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阖家幸福20

周禹彻再次醒来是在锦城警局的沙发上,微微抬眼,他发现蒙青山的飞行夹克盖在他的身上,稍微一动,鼻腔里都灌满了那个老烟枪的烟草焦香气味。

“醒了?”蒙青山低沉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周禹彻才发现自己的头正枕在他的腿上,他那一双宽厚的手正在他的头顶上抚弄,玩着他的头发。

“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的,都快天亮了!”蒙青山看了眼窗外,雾霭蒙蒙。

周禹彻后脖颈一阵刺痛,他伸手触碰,竟然蹭到了一星点红色的印记,还带着一股血腥味,别人不知道缘由,他是知道的。

“我这是被邪祟上身了?”周禹彻自说自话翻身撑着胳膊坐起来,但是又感觉好像浑身轻快,不像是被上身之后的感觉,正疑惑,他扭头看到蒙青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昨晚上周禹彻预料到自己可能在那个系统里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直接晕倒了,还被这个老流氓给捡了回来。

“是啊!你昨晚上差点被人上身了,是我,救了你一命!”蒙青山说这话倒也不是讨赏,他只是想在周禹彻面前杀一杀他的威风。

防止周禹彻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从而把自己置身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谢谢!”周禹彻神志恢复后,就要从沙发上起来,又又又被蒙青山拉住了手腕,“我冒死救你,你两个字就把我打发了?”

“那你想怎么样?”周禹彻怒目圆睁,眼角是刚刚的擦红,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跨坐在蒙青山的腿上,反手用小臂将他铁板一样的上半身抵在沙发上,“离我远一点!知道了吗?”

蒙青山从口袋里拿出亮闪闪的手铐,在他面前晃了晃,“不知道!”

“装疯卖傻!”周禹彻不和蒙青山计较,只是还没等完全直起身,**山带人破门而出,“老大!我们......”

“啊!”

**山看到周禹彻趴坐在蒙青山的身上,旋即惊呼了一声,然后赶忙转身往外轰人,“走走走!我们先出去。”

蒙青山没开灯,凌晨四点的警局办公室只有一点微光漏了进来,事实上,只有**山一个人将周禹彻看了个清清楚楚,其他人只是看到了一个鬼魅一般的阴影。

看起来跟恐怖片一样。

“周主任,来都来了,不如和我们一起研究研究这个案子?”蒙青山刚刚在电话里听到**山跟自己汇报他所调查到的薛源的情况。

“研究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周禹彻双脚刚一落地,没能从刚刚的失重状态下缓解过来就被蒙青山接住,然后就听见蒙青山低沉暗哑的声音,“周主任,慢慢来,我们不着急,这么慌张,我们会以为你心虚,畏罪。”

“我们在薛源的后脖颈上发现了这个!”蒙青山将手边的文件递了上去,是当时在薛源家里拍的照片,薛源的尸体虽然高度**,但是后颈上仍然依稀可见红色的标记。

这是邪祟上身前所做的标记。

当年的邪祟始生,邪祟之主曾规定邪祟上身前须做标识为赤色,一旦邪祟上身未出者为青色,出者为黑色。

由此可以判定薛源曾经是被标记过的,但是邪祟并未上身成功。

“周主任,能帮我们看一看吗?他的身上一共扎了五针,有一针是在舌下鬼封,据我所知,这是十三鬼穴其一,善于用这个穴位的人,锦城找不出三个人,而你就是其中一个。”

蒙青山之前对周禹彻做了充足的背调,看到他本科期间曾经写过一篇论文,专门论述针刺十三鬼穴在中医治疗情志病方面的发展。

可那已经十年前的事情了,那篇论文也成为了他在这个领域最后的剪影,周禹彻自此后再也没研究过鬼门十三针。

“周主任,你的那篇论文我拜读过了,你曾在结语中说......”蒙青山正准备照本宣科,原封不动地读一遍,周禹彻却直接打断了。

“施展鬼门十三针因为涉及因//果//报//应//,非大功德者不可轻用。”

周禹彻当然记得自己的论文,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知道自己用不了鬼门十三针,因为他并非是个大功德者。

