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浴血2

持长弓的黑衣人便是谢云焱,而那都背着一个人跟在他身后走出来,赫然是昏迷不醒的柳珘,他二人按高仓巍安排暗中救人,谢云焱打晕了看守柳珘的两名沙匪,从一人身上缴了长弓,一见到谢云焱,孟驰拿刀的手便开始微微发颤,高仓巍听到他口中呢喃着“郡王”,谢云焱走近篝火,盯着黑袍人一字一顿道:“放开她”。

黑袍人中了箭,右手却仍掐着颜如故的喉咙,谢云焱第二次沉声道:“放开她”。

黑袍人突然松手,跪倒在地,大口喘气,江泠骇然道:“少主,你怎么了?”,焱雀伺机一掌拍在他胸口,和苏一心一起扭着他的手臂把他摁倒在地,二人同时拾起地上长剑一左一右洞穿了江泠两只手臂,而高仓巍在发觉孟驰手中长刀微颤的同时两掌上下合击刀面,长刀断裂,高仓巍再以手肘击他下颚,使他整个人仰面栽倒,局势瞬间逆转,黑袍人面上浓雾未消,却有血水自那雾团间滴落,谢云焱知道那是自己未雨绸缪涂在箭锋的毒药生效了,便问:“你是什么人?”

黑袍人捂着胸口,一呼一吸间胸腔剧烈疼痛,他艰难道:“谢氏的叛徒,不配与我说话”。

谢云焱蹲下来,直视着那团浓雾,“你认识我?”

颜如故捂着脖子走近,“你中的毒一刻钟不服解药便要肺腑溃烂而亡,我劝你还是老实点,把遮掩面目的术法撤掉,别逼我们动手杀你”。

黑袍人“呵呵呵”的笑起来,“杀我?你们不是早就杀过我了么?”

颜如故皱眉,脑中似有画面闪现,忽而惊道:“你竟未死,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没有死”。

黑袍人厉声道:“我就是没有死,而且我现在也赌你们不敢杀我”,他话音落时,颜如故突然栽倒在地,浑身抽搐不止,不消片刻便有斗大的汗珠从额上滴落,谢云焱拔出黑袍人背上的箭,带血的箭锋直指黑袍人的脑袋,喝道:“你做了什么?”

黑袍人狰狞狂笑,“来啊,杀了我,一炷香的时间内她也会死,动手”。

高仓巍急忙上前拦住狂怒的谢云焱,冲黑袍人道:“我们谁也不想死在这里,不如做个交易,互换解药,然后我们再谈其他”。

黑袍人笑声顿止,高仓巍冲谢云焱摊开手,“解药给我”,谢云焱从怀里摸出一个陶瓶递到他手中,高仓巍又道:“我们交换解药,把各自的人带走,下次再论生死,如何?”

黑袍人呼吸越来越困难,看着忍着剧痛在沙地上咬牙坚持的江泠,和满口鲜血的孟驰,道:“好,但是解药我们互相先吃一颗,再交换”。

高仓巍不由分说的打开陶瓶,抖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黑袍人见他如此痛快,也从怀中掏出一支碧色瓷瓶,孟驰从地上爬起来,回到他身边,毫不犹豫的从他手里拿过瓷瓶抖出白色药丸吞下,两人互换药瓶,高仓巍急忙把白色药丸喂进颜如故嘴里,药丸入口即化,颜如故周身痉挛终于停止,谢云焱把她从地上扶起背在背上,高仓巍道:“下次再见,定论生死”。

黑袍人服了药后正在暗自运用内力调息,没有理会高仓巍,焱雀却在此刻指着地上的江泠,道:“你们论你们的生死,我论我的,这个人,我横竖不会让他活到明天早上”。

高仓巍心道不好,忘记这个犟丫头了,忙要出声劝阻,黑袍人却道:“就凭你?”

