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吃，吃完回去睡觉。”程亿叶收回视线对着顾烬禾提醒道。
顾烬禾耸了耸肩，对着三明治使劲吹了吹，然后大口吃下了最后一块。
等程亿叶收拾好东西就跟小夕和大叔打了招呼下班了，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顾烬禾的大平层离便利店不算远，走路大概十几分钟，能在这么繁华的地方买起一个大平层，程亿叶不免对顾烬禾高看好几分。
“嘿”程亿叶用胳膊撞了撞身边的顾烬禾开口问，“你做直播是不是很赚钱啊？要不然哪来那么多钱买那么大的平层住啊？”
顾烬禾打了打哈欠说道：“你想多了，直播就是哥的爱好，再说了，看我直播的都是阴物，你还指望他们给你人民币啊？冥币倒是有，你要不要啊？”
“那你的大平层哪来的？”
“不要迷恋哥，哥就是传说中的富二代！”顾烬禾非常得意，他老爹确实有钱，他老爹指头里漏出来的小财都够他挥霍好一阵子了。
听到“富二代”三个字，程亿叶忽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路灯。
“富二代还天天蹭我员工餐？昨天晚上还把我唯一一盒夜班补贴的饼干都吃了！”程亿叶揪住顾烬禾卫衣帽子上的猫毛，“这毛该不会是给人家猫做绝育沾的吧？”
顾烬禾在原地转了个圈把帽子解救出来，太阳的光辉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本少爷这叫体验生活懂不懂？”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
程亿叶被他突如其来的接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我家祖上是给阎王爷修生死簿的。”顾烬禾神秘兮兮掏出一枚铜钱，“看见没？乾隆年间的驱灵专用款，上周拍卖行刚出价......”
“五毛？”程亿叶眯眼看清铜钱上的“五”字。
“五千万！”顾烬禾气得把铜钱拍进他掌心，“你摸！摸这包浆！”
程亿叶突然触电般缩手——指尖在他接触到铜钱的一瞬间腾起青烟，浮现出"地府通宝"的篆文。
“烫烫烫！这玩意带电的？！”
“说明你和它有缘呗。”顾烬禾把铜钱串进红绳，“送你了，当收购便利店的定金。”
程亿叶盯着腕间突然出现的铜钱手链，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要把便利店买下来？！你买便利店该不会要改成抓鬼据点吧？我可不想每天在关东煮锅里煮符水！”
“格局打开点。”顾烬禾倒退着走在花坛边缘，“我们可以开发阴阳主题便利店，二楼开直播，一楼卖朱砂奶茶，再请孟婆来当甜品顾问......”
“然后工商局第二天就来查封？”程亿叶拽着红绳把人扯回人行道，“说真的，你爸知道你拿祖传宝贝乱送人吗？”
顾烬禾突然安静下来，晨风吹起他额前碎发：“老爷子昨天托梦，说往生珠选定的人......”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程亿叶紧张地咽口水，“就是他未来儿媳妇。”
“顾烬禾！！”
少年的怒吼惊飞一群麻雀，铜钱在朝阳下折射出璀璨金光，映亮了两张青春洋溢的脸。
回到家里洗完澡准备睡觉的顾烬禾在程亿叶第不知道多少次说要把铜钱还给他时，他不得不认真的解释。
“好了，好了，这当然不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啦，要不怎么会被拍卖呢？”在顾烬禾一脸正经的解释下程亿叶才相信了一点点。
“那你还是拿回去吧，那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被我搞掉了可就罪过了。”
顾烬禾四仰八叉瘫在沙发上，指尖转着遥控器把电视调到深夜购物频道：“这铜钱是阴阳两界的通行证，你现在比我更需要它。”他摸出包薯片咔嚓咔嚓咬得脆响，“再说了——”
程亿叶擦着湿头发从浴室出来，正听见后半句：“——你现在就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我是东西吗？！”毛巾“啪”地甩在顾烬禾脸上，还带着程亿叶身上的沐浴露香。
“你不是东西！”顾烬禾顶着毛巾举手投降，“我是说你现在是我的移动充电宝、人形GPS、二十四小时功德提款机......”
