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通过再次对薛源家里的排查，在他的衣柜夹层里找到了一本房产证，还有一张结婚证。

薛源结过婚，而且生活也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拮据。

在薛源房间里找到的光碟经过物证科的人加班加点，卡帧观看，从中提取到至少超过50名女性的面部特征。

“我艹！这个薛源真不是人！”**山一边和蒙青山说一边忍不住骂道。

因为视频中没有出现过多的犯罪镜头，再加上画质实在是太低了，他们还需要再花一些时间。

蒙青山低头看着那一张张被截取下来的图片，聚精会神。

“老大，这我们都看了好几遍了，根本啥也没发现。”**山在蒙青山旁边聒噪，差点叫他打走。

“把这张图片放大！”蒙青山很快将目光锁定在一张图片上，郑以山根据编码从数据库里导出了照片。

蒙青山拿过鼠标，把右下角女性身下的地方不断放大，“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好像是……”郑以山只能看到一件深蓝色的衣服，“怎么这么熟悉？”

“这是不是那种工作服啊！”史亮在旁边说道。

史亮的年纪大一点，他一眼看到这件衣服就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因为这件衣服看起来有一定年头了。

又或者说，二十年前穿这种衣服的女工比比皆是，但是现如今应该很少了。

“怎么？这个视频不是现在的吗？”郑以山实在是没办法通过视频中没穿衣服的人判断年代。

“就是这种！”史亮上网检索了一下，投影到办公室的大屏幕上，“现在网上还有的卖。”

“薛源找到这些人的途径是什么？”蒙青山问道。

“薛源在网上有运营一个短视频账号，粉丝有将近100万 ，也算是个小网红。”

**山找到薛源的账号，发布的最后一个视频是在半个月之前。

“哪一个人是薛源?”蒙青山一条条短视频往下翻，发现薛源的短视频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一些自导自演的土味视频。

视频中间的那个身材矮小，脸盘宽大的人就是薛源。

“当初谁说的薛源待业?”蒙青山划着手机，现如今，薛源的形象已经和当初截然不同了。

“林森是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在他们那一辈的人眼里，只要不是朝九晚五那都是待业在家。”史亮提醒道，“我觉得薛源这条线还可以接着往下挖。”

“这些视频的运营应该不是他一个人，没有广告内容，他一定有其他方法变现，这些女性的身份都还有待确认，你们继续跟进。”

蒙青山刚说完，陈润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车借我用两天，今天那个专家来，晚上下班前我再联系你，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你先给我透个底，你是什么结论?”蒙青山拿着电话走到宿舍洗漱。

“通过我的初步解剖，我判断薛翠环的死亡时间在前，薛源的死亡时间在后。”陈润生顿了顿，纠结了半天才道，“但我实在是没什么把握，我觉得薛翠环是被冻死的。”

听到“冻死”这个字眼，蒙青山也是明显的一滞。

“怎么会是冻死的?”蒙青山觉得陈润生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马行空。

的确是因为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大胆，陈润生才迟迟没有出具尸检报告。

薛翠环的尸斑呈现鲜红色，在打捞起来的四十八小时内又迅速**，再加上从她胃中提取到的食物也可以佐证她确实已经死亡多日，但是尸体当时打捞出来的时候却没有过度**。

所以他猜测薛翠环实际上是死于薛源之前，尸体因为经过冷冻处理，所以混淆了他一开始的判断。

那晚锦城中心花园的监控并没有拍到除薛翠环外的其他人，也就是说薛翠环是自己投湖的，可是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死了。

只要陈润生请来的老师和他观点一样，他就能给尸检报告了。

这一前一后的死亡时间给蒙青山的案子带来了许多不确定的因素。

当初他们从薛源家厨房里找到的新鲜蔬菜证明有人在薛源死后还在那个房子里活动，如果不是薛翠环，就极有可能是另外的人。

但是如果有人可以操纵尸体呢？

这样的话，调查范围也会不断的扩大。

不知道为什么，蒙青山脑子里又出现了周禹彻的身影，要是论操纵尸体诸如此类的道法，他是最拿手的。

周禹彻在蒙青山心里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洗净。

蒙青山要去和陈进打个照面，告诉他自己要秘密调查薛翠环可能被邪祟上身然后被人做出投湖自杀的假象。

陈进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和蒙青山确认，“你是否真的能证明薛翠环是死在薛源之前，并且尸体经过冷冻。”

“还是说，你就只是听从了陈润生的猜想？”陈进劝蒙青山，“办案可不能模棱两可，这个事情等在确凿的尸检报告下来，我才能上报审批，现在还只是按照现实案件的思路处理。”

陈进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灵异调查部门还没入驻锦城，就发生了邪祟上身杀人的事情，这件事一旦传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不敢相信，最起码会发生全城的骚乱惶恐。

所以，只要有1%的不确定，陈进都不能往那个方向去想。

邪祟活动向来毫无章法，无组织无纪律，他们的研究人员研究了这么长时间也都还没有掌握他们的具体行踪和习性。

难道说他们现在已经进化的足够高级了？

还是说有一双大手在幕后操纵着一切。

陈进不知道，因为他没见过邪祟，根本也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是他有一种感觉，邪祟的身影无处不在。

