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站在校门口,将手里的一片枫叶对着阳光。
光透过叶面变得火红,将枫叶的脉络照得无比清晰。
这个不是他的幻觉,因为有触感。
所有出现在他视野中的真正的幻觉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他们不会主动触碰酒吞,因为他们不存在,不管是他见过的会尾随他的猫,还是他的母亲,又或者去精神病院时看到的外婆,都不会主动靠近他。
他也许当时就知道这些只是幻觉罢了,但是总有些东西,就算是虚幻的也会奢求。
茨木从教学楼出来就看到酒吞盯着一片树叶发呆。
这会儿已经离放学很久了,茨木被老师留下又谈了会心,他就让酒吞先在门口等着。
等到教导主任苦口婆心完,学校几乎已经看不见其他人,天也隐隐有了变暗的趋势。
茨木想了想,好像已经过了秋分了。
他悄咪咪走近,抓着书包肩带轻轻一跃,肩膀就撞到酒吞的肩膀,将他撞得歪了歪。
“想什么呢!”
酒吞侧头看了一眼闪着大眼的茨木,轻轻笑了笑,随手将那片枫叶扔掉,任它随风飘到了远处。
他突然觉得心头好沉,压得他闷闷的,有些难以呼吸。
他尽量调整,不让茨木看出什么来,这不过是他经常出现的毛病,不能影响到茨木。
长呼一口气,酒吞想要牵着他,但偶尔走过的寄宿生让他的手转了个弯揣到了茨木外套的兜里。
“走,去打打架!”酒吞揣着兜就冲,拉得茨木斜着跑了好几步,直到茨木要上来咬他了他才把手拿出来把他抱怀里。
这里已经是某条小路了,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酒吞抱着他,嗅着他的味道,希望能让心里那股让他厌烦又挥之不去的沉闷感消除。
茨木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脸埋在酒吞肩膀什么也不说,回抱着。
感受着背上传来的触感,酒吞睫毛颤动,抱得更紧了。
“你今天还去道馆?”茨木打算转移他的注意力,稍微抬头把嘴露了出来轻轻问。
耳边传来一声闷闷的嗯。
“不早啦,等你打完拳,酒吧不得迟到呀?”
茨木问完,等了好一会酒吞才回答:“先抱会,抱完了说不定就不用打拳了。”
突如其来的抑郁会逐渐转变为焦躁,焦躁时需要运动发泄。
茨木能缓解他的焦躁。
“我想亲你。”酒吞说。
茨木刷的一下脸就红了,他想先松开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头刚刚抬起又被酒吞摁了回去。
“没人。给我亲亲。”酒吞撒起娇来可谓得心应手,“我很难过。”
茨木抱住酒吞的手捏紧了他的衣服,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紧贴着身体的亲吻迫不及待,茨木觉得受不住,他可也是个身体健康的男子汉!
两人分开时皆有不舍,酒吞餍足地把下巴搭在茨木肩上,语气都懒懒的:“你快长大……”
茨木知道他什么意思,原本就很红的脸又红了几分:“走走走,我要回家写作业!”
到了茨木家门口,酒吞看着房间里早就亮起的灯,知道了现在他和母亲相处的还不错,捏了捏他的手:“我最近不去学校了,这次可能要花半个月。”
刚打算开门的茨木立马转身:“怎么了?”
酒吞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别紧张啦!就是普通的检查,只是这次周期长一些,次数多些,一天花的时间也久些。酒吧我还是会去的,钱还是得挣,那个时间段我手机都开着,你有事打我电话。”
在治疗期间他是不允许携带电子设备的。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得好好学习,争取早日打败我的不败神话!”酒吞眨眼,趁茨木不注意在他脸上吧唧一口,低声说了句“记得想我”。
茨木就捂着脸看着他消失在拐角。
看着酒吞在远处朝他挥手,茨木突然一阵心悸,一条腿不自觉地跨出去了一步,似乎是想挽留。
有些愣神地看了看自己的脚,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酒吞的身影了。
晚上,在桌前写作业时,茨木始终静不下心来,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还是拿起给酒吞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了,但没有人接,很快传来电子女性的自动回复。
大概是酒吧太吵了他没听见吧。
茨木放下手机,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趴倒在桌上。
这才分开多久呀,就想人家了!太没用了!
茨木脸今天一整天都红红的,吃饭时妈妈还以为他发烧了。
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像泡在蜜里,茨木就忍不住傻笑,嘴角很努力想压下来但还是压不住,茨木也就随它放飞和太阳肩并肩。
不行不行!集中注意力!成绩可不能下滑!
拍了拍自己的脸,茨木瞪着眼前的试卷,没做几秒,眼神又飞了。
他看到在台灯下,装着铃铛的盒子透着素雅彰显存在,于是捞了过来打开,那串踝铃安安静静躺在锦布上,反射着淡淡的金光。
现在已经穿长裤了,茨木想了想,将它戴在了右脚上。
红绳穿着数个金铃贴着白皙的肌肤,非常好看,在轻微的移动时传来清脆悦耳的声响。
茨木玩了好一会才发觉老盯着自己脚有点奇怪,慌忙放下裤腿盖住铃铛,但那个颇有分量的金铃挂在脚上的触感过于明显,就好像……
就好像自己被标记所有物了。
有这种想法的茨木猛地埋住脑袋羞到炸出蘑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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