焱雀从江泠上臂拔出长剑就往他胸口刺下,江泠闭眼等死,焱雀的长剑停在他心口上方再难刺入半分,苏一心拔出另一柄剑也刺下去,却被焱雀一掌推开,只听她道:“不要你动手,是我要他偿命”。

焱雀把着剑柄使劲往下刺,剑尖却始终停留在江泠心口上方三寸,所有人都默然的看着她,苏一心强行动用被束缚的灵力,想要帮她破解黑袍人的术法,可那些青黑色的纹路遍布全身,他的灵力如一潭死水,只能心急如焚的看着她渐入疯魔,高仓巍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黑袍人开口道:“他都是受我指使,你要人给太子师偿命,冲我来”。

焱雀提剑转而刺向他,此剑快如风驰电掣,眨眼已至黑袍人面前,却又无端缓慢下来,黑袍人面上的黑雾刹那间扩散,将他全身隐没,雾中突然浮出的一面泛着灰白光晕的镜子,苏一心骇然大叫“别去”,却为时晚矣,焱雀的长剑刺入墨色迷雾,又刺入镜子的灰白光晕,平整的镜面泛起波纹,如无风起浪的寒潭般将她吞噬,墨色迷雾霎时散尽,两人都在篝火旁凭空消失。

苏一心急得跳脚,“镜影,他拉她进了镜影”。

高仓巍的脸沉下来,转向孟驰,孟驰毫不畏惧,只因他身后不远处的一间破屋门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影,那两人间个子高挑的是战鸽,稍矮一些的便是公主,另有一人从她们身后绕出来,竟是公主的侍婢琬莜,战鸽和公主紧挨着,琬莜掌心聚有光团,有电光围绕着战鸽和公主周身劈啪作响,公主吓得窜入战鸽怀中,高仓巍咬了咬牙,招呼众人退到自己身后,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

焱雀提着长剑刺入了浓雾,浓雾立时消散,明媚而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来,她不知如何来到了一片草地上,不远处的湖泊波光粼粼,她撤剑愣神的望着这遥远的熟悉的一切,身后有马蹄响动,回过头时,一身碧色长衫的薛赋惜逆着阳光策马而来,在她跟前下马,薛赋惜轻柔的道:“你怎么在这里练剑?让我好找”。

焱雀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薛赋惜递给她一只雀鸢,“放纸鸢,好不好?”

湖畔无风,纸鸢飞不起来,焱雀奔跑时不慎被绊倒,薛赋惜急急忙忙跑到她身边想将她拉起来,不料自己也脚下一滑,跌坐在焱雀身旁,焱雀好笑的望着他满脸狼狈,二人干脆席地而坐,舒服的晒着太阳,焱雀哼着小曲,薛赋惜望着她的目光柔情似水,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就在这湖畔的草地上坐了很久,马儿悠闲的在草地上吃草,焱雀觉得有些困倦,薛赋惜体贴的揽她靠在自己肩头,微风乍起,送来野花芬芳,薛赋惜纤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一吻落在她额边,纤长的手指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又一吻落在她唇角,她嗅到蜜糖的甜香,闭上了眼睛。

“你还要睡多久?”

焱雀睁开眼睛,头微微扬起,惊觉自己下半身躺卧在草地上,上半身却匍匐在一个人身上,白日里柔情似水的眼睛此刻正在她斜上方冷淡的望着她,焱雀坐起身,薛衍墨也坐起身,扭了扭僵硬的右肩,就想站起来,焱雀拉住他的衣袖,细声道:“别走”。

薛衍墨凑过耳朵,“你说什么?”

