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失为个办法,承锦你今后便跟着太子他们一起吧。小林子会给你宫里加一个丫鬟和太监使唤,有需要就和你宫里的秋颜说。”
虽然最后结果不像陈承锦想要的,不过这对他来说也差不多了。
“多谢父皇和林公公。”
“二皇子客气了,奴才哪能担得起,这都是奴才该做的。”林公公笑眯眯地说,“二皇子先去沐浴更衣,去去身上的污秽,您的婢女秋颜在门外等着您呢。”
陈承锦点点头,等陈承锦离去关上门后,林公公的脸上笑容不似刚才灿烂,皇帝看着关上的门,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说朕这个决定会不会错呢?”
指挥着小太监清理现场的林公公听见了,便说道:“奴才斗胆说一句,太子玩心太重,有个人在后面追赶着他,才会觉得有危机,才会发愤图强担当起大任,您做出这个决策也是出于一位寻常父亲的考虑,太子也不会怪您的。”
“朕担心的倒不是这个,陈承锦此子不像寻常十岁小儿,若是太子压不住他,恐怕会……”皇帝坐在椅子上捋着胡子忧心忡忡,他对陈承锦更多的是多年未照拂的歉疚之意,爱意却说不太上来。
比如他看见带刀侍卫拔刀冲向陈承锦,陈承锦脸上的神情酷似容妃,他不阻拦也是想看看这个孩子会不会做出和他母妃当年的举动而已。
林公公弯腰拱手,“恕奴才大胆,奴才有个提议,不知当不当讲?”
“小林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弯弯绕绕,朕命令你有话就说别和朕扯东扯西的。”
“兰斯国屡屡侵犯我国边疆,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王将军虽说用武力镇压了他们,但奴才认为还是一网打尽尽数剿灭最好,避免后患无穷。”
“你的意思是?”皇帝看着林公公,虽然是疑问,可明显是明白他的话。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不知是对容妃的爱和亏欠,他已经做不出灭国此等残酷手段了,与周边小国也是能谈和就谈和,再不济也是镇压而已。
此刻乍然听见小林子说出这个办法,心中也是有些纠结,或许是真的年纪大了,没有年轻的时候毫无顾忌敢打敢杀了。
“陛下,您想怎么做便就去做,奴才的建议乃是下下策。二皇子毕竟是您的亲生孩子,太子登基后您大可以随便给二皇子一块封地,远离皇城,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唉,朕真是老了,算了,此事日后再说吧。只愿承锦能激发太子的血性不要沉迷玩乐下去了。”
“陛下,太子乃是您和皇后娘娘所出,自然是最出色的,相信给他个机会,他定然能展翅高飞。”
“呵,希望如你所说吧。”
……
随着两人走远,剩下正在清扫血污和碎肉的小太监们开始说起了闲话解闷,“我去换桶水进来。”其中一人忽然说,“去吧去吧,快点回来不准偷懒哈。”“知道的。”
小太监提着水桶走到了拐弯处,压低帽檐左右看了眼,他们以为早就回永乐宫的陈承锦实际上正在角落站着,并没有走远。
小太监低声在陈承锦耳边说了一会,然后离开了。原地的陈承锦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所有的馈赠都是有代价的,尤其是帝王家。不过只要可以接近哥哥,忍一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哥哥是对他无所求的好。
尚恩熙去找认识闽斓的小丫鬟打探闽斓的去向,那些小丫鬟说闽斓有事告假出宫一直没有回来。
知道闽斓身份背景的尚恩熙,清楚闽斓没有家人,而她不会没有接到命令就会私自出宫的,看来她还是在宫内,只是不知道在何处,皇宫如此之大,大到一个人失踪了都不知道从何找起。
要是能够接近皇后身边其他几位贴身宫女或许能知道一二,可皇后却不是那么好接近的,平日里皇后就不是很待见他和太子鬼混,特别是发生了那件事,皇后恐怕不见得有多喜欢他了……
若是能拜托一下陈远相助的话,说不定可以。
陈远一听尚恩熙要找个人,立马打下包票说自己能找到,尚恩熙看他那副样子就觉得不是很靠谱,“诶,你别那么直接地说要找她。”
虽然陈远不太明白尚恩熙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不过最后尚恩熙还是要陈远带上他一起去坤宁宫请安,然后旁敲侧击问下其他几位宫女闽斓的下落。
皇后见到他们两人来扫了他们一眼,皇后身边的宫女杏妍倒了两盏茶,行完礼后两人自行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不过陈远目光闪烁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太子这是终于想起他还有个母妃了?本宫还以为太子要一辈子不踏进坤宁宫了。”皇后冷哼一声,把玩怀里的狮子猫不带看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
“母后,我,”陈远没了来时的坦然,从座位上起来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脸都涨红了。
尚恩熙见状便猜到了这母子二人发生了什么,暗自叹气一声,站起来走到太子身边也跪下。
“皇后娘娘,太子心性尚小,偶有顶撞冒犯皇后娘娘也是无心之举,太子今天是来向您道歉的,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莫跟太子一般见识。”
有尚恩熙给了台阶,皇后便也没有那么端着了。
“太子你要是有恩熙一半懂事本宫不知能省多少心。”
“母后,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和太傅吵架,母后和太傅都是为了儿臣好,母后原谅儿臣吧。”陈远挤出嗲嗲地声线跪着走路埋在皇后腿上,像只狗狗哼哼地撒娇。
皇后一开始还能维持面上冷漠的表情,但耐不住尚恩熙的软磨硬泡,冰山的表情融化下来爱抚着陈远的头顶,“若你不是太子你贪玩母后也不会管你,但你是太子,若你不努力,怎能肩负起大渝的未来呢?”