肖玲顺着李金花的线索排查，竟然意外找到了她有一个正在交往的男朋友李国。找到他时，他正在锦城一处建筑工地当工人。

案发当晚，李国曾经去找过李金花，谈起李金花有可能存在的卖//淫//嫖//娼，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李国的惊讶程度像是第一次听说，“我跟她好了七八年了，从来也没有听说这样的事情？！”

“好了七八年？”高松小声问道，“李金花是婚内出轨？她之前不是和卢元秀是夫妻吗？”

“她的那个混蛋丈夫早就已经不管她了，又不肯回来离婚，我们只能先在一起了！”李国带着安全帽，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你见过李金花的丈夫吗？”肖玲问道，“他知道你的存在吗？”

“当然知道！我这两年一直和李金花住在一起，我这两天因为要打混凝土所以加班没回去。”李国情绪激动，他把手里正在打水的皮管往旁边一扔，“李金花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李先生，你先别激动，先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肖玲和高松对视了一眼，本以为找到了当时出现在现场的第三个人就能有所突破，却又扑了个空，因为建筑工地的负责人可以证实那晚李国并没有回去，而是一直在施工现场。

其他的工人也都可以作证。

据李国交代，李金花和他相识于八年前，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那个时候卢元秀已经离家三年，并且明确表示自己要在外安家，想和李金花离婚。

“谁介绍你们认识的？”蒙青山和肖玲一起审问他。

“是李金花的一个朋友，我曾经在他丈夫的学校做过工。”李国说，“当时我刚从老家出来，没什么钱，也没想讨老婆这种事情，但是有人给我介绍我也不是不行。”

“你们认识多久确立的关系？”肖玲一边记录一边问，“介绍你们认识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好像一个月，一个月我们就确立关系了，我知道她没离婚，但是因为当时我也没想着要结婚，就想着先谈谈，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谁知道后来就一直在一起。”

李国搓了搓手，谈起这段往事，肖玲觉得他状态还好，甚至还能笑的出来，想来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是不错的。

“你也一直没想着结婚？”蒙青山撑着手肘，压低了声音，笑眯眯地问他，“这么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你就没点打算？是不想给承诺吗？还是只是想要一个长期的床票？”

李国显然是被蒙青山独有的审讯方式弄得有些尴尬，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是，我.....”

“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肖玲停下动作，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无助和挣扎，也许是都快三十了，他还在工地上干着最累最苦的活，不敢给李金花承诺。

蒙青山上下打量不修边幅的李国，看到他在谈及李金花时，眼睛里的不屑和躲闪，很快就判断出他并非像肖玲口中说的那样。

他倒不是歧视不领证的婚姻关系，而是李金花都死了几天了，李国竟然都不联系，不报警，不找人，他和李金花的关系和普通的炮//友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李国显然是把李金花当成了免费床票。

肖玲面对蒙青山这样的说法不置可否。

男人比女人更懂男人。

蒙青山对李国这样的人谈不上鄙视，只是觉得无耻，他提醒肖玲，“你刚刚的审问有问题，是在帮他找理由吗？不要带着太多的个人情感，我想你从警校毕业的时候你的老师应该有教过吧！”

蒙青山语气严厉，批评起肖玲也是丝毫不留情面，他伸手指了指柳园，“你跟我进来，肖玲你先回去吧！”

再次回到审讯室，蒙青山仰靠在椅子上，他冷眼看着李国，“想起来了没有，是谁介绍你们认识的？”

“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这次李国回答的倒是干脆，没有丝毫的思考。

“方勇你认识吗？”蒙青山说完，带着笑，看着李国，“这个人你认识吗？”

听到这个名字，李国眼睛瞪圆了回望蒙青山，“你们也认识他？”

“不认识，我就是问问你认不认识。”蒙青山的手指在桌子上轻点，把李国心里弄得很乱。

李国低着头，时不时瞥两眼蒙青山，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破绽，可是他依旧是一副冷漠的神情，像是在等着他招。

“就是方勇介绍我们认识的。”李国终于说了出来。

憋了这么久才说，背后的故事一定精彩，蒙青山咧嘴笑着，让**山给李国一瓶矿泉水。

蒙青山本来以为董静会是那个中间人，没想到会是方勇，李国也是没什么心理素质，一下子就被诈出来了！

半夜23:00，钢铁新村3幢504室内一片寂静，案发现场残留的血迹依旧清晰。

“哒哒哒——”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周禹彻的肩膀上坐着连翘，她正在细细打量整间屋子。

“感受到了什么？”周禹彻低声问道。

连翘浑身发抖，“老大，我感觉......那个房间里有人！”

顺着连翘的视线望过去，是薛翠环的房间，紧闭着的木门，周禹彻竟然没有任何感觉，他亦步亦趋，拧动门把手。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推门的声响像是撕扯开了虚伪静谧的幕布。

漆黑幕布的那头是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周主任，我可在这里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