抱枕迎面砸来时他笑倒在沙发缝里，薯片渣簌簌往下掉。
程亿叶气呼呼去抢零食袋，被顾烬禾用脚勾着腰拽回来。
两人在真皮沙发上扭成麻花，红绳在手腕间晃出细碎金光。
“松手！你压着我充电线了！”
“你先松！头发上的水都滴我Switch上了！”
打闹间铜钱手链突然发出清脆嗡鸣，程亿叶猛地僵住：“这玩意儿该不会是什么窃听器吧？”
“想什么呢。”顾烬禾趁机抢回最后一片薯片，“顶多算是......”他舔掉指尖的调料粉，“员工工牌？”
电视突然爆发出主持人激动的呐喊：“现在致电前三十名观众，将获赠开光翡翠平安扣！只要998！”背景音里传来可疑的鬼哭狼嚎。
程亿叶抓起遥控器火速换台：“你们搞玄学的都这么吵？”
“这叫职业素养。”顾烬禾把冰可乐贴在他气鼓鼓的脸上，“你看那些古董鉴宝节目......”
早间新闻正好切到博物馆特展，镜头扫过展柜里新出土的锈迹斑斑的青铜器。
程亿叶突然发现腕间铜钱与某件展品纹路相似，还没看清就被换了台。
“睡觉睡觉！”顾烬禾把空调被往头上一蒙，“晚上八点还要去超市抢打折鸡蛋......”
“富二代抢什么打折鸡蛋！”
“这叫沉浸式体验民间疾苦！”
顾烬禾确实懂生活，家里都是电子设备，所有的窗帘都在他的一声令下全都拉了起来，整个房间暗的像夜晚。
黑暗中只剩客厅中央那个电子钟发出幽幽蓝光，铜钱在程亿叶腕上泛起暖意。
他对着天花板小声嘟囔：：“要是弄丢了......”
“那就把你押给地府打工。”对面床铺被窝里传来闷笑，“正好孟婆亭缺个盛汤的。”
在抱枕再次破空而去的声响中，早班清洁工开始了清扫街道的工作。
梧桐叶擦着玻璃窗落下，在警局那间灯光惨白、气氛压抑的会议室里，墙壁上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敲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身着黑色修身风衣的灵异部门负责人沈姜，身姿挺拔，眼神锐利而冷静，透着多年处理灵异事件沉淀下来的沉稳与干练。
他站在一块巨大的白板前，上面贴着案发现场的照片，那栋发生离奇命案的居民楼，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阴森。
对面，负责此案的刑警队长赵刚满脸疲惫，浓重的黑眼圈诉说着连日来的焦灼与奔波。
他紧攥着一支钢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面前堆满了厚厚的卷宗和调查报告。
“沈负责人，这案子我们实在没辙了。”赵刚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无奈，“现场勘查工作根本没法正常进行，警员们一靠近那间房间，就开始产生幻觉。”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显然那些诡异的场景仍让他心有余悸。
沈姜微微皱眉，他轻轻敲了敲白板上男人的照片，语气笃定：“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从现场的存留的阴气和尸体的死状来看，背后定有灵异作祟。”
赵刚点了点头，将一叠资料推到沈姜面前：“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死者叫武德全，42岁，是独居，未婚，无法探出案发时间、现场初步勘查报告……都在这儿了，希望能帮上忙。”
沈姜接过资料，目光快速扫过每一页，时而微微颔首，时而拧紧眉头。
看完后，他将资料整齐叠放，抬起头说：“我们会尽快展开调查。这期间可能需要警方配合，比如扩大现场封锁范围，防止无关人员靠近，避免造成更大伤亡。”
赵刚立刻回应：“没问题，全力支持。但我们也希望随时了解案件进展，毕竟这是命案，社会影响极大，得给公众一个交代。”
沈姜思索片刻，认真说道：“可以，我们每天向你们通报情况。但涉及灵异专业的核心内容，还请理解，我们不能完全透露细节，这也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全着想。”
赵刚叹了口气，起身伸出手：“那就拜托你们了，希望能早日破案。”
沈姜握住他的手，神色坚定，“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
“叮——”
手机在床上震动，顾烬禾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按下接听键。
“顾老师，城西区发生一起特殊案件，需要您立刻前往现场。”电话那头传来严肃的女声，“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死状......很诡异。”
顾烬禾瞬间清醒，掀开被子坐起身：“具体地址发我。”
他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半，又看了看还在熟睡的程亿叶，轻手轻脚地下床穿衣。
铜钱手链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他嘴里暗暗骂了一句，思考片刻还是给程亿叶下了一道安睡符，然后把程亿叶扛起来带到地下车库开车前往案发现场了。
案发现场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很显然局面已经被上头控制了，整栋楼都被封锁了。
顾烬禾把程亿叶留在车上，然后下车亮出证件，穿过警戒线。
