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会被人这么盯上。

姜姜在过去的路上已经感知到霍长萍那边被一个人问路给拦住了，女人显然无知无觉，还在热心地给对方指路。哪怕问了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也丝毫没有折损她的耐心。姜姜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不想去接苏楹，还是跟那对夫妻一伙的。

如果他们是同伙，总不能是在她这只小猫面前演戏吧。

霍长萍要是有这个本事，也就不会连灵们都看不到。

那看来是有些东西，姜姜目前还没有找到。

感知视角里，苏楹已经被那个胖女人强硬拽走，任凭她怎么哭喊，这平时一直都有人在的学校附近此刻却空无一人，寂静的诡异。这种情况明显不对劲，姜姜在跑动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倾轧在她娇小的幼猫身上。如果是普通的猫，自然是无法反抗，但姜姜已经能够不怎么受影响，可也堪堪跟到那汽车的尾巴。

灵们掀起一股狂风，顿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沙石挡住开车 男人的视线，他惊慌地停下来，姜姜趁这时候跳上了车。

女鬼早已迫不及待钻入车里面，她浑身散发冰冷气息，却是无限哀愁担忧地看着苏楹。

“楹楹……”

小女孩反应机敏，她在他们惊疑不定的时候一把打开车门跑下去。

“死小孩！你跑什么跑！”胖女人气急，人也跟着下车。

苏楹怕急了，强忍住想要哭的冲动，慌不择路地往后面跑。只是她因为太过惊慌，很快还是被女人抓住，对方一个巴掌重重甩过去。女鬼见到这一幕，怒气很快涌上来，怨气犹如实质般缠绕在恶女人身边，冻得她直打哆嗦。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邪门，惊地胖女人不敢多想，狼狈地跑回车里。

刚巧霍长萍终于慢悠悠出现，她见小女孩跌坐在地上，没来由眼睛跳了下，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袭来。这是在外面，应该没有那些可怕的东西才是，然而她天生的敏锐告诉她，那些看不见的跟出来了！它们果然是想要她的命！

“楹楹，你怎么不在学校门口等我？”霍长萍收敛神色，装作一副神色温柔的模样询问。

苏楹惊魂未定，看到妈妈，顿时哭着跑过去抱住女人的腰。

女鬼瞧见，一阵失落，她默默往后远离，只觉得那副画面刺眼得很。

霍长萍身体僵硬，她实在是想要逃开这种局面，只不过是拿了那女人的一张脸皮，结果就要被这小鬼缠上。她甚至不想在接这个委托了，一旦滋生出这个念头来，霍长萍就更觉得不自在，只能僵硬地拍了拍苏楹的后背。

“这是怎么了，跟婷婷吵架了？”

女鬼本来失魂落魄，听到这话，在看到那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也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楹楹还喊她妈妈？”

“她用了你的脸皮。”

姜姜喵了两声，微弱，但足够让苏楹察觉到。

小女孩转过头，她本来要跟妈妈哭诉，瞧见小猫站在那里，顿时好像看到什么影子清晰了几分。苏楹有些不确定，她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女鬼看，那模样让霍长萍有些恐惧，她身体颤抖，甚至感觉脸上这张皮有些发痒滚烫。

“你去跟她说说话，她看到你了。”姜姜动用了点黑雾的力量，开口示意发傻的女鬼。

女鬼闻言期期艾艾地再次开口：“楹楹……你看得到我吗？”

远远似有黑云席卷过来，就好像是天道要再次阻止一样，只可惜之前它就做不到，现在姜姜恢复大半实力，更是只能不甘地往后开，就好像什么时候也没有发生一样。

“妈妈？”苏楹呆呆开口。

她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霍长萍，又转回头去，哪怕身后人才是妈妈那张熟悉的脸，她有种陌生的感觉。

霍长萍敢肯定小女孩绝对不是在喊她，对方对着空无一人的前面说话，这让她不由想到长老说的话。这世上是真的有鬼！她倒吸一口凉气，哪怕这时候天色还不算太暗，霍长萍也被这诡异的场景给吓得立马跑开。

姜姜分出一点黑雾灵识跟过去，并没有让灵们阻止霍长萍离开。

这个女人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让她回霍家去。

“你看得到我吗，楹楹……我的女儿……”

女鬼想要流泪，但只有干枯的眼角，她想要伸手去抱一抱苏楹，可又怕吓到对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她不应该承受这些，这一切全怪那该死的苏德林！就在她怨恨时，苏楹的手穿过她的身体。

