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渠道的邀约来访量比起之前顺畅许多。项目上没有别的营销活动，外包陌电成了项目唯一的来人渠道。

容屿找到邵云璨，说：“你别看现在每周就那么几个来人，可这些人却占到了项目总来人90%以上。如果能持续增进，公司洗完加大投入力度，增加有效来人量。”

“有成交吗？”邵云璨问。

“渠道这边还没有，整个项目在破冰阶段，目前暂时只有顾东的客户这个月能签得进来。”容屿说。

“之前威哥也提醒我说，现在虽然来人，可客户质量太差了。公司会考核他们渠道转化指标，我也焦急。”

“成交的事上，你别有太大压力，你这边只要先顾好来人量。小邵，你记住，不管是隔壁的，还是置业顾问向你打听渠道的来人工作，少些交流，知道吗？”

“知道了。”

“你们之前嘉定项目的实习生都是哪里来的？”

“网上发的招聘，在校学生出来做兼职的，赚钱的、想获得实习经验的，就会投简历过来。”

“回头我问人力要公司账号，让韩茗粟帮你，你也发些招聘启事，我们招点学生。学生各方面条件好，像你一样，而且愿意来实习的学生比小蜜蜂稳定，你也能好带些。”

“谁来面试？”

“前几次我跟你一起，后面你来。”

“我们招人有什么标准吗？”

“颜值。当然，也不能光长得好看，比如美女，要是有能力的美女。”

邵云璨一本正经的想如何写招聘启事，被容屿这一答得愣住了。容屿笑道：“明天韩茗粟要来项目，会找你先聊聊。你把手上工作梳理一下，明早把具体需求提给他。”

来鸿海面试的实习生中，基本都是双一流名校在读生。按照容屿的“标准”，邵云璨招到的八名实习生来展厅报道。外包小蜜蜂每天在大会议室里吵吵嚷嚷的，实习生只能被挤在内厅的办公室。

赵棋和陈慧琳被推选为实习生的两个组长。

赵棋逻辑条例清晰，淡定从容，但性格内向，邵云璨找他聊过很多次，最后只觉的：一个有攻击性的男人，大概不会如他一样温柔；如果希望一个男生温柔，大概也不能要求他有攻击性般的上进心。

陈慧琳是香港人，普通话稍带些口音，心思却很细腻。邵云璨给每个实习生规定日报制度，每天下午17点前，所有的日报都要求组长汇总整理后邮件给她。赵棋组下的男生总是拖拖沓沓，有时甚至要到第二天一早才发，陈慧琳一组每天都按时按点的将表格发到她邮件里，邵云璨平时的工作有意多带着陈慧琳。

高材生们的高智商和自律性让邵云璨的工作顺利开展，可一段时间后，名校生熟悉了简单而重复的每日工作，也产生了惰性。

邵云璨像以前一样皱着眉头在晚会训斥，可碰到像米舟那样自带搞笑属性的刁滑角色一闹，气氛严肃的会立马又松散下来。

实习生陌电一直不出成绩，曾昂向邵云璨提议，让一部分人尝试在尚嘉周围外拓看看效果。

每次出入写字楼，邵云璨都要跟其他实习生一起在二楼礼宾台重新登记上楼，实习生都会问她为什么没有尚嘉的门禁卡，她只笑笑说申请的还没下来。

策划了半年的邵云璨的生日趴已经进入白热化，谢扬每天都会有些新点子。这天，谢扬跟同学出去聚会，回到寝室后已是大醉。

他给邵云璨打电话。邵云璨脑子里却想着白天面试到一个土建专业的实习生，那实习生所学的专业不光在学校，在全国排名也是数一数二，面试时，他不断提出一些专业当面的问题，让她难堪极了。她脱口而出：“你就是酒喝得太多，事做的太少。”

“是，我是做的太少，总不及你忙得连回消息的时间都没有！”谢扬说。

挂了电话，邵云璨十分内疚，因工作的缘故对谢扬的态度恶劣，她觉得但凡自己再柔弱一点，也不会惹谢扬不开心，嘴上却偏偏不饶人。

邵云璨每晚回到家都像颗焉白菜，早上七点半闹钟一响，不管前一晚做报表到多晚，都要克服重力做功，从床上弹起来。

她每天都带着檀香手链，不然就会犯头晕；脖子挂了项链，来提醒自己还在工作；办公室柔软的地毯没有让人感觉舒服，焉白菜穿上高跟鞋，每天在大会议室和内厅办公室来回两边快走，像脚下生风。

