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周目】

太宰治睁开了眼睛。

刀剑刺入身体时的冰冷和疼痛还留存在感知里，与之相伴的是一些破碎的记忆，太宰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回避、拒绝十四岁被森鸥外捞上来之前的事，大脑遵从了他的意愿，将它们深深的埋藏。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记得些什么，又记得多少。

太宰治拿出了那张机票，看着上面的座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系统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要不我们回去吧。”

没完没了的劫机真的很烦人的啊。

【那你要怎么跟森先生交代？】

“要不叛逃好了。”太宰治冷酷无情的道：“我们跑路吧。”

系统大惊失色。

【那中原中也怎么办，你要把他丢在圣彼得堡吗？你忘了上上上上上……次拿到的报告了吗？中原中也很有可能是爆炸的源头，即使我们跑路，最后政府还是会找上门的吧？】

太宰治狐疑的看了它一眼，看的它瑟瑟发抖。

怎么感觉聪明了一点，是绕过弯来了么？

但是，直到森先生吊死在水晶灯，他送死一样被人打空弹夹，也没有人来。

以政府那帮人的性格，这样好的把柄和谈判条件，不可能憋那么久。如果真的是中也造成的，影响也太大了。生生在别国弄出了第二个镭体街，俄罗斯一旦发难，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

仔细思考一下，或许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发生，牵绊住了政府处理此事的脚步，否则不会一个人都不出面。

那他们就还有操作的时间和空间。

眼下最重要的还得是解决这件事。

太宰治查了一下，改签的话只能三天后，谁知道这期间会不会出现其他变故。

太宰治摸着机票上的座次，陷入沉思。

座次和上次一样，不出意外的话，他还会坐在那个少女旁边。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按理说票已经售罄，次序不会产生什么变动，太宰治在飞机上行走的时候大致扫了一眼，他没能看清所有人的脸，但是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飞机满员。

有些航班考虑到各种情况会超售，但是这架飞机起飞的时候已经满员了，他盯着入口和候机区，也没有疑似改签的人。

提前更改？没必要，下一班在三天后，错过这班飞机最快就是转机。而且他重来的点距离登机也就只剩一点时间。

除非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替换掉一个人。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票也不应该改变。

飞机票停售的时间是一小时前，在最后的这点时间挤一张票的可能性有多大？他的票是在机场取得，装在一个信封里，时间上倒是有操作的余地，但是这也太巧合了。

综合所有条件，太宰治有一个奇怪的猜想。

或许一开始的座次才是有问题的。

有人坐在了他即将坐的位置，然后出于某种原因，取消了这张票，而他替补了这个位置，自己的位置被劫匪的其中一位递补。

为什么？

如果猜想成立，这个人为什么要取消登机。

就像他为什么要登机一样，产生了变数。

以人数记，他和那个人应该是替代关系，但在满员的情况下，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会多出一个人，一张票。

是他登机所产生的BUG吗？还是世界线变动后的自我修补，踢出一个人来保证他能登上这班飞机。

但他是先取得票，后定的时间。

且在正常情况下，原来的那个人所空出的位置，体现在人数上就应当是少一个人。换票登机简直多此一举。

太宰治首先排除了森鸥外的钞能力，而且森鸥外认识这个少女，故意买她旁边票的可能性太小，毕竟第一次他们之间离着十万八千里。森鸥外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更不可能带着记忆开始新的周目，这不合理。

“你有没有记乘客的信息。”太宰治戳了戳系统，“或者，你能不能侵入信息系统。”

尽管系统没有五官，太宰治依然能感觉到它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他。

侵入系统调取信息这种事他自己可以做到，但是时间太紧张，又关系到能不能正常起飞，万一出个差错他暂时摆不平。

关于去圣彼得堡这件事，他挺急的。

阻碍越多，越能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你能把我带到他们的信息部门，或许可以。】

太宰：切。

以为能凭空调取，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

系统委委屈屈。

【怎么突然要这个？】

它有点不能明白，为什么太宰治盯着机票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就突然这么问了。

“我怀疑。”他很淡定的道：“飞机上多了个人。”

只有这样，才能较为合理的解释飞机的满员状况。

系统悚然一惊。

【那、那怎么办？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笨。”

太宰治冷酷无情。

系统继续委委屈屈。

【那我们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

但是去之前要做个准备。

他记得那些人对自己的眼睛有很大的反应来着，鸢色似乎和不详绑定，也和某个他们讳莫如深却又恨之入骨的存在绑定在一起。

他想起安吾的眼睛，纪德的预言，死士的诅咒。

是不是换个颜色要好一些呢？

用别样的色彩来掩盖住这个漂亮到令人不安的颜色，就像他用绷带遮住它一样。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眼眶，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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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周目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