“母后儿臣知道了嘛,儿臣以后一定发愤图强好好学习治国之道的。”
“你要是真的做到了就好了。”
“你和恩熙都起来吧,我织了件小披肩,过来试试。”
“谢谢母后。”
眼前一副母子和乐的场景显然不太适合尚恩熙这个外人在,杏妍姑姑在院内扫着积雪,见尚恩熙过来杏妍浅施了一礼,“尚公子好。”
“杏妍姑姑,今日积雪有些厚,怎么只有这几位宫女在清扫。”
“有好几位宫女染了风寒,喝了药在休息,所以人手少了些,那些小太监们又去其他地方代替娘娘给宫里其他妃子送东西去了。”
“我记得杏妍姑姑身边总是跟着一位宫女的,她也染了风寒么?”
杏妍停下扫雪的动作,上下看着尚恩熙,“您和闽斓认识?”
尚恩熙顿觉有些不妙,生怕杏妍起疑,连忙撇清关系:“不认识,只是平日里总看见她围着皇后娘娘和跟着您,今天没看见所以觉得有些奇怪。”
“前些日子杏妍奉命端着皇后熬的补汤给皇上送去,但不知是不是冒犯了谁,杏妍便一直没有回来了。皇后派人去问过杏妍下落,林公公却说闽斓告假出宫去了,您要是认识闽斓的话就把上个月的月例转交给她。”
“原来如此,多谢杏妍姑姑。”
“不用客气,若是没有什么了奴婢便去忙了。”杏妍说完就去帮着宫女们扫雪了。
尚恩熙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陈远拍肩打断了,他只好咽下未出口的话,“恩卿,你刚刚在和杏妍在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
尚恩熙推下放在他肩膀上的陈远的脑袋,“没什么,太子您和皇后娘娘谈完了?”
“是啊,对了你不是要我帮你找人吗?我刚刚忘记问母后了,那位宫女叫什么名字,我去问问母后。”
“谢谢太子殿下,不过已经不用了。我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
“是吗?那就好。刚刚母后夸我写的文章比去年好些了。我说都是恩卿你教的好呢,母后听了我就知道她不介意过年的时候那件事情了,恩卿你不要紧绷绷的……”
陈远叽叽喳喳地声音就在耳边,可在尚恩熙的耳朵听来却越来越远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握得紧紧的,开春料峭的寒风骤然带走了身上的温度,让他从一瞬的热血冲动想法又冷静下来。
“恩卿,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陈远看见尚恩熙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蹦到尚恩熙面前有些不悦地说。
“抱歉太子,刚刚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啊?本太子近在眼前你还不满足啊?”
尚恩熙压根懒得接他的话,一把轻巧的折扇朝陈远扇了扇风过去,陈远就自觉退后了。
夜晚宁静时分,尚恩熙趁着他住的房间周围没什么人,换了一身暗色衣服,尚恩熙挑着比较偏僻的小路,慢慢接近着那个地方。
安静的青石砖路上只有轻微地声音,“宿主,前面不远就是闽斓的所在地点了,但是那里有十几位侍卫。宿主你这样是进不去的。不过86可以让你变得透明,不被人发现的进去。”
“好主意,但我怎么把闽斓带出来。”
86显然是没想到这层,呃呃呃了半天,尚恩熙趴在围墙上的瓦片维持了同一个动作有些麻,刚想换个姿势,却不慎弄掉了一块瓦片,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谁?!”黄马褂侍卫拔出刀赶往尚恩熙的栖身之地,尚恩熙暗骂一声该死,迅速翻滚起身疾速奔跑在围墙上,试图用速度甩掉后面那些追兵。
可那些人穷追不舍,看架势是必要追到尚恩熙才肯罢休,尽管他再怎么熟悉宫中路线,也抵不过渐渐形成了包围圈的追兵,眼看前面即将没路要被抓到之时。
一阵破风的声音随着那些追兵的痛呼声离他越来越近,尚恩熙随身的仅有路上随手捡的一节树枝。
尚恩熙握紧树枝蓄力,待对方一个不备回首偷袭。可对方好似明白他的心思,一个轻轻跃起落在了尚恩熙的面前。
“是你?”
“是我。”
宫中举着的火把形成的火光越来越盛,在追击他们,陈承锦牵起尚恩熙的手,带着尚恩熙用轻功三下两下拐进无人的地方,有好几次惊险的地方,他们就在那些人的上方飞过,当时要是他们往上看一眼就能捉到他们,但是他们没有。
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陈承锦才松开握着尚恩熙的手,因为运动,尚恩熙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陈承锦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正是尚恩熙送给他的那块。
“你还留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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