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电影里面,姜姜满脸心痛地将她那些黑雾都放出来。

难得这么多粮食没了,她身边温度都降低好几度。

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些,毕竟那些被操纵的“人”已经停了下来。

“杀了你!”

从那些“人”嘴里异口同声地响起这句话。

针对她的怨气如此强烈——

不,看起来更像是因为这个小女孩。难道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还是曾经做过什么。

“你一个人上来,能做得了什么。”姜姜面色寻常,她的目光落在那其中一个小男孩身上,“如此莽撞,只不过是被更快地盯上。”

那想要开口的小男孩表情一变,似乎承受不了什么,两眼一番,直接晕倒在地。一团乌漆漆如雾般飘散,姜姜动作很快,伸出抓住了一点点。第一感觉是冷,仿佛要冻僵心脏的那种刺骨。还有滑腻的好像是丝绸般的质感,感觉像过于顺滑的头发。

“你们聚在我家做什么?”

王东菊回来,她本来来回奔波心情就不好,结果李建林还吵着闹着不要住院,她没忍住打了对方一巴掌。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事后还忍不住回味了下。

不过她到底还是有些不敢忤逆自家男人,再加上被烦得不行,敷衍过去表示要村里人帮忙。

那些大人如梦初醒,一个两个哑巴了。

王东菊看到地上的尸体,吓得骂了句。在认出那是同村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时,她又心生怜悯。只是这种情况太秽气,她脸色不是很好看,没注意继女给她那张符纸在发热。

“你女儿咒我们乐乐,结果他真的死了!”女人回过神,恶人先告状。

“哈?”

王东菊下意识看向姜姜,觉得对方是有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但问题是真的以此来责怪小姑娘,是不是太小题大做。

何况,她总觉得对方是看出来什么。姜姜不是喜欢口出恶言的人。

“我儿子出事死了,你说这事怎么办!”

“你们也这么认为?”

“…………”

这让他们怎么回答。

姜姜咳嗽一声,声音满满的可怜委屈:“他们十几个大人带着小孩过来恐吓我,说要我偿命。因为我说话不吉利,所以导致她的孩子游泳时分心溺死了。但我只是让弟弟不要去,他们那么小,去水库深水区玩要是出什么问题可怎么办……这一个两个都是家里的心肝宝贝。我没想到我好心劝他们被误解,还说我是恶意诅咒,要让我也体验一番溺水的感觉。”

王东菊表情十分精彩,错愕、不适、震惊还有愤怒。她相信小姑娘没必要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毕竟大人现在还在场,他们完全可以当面对峙。

就是姜姜突然用这种示弱的语气说话,她非常不习惯,甚至觉得对方是不是中邪了。

但很有可能这小姑娘身体里的东西才是个邪祟——

“你们趁我不在,来我家里欺负一个小……我的女儿,是觉得我男人瘫了,我就好欺负了?”

乐乐妈尴尬,还有点恼羞成怒,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她确实也无法辩驳。

她脖子上攀附的鬼阴郁,很是不满的拳打脚踢,但这没什么用。

有人喊了上一任老村长过来,年迈的还需要被人搀扶,一双浑浊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向谁。

姜姜在看到这个老人家时,身体涌现一股害怕、厌恶的情绪,连带着她都颤抖起来。这应该是小姑娘本能的反应,难道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而且,这个村长身上过于干净,什么阴影黑雾都没有。按照她所理解的,没有做过坏事才不会滋生这些。

一个人一生都没有做过一件恶事,这显然有点匪夷所思。

就是她有时心情糟糕也会欺负那些恶鬼来发泄——

小姑娘脑海自然而然生出这样的想法后,她似乎是害怕地抓住王东菊的手。

王东菊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那种寒意让她身体抖了下。她看了下低眉顺眼的姜姜,又怪又不适应,甚至想问对方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这件事没必要麻烦老村长,我们自己能解决的。”乐乐妈脸上不自然,看着也像是怕对方。

扶着老村长的是他女儿,她脸上露出关切的笑容。

“毕竟出了人命,这是大事。村长不在,我也怕你们闹出什么问题,所以才冒昧的让我爸过来看一下。”

“清儿已经跟我说过情况。水库水深,乐乐又还小,多半会出事。”老村长声音沉沉,喑哑如时不时就会停摆的老钟,他双眼环视一圈,落在王东菊身上,“他们关心则乱,东菊你也别太介意。孩子尸体也不能放在人家家里,建伟你们搬走吧。”

老村长插手,乐乐妈也不好说什么。

其他人陆陆续续走了,那个叫做建伟的跟另外两个男人将尸体抬走。

王东菊心头不爽,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毕竟李清都让老村长出面解决这件事,这说明已经非常重视。

在村里,失去丈夫和男人没用的,必然会变成被欺负的存在。

王东菊明白,他们已经觉得这分出来的一家老弱幼残是可以被随意拿捏,要不然那些人也不会这么莽撞就过来,甚至带着尸体,简直秽气!

