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戏份很沉重，所有工作人员连续两天不眠不休，压力很大。

虞莫寒瘦了好几斤，沈清更是快瘦脱相。

姜久后期是一种生病的状态，角色要求得瘦。

沈清就不吃饭，饿了吃点水果，喝汤，再加上不睡觉，会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虞莫寒心疼不已，他不止一次后悔同意让沈清来演。

但又不可否认，他真的演得很好。

没有一次抱怨环境艰苦，脱了鞋子就往泥地里跳，掉在地上的肉沾了灰，捡起来就吃。

虞莫寒震惊的同时，也对他刮目相看。

沈清并没有他一开始以为的那么娇气。

沈清之前演的那些角色，每一个都是他亲自筛选的。

霍晨每次都会来问过他，才会给沈清定下。

即便是小角色，如果没有他在前面铺路，沈清哪会接的这么顺利。

每个角色都是他精心挑选，从最简单的开始，再逐步上升。

让他自己慢慢领悟什么是演戏。

幸好沈清没有让他失望，一直在努力进步。

所以他除了一些鼓励的话，其他的说不出口了。

转眼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进度远远超过预期，可以提前杀青。

最后一场戏，在医院。

姜久躺在病床上，瘦削的脸透着病态的苍白。

他眼睫轻颤了下，黯淡的双眼蹭地一亮，然后他笑了。

没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手，在空气中描摹一个人的轮廓。

轻声道：“先生。”话落，他掉了眼泪。

他走得悄无声息，与他的爱人相聚了。

“姜久，杀青。”

话音一落，曹郑纯立马把提前准备好的花塞给虞莫寒。

虞莫寒摘下耳机，起身给他送花。

沈清从床上下来，吸了吸鼻子。

他连人带花都被虞莫寒抱进怀里。

现场的工作人员笑着起哄。

“恭喜杀青。”虞莫寒在他耳边轻声说。

沈清登时哭得不能自抑，眼泪鼻涕全抹在他衣服上。

戏拍完了，姜久没能走出去，永远葬在这里。

但‘土狗’走出去了。

沈清坐在远去的车内，透过车窗望着那个小山村的方向。

静默良久。

躯体在原地腐烂，灵魂在远方逃生。

*

回到家，虞莫寒特意给他请了营养师。

调理了一个礼拜，脸色才显红润。

紧接着他就去忙后期剪辑的事情了。

沈清闲着无聊，恰好蒋贝贝约他出去旅游，就在隔壁市。

他跟虞莫寒汇报了一声，简单收拾好行李就走了。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在酒店放下行李就下楼去找餐厅。

蒋贝贝提前做了攻略，找了一家评分很高的火锅店。

特意订了包间。

点好菜后，蒋贝贝才吐露心事，“我分手了。”

沈清差点被果汁呛到，咳了声，才说：“你不是早都说想分手吗？”

“之前没分，但这次是真的，就是有点后悔。”

“后悔你还分？”

“不是后悔分手。”蒋贝贝说：“是应该早点分的，不应该拖到现在。”

她拖着腮叹道：“或许我当初就不该跟他在一起。”

沈清皱眉，“这些年，他对你很差吗？”

蒋贝贝摇头，“他对我很好，但我跟他聊不到一起去，现在更是无话可说。”

“怎么会这样？”

蒋贝贝问：“你跟虞导有共同话题吗？”

沈清：“我们平时就聊聊美食或者电影。”

蒋贝贝：“湛绪不喜欢美食，我不喜欢电影，我跟他根本就聊不到一起。”

沈清：“可我跟我老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聊天，有时候他忙他的，我忙我的，互不打扰。”

“算了，在一起这么多年挺累的，不强求。”蒋贝贝没再多说，笑着招呼他吃肉。

晚上，沈清刚洗完澡，蒋贝贝就穿着睡衣来敲门。

语出惊人，“我要跟你睡。”

沈清堵着门，倒吸了口凉气，“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蒋贝贝垮着脸，“你就这么欺负一个刚刚失恋的人吗？你一个小0怕什么，我一直都把你当闺蜜的。”

沈清：“……”

进了房间，蒋贝贝直接往床上躺，拍了拍身侧，“你也来躺下。”

沈清左右为难，只好坐在被面上，靠着床头。

心里大胆地猜测一番，本想问：你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就听见蒋贝贝哭了。

“我十六岁就跟他在一起，是我先追的他。”她抽噎了下，缓缓道：“那会儿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他想考电影学院，我就跟着他考，可是我没考上。”

沈清给她递了张纸巾，静静听着。

蒋贝贝擦了擦眼泪，“后来他进了演艺圈，我就跟着他进来，总觉得这样可以离他近一点，刚开始我拼命地想把戏演好，希望有一天能站在他身边，不会有人说我配不上他。”

“可我喜欢的是他，不是演戏本身，我越想演好就越演不好，我开始讨厌演戏，但我舍不得他。”

“我喜欢养花，画画，但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一开始害怕我们会分手，干脆公开结婚算了，可当时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他不想结婚，我也没勉强，就算了。”

“等后来，他的事业稳定了，拿了很多奖，他想公开结婚，可我又不想了，我跟他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为什么不想结婚？”沈清问。

蒋贝贝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但他对我没有爱了，跟我结婚只是一种责任，即便真的结了，过几年也是会离的，我不想这样。”

沈清：“你跟他说过这些话吗？”

蒋贝贝摇头。

沈清看了眼藏在腿边的手机，还在开着语音通话。

这是蒋贝贝进门前，湛绪打来的。

因为蒋贝贝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他找不到人，就打给了沈清。

电话那头的人始终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蒋贝贝说了很多，哭累了就睡着了。

通话挂断，湛绪给他发了条微信：【谢谢你】

沈清跟他说了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

然后去了一楼大厅，重新开了一间房。

湛绪来得很快，沈清把房卡给他，就回了自己房间。

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他被渴醒，起来找水喝。

被一阵敲门声吓了一跳。

“谁？”他沉声问。

“你老公。”

听见熟悉的声音，连水都顾不上喝，赶紧跑去开门。

看见虞莫寒，直接跳起来挂在他身上，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虞莫寒搂着他进屋，反手关门。

“我不来的话，怎么会知道你竟然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

沈清哈哈笑，“湛绪跟你说的吧，贝贝就是跟我聊天，我没跟她一起睡。”

虞莫寒拖着他屁股的手紧了紧，“那你跟我睡吧。”

沈清点头，“好，我跟你睡。”

不过睡跟睡可不同。

当虞莫寒从床头柜上拽了套和润.滑，抱着他进浴室的时候。

沈清懵了。

“你不是说第一次不能这么仓促地在酒店吗？”

“怕你去偷人，我得稳一稳正宫的位置。”

“她是女人。”

“你以前说过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所以你应该是个双。”

沈清心累，但身体更累。

三十多岁的虞导，就跟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似的。

把他吃了一遍又一遍。

吃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