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来了吗？”

“还没，她丈夫去外地出差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她不是还有两儿子在本地？”

“一个也联系不上。”

“一个也联系不上？真是见鬼了。”女警官揉了下太阳穴，疲倦问道，“法医那边怎么说？”

小警察对答如流：“没有任何外伤，初步判断应该是自杀，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前。”

“三天前？”

女警官陷入一阵沉思，良久才将目光挪到穆莉身上。

“你怎么在这？”

穆莉自打随着警车而来，就一直呆坐在长椅上，双眼空洞盯着天花板，像具木偶人。直到女警官出声询问，她这才晃过神来。

然而不等她回答，小警察早已抢先道：“跟着村民一起来的，听说认识死者。”

女警官点头示意，绕到穆莉面前：“你认识张荣华？”

穆莉摇头。

女警官眉一蹙：“不认识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穆莉这才后知后觉，女警官口中的张荣华应该是张阿姨的全名。

“小时候的邻里街坊，认识但不算熟，一直跟着街上的小孩一起叫张阿姨，不知道她的大名叫什么。”

“那你知道她儿子在哪吗？”

“不太清楚，只知道老大有出息，回国后进了大企业，搞什么ai智能。”

“小的呢？”

“没听街坊提起，但他从小就游手好闲，不是打架就是泡吧，跟他哥完全不一样，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穆莉几乎是本能性反应说着关于张阿姨家的一切，女警官见她越扯越远，直接打断。

“行了，不是让你来唠家常的。”说完就朝身边的小警察使了个眼色。

小警察心领神会，立即排查着穆莉所提供的线索，两个小时后，一浑身破旧牛仔服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警官，我这最近也没犯事，抓我干什么啊。”或许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吊儿郎当的脸上难得浮出几抹正色。

“谁说你犯事了，张荣华认识不？”

“张荣华？”年轻男人先是反应了一会，然后才一拍脑门，“那不是我妈嘛，难道是她向你们举报我的？”

女警官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你妈临死前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男人被女警官的气势唬了一跳，小声重复着：“我妈临死前给我……我妈？临死前？我妈怎么了！我妈怎么了！”

“你们说话啊，你们把我妈怎么了！”

男人突然炸了毛，一把揪住小警察的衣领。女警官见状，一把将他拎开。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但或许是出于某种母亲的共性，女警官还是松开了手。

年轻男人跌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念叨着‘这不可能’，翻找着通话记录。

“卢姐，死者的大儿子来了。”另一小警察领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兄弟俩虽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反应却截然不同。西装男在听到死讯后先面露哀色，然后镇定掏出包里的文件。

那是一份精神检测报告，患者名正是张荣华。

女警官面色一沉，只听西装男缓缓道：“抱歉卢警官，给您添麻烦了。我母亲三个月前就确诊为重度抑郁，我们爷三平时都比较忙，没法照顾她，只能将她送入医院治疗，谁知道她竟然偷跑了出来，一时想不开跳了河。”

说到此，西装男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跪在地上的牛仔男忽然跳了起来，直指着西装男的鼻子，大喊道：“你胡说，妈分明是被你们给逼死的！”

“我都查过了，她这个年纪就是容易心热气躁，叫什么更年期综合征，你们不听就算了，还把她送进了精神病医院，你们这群畜生！”

牛仔男声嘶力竭喊着，西装男仍一脸平静，他慢条斯理收起检测报告，语气淡淡：“你知道这么多，那你陪了吗？”

牛仔男哑然，再想挥起拳头就被两小警察钳制住胳膊。

“这是警局，不是你们家，还轮不到你们在这撒野！先把他俩带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兄弟俩一走，警局瞬间恢复了安寂，女警官瞥了眼还坐在原处的穆莉。

“还不走？”

“不去接你闺女？”

穆莉抬头，认真问道：“张阿姨真的是自杀吗？”

“不然呢？别人家的事少管，有那闲心还是找份工作，把闺女接身边，算了，不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女警官扬长而去，穆莉这才出了警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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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