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之一的胖女人在那之前就跑了，矮男人昏迷。

霍长萍只能自己动手，将对方拖出去，随后脸色阴沉地关上门。

她必须得再给霍家长老打个电话，这情况还真是她一个人搞定不了的。

姜姜看女人再次进了房间，那些灵们又簇拥到小猫咪身边，摇着尾巴就好像是在等待表演一样。她用猫爪子一一摸过去，笑着夸了它们几句。

灵们克服了恐惧，那么努力可爱，自然要得到一点奖励。

她同时也在思忖，那个外来灵魂说的黑猫难道是保护了她的那只吧——

之前还以为对方是自己离开了。

毕竟那就是一只率性而为的野猫，姜姜也不用担心它的安危。但如今对方跑到另一个世界，明显还出了问题，姜姜不免也多想了几分。至于那个什么灯塔区，哪怕不记得，涌现出来的也是一股厌恶情绪，看来也不用多在意。

虽然磁场可以打开他们两个世界的通道，但应该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进出往返的。

姜姜暂时没打算去另一个世界，她这边还有事情要解决。

“乖，那个房间你们可以进去吗？”

灵们纷纷摇头，尾巴也是抗拒地垂落下去，显然进入苏德林的房间是一件让它们害怕的事情。这必然不是因为霍长萍，这个女人看来只能忽悠这个家的男主人，至于其他的，怕是三脚猫的功夫。姜姜对灵很有耐心，又宽慰了它们几句，她打算找个机会进去看看那个房间里有什么。

看来还是有很多事情要调查清楚。

等到苏楹下午放学，霍长萍去接她，显然她并没有想要带上小猫。这正合姜姜的意愿，她呆在小女孩房间，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忽悠灵们讲讲它们是怎么有自我觉醒意识的，不过这沟通显然有些费劲。不能说话让那些手舞足蹈的影子动作更像是在看没有脸的电影。

“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是被苏楹吸引过来的？”

好赖是明白那个跟随，牵手的含义，姜姜已经确定大半。

影子们点头，还摇晃起来尾巴，显然是高兴这只小猫能理解它们的话。

它们能够感知到天地善恶，而对这些做出反应纯粹是本能，只是苦于不知道该如何跟其他的生物沟通，所以也只能用它们下意识的方法来解决。自然，心怀恶意的感受到的就是绝对的惩罚他们的规则，像霍长萍跟苏德林，他们认为灵是恐怖的，要害人的。而苏楹却察觉不到，丝毫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成为这个家的明文规定。

“如果苏德林也是害怕你们的，为什么你们也如此恐惧于他？”

姜姜实在看不出来那个男人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的存在不过是为了衬托苏楹的纯粹。

灵们又表演了一番，那些掐弄殴打的动作应该是它们从苏德林身上看到的，在结合苏楹的妈妈被霍长萍取代，很有可能是消失的女人是被她的丈夫杀死的。她死在那个房间里，导致那里面怨气很重。这样看来，陈有为和隔壁邻居还有苏德林都是罪孽深重的人，他们纯粹的恶意吓到了灵。

“你们完全没必要害怕，”姜姜感知到霍长萍开门离家，轻松地说，“反倒是他们，他们做了坏事，看到你才要恐惧。因为你是在做正确的事，这样他们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个电影世界里，法律做不到的事情，那就交由她来做。

姜姜打开门，目光沉静地看向那个属于苏德林房间的地方，灵们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她的话感染，已经鼓足勇气先飘了过去。她紧随其后，真的进入到这个房间就明白为什么那些纯粹的意识会如此恐惧这里，实在是这里面的怨气已经快要弥漫开来，在姜姜的眼中这里全是黑雾。

这对她来说倒是好地方。

“你看，也没有多恐怖。”

灵们瑟缩地躲在门边，确认真的只是浓郁的哀怨后，它们又低垂下尾巴。

“……妈妈。”稚嫩的声音从它们的身体里发出。

饶是姜姜也发愣了下，她听出这话里面浓厚的情绪，这绝对不是这些单纯的灵们所能表达出来的。很有可能是呆在苏楹身边，久而久之感受到这样饱满的感情。剥除出恐惧的面貌，这里枉死的是苏楹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甚至被霍长萍取而代之她的存在。

