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以实战为主,所以高专的理论课相对较少,有时候会突然外聘咒术师或者辅助人员来做讲座。
一次都没见过的老师夹着讲义离开课堂,虎杖伸了个懒腰,扭头问伏黑惠:“五条老师最近出差了吗?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不知道能不能一起跨年。”
伏黑惠想了想,周末他要去医院看津美纪,也就会在五条悟那里住两天,周一赶上五条悟不迟到还能和他一起来学校。上周一五条悟其实是来了学校的。
和夏油杰一起,还没踏进校门就被夜蛾校长给骂了一顿。校长说在明显的痕迹消失之前禁止两人踏入学校半步。
痕迹,应该是指夏油杰耳朵上的牙印、手背的咬痕、脖子上的淤青,还有嘴唇也破了。高专校服从头裹到脚,这么看来是挺明显的。那两人就算是被迫——
“休假了吧。”
“什么?!五条老师休婚假!”野蔷薇惊讶地望过来
伏黑惠皱眉:“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听成‘婚假’?只是普通的休……”
“什么?那个笨蛋结婚竟然不告诉我们!”二年级的禅院真希路过教室门口,听到关键词顿时停下脚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伏黑惠叹了口气,再次强调:“所以说只是休……”
“什么?五条悟出轨了?!”熊猫紧随其后,探出惊讶的熊猫头。
“???”
“鲑鱼!”最后是狗卷。说完立马掏出手机给远在国外的乙骨发消息。
“……”
伏黑惠放弃挣扎。虽然听不懂狗卷想说什么,但肯定比熊猫还要离谱。这几个人明明每个人都在场,交流全靠想象力。
而另一边,五条悟很快接到了乙骨打来的国际长途:“老师,孩子没了可以再要。”
“嗯?”五条悟还在睡觉,迷迷糊糊听到电话里乙骨说话,一只手摸了半天,把夏油杰的八块腹肌摸了个遍,这才放下心来:“还在还在。”
夏油杰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爪子。
打电话就打电话,手越摸越不是地方。
其实夏油杰很早就醒了。五条悟睡觉要么抱着他,把他闷得喘不过气,要么枕在他胳膊上把他整条手臂都压麻。尽管如此,他还是舍不得吵醒他。
看似是五条悟先动的手,实际上先越界的人是夏油杰。如果不是他有意无意的试探,也许五条悟的心思根本不会往那上面走。
五条悟懒洋洋地打着电话,基本都是对方说话,他时不时哼两声表示自己还醒着。夏油杰伸出手,帮五条悟顺顺他历经一夜摧残的白毛。
手指穿过发丝,按摩似的抚摸着头皮,五条悟眯起眼,舒服地往他怀里蹭。
可惜夏油杰再怎么帮五条悟顺毛,五条悟都学不会对夏油杰的头发下手轻点。
“忧太说国外的诅咒事件突然激增。不正常。”五条悟挂了电话,还是趴在夏油杰身上不肯起来。
日本有天元的结界,保护日本的同时也增加了日本的诅咒事件发生。其他国家相对日本来说,诅咒一直不多见。
两人在床上黏黏糊糊滚了一会,五条悟突然停下来,盯着夏油杰的肩胛骨。
夏油杰好笑,挑眉问他:“怎么,觉得扫兴了?”
五条悟摸着夏油杰身上最长的那条伤疤,想象出当时他命悬一线的模样。被人掐住了似的喉咙发紧,哑着嗓子说:“有点。”
经年的伤疤早就是块死皮,本不会再有感觉。可每当五条悟的手指擦过,夏油杰仍然能感觉到痒。
“再等等。”
再等等,我会全部都告诉你
夏油杰收到了几张贺年卡,其中粉色的两张被五条悟挑出来审问。
“十年前我救过的两个小丫头寄来的。今年没办法陪她们跨年。”
“高专之后,你再也没陪我跨过年。”五条悟没个正型地躺在沙发上,用两指夹着卡片,一条腿晃来晃去,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埋怨也不像感慨,似乎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夏油杰叹了口气,心疼的同时又产生了某种病态的满足感。
即使身体已经越过线,因为记忆缺失和隐瞒,他们仍然彼此感到不安。五条悟不知道夏油杰曾藏着对他的感情熬过独自熬过了十多年,夏油杰也不知道五条悟因为一再失去他而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他们是平等的。
京都校的乐岩寺校长,约夜蛾校长讨论新学期两所高专关于新生考核的事宜。夜蛾临时有事赶不回来,让伊地知帮忙告知乐岩寺。不巧被五条悟给撞上了。
乐岩寺接近八十岁,秃顶,留着山羊胡和两条花白的长眉,板着张脸仿佛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耳环、鼻环、唇环倒是一个不落,年纪一大把还挺叛逆。
他和夜蛾不同,是咒术界高层里的一员。曾经支持抹消吞下宿傩手指的虎杖,也参与过处置五条悟的决策。
“贫民窟的诅咒是你们放的吧。”五条悟往乐岩寺跟前一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旁边站得端端正正的女孩子立即指责他道:“注意你的态度。”
这个女孩儿叫三轮霞,背地里是五条悟的小粉丝,这会儿在乐岩寺面前要装装样子。五条悟没跟她计较,然后用更不尊重的姿态弯下腰,道:“年纪太大耳背听不到了吗?”
