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把昆仑奴留在了宁府。
而上至宁夫人和管家,下至小桃小红,都对昆仑奴留下这件事情表现出默许的态度来。
另外还有一件叫纨绔得意的事情,昆仑奴在众人之中唯独对纨绔十分容忍。他不允许别人触碰自己,应该是小时候被人贩子掐过,形成了应激反应。
可当纨绔提出来想要摸一摸昆仑奴的皮肤看看和中原人有什么不同的时候,昆仑奴竟然没有摇头,而是僵硬地伸出了一只胳膊。
纨绔满意地捏了捏昆仑奴的胳膊。
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些姑娘聚在一起会讨论起来昆仑奴的体型来。虽然昆仑奴和他们国家在打仗,但是富豪贵族都在家里私养着昆仑奴,但传说昆仑奴都非常强硬,时常有主人自己反而被伤害的事情。
这是当初为什么纨绔不是很想留下昆仑奴的原因。
所以让昆仑奴把胳膊伸出来也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昆仑奴真的眼睛一闭把胳膊伸出来了。
活像不要这只胳膊的样子。
纨绔不禁怀疑起来自己,他是不是太过混账,以至于名声在外,连昆仑奴都害怕起来自己了?
昆仑奴的胳膊和他几个兄弟的胳膊捏起来没什么两样,所说要硬一些,但也就是正常的肌肉,纨绔摸起来和在猪肉贩子的摊子上卖猪肉时候的手法没什么两样。
总之,昆仑奴从各方面都表现出想要当一个十分称职的跟班。
甚至纨绔去书院读书的时候,昆仑奴也跟了过去。
读书时候的跟班任务是宁府所有的下人都不愿意干的。无他,他们家这位小少爷主意太大了,就差没把全书院的学子都号召起来造人家先生的反了。
于是这项任务就落在了昆仑奴的手里,前几个月都相安无事,只是先生讲到昆仑奴的来历的时候,忽然从窗户冒出一截呆毛,纨绔认出来,伸出手在窗台外面拨弄那根呆毛。
那根呆毛似乎不喜欢被人拨弄,离得和窗台远了一些,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愿,结果纨绔非要搞强取豪夺这一套,趁着先生背过去在讲板上面写字,把脚尖点起来,绷直了指头去拨弄呆毛。
好在呆毛正好停在少爷能够到的地方,不然纨绔又该闹了。
纨绔有种种方法来惩罚下人,这是昆仑奴深有体会的,比如昆仑奴不小心弄碎了纨绔最喜欢的花瓶,不小心丢掉了花魁赠给纨绔的白玉兰,纨绔不会立刻在人前发作,他会在回府之后强迫昆仑奴把他故意掉落的混在一起的红豆和黄豆分开装,叫昆仑奴给自己洗脚和暖床。
纨绔非常喜欢看见昆仑奴尊严被践踏的羞愧的样子,但稍微长大一点知道这样做是很不礼貌的时候,他就不这样做了,他也没有想到其实人家昆仑奴脸红也不一定是受到侮辱才脸红的。
说回到这天昆仑奴陪着纨绔去读书,和纨绔一起读书的里面有个叫姜宸的,家里也是在战场上死完了,那日纨绔出面救下昆仑奴的角斗场,姜澈也在,因此知道昆仑奴长什么样子,在纨绔揪着昆仑奴的头发编辫子,昆仑奴实在受不了了站起来拍掉了纨绔的手的时候,姜宸认出了这是
当日那个昆仑奴,随即心里大感恼火。
“宁宛,你竟然把昆仑奴带进了书院!”
他的话遭到了反驳。
一年过去,昆仑奴已经长得和宁宛一般高了,除了长得黑一点,确实和中原人没什么不同。
旁边的人拉着他:“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人和我们一般,也就是黑了一点,不能就这样判断人家就是昆仑奴吧?”
姜宸道:“呸!我亲眼看见宁宛把他从角斗场里救出来的,宁宛你自己说,这人是不是昆仑奴。”
宁宛说过很多谎话,比如在父兄战亡的时候瞒住了重病的母亲半年,一直到母亲病好了才告知,比如在小皇子和皇长孙的争斗中持中间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但是姜宸不属于他愿意欺骗的行列之中。
姜宸是宁宛小玩到大的玩伴,他们在一个时间失去了父亲,姜宸比宁宛还要倒霉,宁宛的父亲好歹还是老皇帝的堂兄,算下来是皇亲国戚,生活还勉强过得去,但是姜家就不一样了,本来全靠姜父的薪水,现在只能用姜母织布勉强度日。
所以姜宛对昆仑奴的仇恨不仅不是无缘无故,还是有凭有据,连宁宸也不能说什么。
他只能笨拙地向先生告了假,把灰头土脸的昆仑奴拉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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