“东菊,建林怎么样了。”

其他人怕老村长,或者敬重他,王东菊却心里头窝火。尤其对方明明是三兄妹的爹,却始终偏心李建伟那边。所以,他们的关系比较冷淡疏远。分家之后,有些嘴碎的还说是她挑拨。王东菊真后悔那时候没有狠狠撕烂他们的嘴。

姜姜回答他:“爸爸很好,活蹦乱跳的,还闹着要回家。”

王东菊忍不住看了小姑娘一眼,心里滋味简直是无法言说。比起村长,姜姜更像她的亲人,对方三番两次护着她,她又不是真的无理取闹的人,这时候更是不想搭理村长他们。

哪怕知道姜姜身体里可能藏着一只恶鬼,但对方用那样稚嫩的面容站出来维护她,还是让王东菊心头触动。

“他没事,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让人帮忙将我男人带回家。”

“那就让建伟来吧,他力气大,拖拉机也可以载人。”

李清也跟着说了句:“让大哥来吧,他做事,嫂子你可以放心的。”

“知道了。”王东菊谢过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院子放过尸体,她总觉得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再加上停电,心火旺盛,黏热难受,王东菊只想赶紧洗个澡。

李清跟老村长也没多呆,她爸老了身体不行,平时很少出门。不当村长后,更是几乎见不到他人。

姜姜看着他们的背影,冷不丁开口询问:“当初分家是为什么,还有你去李田国家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现象。”

果然这样才对。

这恶鬼哪里会摆出那样一副弱气的表情。

王东菊莫名舒坦,她摆摆手,随意拉了张凳子坐下来。

“还能有什么,分财产不均呗,林建林老妈死前说要分给我们多少亩地,结果他哥也就是那个李建伟说他要养一大家子,还要照顾妹妹,应该分更多。李建林就是个懦弱的窝里横,他有本事去打他哥啊,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只能说他前妻跑的好……”王东菊一旦开口,憋着的那些情绪就全冒出来,她恨恨地继续说,“他整天打我骂我,李田国看出来,对我嘘寒问暖,我……我这就跟他走近了点。”

她当然不能名正言顺的说自己出轨。

姜姜点头,“去他家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吗?”

“我想想,”王东菊摸着下巴,撇去那些七七八八的说体己话,她心虚地努力回忆,“哦,我想起来,他本来有个杂物间,突然关起来了。还有……晾晒的衣物有女人的,但李田国一直都是单身。”

“我去看看。”

“……李建林说不想住院,要回家。”

不知不觉间,王东菊依赖起这个小姑娘,她想要知道对方要怎么处理。

“那就让他回来,他住在镇里,照顾也不方便。”

“行。”

虽然王东菊总觉得姜姜说的“照顾”不是那个意思,但折返两地确实太折腾她了,她根本不想再思考其他的。

李建伟身为李建林的大哥,虽然分家,但明面上还是要做的过去。他很快就开着拖拉机跟两个同村男人一起去镇上带弟弟回来。王东菊农活没干完,她没休息多久又去忙了。毕竟事关一年收成,她就算抱怨也没用。

李小虎捡回一条命后就特别喜欢黏着女孩,她去李田国家也非要跟着。

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还不如在眼皮底下看着,姜姜也就由着他。

李田国惨死后,没人敢靠近他家,哪怕白天也一样,这里更冷清了。

门没锁,姜姜直接推开进去,一眼就感觉到这里面翻涌的阴郁气息。浓烈的、激荡的,就好像随时要爆发开来。她上次过来夜太黑,杂物间又在屋子后面比较偏的地方,一时没注意到。

还是能力被压制地太狠,要不然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呜呜……姐姐,这里感觉好可怕……”李小虎紧紧抓住姜姜的手,他不敢四处张望。

“没事。”

简短两个字,勉强算作安慰。

小女孩径直走向那阴气最足的地方,正是王东菊说的锁着门的杂物间。她抬起手,用一道雾气破开那个锁。在里面的东西冲出来时,姜姜已经拽着弟弟往后退了好几步。伴随着腥臭的味道袭来,一股股黑雾蔓延到外面又倏地缩了回去。

姜姜估量了下那里面新生恶鬼的实力,脸上露出一点意外的表情。

没死多久,却拥有这么浓厚的阴气,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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