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牝鸡司晨?

大臣们两股战战,几乎立不起来。

太监们头更低了,皇帝近侍黄公公骤然得知二皇子是女娇娥,心里更紧张。今夜怕是不能善了了。

二皇子被叫破了身份,含胸驼背的身躯却舒展开来,像一颗松柏,顶天立地。

她不含胸驼背的,胸前有些弧度,众人顿时认了出来。

她一双丹凤眼冰冷的从父亲身上移到大皇子身上:“皇兄,也是来送父亲一程?”

皇帝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顺着龙纹金枕缓缓流淌:“你们...都想要...这皇位?”他浑浊的目光在两个儿子间游移,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震得满室烛火剧烈摇晃。

殿外喊杀声愈发激烈,禁卫的战吼声与侍卫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大皇子突然抽出佩剑,寒光直指二皇子:“放下剑,你不是我的对手。”二皇子却将剑又逼近几分,眼中满是疯狂:“当年你默许皇后害死我娘,这笔账今天该清算了!”

“妹妹,你只是个女人,只要你今天老老实实的皇兄不会把你怎么样,等我继位以后,兄长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大皇子循循善诱道。

“那你今天老老实实的,孤可以也给你嫁个好人家。”二皇子调侃道,大皇子勃然大怒,拿着佩剑冲了上来。

“孤是女人又怎么样?照样可以杀了你,照样可以要你的命。”萧明昭剑锋挑起大皇子下颌,锁子甲缝隙渗出的血珠顺着银鳞蜿蜒坠落,在青玉地砖上绽开朵朵红梅。她身后的寝殿燃着幽蓝的残烛,垂死的皇帝瘫在龙榻上,喉间发出濒死的嗬嗬声,与殿外此起彼伏的哀嚎交织成诡异的乐章。

月光穿透硝烟,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仿佛要将整个宫殿都吞噬其中。大皇子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妹,此刻却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修罗——凌乱的发丝间,那双凤目猩红如血,轻甲上溅满的血渍在夜色中泛着暗紫,恍惚间竟与传说中西王母座下执掌杀伐的杀神重叠。

“你以为穿上战甲、藏起女儿身,就能坐稳这江山?”大皇子喉间溢出冷笑,却难掩眼底的恐惧,“天下人岂会臣服于一个女人!”

“天下人?”萧明昭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惊起檐下夜枭,“当年父皇屠杀功臣时,天下人可曾言语?我母妃被叫妖妃,天下人可曾阻拦?”她猛地收剑,剑尖直抵大皇子心口,“今日这江山,我要定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萧明昭转身望向血色宫墙,轻甲上的鎏金云纹在火光中扭曲如魔,“传令下去,降我者生,逆我者亡!”她的声音裹挟着杀意,惊得廊下的大臣、太监宫女们纷纷伏地颤抖,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即将倾覆王朝的灾厄。

月光穿过窗棂,在三人身上投下交错的阴影。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是三皇子带着勤王军赶来了。

军队包围了此处。

寝殿外回廊上,一众大臣挤作一团,蟒袍补服被冷汗浸透,攥着笏板的手指节发白。老太医的胡须止不住颤抖,怀里的医书簌簌掉落,泛黄书页正巧盖住血泊里半枚断裂的螭纹玉佩。

宫女太监们贴着冰凉的宫墙蜷缩成排,发颤的膝盖撞得铜盆叮当乱响,打翻的药汁混着胭脂水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蜿蜒流淌的血痕。

“二皇子...竟是女子?”不知谁倒抽一口凉气,惊呼声如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有老臣踉跄扶住廊柱,想起往日朝堂上二皇子谏言的飒爽英姿,此刻只觉后颈发凉。

一腔欣赏化作虚无,暗自摇头。几人嘀咕道:“亏我如此欣赏二皇子,居然是个妇道人家,真是看错了人。”

“做个公主多好啊!偏来参与这些事儿。搞得今夜危机四伏,吾命休矣!”那白胡子老头两袖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向二皇子,再次摇头。

他身边的儿子忧虑道:“父亲,这可怎么办?我好怕,我们又是二皇子叫来的……该不会……”

