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维先父亲自杀身亡

隔着铁窗,维辉被两个看守人员带了过来,他光着头,

穿着破烂的囚服。以前俊朗的外表已经被两个月的铁窗岁月

吞噬,疲惫的脸上写满了哀愁。看到全家人站在窗外,一股

暖流穿透周身,他快步走上前,双手抓住窗棂,泪水像断了

线的珠串滴滴滑落。

“儿子啊,快让妈看看,在里面吃得饱吗?有没有人打你?

呜——呜。”梅春看到维辉消瘦的脸庞,早已泣不成声。

“妈,孩儿没事,里面一切都好,只是——只是孩儿想——

你们,睡不着觉。”维辉擦擦泪水,断断续续地说。

“儿子,坚强点,在里面好好反思,家里的事不要挂念,

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不要想太多。”陈震宇紧紧握住维辉的

手说。

“孙子,不要有太多念想,外面的事我们会打理。既然事

情已经发生了,也没什么可怕,就是害怕也要坚强面对,是

吗?”陈继祖深沉地说。

“哥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和维先每天都为你祈祷,

祈求老天爷保佑,保佑哥哥平安无事。”维煌抬头望着维辉,

眼里饱含泪花。

哥哥,我每天都念叨哥哥,这是我折叠的纸鹤,祝愿哥

哥早日回到我们身边,我们再到梅洋河游泳。”维先从口袋里

拿出纸鹤,从窗口递给维辉。

看到全家人的热泪,听着全家人的叮咛,维辉再也控制

不住自己,泪水如决堤洪水汹涌而出,羸弱的双肩激烈地抖

动着。他想说话但是喉咙被过度的悲伤所钳住,再也说不出

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到儿子的样子,梅春悲痛欲绝,泣不成声,只是用双

手紧紧抓住儿子的手,生怕放开就永远无法再握一下。这伤

心的一幕将永远刻在维先的脑海里,那么深刻、那么鲜活。

以致后来他成为叱咤风云的商界奇才,那感人的一幕仍时刻

在心中闪现,告诉他亲情是人世间最可贵的情感。

“好了,探监时间到。”狱警拍拍维辉的肩膀道。

看到维辉被带回监舍的背影,陈家所有的人静静的看着、

看着,直到背影消失。空气好像凝固了,只有心脏的跳动声

在监舍外震动着。

探完监,一行人在张德标的带领下来到县宾馆见了张律

师。张律师在省城办了几件漂亮的案件,让正义得到伸张,

张德标通过关系认识了张律师,把维辉的案件作了简单的陈

述,张律师说看过卷宗再作决定。

“张律师,卷宗看得如何了,这个案件的结果会怎样?”

张德标直接问道。

张律师看着陈家一家人期待的眼神,手翻着卷宗,神情

凝重地说:“这个案件说来可轻可重,根据现有的刑法它属于

杀人案。关于杀人案有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故意杀人罪的

量刑比过失杀人的量刑严重的多,最高可判死刑,过失杀人

看情节轻重量刑。我知道这起案件属于过失杀人,维辉出于保护母亲的本能反应,用手推了死者,心里并没有想置人于

死地。但证人的口供对维辉很不利,也就是简素花的证词证

言,还有媒婆刘婶的证词,她们都一口咬定维辉是故意杀人。

所以整个案件的关键是如何证明这是一起过失杀人案。”

“我可以证明维辉当时不是故意杀人,他推了死者后就转

过身来扶着我走进里屋。”庄梅春焦急地看着张律师,赶紧说

道。

“直属亲人的证词不能作为案件的判定依据,所以是无效

的。”张律师说着,用眼睛盯着梅春“当时稻田地里有没有人

看到整个事件的发展经过,也就是有没有目击证人。如果能

够找到一个人站出来证明当时三个女人对当事人母亲的殴打

和凌辱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有吗?你们仔细想想。“

听到张律师引导的话,梅春的眼睛闪过当时的画面,似

乎有个人就在院子里的篱笆外看着,嘴里还喊了一句什么,

只是那时她被围攻,也就没有注意是谁。“是谁呢,到底是谁,

好像是一个带着斗笠的老太婆。“梅春心头闪过一个画面,脑

中努力寻找着记忆,但是没有找到一个惊喜的人来,不会错,

一定有个人在篱笆外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张律师,我可以确定有一个人看到了,但是一时想不起

来是谁,我回家整理一下头绪,一定可以找到线索,请你给

我三天的时间。“梅春说道。

”好的,现在只有找到这么一个人,这个案件才有可能出

现转机,你回去认真想想,然后动员他(她)作你的的第一

证人,这对整个案件的量刑意义重大。“张律师望着陈家一家

子期盼的眼神,继续安慰道:“我一定竭尽全力打这个官司,

德标兄已经把整个事件的真相告诉了我。我相信你们是受害

者,但法律只重结果,毕竟有人在案件中死了,行凶者肯定要受到刑法的制裁。根据目前的情况,维辉是不会被判死刑

的,你们大可放心。”

”维辉不会被枪毙了,维辉不会死了。“陈继祖嘴角哆嗦

着,眼里闪着泪花,他最担心维辉逃不过这一劫。现在听张

律师的一番话,他像吃了定心丸,高兴地喊着。

陈震宇紧紧握住张律师的手,说:“律师大人,你一定要

替维辉伸张正义。我们陈家一项勤俭友善,如果没有人侵犯

到家里来,根本不会发生如此事件,只要能够减轻维辉的刑

罚,陈家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只要符合事实,法律会还你们一个

公道的。”张律师拍拍陈震宇的手道。

“张律师,我们可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呀。”

张德标爽朗地说。

“德标兄,你就放心吧。我是站在法律的天平台上,一定

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请回吧,我等待你们的好消息。”张律师

挥挥手,笑着说。

张德标随着陈家一行人带 着疑问和顾虑一 路颠簸着回

到船镇.

