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阖家幸福47

眼下,只要周禹彻愿意,他就能把手里的那柄长剑钉入蒙青山的胸口。

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屠戮邪祟的活动被迫终止,周禹彻一只胳膊被蒙青山狠狠地绞着,两个人暗暗较着劲。

蓦然!

天边“噼啪”一声响后,百余名术士现身,他们是系统执行者,来到这里的唯一目标,就是周禹彻脚下的邪祟。

这些脏东西不是死在周禹彻手里,就是被他们手刃,总归就是个该死的命。

想到这里,蒙青山盛怒之下便是没了好言好语,手下钳制周禹彻的力道又加重的两分,拖拽着他就要把他往车上拎过去。

“你放开我!”

原先冷静自持的周禹彻终于爆发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他贴身穿着的衬衣在拉扯中被蒙青山扯掉了纽扣,胸口处裸露的银亮铭牌抖落出来。

“放开你?你休想?”蒙青山没有时间和周禹彻浪费时间,直接半蹲下,扛起他在肩膀上,丝毫不温柔地将周禹彻抱摔在自己车里的后座上。

“蒙青山!你发什么神经!我杀不杀那些邪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周禹彻奋力地捶打窗户,可玻璃纹丝不动,像是用什么特殊材料制成的一般。

蒙青山站在窗外看着他,轻叹了口气,周禹彻现在之所以这样闹,无非是刚刚被他杀掉的那些邪祟的灵识他还没有回收。

阴界的时候,周禹彻已经很少伸手管过了,他也知道这些灵识一旦给了周禹彻,都会算在他的头上。

周禹彻杀掉的邪祟越多,他身上的阴德就越少,曾经他也是万贯功德加身,为何沦为现在这幅样子?

究竟周禹彻在他死后经历了什么?

周禹彻在阴界的阴德簿上已经劣迹斑斑,几乎就要沦为和裕景、蜀漆一样的阶下囚,可是他还不知悔改,依旧在我行我素地屠杀邪祟。

蒙青山想,再像这样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真的要帮周禹彻逃亡三界了。

他俯身低头,在一片散落的残尸中寻找留有一丝光泽的灵识。

灵识拿在手里,像是一个个通透的宝石,只是有的色泽艳丽,有的晦暗,有的大,有的小。

没人比蒙青山更识货,这些灵识掂量在手里。几乎是过个手的功夫,他就知道能用的并不多。

“嘎吱嘎吱——”

有一人蒙着面,踩着枯骨碎身缓慢靠近正在捡拾灵识的蒙青山。

“想不到堂堂的监察使竟然帮自己的执行者收集灵识!”蒙青山低头,手上的动作一滞,缓慢抬头,对上的一双眼睛。

好奇怪!

这双眼睛竟然是通透的绿色,一睁一眨眼之间竟然看不出这人在想些什么。

倒是他额角的印迹提醒蒙青山,这人是个执行者。

“有什么问题吗?”

起初蒙青山以为这人是想来分周禹彻的一杯羹,但是看样子,他对灵识并不感兴趣。

执行者在这儿,想必他的监察者就在不远处,至少都在这个系统之内。

监察者此时存在的意义,就是看着这些术士,也就是执行者们,不要自相残杀。

他们之所以能成为执行者,是有原因的。

若不止命中犯下过大过,同时又积攒过大德,这些术士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与其说这些人神秘,倒不如说这些人宛如魔鬼,因为他们时好时坏,亦正亦邪。

“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个执行者?”眼前的男人艰涩地转头,看着周禹彻所在的车厢,一字一顿地问道。

说话间,这人的手就搭在了蒙青山的肩膀上,顺着他的臂膀一路往下摸,最终停在了他的指尖,“编号90338,我们可以交换铭牌。”

蒙青山蹙眉,没有动作,他反问道,“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你这种搭讪的方式,可真是不怎么新奇啊!”

男人的透绿色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泽,黯淡了下去,他身上罩着一件暗蓝色的斗篷,将全身裹了个严严实实,看样子,他是一点光都不能见。

蒙青山从他身上嗅到了一丝腐臭的气息,可是还没等动手,从他身后突然伸过来一柄长剑,直接穿透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胸口。

“咔嚓——”

周禹彻的桃木剑被轻易折断,换来眼前这个男人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的笑。

“蒙将军,周禹彻眼下不仅仅是在阴界,灵族也派人过来追杀他了,他当年造的孽可不比现在少。”男人手中捏出一簇鬼火,咂摸了两下嘴,“你知道什么是生灵涂炭,遍地荒尸枯骨吗?那副景象你要是见了,绝对精彩。”

