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秋想问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车辆飞驰而过,带起一阵尘土。
不多时便到了张家村,村口几个小孩子蹲在地上玩着弹珠。江鹤眠走进问道:“陈盼睇家在哪?”
几个小孩子好奇的盯着江鹤眠,争先恐后地回答:“我知道,我知道,就在旁边的大槐树下。”
见江鹤眠大步向前走去,宋知秋想了想也小跑着跟了上去。江鹤眠见身后跟上来的人,步子变小,柔声问:“不是让你在车上待着吗,怎么下来了?”
“看你的脸色很恐怖,怕你出事。”
江鹤眠见仰着脸看着他的宋知秋,忍住想摸摸她头的手。她眉眼里充满了担忧,嘴角微微抿起,清澈的眼眸里只映出自己的身影。
江鹤眠心头一软,冷硬的表情瞬间柔软下来:“我有分寸的。”
“嗯。”
他们到时,一个男人光着膀子甩着手从屋里走出,顺脚踢了踢院内乘着衣服的水盆。
见到来人,没好气地问:“你们谁啊?”
江鹤眠冷着脸问:“张爱睇是不是你女儿?”
男人点头“是啊,你找、、、”
“砰”。
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打在他鼻子上,接着肚子上也挨了一脚。
“卧槽!”
男人直起身子就要扑向江鹤眠,眼前就闪过数到红色的纸票子。
江鹤眠收起钱包,不屑地看着地下捡钱的人“这些足够你治伤了。”
说罢转头就走,身后的宋知秋想了想,转头跟男人说:“你女儿命里是有弟弟的,但是从你的面相上看,你是没儿子的。”
男人蹲在地上满不在乎的说:“这有啥,我媳妇怀儿子的时候,大师给我们喝了转性药。”
“哪个大师?”
男人警惕地看着宋知秋,眼睛滴溜溜转:“你谁啊?瞎打听啥?”
宋知秋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小跑着奔向不远处等着她的男人。
身后的男人疑惑地转头看了眼旁边玩玩具的小男孩。
回程时,两人默不作声。宋知秋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鹤眠见此,犹豫的开口:“今天这事、、、”
他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天憋出一句:“我平常不打人的。”
宋知秋听后噗嗤一笑,“我知道,你是因为张爱睇的事。”
江鹤眠听后像是打开了话茬,一股脑的说出自己在冯海燕家里看到的事情:“她新婚那天是被绑着上的花桥,夜里又遭遇不好的事,我一时没忍住。”
宋知秋看着眼前恢复平常的男人,眼底闪过疑惑,在他看过来的时,又恰巧隐藏起来。
几人回到小屋,面对陈院长几人的询问,只说是盼睇的姐姐偷偷逃走了。
陈院长惋惜的说:“也好,逃走也行。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好去处,自己在外边拼拼,还能搏个好前程。”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宋知秋便起身告辞。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就见小桃和陈子豪围着盼睇叽叽喳喳。
小桃:“你姐姐到底长什么样啊?”
陈子豪:“你给我们看看。”
陈盼睇小心翼翼从口袋摸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青涩的女孩披着婚纱斜坐在床沿上,细碎的光透过门扉照在她半张脸上,映出脸上透明的绒毛。
宋知秋想起来了,这张照片是黑衣小哥当时送来,为数不多的单人照里最漂亮的一张。
陈盼睇:“你们小心点,我就只有这一张我姐姐的照片。”
见两人看完,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攥着拳头说:“等我长大了,就要去找她。”
江鹤眠从门口出来,看到站在旁边的宋知秋,摸着头,憨憨地问:“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远处一辆白色小车滴滴响了两声,江鹤眠微笑的表情僵在脸上,心里头涌上失落。
“好呀!”
听到回答,江鹤眠眼睛瞬间睁大,原本的表情被震惊替代,眼里心里全都是不可思议和高兴。
“我,我、、、”他结巴半天没说出一整句话。
宋知秋脸上爬上绯红,如同一层薄纱轻轻覆盖在洁白的面容上,她眼神闪躲,试图遮掩突如其来的羞涩。一股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
“哎呀,算了。”她轻轻跺脚,娇嗔一句,扭头钻进车里。
江鹤眠愣神片刻,就看周围只直留一地尾气,下意识向前追两步。意识到追不上,懊恼地站在原地摇头。
意识到什么后,他噙着笑回头,就看身后三个小孩眨着大眼睛直愣愣盯着他瞧。
为首的小男孩问:“大哥哥在干嘛?”