焱雀的声音有些哽咽,“不要走”。

薛衍墨又坐下来,夜空朗月星明,焱雀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薛衍墨叹气道:“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爱哭?”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

薛衍墨沉默了,焱雀一直哭着说对不起,他就一直沉默,最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把泣不成声的焱雀抱入怀中,“我其实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你真的是我见过最讨人厌最会惹事的女孩子,可是我真的……”,他把后半句话又咽了下去,复而道:“我们已经死了,你亲眼所见,不要逃避,人死不能复生,同我们在此告别,你就快回去吧,你的家人在等你,往后余生多珍重”。

焱雀扒着他胸口的衣领,“求你了,不要,都是我的错”。

薛衍墨摇头,“生死是最没有办法反抗的事情,但我们活过这一场,已经足够了,快回去吧”。

他狠心推开焱雀站了起来,焱雀去扯他的衣袍,袍角只在掌间仓促滑过,薛衍墨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没有回头。

黑袍人站在空城最高处,眼见着一行人穿过重重包围,纵马离去,而后伸手掀开宽大的帽子,始终笼罩着面目的黑雾消散,孟驰在他身后,几番欲言又止后终是忍不住道:“少主,属下不明白,那三个不成气候的小娃儿就算了,不足为惧,可高仓巍和那都不该放,高仓巍此人奸猾,诡计多端,那都更是大王子放话要活捉的人,咱们此举恐留后患呐”。

薛衍墨扯下手套,漫不经心道:“高仓巍自叛王之乱起势,这么些年稳坐禁军一把手,深受皇恩,你今夜在此杀了他,他即便在这茫茫大漠尸骨无存,也仍会被冠以大煌忠君之臣,青史留名,还不如放他走,只要他回到皇都,自有人会收拾他,令他遗臭万年”。

“那羌下令活捉那都,只不过因为那冶力还把持着王印,他拿不到传位诏书,名不正言不顺,没法稳妥的登上王位,那是他迂腐,他满手血腥,干的都是违背人伦的事,还妄想瞒天过海,做个清白的王,简直可笑,我凭什么要出手帮他,我就是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自己站到那高位上去,只有他站上去了,日后他才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言语间,那一行人已遁入夜色,孟驰神色复杂,沉默了片刻,孟驰又道:“少主,颜如故和郡……谢云焱,真的要按夫人的吩咐封入活死棺,送回南海吗?”

薛衍墨回头望向他,在他的注视下,孟驰有些局促,薛衍墨道:“夫人多年前打造六□□死棺,分别交于你,林烈和范崇宇,等的就是这日,孟叔,可是还念旧情?”

孟驰道:“他毕竟是老王爷最疼爱的小儿子,从小在军中长大,以前成天跟在我们三个后面,他的刀术是我教的,箭术是范苛教的,林烈也曾教过他堪舆和侦察……”

“孟叔”,薛衍墨不轻不重的打断他,“你记住,谢云焱是谢氏的叛徒,别再惦念那些虚无缥缈的过往了,当年你们被俘,他毫无作为,一心只想跟着那个女人远走高飞,如今我希望你能亲自看着他们封进棺内,妥善的送回南海去,夫人在等着他们”。

孟驰不再言语,领命离去,夜风撕扯着薛衍墨的黑袍,吹尽了一个时辰前怀里还残存的温度,把他整个人吹得浑身冰凉。

孟驰顺着井下暗道走进空城地底的牢房,其中一间关着谢云焱,另一间关着颜如故,二人周身经脉被封堵,戴着手铐脚镣,孟驰冲看守牢房的沙匪道:“带他们出来”。

二人被押解着,跟在孟驰后面,七拐八绕的到达一个房间,孟驰推开房间门,涌入房内的风摇晃烛光,房内空荡,只有两具泛着金光的人形棺材倚墙伫立,谢云焱脸色一变,张嘴呜呜咽咽却说不出话,应是被点了哑穴,孟驰搬开棺材盖,那盖上密密麻麻的遍布金针,人形棺盖脸部的位置还有一个四方形的孔洞,把人放进去,脸可以露出来,其他部位就会被金针刺入,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想而知。

看守率先解开颜如故的手铐脚镣,颜如故惨白着一张脸,在孟驰怨毒的注视下走进棺内,谢云焱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孟驰把棺盖重重合上,棺内传出闷声痛呼,一缕血水顺着棺缝流出,孟驰转向谢云焱,冷声道:“谢云焱,别急,到你了”。

