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杀了吗订单送达

推……推下去?

岑秀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不是杀人吗?

她就算再穷,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岑秀儿果断摇了摇头,拒绝了金多多,看着他失望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劝慰:“这是你什么人啊,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金多多冷哼一声,声音变得有些尖利,“你也不看看他怎么对的我?”

大少爷猛地蹲在地上哭起来,房屋里的幼童跑出来,见他哭泣,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想用自己脏兮兮的袖子去给金多多擦眼泪,去被金多多一把推倒在地。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岑秀儿越发迷惑了,蹲下身子把幼童扶起来,问他:“小朋友,你今年几岁了,这是你的谁呀?”

幼童被推倒在地也没有再哭,乖乖地回答岑秀儿的问题:“我叫金满满,今年五岁,这是我的兄长。”

“鬼才是你的兄长?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金多多恨恨地看着幼童。

幼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仰着头对岑秀儿懵懂地重复:“我是……有娘生……没娘……野种。”

岑秀儿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她不是当事人,没有办法体验金多多的痛苦,但是幼童无知又无辜。

她有些看不下去了。

岑秀儿主动帮幼童把身上尿湿的衣裳换掉,让他钻进卧铺里睡觉。

幼童乖乖地闭上眼睛,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姐姐。”

她走出房门时,金多多仍旧靠在墙角掉眼泪。

“以前,没有听你说过他?”岑秀儿走过去,也在金多多一旁蹲下。

金多多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他太残忍。可是,我娘前脚被他娘害死,后脚我爹就带回家一个这么大的野种,还要我们培养什么狗屁兄弟感情。我为了躲他,宁愿来寒山学院住宿,我爹却硬是把他弄来。”

“他就是一个野种,他娘是青楼娼妓,这小孩指不定是谁的呢?有什么资格进我家的门?”

“我娘辛辛苦苦陪他白手起家,好不容易可以享福了,却冒出来个野种,他对得起我娘吗?”

“这小孩的娘就是个贱货,我才知道我娘这些年生重病是因为撞到那个贱人在她的床上和我爹……”

金多多也许是到了情绪的边缘,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落。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倘若唤作岑秀儿自己,也做不到对这样的孩子很好。

她的手在半空中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地拍了下金多多的背,毕竟以她前世三十的年龄算,不仅那金满满是幼童,十几岁的金多多在她眼里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金多多,你的父亲是一个忠贞的人吗?”

金多多冷哼一声:“狗都比他有感情。”

岑秀儿抽了抽嘴,这孩子想必真是恨死他爹了。

“你娘活着的时候,你爹都不是一个忠贞的人,那你娘现在去世了,也难保你爹做到忠贞无二。”

金多多听出她话里有话,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没有金满满,也会有金妙妙、金来来。你除掉一个金满满,难保不会有下一个。你娘不会希望看到你一辈子活在仇恨里的。”

金多多陷入了沉思,半晌,点点头:“你说得对,那个老狗比,一定会不停地生孩子,把金满满杀了,也会有下一个金满满。”

岑秀儿见他听进去,不由得松了口气。

却有听见金多多说道:“唯有解决源头,才是万全之策。”

岑秀儿刚刚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别说,金多多眼下这幅冷漠阴森又杀气腾腾的模样,额,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然多余的话金多多是懒得再搭理岑秀儿,以寒山学院不准进外人的由头把她赶了出去。

岑秀儿摸着兜里又多出的一两银子,真是好气又好笑。

这一晚的寒山学院之旅岑秀儿拢共拿到了三两银子,大大地缓解了还债的燃眉之急。

由于睡得太晚,岑秀儿醒来的时候,已经睡到了日上三竿了。

“哟,小姐终于醒了?”

岑秀儿跨出房门的时候,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院里竟不知何时坐了一大堆人,分别是岑母、姑妈一家还有那天的媒婆,众人围坐在一起磕着瓜子聊着天。

那媒婆的态度倒是极为热切:“哎呀秀儿醒了,皮肤真白呀这小丫头,怪不得那陈家这么喜欢。婚事考虑得如何,你若是答应,十两银子的彩礼立马就能到。”

十两银子。

莫说是大寒山村,便是放在镇上都是极为拿得出手的。

岑有梅一家静默了下,酸溜溜道:“睡到太阳照屁股也不起的闺女,这样的懒散,也能拿到这么高的彩礼。”

媒婆深以为然,这样名声不好又懒惰的闺女,便是白送给她家,也是不要的。

只是她毕竟是个做媒的,男方欢喜,她自然得上门夸一夸。

岑母拉着岑秀儿走到一边,问她的看法。

“你年纪也到了,有什么想法没有?娘不是贪图这十两银子,只怕你走不出来。”

岑母语气带着焦虑,岑秀儿和徐行的事情闹大后,所有人都在看热闹,笑话她家出了个小姐命丫鬟身的闺女儿,家里有儿子的妇人都说:宁愿单着一辈子,也不娶个不三不四的白骨精回家。