或者也可以说,在功过格上,他周禹彻是没有功德的。

周禹彻一旦对被邪祟上身的人施鬼门十三针是会遭到反噬的。

通常情况下,鬼门十三针只需要三针即可,每多用一针,施针者就会耗损阴德,最轻的报应就是断//子//绝//孙。

直到现在,蒙青山才算是真正地要开始审问周禹彻。

“薛翠环当初去找过你,是因为癔症?”蒙青山的手里是薛翠环的病历,但是时间要更久远一些,最久远的是五年前。

这和周禹彻送过来的病历有时间上的出入。

五年前,薛翠环就患有癔症,并且已经严重影响到生活了,经常无缘无故地在家里哭喊尖叫,一直都是她的丈夫李佳林带着她来看病。

“他还真是个好丈夫啊!”蒙青山忍不住感叹,堂堂一个大学教授,对自己的糟糠之妻竟然不离不弃,即便是有了精神疾病也积极治疗,要知道这样的人现在可不多了。

周禹彻听见蒙青山这么说,不禁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是么?那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蒙青山肯定是不相信事情有周禹彻说的这么简单。

看到他一反常态的样子,蒙青山心中就又笃定了三分,但是他先按下不说。

想要从周禹彻口中套出一点话还真是费劲。

“谈谈你对薛翠环的第一印象吧!”蒙青山换了个谈话方向,“她是你的病人。”

“我的病人那么多,不可能所有人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是个针灸医生,不是心理医生,蒙警官你好像找错人了。”

周禹彻对薛翠环的其他事情闭口不提,显得很不配合。

“周主任,你要是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那个妖怪你可就带不回去了!”蒙青山指了指办公室外桌子上放着的裕景。

裕景已经被解救出来了,正单独放在一个笼子里,双目猩红,是邪祟将要入弑的状态,它已经疯了。

这样的情况下,蒙青山自然是不可能放他出来的。

“我要带它回去!”周禹彻越过蒙青山就要走,被他毫不犹豫地拦住了,“我想周主任还是没理解我说的,你只有配合我们调查,裕景才能被你带回去,否则,它就会变成我们物证中心的标本!”

“你要是想试一试,警局的大门就在那里,你尽管走就是了。”蒙青山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有裕景在手,他不相信周禹彻会一走了之。

“谢谢蒙警官,到时候我会来看他的,入弑的邪祟对我已经没有用了,不光是裕景,刚刚在那家娱乐会所里的所有邪祟对我来说都是如此。”

周禹彻冷漠的目光在蒙青山身上掠过,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迈步走了出去,也没管被关在笼子里的裕景,甚至他都没有再多看一眼。

哪怕裕景在笼子里发出一声声的呜咽,**山都有些于心不忍。

自周禹彻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直到警局门口驱车离开,蒙青山一直冷着脸保持着沉默。

“老大,周禹彻这是怎么了?他又这么就走了,我们这里......”蒙青山将手里的铅笔折断了,断成两截的铅笔被他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

“糟了糟了,老大生气了我艹!”**山看蒙青山脸色一变,他都有些难以招架。

以往只有在遇到一些穷凶极恶,又不愿意如实招供的杀人犯,蒙青山才会是这种神情,现在看来,周禹彻的确是个狠角色。

“有什么发现?”蒙青山从标靶上拿下飞镖,捏在手里,细细地听**山他们调查一晚上的结果。

周禹彻回到车上,连翘和佛手已经困极睡着了,车门没锁,车载屏幕也早已经暗了下去。

“老大!你回来啦~”连翘摇了摇尾巴,打了哈欠,“我还以为你要等到天亮呢!”

佛手睡的沉,没有醒。

“我昏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周禹彻扶着方向盘,车厢里都是蒙青山的香水混杂着烟草的味道,他气得按下车窗透气。

“老大!刚刚你昏过去的时候,我们竟然看到阴兵了!”

连翘蹲在周禹彻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好多好多的阴兵,密密麻麻地都过来了,然后好多的邪祟,胡乱地打架,当时车上地上都是断裂的残肢......”

周禹彻猛地按响了喇叭,刺耳的鸣笛声吓了连翘一跳,“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你不要回家了!”

“老大老大,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有看见。”连翘说的半真半假,因为她确实只看到了一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只能靠猜测来还原。

阴兵的戾气太重,她根本招架不住。

“老大,裕景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不管他了?可是我感觉他好像要入弑了,不管他,他会死的吧!”

“我们今天晚上过来直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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