考量,都是以自己一人就能撑起摊子作为出发点,略微皱了下眉,就没再开口。倒是王小唱立时瞪大了眼睛,跟自家哥哥分辨起来。
王小喊也立着眉,一副多说无益的样子,
“我说不用就不用,你别跟着掺和!”
王小唱本是为了家里日子过得更好,才努力跟陆岑川争取,被哥哥这么一凶顿时觉得委屈,眼睛就红了起来。王小喊看妹妹要哭,赶紧补救,
“不是骂你!我一个人就能行,不用你忙活!”
这安慰没多大作用,王小唱眼泪还是要掉不掉的,王大娘搂着小女儿轻声到,
“哎……你哥哥从来都想叫咱们娘儿俩过得松快,哪儿是凶你呢?”
“哥哥想叫我松快,我就能看着哥哥一个人吃苦受累了?!我也能干活的!”
王小唱声音里带着哭腔,王小喊看着娘跟妹妹都红了眼眶,皱眉看了陆岑川一眼,竟好像有些不高兴她有更多挣钱的法子。
知道他的德行,陆岑川无所谓的耸耸肩,王小唱却不干了,
“哥哥你瞪夏姐姐做什么!是我问夏姐姐的!”
“……你!”王小喊被妹妹噎了一句,却没什么好反驳,只得坚定到,
“总之家里的买卖不用你管!没你说话的份儿!”
“哥哥!!”
眼看着这两个小的当街就要吵起来,王大娘也劝不住,陆岑川叹了口气对王小喊到,
“别吵啦,跟妹妹吹胡子瞪眼的,你本事挺大呀?”
王小喊对她这么冷冷说话的架势很有些发怵,登时住嘴,见场面冷静下来,陆岑川这才好好说话劝起了架,
“你的想法有你的道理,但你们是一家人,有些事还是商量着来比较好。”
王小唱在一旁点头如捣蒜,陆岑川又继续说到,
“而且你这样大包大揽的,想过小唱以后怎么办吗?”
“……什么怎么办?”
王小喊有点儿糊涂,他一人支撑起家计,妹妹不就能轻松的过活了么?还要怎么办?
张老头因不教给女儿家传的手艺又忽视女儿多年,在这方面受过陆岑川指摘,此时反应最快。
王大娘也立即明白过来,他们这样的人家,没有强势的手段给女儿做一个有力的靠山,那就只能叫女儿自己在婆家立起来。
有本事,能长家,就是立足的根本,再能赚钱,有银子傍身,就是女儿的底气。
王大娘不禁看了陆岑川一眼,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能想到这些?但又想起夏家那些传言,看看她怀里的孩子,就释然了。
她姐姐在婆家吃了那么大的亏,她怎么会不想些对策呢?
王大娘又看一眼还是想不通的儿子,和好像有些明白了的小女儿,对陆岑川感激到,
“多谢夏姑娘提醒,这事儿我们一家人一定好好儿商量。”
陆岑川听王大娘朝自己道谢懵了一瞬,还好脑子转得快才没露出破绽。发觉两人思路好像岔开了,却没解释,只装得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
谁提嫁人的事了!?她只是很单纯的觉得小姑娘也应该学些本事傍身好么!而且以王小唱的活络劲儿,说不定以后比她只会闷头干活的哥哥有前途多了!
掩住心中这些吐槽保留一个美好的误会,陆岑川跟王家三人道别,和李宝柱张老头一起回村去。路上张老头一直若有所思的偷瞄她,看得她有点发毛,忍不住问到,
“老头子……你老看我干嘛?”
张老头皱着眉,又看了她一会儿才到,
“你脾气虽然差了一点,对小姑娘家倒都挺照顾的,以后我也不担心苗苗跟你相处了。”
陆岑川:“……”
有什么比被脾气最差的臭老头评价脾气差更让人火大的!
陆岑川张口就要反驳,却被张老头用“说你脾气差还不承认”的眼神看了一眼,气得都哽住了,瞪着眼睛看了张老头好一会儿,点点头,
“也好,我最喜欢欺负哭包了,你可多叫张姑娘往我面前来呀!”
张老头:“……”
李宝柱在旁边无奈极了,他头一次见陆岑川跟人这么不客气,很是吃惊。但张叔脾气不好是尽人皆知的,以为陆岑川只是年纪小忍不得气,被他影响了。刚开始还劝,后来发现陆岑川那张嘴是一点儿也不饶人,张叔根本占不到便宜,就放弃了,抱着阿越一个人跟在后面,随便他俩吵嘴。
看着自己越发牙尖嘴利的妹妹,李宝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后来发现阿越竟是紧盯着陆岑川,看得津津有味十分投入,顿时脱力,觉得那两个人半斤八两的,既然对到一起,管他们做什么呢?
谁也别说谁吧!
张老头的豆腐能卖出去了,非但不用亏本,价钱还连翻三倍,张家母女俱是欢欣雀跃。高兴之余张婶不免打听到,
“那夏家姑娘的豆腐这回可卖出去了?”
张老头看了自家婆娘一眼,
“自然是卖了的。”
张婶知道他最厌烦自己打听别人家事,赶紧笑到,
“这就好,这就好!不然这面子上可怪不好看的……”
张叔闻言又扫了她一眼,对这话不置可否,看张婶有些讨好的笑着说起了别的,只交代她们好好准备,明天一早可就要做了豆腐送出去。张苗苗没发现爹娘之间这一点点的磕绊,满心纯然的欢欣,应了一声赶紧去干活了。
做成了裕丰楼的买卖,广胜每两日又要多做一板嫩豆腐,陆岑川想了想就决定给广胜也算钱,不多,和李宝柱一样百分之五。广胜却不肯收,用她曾经说过的话来回她:都说好了,没有改的道理。
做完了卤豆干,陆岑川撑着手看广胜忙活,偶尔低头把阿越刚拼好的拼图打散,阿越也不恼,慢悠悠的再给拼起来。
阿越的拼图已经换过几轮新图案,因嫌陆岑川是个大俗人,满眼的除了铜钱就是元宝,还整出过一回聚宝盆,后来的图样都是看不下去的杨桥友情提供的。
宁子看着她们在一边乐。他那个异母弟弟比阿越大一些,也正是好玩好逗的年纪,但贾氏防他跟防贼是的,明里暗里的用话刺他,又跟他爹说他嫉妒弟弟,容不下她的儿子。
他快二十的人了,对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奶娃子能起什么嫉妒?索性也不去碰这个晦气,只是看着陆岑川跟阿越玩,除了高兴,心里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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