白胡子老头唉声叹气,已经认命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着惨败的结局。“二皇子,哦不对,是二公主,她一介女流之辈,怎么比得过她的兄弟们?我看今夜我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宫女们对视时眼底尽是惊恐,谁能想到那个总爱皱眉训斥她们不好好读书的主子,竟是藏在束胸与冠冕下的女儿身。

而且不近女色,向来刻苦,谁知道……一时间,众人暗自垂泪,一双双担忧的眼睛落在二皇子身上。

突然,殿内传来利剑坠地的脆响。

众人齐刷刷僵住,连呼吸都凝成冰碴。守在殿门口的禁卫不自觉握紧刀柄,而角落里缩着的年幼的小太监“哇”地哭出声,他却被掌事姑姑死死捂住嘴巴,呜咽声混着远处厮杀的金铁声,在死寂的宫墙间撞出令人心悸的回响。

“不准哭!不要命别连累我们!”掌事姑姑带着身后的宫女们缩在几根柱子后面:“说句不好听的,一会儿真发生什么?自己护着自己。该藏哪里,该拿什么武器,总之别信那套虚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命没了可什么都没了,我可不管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打算是什么。”

她锐利的眼睛注视着身后心思各异的人,冷哼一声,带着几个亲信宫女隐入黑暗中。

“啊!杀人了!”突然,殿里叫起来。

“死人了!”有人哭喊着。

血痕如毒蛇般爬上大臣们的绣鞋,穿紫袍的尚书踉跄后退,撞翻了廊下的青铜仙鹤灯。

火苗“轰”地窜起,照亮殿门缓缓开启的刹那——二皇子染血的玄袍被划破。

她脚边一具尸体轰然坠地,成王败寇,二皇子里面穿了软甲,技高一筹,死的是大皇子。

二皇子被划破的长袍里,众人窥见她露出内衬的锁子银鳞轻甲,月光顺着甲片缝隙流淌,在腰间软剑的鲛鱼皮剑鞘上折射出冷芒。

“诸位,今夜可好?”她束发的玉冠早已不知去向,墨发如瀑倾泻而下,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显凌厉。

“都看够了?”她屈指弹开大皇子抵在喉间的长剑,锁子甲随着动作发出细碎轻响,“当年父皇将我母妃沉塘时,你们这些跪着高呼圣明的人,可曾想过今日?”

遥远的宫门外厮杀声骤然停歇,勤王军的火把将宫墙照得透亮,三皇子策马立于火光中,手中长枪的红缨滴落血水。

“妖妃蛊惑身上不早朝,你娘该死!”皇帝寝宫,却还是骂声一片。

“就是!一介女流安敢?”几个男人吹胡子瞪眼的,义正言辞的斥责。萧明昭猛地抬脚踹翻身旁的青铜香炉,香灰混着火星四溅,惊得几个大臣抱头鼠窜。“昏庸无道的是他!”

她转身指向气若游丝的皇帝,发梢滴落的雨水混着血珠,在龙纹地砖上砸出暗红斑点,“十载不闻朝政,沉迷炼丹求仙,却将祸水之名泼向后宫!”

“当年他为炼制长生丹,强征十万民夫入山采玉,累死饿死的白骨堆成山丘,朝堂上可有一人敢谏?”

她的声音裹着雷霆般的怒意,软剑狠狠劈向蟠龙柱,木屑纷飞间,“如今倒好,他自己怠政,却说是被妖妃迷惑——呵,分明是一群男人不敢担责,只会将脏水泼向女人!”

雨声如鼓,冲刷着宫墙上的血迹。

萧明昭踏过满地笏板与官帽,猩红的软甲外的破烂衣袍在风中翻卷:“你们口口声声‘牝鸡司晨’,不过是害怕女子执掌权柄,戳破你们道貌岸然的遮羞布!”

她一剑砍了父的头颅。

身体断口处,鲜血长流,哀嚎不止。

帝冠染血!