“悟,跟长辈说话稍微礼貌一点。”夏油杰推开会客室的门,无奈地劝道。他被伊地知请来救场。
教育完五条悟,夏油杰坐到乐岩寺对面,向老人家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换汤不换药:“所以,回答呢?”
乐岩寺看了他一眼,道:“贫民窟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据我所知,咒术师的保密工作得到了政界很大的帮助。”
说着,若有所指地看了眼五条悟。
此时五条悟紧挨着夏油杰坐下,正不安分地用小腿勾着他蹭。
“所以政界要借刀杀人,高层不仅没有拒绝,反而答应了。”夏油杰压着的那口浊气在胸中乱窜,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
“现在我们行动要和政界互相支持没错,但以上言论都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断。”
“那么请乐岩寺校长告诉我,什么才是客观事实。”
此时夏油杰脸上已笑意全无。
气氛降到冰点,三轮冻得打了个冷颤。却见他们校长不动声色地喝了口热茶,然后慢吞吞地说道:“从前没听过你这号人物。贫民窟一人撑起两道[帐],其中一道限制所有术师、非术师甚至诅咒的出入。不算五条悟,日本还有两位特级咒术师,你现在的实力想必在他们之上。可就算你强大到这种地步,也始终会有做不到的事情。”
“不好意思,稍等。”夏油杰忍无可忍地拽起五条悟的手,打断乐岩寺的说教课,把人拉出去。
夏油杰还没说他,五条悟先无辜道:“我都闭嘴了,还不够礼貌?”
话虽如此,夏油杰和乐岩寺说话期间,他就没停过,蹭完小腿摸大腿,中间就隔着一个矮脚茶几,什么都挡不住。
夏油杰不跟他废话,直接将他推进另一间会客室,把早上攒着没做的事做完。
两人回来时,三轮都趴在桌上睡着了,身上披了件白色的外袍。乐岩寺跟修仙似的,还是刚才的坐姿,仿佛从来没动过。
夏油杰突然没什么要问的了。他和五条悟离开会客室。刚走出去没多远,三轮却追了出来。
“请问可以合照吗?”
闻言,五条悟亲切地笑道:“当然可——”
“夏油先生!”三轮眼睛里闪着光,坚定地站在了夏油杰跟前。
“……”
夏油杰笑得肚子疼,愉快地配合三轮拍了好几张照片。
2018年的最后一天,高专的一年级和二年级都没回家,集体到五条悟的私人别墅跨年。
“顺平,红白歌会我们来打赌吧。”虎杖打开电视,朝顺平招手。
“伏黑人呢?刚才还在这里的。”
“好像去厕所了。”
当然,除了学生,也有老师。灰原把装满点心的盘子递给七海:“尝尝这个,挺好吃唉。”
夏油杰问五条悟:“你是五条家的家主,不回本家没关系吗?”
“是啊,我是家主。我说了算。”
说着,五条悟顺手把一瓶七位数的酒塞到伊地知怀里,再抢走他手里没拆封的喜久福。
少年们精力旺盛,到后半夜还在吵吵闹闹。夏油杰跑到阳台去抽烟。因为捡了两个女孩儿回来,他差不多戒了。
硝子正好在阳台透气。两人说了几句话,夏油杰突然问她:“硝子,你的反转术式能祛疤吗?”
硝子愣了一下,说:“能是能。但是疤痕本身是身体自愈过后形成的结果,不算‘伤’。除非把原来的伤口割开或者挖掉,我再用[反转术式]帮助你长出新的皮肤。”
“那……就拜托你了。”
夏油杰笑着说完,硝子不理解地看着他。正常男人会为了祛疤做到这种地步吗?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五条悟从屋里出来,勾住两人的肩膀。
硝子掀开他,“行了,我走了。学生都在,你们别在外面乱来,”
硝子走后,五条悟又专心挂在夏油杰身上,黏着他道:“杰,生日礼物和新年礼物一起补给我。”
夏油杰记忆里没有五条悟,自然不知道他的生日。所以五条悟生日当天他什么都没准备。
“不是送过手套了吗?”
五条悟凑上去暧昧地咬了咬他的耳朵,说:“那是你自己的爱好吧。做的时候让我戴手套和眼罩。”
夏油杰失笑,没有否认,手指顺着手套的开口,从五条悟手腕滑到掌心。
之后两人就五条悟想要什么礼物,一直聊到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午夜十二点,夜空被绚丽的烟花彻底点亮。
“悟,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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