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宋言去了宠物医院，医生仔细检查后说憨憨的病不是很严重，吃些药就好了。

憨憨耷拉着脑袋很是没精打采。

早就入冬了，昨天还下了雪，现在气温很低。宋言没带围脖，估计是跑得太急。

“刚才你应该是被骗了，有的宠物医生就是这样。看你个小孩子就打算骗了。”憨憨去检查时顾念之和宋言在外面等着，一边安慰他一边解下自己的围脖给他带上，“天气很冷了，出来多穿点。要是你感冒了谁来照顾憨憨？”

给他们开了药以后，医生又叮嘱宋言要好好照顾憨憨。

“小弟弟你把猫猫养得很好，他很依赖你嘛。”他这样说道。

“是啊。”顾念之看着宋言点点头，眼里有着温柔和幸福，仿佛在看什么珍贵的宝贝，“言言我们回家吧。”他伸手拉住宋言。

两人走出宠物医院，上车回到顾念之租住的公寓楼。

刚打开门，顾念之还没反应过来，宋言已经从身后抱紧他。

他愣怔了一下，才笑着拍拍宋言的背：“怎么啦？”

宋言闷声说：“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又害你担心了……”

顾念之听见他哽咽的语气，忙扳过他的脸，认真地说：“没事，言言别哭！你又没什么事，每次都是我瞎担心。不哭了。”

宋言眨了眨眼睛，将泪水逼退。

憨憨吃了药，睡了。

顾念之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抱着宋言聊天：“马上过年了，言言想怎么过？”

“都可以。”宋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过，只是茫然摇摇头，“哥，我是不是真的太笨了”

“怎么会呢？”顾念之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你肯定这么觉得。不仅你，林警官他们肯定也是这么觉得的。我一出门要么就是走丢要么就是被骗……”

他委屈地瘪瘪嘴，他好像真的很没用一样。

事实摆在眼前，顾念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岔开话题：“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新年吧……”

他搂宋言搂的很紧，紧到是想把他揉进身体里的力度：“想要什么礼物？”

“想要哥一直陪着我。”

顾念之心头一软，他抱紧他的胳膊更加用力了，几乎勒疼他。

但宋言没有吭声。

“嗯，我当然陪着你。”顾念之轻笑起来，“小傻瓜，快睡吧。”

“哥，我不困。”宋言眨眨眼，贴在顾念之耳边说。

……

翌日，宋言醒得早。此时天还没亮顾念之还在睡。床头有一盏永远亮着的夜灯，暖橙色的灯光衬得他眉梢眼角都是柔情，顾念之的睡颜显得乖巧极了。

宋言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舍得闭上眼睛钻进他怀里补觉。

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他醒来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很是丰盛。

憨憨趴在餐桌上，喵呜喵呜地叫，眼巴巴望着宋言。

宋言走过去摸摸它的脑袋，对顾念之说：“哥，今天的菜这么丰盛？”

他给宋言盛了碗鸡汤放到他面前：“你先尝尝这个汤。”

宋言端起碗喝了一口，顾念之就迫不及待地询问他怎么样。

“好喝，哥你真厉害！”

顾念之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妈妈炖的……这些都是她做的……”

宋言僵硬了一瞬，他有些紧张地放下汤碗：“那……她人呢？”他眼神飘忽，时不时掠过厨房，又立马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顾念之知道他排斥外人，赶紧说：“她在外面酒店住，只是来做了顿饭就走了。”他仔细观察着宋言的表情，他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顾念之试探性地问：“言言，她可以来么？我和她说过你，她很想见你的……但是你要是不想见也没有关系的！我妈妈说了她不急。”

宋言低垂着眼眸，长而卷翘的睫毛遮掩住他眼底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顾念之只有他妈妈一个亲人了，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和他妈妈离婚了，闹得很难看两家也没了来往。

至于他妈妈这边，原本还有个外婆，但是他外婆在他读大学时出意外也去世了。

关于顾念之的事他知道的真的不多。

顾妈妈的要求很合理，她想见见儿子的对象完全就是出于一个母亲的合理的要求。

更何况她既没有嫌弃宋言是个男人，而且在知道他的病情后也没有贸然登门，而是让儿子询问他的意思。

宋言有理由拒绝，他也不用担心他拒绝会让顾念之为难。

但他想见见顾念之的家人。

宋言垂眸低下头，淡淡地说：“如果她愿意来，我也不反感。”