偶尔一次，邵云璨憋了一整天的沮丧，撑着精神来到容屿面前，准备向他汇报。

容屿抬头，看着挺直腰板一屁股坐了下来的邵云璨，问她：“今天累坏了吧？”

邵云璨像系住嘴的气球，突然被放开，呼了一口气。

容屿靠到沙发背上，笑了。

那是邵云璨第一次看到他，有温度的笑。

“实习生学历和素质都高很多，可他们大部分人都不缺钱，只是来获得实习经历，所以对完成指标任务的积极性并不高。”邵云璨说。

“光嚷着要完成当然没用，学生们不全为钱，那你鸡血就要给他们打足，把团队凝聚力和荣辱感增强。我现在在提的激励方案里，除了实习生渠道后可以拿到的提成设置，还包括了一部分定期的团建费用。”

“我们可以自己去团建？”她充满希望。

“当然，不过光有激励也不够，一定的惩罚政策还是必要，你不要怕招不到人。”

“有时候想到他们都是比我厉害的学生，对他们不像对外包团队，凶不起来。”

“对人的管理是一样的，别给自己设限。”容屿从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有它你会方便许多。”

浅粉色的樱花瓣落满了街道，用一冬企盼，来不及眷顾却要匆匆离去，初见的惊诧，邵云璨连照片都舍不得留下，因人说，当人们想纪念的时候，就意味着开始失去。

她站在高高的靴子楼下，举起看着那张门禁卡，一切就像一场梦。

实习生很快全部取代了小蜜蜂，邵云璨找两个组长谈了很多次话，决定让曾昂代替赵棋做新的组长。

曾昂是这群实习生里，唯一不是双一流学校的，但工作却十分积极。每天邵云璨要求实习生打100通电话，他总能完成200个。

中午午休时，邵云璨跟陈慧琳吃了午饭回办公室，见一群人围在沙发区。

“干什么呢，这会儿不困了？”邵云璨把草莓放在桌子中间道，“尝尝，刚买的。”

“云璨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去KTV啊？”翠翠问。

“你个小麦迷！”邵云璨想了想昨天去取钱是卡上的余额，笑道：“屿哥说，等我们出成绩了，公司会出钱让我们去团建。”

“出成绩，不是早晚的事么。”曾昂道。

“没事，我先垫着，咱们今晚就去！等公司同意团建了，你记得帮我报了！”米舟说。

翠翠在一旁拍手，邵云璨跟着笑起来，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看着欢闹的实习生们，在包房里上蹿下跳，拍照打闹，那么一瞬间，她希望自己拥有能心想事成的魔法，她希望自己真就是鸿海的一员，她开始希望一切都不要结束。

尚嘉的空调开得很足，邵云璨在大办公室做渠道月报，容屿抱着电脑进来坐下，翻看桌上已经用过的名单，问：“今天如何？”

“应该会有些收获。”邵云璨说。

“一会儿有个实习生过来，韩茗粟从松江调过来的，下午我要去公司一趟，你先带下他。”容屿说。

“好。”邵云璨说。

“这是谁的？”容屿拿起一份用透明拉杆夹装起的名单。

邵云璨接过看了一眼，道：“早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在这里了，不是你给我的？”

钱威、顾东、齐路和秦羽航正聚在前台说说笑笑，见容屿过来，立马坐正。

“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前台围成一堆，要讨论去里面！”容屿把名单重重往桌上一扔，“这谁的？赶紧出来认！”

没有一个人回话。

“谁的？说话！”

“屿哥，昨天忘收了......”钱威捡起掉在地上的名单。

“为什么我在实习生手上找到这个？要说多少次，这些东西都花了钱的，你们知道里面那群人要花多少力气才能打出这种质量的客户？你们不珍惜，不想干了，就滚蛋！”

容屿的咆哮声大的隔着墙在大会议室都能听得清楚，空气像凝固住了。

邵云璨从没见过容屿发这么大脾气，她感觉全身皮都紧了，容屿脚步声重重的靠近，她轻声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容屿看着直直立在会议室门口的邵云璨，说：“没有，我让他们把东西收好。”

他进到会议室坐下，打开电脑道，“过来，把月报给我看下。”

他声音温柔的跟刚才邵云璨听到判若两人。

邵云璨带新来的霍天骏出去吃午饭。霍天骏跟她一样，是准备今年毕业。

他在鸿海实习已经快一年了，他告诉邵云璨，“双非”学生想进鸿海，只能通过实习生慢慢熬转正，他知道在鸿海熬着超过一年的实习生，不下十个。

回到尚嘉，邵云璨特地晃晃手中的门禁卡。

“真羡慕你！来的时候我问屿哥要卡，他说没了。”霍天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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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