殿外传来兵器交接的脆响,萧明昭却恍若未闻,眼神扫过瑟瑟发抖的群臣:“从今日起,云国再没有替人背锅的‘妖妃’,也没有任人拿捏的‘女眷’了。”

她弯腰拾起皇帝头上的皇冠,嵌满珍珠的金冠在掌心折射出冷光,“若谁还敢将错处推给女人——”皇冠突然被重重扣在自己头上,“就先问问这顶皇帝冠冕下的剑,答不答应!”

她将长剑一甩,血渍滑出去。

白胡子老臣猛地撑地站起,笏板指向二皇子:“女子干政,大逆不道!”

话音未落,一道寒芒破空而来,软剑出鞘如白蛇吐信,剑锋擦着老臣耳畔钉入廊柱,震落满墙金粉。

“念在你是我的老师,不过事不过三,再有两次学生就只好大逆不道了。”

二皇子踩着满地狼藉缓步走出,轻甲上的鎏金云纹沾着血渍,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光:“女儿又如何?”

她转头望向三皇子,眼尾因常年束发勒出的红痕未消,“三弟,你带来的三千铁骑,可敢与我战无不胜长胜军队赌命?”

“三弟若是此刻肯认输,我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掌事姑姑攥着宫女们的手突然松开,她身后的宫女这才发现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却被此起彼伏的战鼓彻底淹没。二皇子突然扯开束发的玄色绦带,如瀑青丝间,半枚螭纹玉佩从领口滑落——正是当年母妃悬在她襁褓中的信物。

“从今日起,云国再无遮遮掩掩的二皇子,我要成为云国的皇帝。孤会让全天下知道,二皇子就是女人!”她握着母妃的玉佩。

“孤是女人又怎么样?照样可以守卫云国,征战沙场。”她坚定道,身后是血腥的宫殿,她如同嗜血的修罗,像西王母坐下的杀神。

萧明昭闻言忽而冷笑,软剑在掌心灵巧翻转,剑锋挑起说话老臣的下巴,力道重得对方喉间发出呜咽:“‘牝鸡司晨’?不过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徒,给妄图掌控权柄所找的借口!”她猛地甩袖,溅起的血珠洒在老臣惨白的脸上,“高祖皇帝当年还是太子时,起于微末时,若因太子妃罗云归建言就斥其干政,何来今日云国基业?”

当然了,太子妃也没有好下场,众人却不敢反驳,这二皇子是杀穿了,杀透了,杀爽了,众人也怕了,硬骨头早就死了。

殿外惊雷炸响,映得她轻甲上的银鳞泛起冷芒。

萧明昭一脚踹翻刻着遮挡父亲的屏风,碎木轰然倒地:“你们日日捧着圣贤书,可曾读懂‘民为贵,社稷次之’?皇帝荒废朝政,纵容贪官污吏盘剥百姓,却将罪责推给后宫女子——分明是你们这些男人无能,才要抓着女人当遮羞布!”

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这道伤,是十二岁替皇帝试毒留下的。二十年来孤藏起女儿身,苦读兵法、巡视边疆,你们视而不见;今日不过想夺回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就成了‘牝鸡司晨’?”

她的软剑“铮”地入鞘,萧明昭居高临下扫视众人,“记住了,从今往后,云国一切由我做主,谁敢阻拦——”话音未落,暴雨裹挟着血腥味扑进殿内,“就用鲜血为孤开路!”

“孤做皇帝照样可以开疆拓土,带领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她傲然独立。

她反手抽出软剑,剑光劈开漫天血月,“以后,云国只有执掌乾坤的新帝萧明昭!不服孤的,起来试孤的剑利不利?”

三皇子母家的人都站了出来,他们猛地撑地站起,笏板指向二公主:“牝鸡司晨,大逆不道!”

“这就是云国的妖孽!母亲是妖妃,女儿想篡国!弑父杀兄为大逆不道。”几个官员鬼哭狼嚎的。

二皇子狂笑起来:“说,继续说。”

萧明昭的笑声浑厚,内力震得廊下铜铃乱颤,软剑挽出的剑花如血色蔷薇在夜色中绽放。

她一身好武功,正愁没有发挥的余地。

转瞬掠至三皇子母家为首的老臣面前,剑锋挑起对方颤巍巍的下颌:“妖妃?当年我母妃不过是谏言休战养民,就被冠以惑主之名沉塘。今日你们这群蛀虫蚕食国库、压榨百姓,倒成了忠良?”