顾念之大喜，但也有些顾虑：“真的没关系吗？你不用勉强的，妈妈她能理解的……”

“我没有勉强，我是真心想跟她见一面。”宋言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顾念之，“你相信我，你不要觉得我会自暴自弃。”

见他这样懂事乖顺，顾念之心里又酸又甜，忍不住捧住他的脸亲了亲：“那行！晚上我喊她来！”

“嗯。”宋言点头。

两人吃过午饭，顾念之得回医院了。

“言言，我妈大概三点来你记得给她开门。”临出门前，顾念之嘱咐半天，他想了想，“对了，她是宠物医生，你可以问问怎么养憨憨。”

宋言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记住了不用他担心。

“我得走了。”

“嗯。”

送走顾念之后，宋言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客厅，抱起憨憨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大概半小时，他忽然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脸红了。

不行！不能穿着这个见顾妈妈！

宋言扔下憨憨冲进卧室，打开衣柜开始认认真真挑选衣服。

他的衣服很多，但多半是睡衣。

好在前些天借着给憨憨买衣服的理由也给他买了一些。

他也不懂搭配什么的，随便拿了一件匆匆忙忙换上。

刚回到客厅就听到门铃声，他惊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门口传来女人的声音：“请问宋言在家么？我是顾念之的妈妈。”

宋言看了看挂钟，才一点多一点。不是说三点来么？

虽是这么想，但他还是去开门了。

他也没那么不警惕了，开门之前特意看了一下猫眼。

门口站着个穿着米驼色风衣的女人，她看上去最多三十岁的模样，乌黑的头发盘起。

她长得和顾念之很像。

看清他的长相后宋言给她开了门。

女人微笑着说：“您好，我是顾念之的母亲。”

落落大方，举止优雅。

“阿姨好……”

顾子霖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掩唇：“言言真乖~”

“……”宋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抿唇笑。

她看出了宋言的局促，但也知道他并不讨厌和自己接触。

叶妈妈属于那种特别自来熟的，她一把抓起宋言的手，推着他往里走了几步，自己也跟着进来，然后用脚关的门。

“宋言是吧？我特别喜欢你，看着就这么亲切！！”

她确实很高兴，杏眼弯成月牙状，露出雪白整齐的贝齿。

宋言抿了抿唇，低声说：“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顾子霖将带来的东西拎到茶几上，笑眯眯地说：“我从家里带回来的土特产，晚上做给你吃哈——今天中午冬笋煨的鸡汤喝了吗？”

宋言点头。

“好喝不？”

宋言接着点头。

“行你喜欢就好！”

叶妈妈先把宋言按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坐在他旁边。

她伸手扣住宋言的肩膀，仔仔细细地看他的脸。

宋言长得很清秀，清秀到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小。

顾子霖越看越喜欢，但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她想抬手撩起他过长的头发，但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太礼貌，便克制住了。

宋言以前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盯着看，他心里不太舒服。十指绞着衣角，想说话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还没开口，顾子霖慢条斯理地说：“言言，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发型？”她视线下移，脸色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嫌弃，“造型也得换换，这衣服顾念之买的吧？什么品味！”

宋言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哦。”顾子霖点点头，随口说，“你惯着他做什么？”

宋言默然无语。

顾子霖：“我们出去逛一下好吗？我给你买几件新衣服，保证比他买的好看！”

宋言不太会拒绝人，拒绝顾念之他会。在顾念之面前他不用考虑太多，只要想他愿不愿意而已。

他没有和长辈相处过，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来自长辈的好意。

还没等他拒绝，憨憨忽然跑过来。

顾子霖眼波微动，忽然起身抱起憨憨。她笑着捏了捏憨憨头顶那撮长得比其他的毛快一些的毛。

“猫猫好像想出去玩呢？奶牛猫的天性就好动，一直待在一间屋子里会很难受吧？”

顾子霖摸着它柔软蓬松的尾巴，含笑问道：“你想去外面玩吗？”

憨憨喵呜叫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宋言本来还有点犹豫，但看见憨憨这么高兴的样子，心软了。

她是宠物医生，应该很懂的……

宋言点点头，说：“那我们出去转一下……”

眼见计谋得逞，顾子霖笑着说：“你也是！就算自己不爱出门，也得带着它出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