岑秀儿之前确实瘦到可怕,哪怕是现在也是骨瘦如柴,一看就干不了农活。

这里娶正经媳妇都讲究高白胖,屁股大,好生养,人还得正经清白。

岑秀儿一不占外貌优势,而不占名声,岑母一度以为女儿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得孤老一辈子。

她和岑父年纪大,四十才生下的岑秀儿,必定要早早地离开女儿,又没有个兄弟姐妹给岑秀儿做依靠,实在担忧她的未来。

眼下有人来求娶,虽说年纪大了点,但也还算像模像样,岑母私心希望岑秀儿能够同意。

岑秀儿知道岑母的担忧与焦虑,但还是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我不愿意,您替我回绝了吧。”

岑母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儿啊,你告诉娘,是不是还对那个徐行念念不忘?这辈子非他不可?”

“不是的娘。”岑秀儿伸手抱住她,“我只是不想离开你。”

倘若她重生一遭,便是为了嫁出去生儿育女,她宁愿不要这个重生。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岑秀儿的语气里也忍不住带上了哭腔,她真没用。

她前世也是看过不少小说的,怎么别的穿越女穿过来可以翻云覆雨一手遮天,她却连还债都要如此久呢。

岑家母女出来的时候,媒婆眼尖地看见这二人都哭过。

不由得在心里啐了一口,哭哭哭,福气都哭没了,一家子瘦骨嶙峋的,一股子小家子气。

若是她女儿被这样好的人家看中,高兴都来不及。

“考虑的怎样,若是同意我就回去让男方准备了,也别老是挂着脸色着人家胃口,我跟你说,就你们家现在这个情况,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像那些门第好的娘子一样摆谱,可要担心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走咯。”

媒婆笑盈盈道,嘴里的话却丝毫不客气。

其实这媒婆才上门来两次,算得什么摆谱,男方家给的媒婆费又高,寻常的人家走个三四次都是必要的,谈谈生活习惯、对方家的人口人品,娶嫁之后有什么注意的点。

婚姻大事,正经的人家都是再为重视不过。

只是这媒婆打心底看不上岑秀儿一家,觉得她家肯定会死死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眼下的推迟拉扯都是摆谱,又嫌弃大寒山村路途遥远,村民的山路被摧毁,只能起早贪黑地赶着寒山学院那条路,便想着早早结束,好回去交差。

“不好意思啊,这个事情还是算了,让你白跑一趟。”岑母赔笑道。

“既如此……啊?什么?”

媒婆原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听清楚岑母的话语后不可思议地开口:“你家要推?”

媒婆费媒婆费。

自然是成了才叫的媒婆,有的媒婆费。

若是不成,那便只有这两趟跑腿的费用了。

这下媒婆可急了,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这句话竟落到了她身上。

“是诺,我家秀儿还小,还想再留留,真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岑母有点怕她生气,坏了秀儿在媒婆圈中的名声,态度很是客气。

“呵,真是稀奇。别的小姑娘像你家这么大,早就背上一个肚子里一个了,你还说要留,不怕留来留去留成仇?你再好好想想,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岑秀儿不想再听她们拉扯,招呼岑母过去,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媒婆冷冷地笑道:“真有意思,这样不正经的人家还有脸瞧不上,莫不是还做着有钱人家少夫人的美梦,想屁吃去吧,留成老姑娘,有你哭的那天。”

岑有梅笑着走过去道:“哎呀我这侄女确实心高气傲,您别同她一般见识。”

又塞给那媒婆一两碎银。

“您这是?”媒婆眼珠子转了转,抬眼看着岑有梅。

岑有梅把岑小玉推到面前:“这是我的小女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勤快得很,样子也是一等一的,就是太老实了不怎么出门,到现在也没个相熟的小伙子。若是方便,还请你也帮忙说一说,就要今天这家。”

媒婆到了陈家后,说了今天的事。

陈家人得知岑家不允后直皱眉,媒婆忍不住添油加醋道:“那家人真是没福气,话里话外都要嫁个富贵人家,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本钱哩。这样贪慕虚荣的闺女儿不要也罢,我这边还有个更好的,样貌好性子好,要不给你们说说?”

陈家给说媒的是大儿子陈生,得知消息后,陈生急忙来到了徐家。

“好弟弟,这可不是我不同意,是女方不同意,你可别生气。”

徐行弯着身子,正在洗笔,流水哗哗,冲淡了毛笔上的墨水。

事情不成,陈生本以为他会恼怒。这位堂弟本就受宠非常,眼下娶了王秀才的女儿,前途不可限量,家族里都把他当宝一样。

不想徐行却勾起唇角缓缓笑了,目光粘腻地盯着手上的毛笔,宛若盯着什么宝贵的东西。

“还算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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