一缕模糊的魂魄出现在姜姜眼前，她没有脸，只有光秃秃的血肉，这看起来着实有些吓人。但姜姜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她根本不害怕，而灵们从来不是以外貌来判断好坏，它们甚至有不少想要去亲近这只鬼。

“喵~”

小猫崽凑到鬼魂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对方身上冰冰凉凉的，不但舒服，还不断回复补充她的力量，她感觉神智已经有所清明，想来不久就不会再有那些动物习性。

还好没有在她小弟面前暴露，要不然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猫……你，你是楹楹捡回来的吗？”

沙哑的声音从女鬼嘴中响起，提到她的女儿，她的声音温柔许多，甚至连那张恐怖的脸都好像柔软了几分。

果然是苏楹的妈妈，她被丈夫杀死之后，脸皮被霍长萍剥去。

这个霍家做事如此反派风格，在联系到小弟说的他们资助产业，难道是电影这个方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部《暴雪长廊》以及这部《家有喜事》里做事风格，不像是要给外人树立好印象的。还是他们觉得这样做没有错，毕竟在霍长萍眼中，这些影子才是恶人。

“是的。”姜姜开口。

“你……你是神仙吗，我以为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被困在这里。直到现在，我才清醒过来。”

那就是说，这个房间里也设置了什么东西。姜姜也不急，她慢慢吸收着那些黑雾，心神一动将感知放大到这附近，尤其是公园周边。苏楹应该上的中学离家不远，否则的话，父母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去上学。应该说原来的妈妈，至于现在的苏德林跟霍长萍，那想来是不用指望。

“我不是，我只是来找个东西。”

“我们家吗，我……我想起来苏德林，是他杀了我！他是我最亲密的枕边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女鬼身上扬起怨怒的气息，那些灵们受到惊吓，“妈妈”两个字响起时都带着哭腔。还不用姜姜出面，这一声显然就足以控制住对方。她心头牵挂唯有还没成年的女儿，而这个软肋显然害死了女鬼的命。姜姜不懂这些，她从小到大唯一感受到的亲情是来自——

那些人的脸在她的脑海中始终是模糊的。但她知道，如果没有她们，她这个从小被抛弃的孤儿在那样灵异遍布的世界根本活不下去。

姜姜已经知道一点，她之所以对这些灵异情况了若指掌，就是因为经历太多。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只要一想到苏德林那个混账如此不顾念我们的感情，我心头的火就涌现出来。”女鬼声音哀婉。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面对人类，姜姜安慰显然就有些干巴巴。

她的感知已经捕捉到苏楹的存在，对方正在学校外面等霍长萍接她去玩。

婷婷一整天都没搭理她，苏楹也赌气，但她心里面还是难受，以至于看起来郁郁寡欢。

直到隔壁那对夫妻出现。

“楹楹，你妈妈临时有事说没办法过来接你，她让我们带你去。”

姜姜眉头皱起来，没想到这两人贼心不死，竟然还想出这一个损招来。之前也没来得及问问他们到底想要找什么，她变成猫后受限制太多，但现在房间里的黑雾被她吸收得差不多，再说还有女鬼跟灵们，姜姜手上可是有大杀器。

小女孩显然也不是纯粹的傻白甜，她也听妈妈说过邻居两夫妻看起来不是正经人，没事少接触，所以苏楹礼貌的婉拒了。

矮男人脸上显露一丝凶神恶煞，压低了声音威胁起来：“别不识好歹，现在赶紧跟我们走。”

苏楹下意识想要寻找老师或者保安帮忙，结果她转头一看却发现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她跟这一对夫妻在。她心里有些恐慌，想要跑回学校，却被胖女人一把扯住手臂，那力道大得苏楹踉跄着差点摔倒。

眼见他们要大庭广众之下抢人，偏偏霍长萍那边还在慢悠悠过去，姜姜不知道这是不是剧情，但她也管不了这些，催促女鬼跟灵们先过去。

姜姜将感知分享给她们，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苏楹妈妈跟灵的视角她同样能看到。看来这次电影世界里的能力像是一种共享，这比监控那些显然更高级，只要是姜姜能力到达的范围内，不受任何其他因素影响。

就是一时之间这么多视角，有些晕。

看起来很像全息游戏视角体验，奇妙得古怪。

“他们！为什么老是缠上我们家，而且我总是从他们房子里听到惨叫声，偷偷报警过，但是没有用。”女鬼声音里满是怨恨不解。

姜姜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赶往苏楹学校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