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元被过凡尘派上楼给付南风送饭,外卖其实也行,但过凡尘担心付南风的状态,让乖巧小师弟打探一下情况。
“我?”华元不明所以,“你怎么不去?”
“南风现在不想看到我。”
华元只好满头雾水过去送饭,送去了以后付南风不开门,门牌上挂着闭关中,一连三天都没有见到付南风,过凡尘也急了,他这几天忙着叫所有人删照片删视频,上蹿下跳的向所有人表明自己不玩这个,喝多了,南风是受害者。
付南风。
受害者。
这两个词放一起太令人害怕了,不少人担心付南风出关以后就来取过凡尘狗头,劝他躲一躲,只有郑之兰阴阳怪气,“喝多了?我看你清醒得很,还会强制猥亵,你杀人是不是也能用喝多了来作借口。”
过凡尘迅速滑跪,他本来想写公开信举身份证视频道歉,被大家拦住了,付南风清清白白的大会冠军,骤然卷入这种桃色新闻,这十几年辛苦岂不是白费。
连郑之文临行前也来劝他,一切等南风出关以后再议。
过凡尘还穿着庆功宴那天的衣服,胡子拉杂,硬汉落泪,“我此生知交零落,时至今日,这世上对我来说能算知己的也只有区区两个半。”
郑之文无法共情,也不想问自己算一个还是半个,骂了句活该转身就走。
郑之兰不肯走,八年痴恋如何放下,她跟过凡尘同进同出,只说要揭开渣男真面目,过凡尘一开口她就拆台,可在华元眼里,这俩一唱一和,分明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一个趁虚而入。
一个无情无义。
绝配。
他把过凡尘以及为过凡尘说话的都拉黑删除,坐在付南风门外弹琴,弹的还是普庵咒,这首是音修的疗伤圣曲,他内力低微,只能说聊胜于无。
第四天,付南风出来了,筋疲力尽的华元靠在门边,按着琴睡觉,付南风笑了笑,俯身拨弄一下琴弦,华元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付南风的侧脸。
“打坐。”
华元下意识依言而行。
付南风试完音,将古琴抱到自己身上,他功力纯熟,哪里是华元能比,同样的普庵咒缓缓流出,华元运转心法,自然入定。
这琴音一响,过凡尘飞快冲上楼,郑之兰日夜黏着他,也跟过来。
“别吵到小元。”
付南风只说了一句。
郑之兰拉了拉过凡尘袖子,头一次没有跟付南风针锋相对,和声细语、似带怜意:“南风,我们在楼下等你,来我房间,八楼406。”
“等他醒了,”付南风望住过凡尘,过凡尘眼神躲闪,求助似的追向郑之兰,于是付南风勾了一下弦,余音久久未绝。
“我就去你们那儿。”
付南风声音很轻。
他目送这双璧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勉力奏完了曲。
“南风!”
“抱歉,”付南风拭去嘴角的黑血,“弄脏了你的琴。”
“你怎么样?”
“没事,”付南风把琴还给华元,“你醒了就好,回去吧。”
“我不。”
“要去赴一个约,不方便带你。”
“……哦。”
——忘了换衣服。
付南风念及这个破绽,去房里洗了个澡,精神体面的出门,风衣外套躺在臂弯,好一株芝兰玉树。
华元还在门口等着。
“小元,我真把你当弟弟。”
“我知道。”
“以后还是叫我师兄吧。”
“南……师兄。”
“这些天辛苦你了,多谢,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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