大哥哥听到问话整张脸变得通红,动动嘴皮说不出半句话。
旁边的小桃鄙夷瞥了一眼陈子豪:“大哥哥喜欢漂亮姐姐,在追她。哼,男孩子就是幼稚,这都看不懂。”说着牵起旁边盼睇的手“走,我们不跟男孩子玩。”
见两人跑开,陈子豪边喊“等等我”,边跟了上去。
门前只留下一个幼稚的大男孩。
相安无事几日,这天晚上宋知秋站在柜前,仔细盘算着上月的花销,长叹一声“哎,又没钱了!”
忍不住想抱怨自己家不靠谱的老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逍遥快活。
手指点开朋友圈,前三条全是不同景色的大草原,都是好友路在脚下发的。
这些照片角度奇特,构图精妙,对光线和阴影运用的出神入化,可以看出拍照之人技术之娴熟,经验之丰富。只是中间的照片无一例外在左下角飘着一缕彩色的丝带。
仔细一瞧,左下角黄豆大小的东西是她老妈的全身照!宋知秋一时间不知道该看风景,还是看她黄豆大的老妈。
截图,发送幸运一家人,夫妻战争一触即发。
做完这一切的宋知秋,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今天咱们就是谁都不要好过。
砰。
楼上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宋知秋嘴角抽了抽,脑子里冒出“要不这个世界毁灭吧”的念头。
“好好好,每个月的今天,就是搞出这么大动静人and鬼的死期。”宋知秋双手攥起,一脸咬牙切齿,但还是认命地找起发出响声的地方。
刚走到楼梯旁边,一个蓝色的身影从扶手上滑下来,掉在她的脚边。
拿起一看,是陈时月栖身的芭比,此时它发丝凌乱不堪,衣服上沾满灰尘泥土,脚下鞋子穿一只丢一只,身上似乎还留有血色。
宋知秋拿着她摇晃:“陈时月你咋了?”
陈时月睁开眼睛,虚弱的回:“别摇了,再摇就散架了。”
这话刚说完,拿在手里的胳膊便与身体分开了,宋知秋一手拿着身体,一手拿着胳膊朝陈时月笑的分外无辜。
头一次在芭比脸上见到无语的表情。“你还不给我按回去!”
听此宋知秋“嘎巴”一声,便给她按了回去。“你不是在艳丽小屋陪院长吗?咋回来了?”
“你走后当晚,一个白色怪物就来了,我和它打了半天架,分不出输赢。于是边打边走,边走边打,晚上打完白天藏,白天藏完接着打,一路就回来了。”
说着还亮出自己身上的痕迹:“这个怪物真够坏的,看给我抓的。”
说着自己都快要委屈哭了:“你都没打我这么狠。”
宋知秋见她身上大多都是外伤,养两天就好,也不是太担心,问:“那怪物现在在哪?”
说完就见芭比脸上露出一丝小得意:“哼,那东西可没什么脑子,让我引到五行阵里去了。”
宋知秋听后心里隐隐有个念头,抬脚上了楼。
二楼走廊顶上趴着浑身发白,眼眶血红,四肢修长,好似脱了毛的白猴。它此时背部紧贴在墙面,四肢大开着像是被无形的东西压在上面。
“是你!”
怪物见到宋知秋便咧着嘴朝她叫,声音如怨如泣,眼里蓄满泪水,好像下一秒便流出来。
见状,宋知秋连忙将它放下。小猴活动了一下四肢,立马朝宋知秋扑去。见到停在半空中的陈时月,还抽空呲牙咧嘴一番。
宋知秋将小猴带到楼下问:“你咋出来了?”
白猴站在地上左右笔画。
宋知秋连蒙带猜终于明白它想说的意思。
“你觉得我打败了大蛇,所以你想跟着我。”
见小猴点头,宋知秋立马拒绝:“不行,根据野生动物保护法,饲养猴类必须取得省级林业部门的《驯养繁殖许可证》,私自饲养属于违法。”
小猴听后懵懂的眨眨眼,仿佛在说,我不懂呀!
接着不知从哪里掏出颗红色珠子塞给宋知秋,“这是你给我的报酬?”
小猴点头,她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颗价值千金的辟尘珠嘛。
“不是我不帮你啊,主要是我养了你,会被抓的。”
说着做了一个被抓的动作,小猴见此眼里的失落都溢出来了,低垂着头一步三回头向门口走去。
在柜台上对着镜子梳妆的陈时月,打理着发型说:“这个秃毛猴子一出去不会就被抓吧?”
宋知秋回头盯着陈时月,一句话不说。
陈时月被她盯得发毛,讪讪一笑:“我这就是单纯问问。”
“唉!”宋知秋叹口气:“你还和它打出感情来了。就我一个坏人呗!”
转头看向迟迟不愿迈出门的小猴,“好吧,我想办法让你留下。”
听到这话,小猴一溜烟跑到了柜台上蹲着,一脸讨好地笑。
陈时月看到它的动作,身体往另一边移移,鼻子里发出冷哼声:“马屁精,不,马匹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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