“呜呜呜，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不想待在那个家里……”

想要拥抱女人的苏楹扑空，她的眼泪落下来，仿佛烫到灵魂般让女鬼颤抖起来。

姜姜不太适应这样过于悲情的画面，她摇着尾巴，轻巧地跑到角落去。左右这个电影剧情里，学校暂时应该不会出现其他人，就让母女两人好好说说话。灵们跟过来，也学着她的模样蹲着，那席卷成一团的尾巴看起来毛茸茸，姜姜伸出爪子去摸了摸。

“等这件事结束了，你们要不要跟我走？”姜姜揉着那些冰凉的灵体，轻声问。

这里没有人可以看到它们，灵又没办法彻底了解这个世界，一直被困在苏楹旁边也不好。尤其是苏楹以后长大的话，心性说不定会有所改变，不再纯粹的话也会影响这些灵，对它没有什么好处。

灵们歪着脑袋，似乎不是很理解小猫的话，不过出于对她的信任，它们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约定了。”

猫爪子拍了拍灵的尾巴。

那边女鬼表情难过，她有太多的话想要跟苏楹说，只是告诉对方，苏德林是杀害她的凶手的话，又觉得这真相实在是太过残忍。她知道女儿心思敏感，也察觉到他们夫妻关系并不是那么温情，为了这个家的完整，她才一直忍着没有提出离婚。可这般退让带来的却是自己的死亡，这让她只觉得可笑可叹可悲。

“嗯？他们怎么在这里？”

姜姜正百无聊赖地观察那座学校，结果发现陈有为跟王静他们出现了，他们看起来浑浑噩噩，神智丧失，已经接近快要消失的状态。那些恶气淡了许多，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吸引了那些孤魂野鬼，明显就是被攻击了。小猫眯了眯眼，没有阻止他们朝女鬼靠近。

苏家到底有什么吸引这些鬼魂和灵的，她也挺好奇的。

陈有为率先靠近，他脸上的五官似乎更朦胧破碎几分，黑气丝丝飘荡出去，已经快凝成实质了。而王静显然更像个傀儡，只是麻木地跟在他的后面。

苏楹的妈妈显然察觉到，本来想跟女儿说说体己话，顿时脸色变了，戒备地挡到小女孩前面。

“好香……我好饿……给我吃……”

陈有为已经快要崩溃，在知道自己死了后他不甘心，想要回到那个荒废的院子看看，结果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地方。而且他们路上还碰到很多凶神恶煞的怨鬼，几番挣扎逃脱，已经让他精疲力尽。男人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鬼，他们为什么要伤害他。

如果不是这个味道太香了，他也不会冒险出现。

“你想干什么！”女鬼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坚定地保护在苏楹面前。

苏楹泪眼朦胧，在瞧见陈有为的模样后，她忍不住叫出声。

“妈妈——他们是，是狗贩子，我在新闻里看到过。他们是坏人！”小女孩目光灼灼地说。

“……楹楹，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

女鬼神色复杂，她以为苏楹的毛病已经解决，但听到对方的话，那种熟悉的感觉来临，她一时有些恍惚。

“我，我看到电视的，”苏楹一时有些拘谨，想要解释，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已经竭力克制想象，“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这不是你的问题。”

陈有为一时被说中，呆愣在原地，但很快他又恼羞成怒起来：“胡说八道，我就是抓一些流浪狗去处理，怎么就成坏人了。”

姜姜听到这里，一双猫眼眨了眨，似乎有些明白苏楹的能力了。但灵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吸引的，它看起来也很茫然。

她甩了甩尾巴，随后就迈着步伐慢悠悠地过去。

“喵~”

陈有为跟王静的黑雾虽然有些难闻，但也聊胜于无，她也必须要赶紧解决他们的存在。这个世界还算简单，她也没必要一直在这里磨蹭。

如果能引出霍家上面的人出来自然是最好，但姜姜有种预感，这部电影里他们不会出来解决问题。

女鬼和苏楹看到小猫都是下意识露出放松的笑容来，尽管它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动物，但不知为何下意识就觉得有姜姜在，安心得很。果然，陈有为他们看到幼猫后，纷纷后退好几步。

“作恶多端的东西就应该直接消失。”

小猫抬起一只前肢，顿了下，还是默默将那些黑雾给吸收起来。

姜姜发现，她可以看到陈有为和王静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