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和李谌道别之时,李谌打翻了正在喝的茶,微烫的茶水湿了袖子,李谌却浑然不在意。他睁着一双冷清的眼眸,突然狠狠攥住月神的手腕。
“为何要走?”
月神愣然,低眸细看李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李谌这时才放下自己的手,眼神看向别处。
“姑娘孤身一人在外,实属不安全,我这里正好多了一间房,月姑娘若是不在意,可以在此处住下。”
“不用麻烦先生了。”
“可是外面还有姑娘要挂念的人?”
对上一双无欲无求的眼睛,月神怔然。
“若是姑娘执意要走,在下正好也要出山,可以和你一起离开。”
李谌垂眸道。
月神自然不能让李谌出山,“我暂时不离开了,正好再养养伤。”
李谌闻言,便起身来到书桌前,摊开宣纸,淡声道,“姑娘可否替在下研磨?”
月神笑着上前,研起墨来。
这番场景,让人熟悉怀恋。
“以后就叫我阿月吧。”
李谌落下一滴墨,良久,点点头。
一年后,月神是真的呆不下去了,她担心外面的世界,担心这个幻境。
这日清晨,月神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来到李谌的书桌前,放下写好的信,她在信里写到,若要性命无忧,莫要出山。
以前,李垣是误会自己和李谌在一起才对他起了杀心,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月神临走之时,呆在李谌的屋外很久,她以前一直不敢面对回忆李谌,如今见了他,似乎发现也没有很困难,心中烦闷的情绪在见到李谌后,点点消散。
希望这次你可以安然度过余生,哪怕只是在幻境里。
月神离开后,李谌才从房中出来,独自站在竹楼前,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
月神是要去找李垣的。
天下战乱已经被平定,李垣这时已然是天下共主。
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月神才赶到此时的帝都,但却因为没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书,被阻挡在城门外。
月神只能来到城外的一座破庙里,暂且休息。破庙里的流浪汉很多,月神蒙好脸,找了一个最偏的角落。
直到到半夜时,月神也没有困意,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前方。
正在这时,破庙外传来脚步声,一群侍卫闯了进来。
为首的面目威严,正在扫视着周围,像是在找什么人。
“一个一个搜!”
官爷们将破庙里的流浪汉吓得缩成一团,更有胆小的孩子,被吓得哭出声来。
几人一群,搜查着个个角落。
最终,在破败佛像下的拎出来一个孩子,为首的男子看到这孩子,面色一冷,然后大步上前,粗鲁地将孩子的脸擦干净,当看清孩子的五官时,这才停止。
是个长得很讨喜的孩子。
这孩子被吓得不停打嗝,满眼都是害怕。
“将军,他就是前朝余孽。”
被称做将军的人点了点头,抬了抬手,“带走。”
孩子突然用力挣脱,脸上很快被挨了一巴掌,“别乱动,不然就在这里一刀要了你的命。”
孩子被吓住了,转头之际看到月神,眨了眨眼睛,然后似乎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欢喜大呼,“姐姐,救我!”
王城一听,立刻警惕地看向月神,月神正要解释,忽然想到什么,便起身来到孩子身旁。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王城看着月神露出的上半张脸。
月神摸了摸孩子的头,道,“我是照顾他的姐姐。”
“来人,将这女子一并带走。”
便这样,月神如愿以偿地被带带进了王城,和这个前朝小皇子一起关在了地牢里。
等候着天子的发落。
月神在这个将军要走时,忽然问,“当今天子是否叫李垣?”
王城一听,喝道,“罪孽也敢直呼陛下名讳!”
月神放下心来,便又道,“你去和陛下说,我叫月神,他便会来见我。”
王城审视着月神,这个女人从一开始便表现得十分镇定,难道她认识陛下?
王城提着刀便走了。
月神这时才转身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少年。
“你认识我?”
少年摇摇头。
“那你为何唤我姐姐?”
“母后说,若是我要被抓了,看见心善的好人,便要呼救。”
月神倒是来兴趣了,“你怎么知我便是好人?”
“姐姐的眼睛很好看,所以人肯定也很好。”
月神轻笑。
“你是前朝皇子?所以当今天子要杀你。”
月神已经猜到了这少年的身份,只是没想到李垣竟然对一个半大的孩子都要赶尽杀绝。
少年朝着月神这里凑了凑,抬起脸看着她,“姐姐,你认识这暴君吗?”
“暴君?”
“对,他就是暴君,他杀了我的父王和母后,皇兄也被他杀了。”
月神叹口气,道:“如果你还想活命,便不要叫他暴君了。”
“那姐姐是真的认识暴……陛下吗?”
“认识。”
少年的眼睛发出光芒,又道:“那姐姐会救我吗?”
月神这时看向少年,被他眼中求生的光芒刺破。
“会。”
得到月神的承诺,少年这才放下心来,挨着月神。
过了会,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月神猛地站起,随着脚步声的接近,月神也看清了那人。
李垣红着眼,死死地盯着月神,瞳孔里似乎翻涌着黑意,月神倒也不怕。
“小垣……”
门锁应声被砍断,月神话还未说完,便被男人搂进了怀里。
“阿月,……你回来了。”
男人发出了满足而又痴狂的叹气。
月神察觉到不对劲,想抬头看看李垣的脸,可惜脑袋被李垣死死压住。
“小垣,我回来了。”月神轻声道。
搂着自己的男人依旧在沉默。
“小垣,这孩子是无辜的,你……”月神话还未说完,忽然觉得脖子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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