男人直接伸手,五个手指深深嵌入自己的胸口存放灵识的位置,想要向蒙青山献祭自己的灵识,以此达成绑定。

可是有人不想让他这么做,直接一个暗黑色的飞镖,削掉了他的一只手。

“哒哒哒——”

那只手掉落在地上,弹起来一定的高度,最终落入了一个人的手中。

这个人蒙青山认得,他们曾经是老朋友了,只是有段时间没见了,是和他一样的监察使——杜仲云。

“将......军......”面前的男人面色惨白,抖着嘴唇呼唤蒙青山的称谓,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清,就要被杜仲云挟持走了,只听见一声微弱的声音,“救......我......”。

“站住!”蒙青山察觉出异样,喊住他们,“杜仲云,好久不见了,你好像,换了一个执行者。”

杜仲云背对着蒙青山,半偏着头,借着幽暗的月光,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可怖的笑意,“你当真是好记性,我是换了一个,只是眼下的这一个,我用得比较顺手,细细算来,已经有三个月了。”

杜仲云环抱着他的执行者,轻蔑地笑着,“你知道的,像他们这样的人,用过就丢了,到时候和这遍地的残骸就没什么区别。”

“一个傀儡,可怜可悲之处就在于他们认为自己是配拥有灵魂的。”

杜仲云匆匆离开,留下蒙青山一个人在原地,面对杜仲云这样的态度,他也只能不计较,因为在有些监察使看来,执行者本就是没什么尊严的,用过就扔,只是比邪祟好那么一点点。

蒙青山在周禹彻的注视下,逐渐靠近,打开车门将大大小小的灵识一股脑都堆在了他的怀里。

“这几百个大大小小的灵识放在一起都拼不出一个中等品质的灵识,你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蒙青山又问了一遍,得到的是周禹彻的沉默抵抗。

“这些事情,你不该知道。”周禹彻何尝不知道蒙青山说的这些,但是他没办法,想要纯净透亮的灵识,实在是太难得,他碰不到几次。

两个人并排坐在车里,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凝滞了一般,周禹彻半弓着腰,像个耄耋的老人,挑拣着大大小小的灵识,碰见好的,他会抬手,让佛手直接吞进肚子里,以备他日再用。

蒙青山面色冷青,抱着胳膊在旁边看他,他的瞳仁里像是有一团火,能把周禹彻心口烫出一个洞。

“为什么灵族的人也在追杀你!”蒙青山问道,“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灵族与阴界向来关系密切,在千百年的光阴里,他们常常有合作,但是蒙青山也清楚地知道,灵族的那帮人,绝对不会轻易地为人马首是瞻。

灵族的人追杀周禹彻,一定不是帮着阴界。

“不知道,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周禹彻低头不理睬他,对于曾经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

蒙青山宽厚的手直接搭在他的手腕上,迅速拧着他以一种怪异的姿势靠近自己,“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

“我再说一遍,我让你放手!!”周禹彻握拳反推,结果却把自己彻底推进了蒙青山的胸前。

“现在的你反抗的了吗?”蒙青山眼下以一种绝对的压迫感迅速席卷了周禹彻,“反抗不了的时候,你最好乖乖地坐好,老老实实地交代当年我死后发生的一切!”

“死”这个字眼,就像是周禹彻的逆鳞,轻易触碰不得。

果然,听见蒙青山这么说,周禹彻盛怒,但是灵力的差距,反而让他彻底被蒙青山压在了身下。

皮质的坐垫和两个人的衣服发出粗粒的摩擦声,哗啦啦,灵识随即抖落一地,明明灭灭的微微星光,像是将天地都倾覆过来,他们好像把漫天的星河都踩在脚下。

“怎么?当年你谋杀亲夫的事情难道忘记了?”蒙青山的手指指目,紧贴着周禹彻惨白的脸,光洁地就好像是一块羊脂玉,从前他总爱捧在手里,乐此不疲,“说句实话,我以前现在都并不恼你,但是你要告诉我,在那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佛手腮帮子里鼓鼓囊囊塞满了灵识,眼看着眼前的情景不对劲,从天窗逃了出去。

车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周禹彻别过头,像是个受了怨气的“小媳妇”,他道,“没发生什么稀奇的事情,我弑父,篡夺了王位,我的那些哥哥弟弟们,流放的流放,赐死的赐死,一个都没剩下。”

望着他用极其平静,甚至是冷漠的语气说出这些话,蒙青山心尖一动。

“你是为了我?”蒙青山问道。

“一个男人,向往权利和金钱......还有女人,有什么奇怪的。”周禹彻轻声调笑,“那些东西都是我想要的,是我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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