“死者叫武德全，42岁，是独居，未婚。”负责接待的警官递给他一份资料，“昨天晚上凌晨3点隔壁的邻居路过闻到异味报警，破门后发现尸体。”
顾烬禾戴上手套，推开虚掩的铁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裹挟着诡异的腐臭之气扑面而来，其中还混杂着一缕只有他能感知到的、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森冷怨念。
客厅里，一具男尸仰面躺在地上，双眼圆睁，脸上凝固着极度惊恐的表情，仿佛生前看到了世间最可怖之物。
他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血洞，心脏不翼而飞，腰间上还缠绕着几圈水草，那水草在这死寂的空间里竟诡异地微微颤动。
尸体周围的地板上布满了细小的水渍，顾烬禾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些水渍。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如汹涌的暗流般蔓延上来，直接钻进他的灵魂深处。
他闭上眼睛，调动体内那神秘的灵力，试图捕捉残留在空气中那丝丝缕缕的怨念。
“这不是第一起案件。”他站起身，语气笃定，周身似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微光闪烁，“最近三个月内，这附近应该还发生过类似的命案吧？”
警官愣了一下：“确实......上个月隔壁楼308的王先生家12岁的小女儿离奇死亡，死因是......”
“心脏被掏出来了？”顾烬禾打断他，眼中闪过一抹幽邃的蓝光。
警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脸色变得难看：“虽然也是被掏出来了，但是死因是性窒息...”
顾烬禾诧异的反问：“性窒息？！12岁的小孩子？”他的声音带着十足的不可置信。
警官点了点头：“我们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确实是。”
顾烬禾继续问，“那凶手是谁？”
警官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愤怒与无奈：“不知道，而且还不仅如此，那女孩的□□都被切割了，现场被处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生物物证，我们连凶手是男是女都判断不了。”
顾烬禾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监控呢？小区里总该有监控吧。”
警官苦笑着摇头：“怪就怪在这儿，案发当晚，小区的监控设备像是集体失灵了，画面全是雪花点，维修人员检查后说，设备像是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冲击过，关键部件都烧毁了，根本恢复不了数据。”
顾烬禾周身灵力流转，在这凶案现场布下一道灵力结界，防止怨念外泄。
顾烬禾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再次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客厅角落的一个老式书架上，书架上的书摆放得杂乱无章，有几本甚至散落在地上。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捡起一本翻开，这书面是一本言情小说，他还挺感兴趣的，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竟然全是日文，他一个字都看不懂，但这书页间隐隐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那味道像是来自尸体的腐朽气息。
他抬头把书架上的书随意打开了几本，不论外皮上写的是什么，里面都是日本，而且书架上竟然还有几本童话书，他拿出来看了看，基本都沾了灰，看起来也都挺新的，在这充满诡异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这房子，之前的租客信息查过了吗？他的人际关系呢，有没有孩子？”顾烬禾问。
“您真神了！我们查过了，虽然很多都是些正常工作生活的普通人，没有任何案底，和受害者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是那个12岁的小女孩的父亲，和被害人也是朋友关系。”警官很惊讶的回答道。
警官还想说什么就被顾烬禾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七点五十了！！！！”顾烬禾掏出手机快速按掉了闹钟，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出去，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喊，“不用管我了，把门关了，回去吧，让你们生姜领导等我答复就好！！”
被遗留在原地的警官还在思考生姜是谁的时候，一股清凉的晚风吹了过来，警官正打算走过去关窗户。
却突然看清，窗户...根本就没有打开...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