话说陈家探监回家,一家子为找证人四处奔波,踪迹遍

及船镇的犄角旮旯,但都杳寻无果。就在陈家心急如焚的时

候,发生了另外一起事件,让陈家堕入更大的灾难之中,这

起事件成了陈刘两家永远解不开的仇结。

俗话说:“屋漏偏遇连阴雨。”陈家家宅是快风水宝地,

这在船镇已经不是一个秘密。镇长刘家升表面上无动于衷,

其实内心比谁都想得到这块宝地,只是自己身为一镇之长,

行动起来确实有些不便。这些天来,老婆简素花一直为妹妹

的死铁了心地与陈家打官司,欲置维辉死地而后快。刘家升表面上一副和事老的态度,其实对小姨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如果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他这个镇长的脸面何在?

“为何不趁这个时候,陈家为维辉的案件疲于奔命的时刻,

好好敲一下陈家。陈家没有房契,镇里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能

把这块宝地征用了。”刘家升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方步,眼角闪

出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微笑。

第二天,镇长刘家升叫来民政办公室主任黄国华,说道:

“陈继祖家属于非法建造范畴,现在政府要征用。你找一个地

方先安置他们,然后在楼外找个地方建个简易平房,让他们

家搬进去,这事儿几天可以完成?”

“好的,镇招待所刚好有一处平房,让他们先暂住一下,

马上可以搬。”黄主任道。

“好,你马上去陈家,还有带上派出所干警。”

“陈家毕竟是土楼人家,听说陈继祖在省里的关系非同一

般,何况我一个外地的,以后如何在船镇开展工作。镇长大

人,你还是饶了我,让分管副镇长去吧。”黄主任面露难色道。

“就是你一个外地人才好工作,俗话说;山高皇帝远。陈

家即使与省里的关系再好,子弹打到船镇也凉了,你放心去

吧,副镇长的位置给你留着呢。”刘家升拍拍黄国华的肩膀,

说道。

“那好吧,我先去试试,如果遇到什么麻烦还得请镇长亲

自出马。”黄主任道。

“放心,你就放开手脚,大胆地工作,事后有我怕什么。”

刘家升给他鼓劲儿。

黄国华叫上办事员小王,派出所干警王涵等四人,司法

办公室两人。一行八人风尘仆仆往陈家走去。

陈家院子里,庄梅春正干活,看到镇里那么多人来访,没见过世面的她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你们有什么事吗?”

“叫你们家男人出来,有些事要商量。”黄国华说。

“震宇,快出来,有人找。”

“啥事,没看到我在忙吗?”

“震宇兄,我是镇民政办公室的,现在镇里有些新文件,

关于土地产权的问题。镇里再三研究,决定征用你家的土地,

还会另外在土楼外建房子给你们住。你们暂时先搬到招待所

住,房子已经腾出了,这是文件,请过目。”黄国华说着,从

公文包里掏出文件。

陈震宇看了看,沉思良久,道:“父亲到省城探亲去了,

过几天就回来,家里的事都是父亲决定,等父亲回来再说吧。”

“这不好办吧,镇里已经下了死命令,今天就得搬,我也

是没有办法,请震宇兄理解在下的苦衷。”黄主任说。

“我真的做不了主,家里的大事都是父亲决定,你们就再

宽限几天吧。算我求你们,行了吧。”陈震宇道

“搬就搬,有什么好说的,啰里啰嗦的。”王涵说着掏出

枪对天鸣了两枪。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吓唬谁了,老子还打过日本鬼子呢。”

陈震宇说着,跑进屋子拿出鸟铳。

眼看事情要闹大,村民也赶来了,张德标道:“是谁给你

们权利的,我找你们张书记去,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涵道:“镇里已经有文件,还盖了公章,我们只是执法

人员,不要为难我们好吗?”

黄主任附和道:“我们也是执行公务,没有办法,请大家

谅解。”

看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陈震宇知道今天如果没有出

一点事是无法收场了。他看了看梅春,叮嘱道“土楼是我们家的产业,虽然没有房契,但这是我和父亲亲手建筑起来的,

是陈家的财产,任何人没有权利夺走它。等父亲回来,孩子

回来一定告诉他们。”

说着,用脚趾扣动扳机,“轰”的一声,陈震宇轰然倒地。

梅春扑了上去,随之传来凄惨的哭叫声。

看到事情闹大了,黄国华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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