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峰的右臂肌肉纤维根根断裂 ,鲜血顺着剑脊滴落,在菌毯上灼出一个个沸腾的血坑 。
掩护大部队到入口的老陆看着追踪而来的怪物,背靠正在闭合的合金闸门 ,脊柱突然爆出炒豆般的脆响 ——那股从脚底涌泉穴炸开 的灼热能量,正沿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
他伸手抹去鼻间溢出的热血,胸腔里沸腾的杀意如岩浆翻滚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半侧过头——
“等会儿……靠你了。”
雷钧闻言,盘坐调息 ,周身电弧隐现。
话音未落,陆峰踏步暴起 ,身形如风中残叶 ,飘忽却凌厉。虫族的爪刃、触手撕裂空气,却次次被他以毫厘之差错身闪过 。
刀光如银线 ,每一次交错,必切断敌方身躯跳动的神经节点 ,让那些类人虫兽肢体痉挛、失控跪倒 !
——赌对了! 陆峰成功阻断了神经控制!
接下来的战斗,他的念力如毒蛇般钻入虫族神经末梢 ,操控其中一只怪物猛地转身,骨刃狠狠劈进同伴的头颅 !黑血喷溅,战场瞬间混乱。
阴影中蠕动的虫鬼 见状,疯狂催动菌毯,地下传来窸窣的异响 ——磁爆虫的幽蓝电光在菌毯上闪烁。
“唰——!”
迅捷杀手的残影撕裂空气,直扑入口!陆峰暴起,战刃斩落,虫族刺客的头颅飞旋而出 。
然而——
“轰!!!”
地面炸裂!自爆虫的冲击波将整片岩层掀翻,碎石如暴雨般激射,烟尘中,致命的感染液体如活物般蔓延,顺着每一道缝隙钻向幸存者的伤口……
虫鬼的神经末梢瞬间炸开一阵狂喜 ——
就是这种感觉!
温热,带着轻微蠕动的触感,它的肢体因兴奋而痉挛 ,口器分泌出腐蚀性黏液 ,滴落在地面,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思维在沸腾,它贪婪的靠近。
——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下一刻,世界凝固了。
浓重的烟雾翻涌着,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意志所驱使,扭曲、膨胀,如同活物般蠕动。
“咚——”
一声沉闷的鼓响,如同远古巨兽的心跳,撼动大地,使尘土微微震颤。
“咚!咚!”
鼓声渐急,节奏愈发沉重,仿佛某种庞然之物正在苏醒。每一次震动,都使空气变得凝滞,如同无形的泥沼,压迫着在场所有人的呼吸。
陆峰的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他的嘴唇微微开合,低吟着不属于人类语言的音节——古老、晦涩,每一个词句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划过现实,割裂出一道道细微的白色裂隙。
随着咒文的持续,烟雾中逐渐浮现出模糊的轮廓。在那轮廓之后,似有无数至高存在的虚影,在不可名状的维度中睁开双眼,凝视着这个被扭曲的世界。
鼓声愈发震耳,几乎与人的心跳同步,每一次轰鸣都使胸腔震颤,血液仿佛逆流而上,令人窒息。
陆峰的瞳孔深处,倒映着某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大地开始震颤,祭祀的低语不再虚无,而是化作实质,如无形的锁链,缠绕着每一个生灵。
下一刻——
“啊——!”
敌人触碰灰影的瞬间,整条手臂骤然扭曲,仿佛被某种超越认知的力量强行重塑。金红色的符文自溃烂的血肉中浮现,如熔岩般灼烧着每一寸皮肤。那些符文并非死物,而是活着的、蠕动的,如同锁链般向上攀附,反向侵蚀着他的躯体。
“这是什么……?!”他嘶吼着后退,却已无法挣脱。
不……停下!停下!他疯狂抓挠着自己的手臂,指甲深陷血肉,却无法阻止符文的蔓延。
它们仍在增殖,如瘟疫般扩散,甚至顺着他的指尖爬上脸颊。
那道身影静默地立于战场中央,却仿佛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陆峰?
不,此刻的他,早已超越了“人”的范畴。
他的身形近乎透明,轮廓在空气中微微扭曲,如同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强行将投影投映于此。他仅仅是抬起一根手指,指尖甚至未曾触碰任何实体——
“砰——!!”
空气在刹那间坍缩!