老臣被剑锋抵得连连后退,蟒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女子登基,必遭天谴!”话音未落,萧明昭手腕翻转,剑尖精准挑落他头顶乌纱,“啪嗒”坠地的声响惊得众人头皮发麻。“天谴?”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倒的老臣,“那让天来劈我!若劈不死——”

那颗头颅落在地上,被她踢飞了。这残暴的二皇子未尽之言很清晰了。

整不死她,她就整死你。

来,她是没有一点妇人之仁,毒的很啊,是个毒妇。一群大臣们恨的不行,胆小的只能跪在地上垂着头,不再言语。

殿外忽有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萧明昭迎着雨幕展臂而立,发丝与轻甲在风中猎猎作响,任由雨水冲刷脸上的血污:“这江山本就是强者居之!你们说我弑父杀兄?”她猛地转身,剑指蜷缩在龙榻边的大皇子尸体,“他暗中豢养死士、毒杀皇嗣时,你们可曾睁眼?”

二皇子的人马早就等不及了。

“新帝登基!新帝登基!”禁卫军的高呼穿透雨幕。

浑身浴血的副将撞开殿门,单膝跪地:“殿下!三皇子麾下已降,宫城尽在掌控!”萧明昭缓步走向丹陛,软剑划过蟠龙柱,溅起的火星照亮柱上云纹——那些曾象征皇权的图腾,此刻都成了她脚下的注脚。

“从今日起,云国再无‘牝鸡司晨’的妄言。”她踏过积水,血水混着雨水漫过群臣脚背,“只有‘女子为皇’的新章!”言罢,长剑直插地砖,惊雷与剑鸣共鸣,震得廊下大臣们纷纷伏地,唯有她的身影在雨幕中愈发清晰,宛如浴火重生的凤凰。

她身后为她披荆斩棘的分明是一群女子,穿着战甲威武非凡。

惊雷撕开夜幕的刹那,三十六名玄甲女卫自阴影中鱼贯而出。

她们有的不伦不类一头短发,有的短袖短裤,根本不怕裸露腿脚,把女戒不当回事。

一群男人眼睛都瞪出来了,有的女人鬓发高束,护腕在雨幕下泛着冷光,腰间环佩不似寻常女子的珠翠,而是寒光凛冽的匕首与弩机。

那为首的女统领甩去披风,露出胸前狰狞的狼头图腾,踏过满地笏板,将染血的军旗重重插在丹陛之前。

她从汉白玉台阶上来,站在萧明昭身后。

“这面‘凤栖’军旗,曾随殿下踏平漠北!”统领单膝跪地,她膝盖溅起的水花混着血沫,“今日,我们要用它扫清朝堂腌臜!”

话音未落,两侧廊下突然传来异响——十余名企图趁乱逃走的官员被绳索拽回,绊倒时撞翻的宫灯坠入血泊,将守卫们的战甲映得通红。

萧明昭抬手抚过军旗上展翅欲飞的凤凰纹章,指尖擦过女统领肩头新添的剑伤:“当年你们随我扮作商队出塞,被敌军围困七日七夜,如今……”她猛地拔剑斩断象征后宫权力的金丝珠帘,碎玉般的珠串滚落满地,“该让天下人看看,女人的战甲,将守卫着新的皇帝!”

暴雨冲刷着宫墙上的龙纹,守卫们持盾成阵,将萧明昭护在中央。她们脚下,是瑟瑟发抖的男人;远方,十万铁骑的号角声穿透雨幕。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有人看见新帝身后,那排玄甲映日的身影,如同守卫朝阳的神将,将“女子不得干政”的古训,永远踩进了历史的泥沼。

[狗头叼玫瑰]二皇子: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墨镜]牝鸡司晨?孤劈死你[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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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牝鸡司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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