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绯闻

邵云璨自离开鸿海后,艰难的在商办市场上挤出一席之地,屡次证明自己的专业程度与市场价值。

上个月,容屿也曾主动发过消息给她,仅仅是向她了解宏天红盛项目的情况,可在回复消息发送前,她还是慌张的躲进更衣室去,关起门来,审查每一个字。

之前,邵云璨时不时在原来鸿海红盛团队微信群里互动,每周三还会跟原来的同事们去体育馆打羽毛球。每次从边角新闻中听到一星半点容屿的消息,便觉得是安慰。她不知道容屿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后悔了,但她知道,她的一点一滴,一定会通过这个圈子的人,传回容屿耳朵里。

她有一搭没一搭回着容屿的市调问话,又深怕容屿洞穿了她的心思。

这个月鸿海原红盛团队的私下聚餐,是在罗咏琳朋友开的一家海鲜店里,那间店不大,内部陈设小巧精致。

罗咏琳说:“我们红盛帮现在聚餐的人,是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固定啦。”

齐路笑道:“所以这餐标也越来越高了呀。”

罗咏琳看着罗斯饶,说:“以前老樊还要来,自从他离婚后,就很少看他出来了,跟你倒是不一样。”

罗斯饶说:“当然不一样,说樊凡现在又找了个比他小10岁的。”

邵云璨说:“啊?季颜那么漂亮,上次唱歌时候,感觉还没多久呢。”

罗斯饶说:“两边各玩各的呗,这些女人都不见得干净!樊凡跟我说,有天季颜回来手上带着一块表,他虽然不研究,但一看就知道是一块价值不菲的。他当时问过季颜,表是从哪里来的。季颜只说供应商送的,他也没多想。现在想想,表本来就是很私密的礼物,哪个合作单位会送甲方会送表?再说,季颜最多也就是个中级财务,在公司也不是什么高管,别人为什么要送她价值十几万的礼物!”

罗咏琳笑道:“你现在是把这些人看得透透的了。”

罗斯饶说:“当初秀得那么恩爱,何必呢。顾东不也离婚了。”

罗咏琳说:“顾东离婚是必然,当时在红盛我就觉得他和他老婆不对。”

邵云璨说:“超人一旦结婚,也变成平凡人。真是变化好大。”

罗咏琳说:“之前跟着瞿君去西北的六个人全部离开了鸿海,还有很多原来鸿海的核心骨干,也都跟着瞿君干了。”

齐路说:“顺藤摘!鸿海政变后,高层最新任用的都是飞鸿生。营销线还没走的社招老鸿海,也就屿哥这一脉人了。”

邵云璨笑道:“路哥不也是校招吗。”

齐路说:“远雁生和飞鸿生没法比,别人起步就是培养项目总级别的。”

罗斯饶说:“齐路,你不要涨他人志气。就兰露那打扮,我都不知道她营销总的位置是怎么混上去的,土的要命! ”

罗咏琳看着齐路,笑道:“看,当初没走飞鸿线,你这研究生读的白瞎了呗。”

齐路笑道:“我是白混了,还是屿哥厉害,什么人都hold得住。我瞧着,露姐八成也是看上屿哥了。那天唱完歌,硬赖着让屿哥送她回去,屿哥不好推辞,第二天跟我吐槽了半天!”

罗斯饶说:“文永斌升了,李力人家现在可是鸿海上海公司营销副总了,这两人一块儿,可有得热闹看。”

邵云璨说:“听你说起这件事,倒像在谈别人的故事。”

罗咏琳说:“他现在没有什么,很轻松的。”

罗斯饶说:“那件事在圈内传的沸沸扬扬,最开始当然还是很难受的。过去那么久了,好的不好的也都消化了,现在对我来说,的确已经像听故事了。只是我最恨的,是别人口中的这段故事,版本中的主角,永远是顾东和文永斌。”

罗咏琳苦笑道:“他们不知道,你才是受害人。”

罗斯饶说:“当时跟老子瞎扯什么几把蛋爱情,狗娘的还不是为了钱!”

罗咏琳转头问邵云璨:“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公开的小三啊?”

邵云璨说:“什么?”

罗咏琳说:“钟甄可是宏天公开的秘密,你不知道?”

“她是我直属领导啊!”邵云璨惊讶道,“那男人是谁?”

罗咏琳说:“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只是听见过的人说,长得挺清爽的,不像脑满肠肥老男人样,不是睡不上去那种。”

邵云璨道:“她平时做事是雷厉风行的。就是人太势力,对我们这些小兵小将,只面子上过的去就是。没想到......”