方圆百米之内,无论是血肉之躯,还是那些被侵蚀扭曲的异变体,全都在同一瞬间被无形的伟力碾碎!
骨骼、肌肉、内脏,乃至那些蠕动的黑暗物质,统统爆裂成细小的碎块,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陆峰漠然地环视四周,手掌缓缓下压——
“轰——!!”
大地震颤!
整片战场的地面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掌狠狠拍击,瞬间下沉数米!而那些刚刚爆裂的尸骸碎块,甚至来不及飞溅,便被凭空燃起的无色之火吞噬,眨眼间烧灼成灰烬,连一丝血腥的气息都未能残留。
风掠过战场,灰烬无声飘散。
寂静。
绝对的寂静。
他缓缓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仿佛在确认某种不可言说的真理。
"果然......"
声音并非从喉咙发出,而是直接在空间中震颤。
"还是太弱了。"
无色之焰幽幽摇曳,映照出那双——
早已超越人类认知的眼眸。
陆峰的身躯近乎透明,轮廓边缘泛起细微的时空涟漪,仿佛随时会从这个维度彻底消散。突然,他抬起食指——
"嗡——"
飘散的尘埃骤然凝固。
细如微粒的灰烬开始疯狂回旋,在他指尖凝聚成一颗旋转的黑暗核心。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粒子在其中激烈碰撞、湮灭。当转速达到某个不可言喻的临界点时,他屈指一弹——
"喀嚓!"
虚空被撕裂出一道锯齿状的伤痕。
黑核坠入裂隙的瞬间,无数银灰色符文从虚无中迸发。这些文字并非雕刻,亦非书写,而是以"湮灭"本身为笔,在现实的画布上蚀刻出的伤痕。每一道笔画都在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与存在。
"归墟。"
这道敕令直接撕裂了现实的法则。银灰符文瞬间收束,化作锁链将裂隙与黑核绞合成一粒微缩的奇点,最终坍缩成他掌心一枚——
没有厚度,没有质量,只存在于概念中的图腾印记。
他垂首凝视图腾中流转的星芒,近乎透明的手指轻抚过表面。
战场空寂如死。
连风也凝固了。
残存的意识漂浮在虚无中,每一次心跳都让胸廓更加稀薄,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
符文剥离的瞬间,老陆的瞳孔开始蒸发。
每一道符文的消逝都在他体表犁出真空的沟壑。透过半透明的腹腔,能看见肝脏碎成二十五块不规则的残片,每一块都在不同的时间流速中衰变。
当他踉跄的右脚触地时——
方圆三米的重力场骤然倒置。
碎石与尘雾无声上浮,而他的左手却在虚化中自动结印——那是由某个不可言说的存在投影而来的封印式,正将濒临崩溃的肉身强行锚定在三维世界的边缘。
躯体开始回溯,向最初的形态坍缩。
老陆的视野如熄灭的荧幕,雷钧的身影在黑暗中溶解。
在黑暗彻底吞噬视野前,雷钧的速度快得像是截断闪电的云——机械束带“咔”地扣死,将他塞进具现化的机甲治疗舱。
而此刻,扛着他狂奔的雷钧,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不对。
这状态……从未见过。
地下通道的冷风如刀,剐过眼角。踩爆的碎石在隧道中炸开一声脆响,随后被无限拉长,仿佛时间本身被撕开一道裂口。
至于那件陷落的封印物——
暗紫色的触须从地缝中钻出,吸盘蠕动着,试探般贴上镌刻太古文字的封印。
接触的刹那,沉睡的琉金色符文骤然苏醒——
不是亮起,而是某种更暴烈的存在方式,如同打盹的龙群集体睁开竖瞳,冰冷地凝视着胆敢挑衅的蝼蚁。
触手尖端瞬间碳化,崩散成齑粉。断裂的肉须喷溅出的并非血液,而是闪烁着星屑光泽的浆液。剩余的附肢疯狂痉挛,将本体弹射向坑洞岩壁——
然而那些苏醒的符文已顺着它撤退的轨迹蔓生。
被触及的瞬间,触须坍缩成二维的剪影,如同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随手抹去。
断肢在逃亡中撞碎岩壁,将自己蜷缩成受惊的蜗牛状,滚入地下暗河的漆黑水流。
符文追至水边,如燃烧的警戒线,威慑着未知的存在。
而某位正在跑路的异常生物,此刻只剩下一个混乱的念头——
到底谁才是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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