孟驰领着一队人把暗室里的两具活死棺抬出来时,薛衍墨恢复了黑雾掩面的模样,站在长街上静静的等候着,身后是举着火把整齐列队的人马,孟驰指挥着手下将两具活死棺分别搁置在两辆马车上,薛衍墨上前走到两辆马车中间,两具棺材的棺盖下沿皆有鲜血流出,他甚至都不愿再透过棺盖上的方孔向内看上一眼,孟驰把面色苍白的战鸽带到棺前,而公主心惊胆战的站在几米开外,琬莜在她身后,公主周身仍有电光劈啪作响,薛衍墨递给战鸽一个白瓷瓶和一把匕首,阴沉道:“服下解药,割破双手,把血沿棺缝涂满”。

战鸽接过匕首,咬牙照做,她掌心的血涂抹在棺缝上,逐渐泛出妖异的红光,她脸色越发惨白,扔下匕首,怒不可遏的瞪着薛衍墨,薛衍墨道:“劳烦战掌事帮忙跑一趟,将这两具棺材送到南海之滨的泾州迎月客栈,自有人在那接应”,他顿了顿又道:“有句话奉劝掌事,别想逃,别想死,也别想耍花样,一月为期,若你不能如约抵达,就等着替公主收尸”。

公主想奔上前,却被电光击中,周身痉挛着蜷缩起来,战鸽双拳紧握,薛衍墨道:“掌事,还有件事你记牢,刚才你的血涂抹在这棺缝,我下的血封咒就已经生效,从现在起,咒术不解,无论是谁想要打开棺材把这两个人救出来,都必须放干你的血,这两具棺材若在半途毁了,你就会血崩而亡,所以你最好想办法安安稳稳的把这两具棺材送到,到了那儿,接应的人要不要替你解开这个咒,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战鸽松开紧握的拳头,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又能如何,沉声道:“让我和斐月告个别”。

薛衍墨让开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战鸽走到公主身边,对公主身后的琬莜道:“把她身上的禁制解了”。

琬莜看向薛衍墨,薛衍墨摆了摆手,琬莜立即把公主周身的电光撤除,公主扑入战鸽怀中,哭得哀婉凄凉,战鸽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道:“斐月,我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二人话别,战鸽将公主的情绪安抚好,转向琬莜,突然冲她单膝跪下,琬莜吓得倒退一步,只听战鸽道:“你毕竟在她身边藏匿这么多年,她对你也诸多照拂,念在往日情分,拜托你好好照顾她,若我未死,定来寻她”。

琬莜闻言沉思了片刻,忽而轻笑道:“掌事,您说的话我听明白了,若您未死,除了寻回公主,自然也不会放过我,定要取我性命,不过您说的对,公主于我有恩,我对公主好一点,还望掌事日后真到了杀我的时候,能仁慈几分”。

曙光大盛,薛衍墨在空城最高处望着下方整装待发,数以万计的沙匪大军,任人为他披上铠甲,而遥远的地平线又有沙尘席卷而来,那是北漠亲王那森挞麾下三万北漠精兵,孟驰一身戎装站在他背后,薛衍墨道:“孟叔,炎骑雪耻的时日终于到了”。

空城后方,一支五十骑的队伍拉着两具人形棺材往大军相反方向默默前行,战鸽纵马在队伍前端,她右手的衣袖略有破损,那是临别时公主奋力扒着她手腕撕扯所致,战鸽眺望着前方的茫茫沙海,心中悲愤交加。

焱雀醒时,明晃晃的太阳跃出沙丘,朝阳刺眼,她往自己倚靠的怀里缩了缩,眯缝的眼睛看到胸膛处破烂的衣襟,还有一个清晰的掌印和无数由掌印而发的青绿色纹路,她直起身,苏一心半揽着她,本闭着眼在休沐,察觉怀中的动静睁开眼,焱雀环顾四周,高仓巍和那都围着躺倒在地如一滩烂泥一般的柳珘低声说着什么,却丝毫未见父母的身影。

高仓巍见她醒了,往她所在之处挪了两步又原地不动,焱雀道:“出了什么事?我娘亲和爹爹呢?”