“她很聪明,认得清自己。长得不好看,所以也不图什么名分。男人给她买了车、买了房,她就满足了,对于利益不相干的事,她自然懒得应酬。”罗咏琳继续说,“钟甄确实很有能力,不过我不喜欢她,特别是她身边的人。她们不仅不觉得她三观有问题,还都主动巴结她,助长她那种气焰,风气臭得很。”

邵云璨沉默片刻,道:“你看李力积累了那么长时间,卖8个亿做到集团销冠,也就那一年。我在新人培训会上,看到过钟甄历年的业绩,就在想她每年过亿,是怎么做到的?”

罗咏琳说:“钟甄做置业顾问那会儿,可是最强关系户,所有资源都集结在她手上,最好时候,一个人年销售额就能做到几十个亿。”

邵云璨突然想到,自己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罗咏琳老公是另一家上市公司的营销总的事。之前在鸿海红盛,罗咏琳一直为人低调,邵云璨丝毫没有看出来,这个大姐姐背后原来有这么多人脉,更不要说钟甄这样表面就已经那么风光的人了。

齐路见邵云璨在发呆,笑问:“邵邵,你男朋友呢?”

邵云璨支吾起来。

“还真有了呀?” 齐路笑道,“别因为上次我们说屿哥要结婚了的事,你就死心了呀。”

罗斯饶说:“我总感觉屿哥好事将近了......”

“容屿才是真是的浪子。” 罗咏琳像是有意打断了罗斯饶的话。

“额......是啊,”罗斯饶说,“当你以为他安之若素,这里就是他最后选择忠于的地方,当你以为时间差不多了,得到了他,就大错特错了。这正是他厉害的地方,他擅长给人这样的错觉,然后就在你决心跟定他之后第二天,没有告别的,突然消失不见。这些女人,总是看不清。”

罗咏琳说:“这些年哪里赚钱,他就去哪儿,扎进去,赴以慷慨,交收真心。容屿就是这样,这么多年没人抓得住他,没人可以抓得住他。他不属于任何地方任何人,只属于利益,属于自由。”

夏末初秋,是夜微凉,一场大雨就能挑起思念。

邵云璨上半个月完成了业绩,项目上同事见她却总是一副写满心事的表情,问起她也只说晚上没有睡好,一到下午,就躲到茶室去喝茶。

苏子在茶室里藏了一方纸墨,邵云璨惊讶他在汪总每天的压力下,如何有闲情逸致写字。

他说抄经是习惯,很多遗留下来的习惯,都是为了想念一个人。

苏子是做房地产之前,在影视行业摸爬了一段时间。他的相册里,好哥们都是模样标致的模特。他从不说关于他女朋友的故事,讲起曾经奋斗岁月,却停不下来。

一个女孩背部全果,盘着腿坐在黑色的沥青公路正中拥抱自己。四周黄褐色的泥土显得女孩皮肤雪白,空中飘荡的纱巾,在碧蓝的天空下,显得血红。

苏子说,艺术家的眼中,都是纯洁和干净。

他也抄写诗文,会在茶室里给邵云璨念诗。邵云璨记得照片上女孩儿的模样,那张清秀灵俊的面庞,是苏子诗里的女孩。

我的小鱼你醒了,

还认识早晨吗?

昨夜你曾经说,

愿夜幕永不开启。

你的香腮边轻轻滑落的,

是你的泪,

还是我的泪?

初吻吻别的那个季节,

不是已经哭过了吗?

我的指尖还记忆着,

你慌乱的心跳,

温柔的体香里,

那一缕长发飘飘……

“如果悲伤是条河,我愿是那河中鱼。” 苏子说。

他手上一直戴着一串沉香手钏,邵云璨觉得有灵气。他取下借给她,说若能助她心安,也无妨。邵云璨纤细的手腕要绕两圈才能戴的住。

“你是诗人,细数窗外雪飘落多缤纷……”邵云璨轻轻哼道。

“都说恋爱中的人像诗人,那恋爱中的诗人呢?”他问。

“黑夜给人灵感,原来只要夜黑,我就在恋爱。”她说,“我们都爱过某个诗人,可诗人也是平凡人。”

“如果我受困在故事中,你是否会来拯救我……”他应和唱起来。

从茶室出来回到办公室,面对一堆的合同和客户名单,邵云璨浮躁的心沉静下来。

钟甄提了两袋糕点,一进门就嚷道:“来来来,给你们带了八宝斋的喜糕!都过来吃东西!”

吴佩从电脑前抬起头,往外瞧了一眼道:“哟,这是吹什么风,能吃到你的蛋糕?”

钟甄笑道:“瞧你说的,我给你们带的好吃的,还少吗?”

“佩佩,这就是你不开眼了,甄甄说是喜糕,这你都猜不到?”一个五官挺立,面容俊俏,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从玻璃门后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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