高仓巍的表情略微有些瑟缩,那都也似不敢上前,还往高仓巍背后躲了躲,焱雀望向身旁的苏一心,苏一心先握住她的一只手,才开口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焱雀脑中浮现一个疾驰而去的背影,面色沉痛,又听苏一心道:“你被黑袍人拉入镜影,侯爷本想制住孟驰,却不料他们抓住了公主和战掌事,用她们的性命威胁我们,我们两方僵持,而你立即又被黑袍人抱着从镜影里出来,黑袍人说,他不杀女人,把你还给了我,沙匪重重包围了空城,是你的父母挺身而出,主动要求以他二人留下换我们离开,黑袍人同意了”。

高仓巍防着焱雀暴起,不料焱雀听完苏一心的话也只是沉静的坐着,片刻后向高仓巍招了招手,“我想喝水”。

高仓巍把水囊递到她手中,她仰头连灌了几大口,又倒出一些抹了把脸,冲高仓巍道:“这是你们商量好的对吧,你不可能没有想到我们会被沙匪包围,只要他们借机束手就擒,就会被带到大鱼所在之处,咱们就能顺藤摸瓜的把大鱼揪出来”。

高仓巍和那都仿佛见了鬼一般望着她,她又要了干粮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高仓巍悻悻道:“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敏,又沉着又冷静的”,苏一心的眼里满是担忧,焱雀吃饱喝足,从地上爬起来,迎着朝阳道:“你肯定让苏一心在他们身上留了可以寻迹跟踪的线索,大鱼也只是暂时不杀他们,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跟上去”。

高仓巍道:“兵分两路,你们三个寻迹去把大鱼揪出来,途中保持与我联络,遇事立即告知于我,勿要擅自行动,我和那都去找镇北军,昨日见到的沙匪戎装齐整,再结合北漠的局势变化,我怀疑大鱼勾结北漠要起兵造反,我们必须回去让镇北军提早戒备,那都也要想法子与归顺长公主的北漠十一部取得联系”。

焱雀点了点头,又焦心的看了看柳珘,高仓巍道:“没事,中了些舒筋软骨的药而已,放点血出来就好了”,说罢抽剑划向柳珘手腕,一股黑血淌出,半刻钟后黑血流尽,伤口鲜红,高仓巍为他点穴止血,柳珘悠悠转醒,喝了些水吃了东西,气力才恢复,声音还有些虚弱的道:“战掌事和公主在他们手里”。

高仓巍道:“我们都知道”。

柳珘道:“战掌事曾经想要救我,给我输内力时因为中毒被反噬受了内伤,又被人发现了,她现在应该武功尽失,也不知道沙匪绑架她和公主意欲何为”。

高仓巍道:“以她两的身份,拿捏在手中总有用处”,他顿了顿又道:“战事将起,我要尽快回皇都去,我怕陛下有危险,总之你们保护好自己,如非迫不得已,切勿以身犯险”。

三位少年男女郑重的点了点头,那都整顿好马匹,高仓巍上马前迟疑了一下,回头望着三张年轻稚嫩的脸,道:“我们……”,话说一半又咽下,上马去同那都一起飞驰而去。

朝阳灿烂的光投射在漫无边际的黄沙上,天地间光华璀璨,焱雀重新束起长发,苏一心给柳珘包扎了手腕的伤口,三人各自整顿一番后翻身上马,白猫蜜儿从苏一心的胸口跃出,漂浮在半空,在茫茫大漠环顾了一圈后,向着一个方向轻悠悠的飘去,苏一心一拉缰绳,唤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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