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线索任务(五)

石龛前摆了七个碗,碗底有些歪歪扭扭不好辨认的字样,这一次碗前面没有摆放猪头,只是一字排开直指石龛。“七个?”姚家的孩子也刚好是七个,总不会这么巧吧。

跟丢了黑影众人只好返回,直到这时孔蔓生才发现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你们见到姚夙恒和姚夙宇了吗?”他问,跟出来的只有老大老二老四和老七,老五老六姚明苑尖叫时开始就没有再出现过。

“不好!”姚清岩率先反应过来就往回赶,等推开双包胎的门,只有姚夙宇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床上,嘴巴张得大大的合都合不拢,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大为震惊的东西。

“夙宇?”姚清岩上去摇晃弟弟,失魂落魄的姚夙宇上下唇不断开合:“我看见三哥了,三哥把老五带走了,是三哥回来了!”

其余兄妹脸色俱是一慌,哪怕他们极力想要隐瞒也逃不过孔蔓生的眼睛。“所以我先生的死是有什么蹊跷吗,你们这么害怕见到他?”孔蔓生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怎么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吗,要不爸爸为什么要赶走你?”姚明苑还想含血喷人,被孔蔓生一口就怼了回去:“哦是吗,可我不怕见到他呢,要是他真的回来了那才好,我要当面问问姚珈络当年到底是谁——害——死——了——他——”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极重,砸得其他人面色惨白,姚苒诗胸腔剧烈起伏显然就要站不住了,“啪”一声电力恢复了,刹那间光明重新铺满了整座大宅,姚苒诗的脸上才重新又添了些血色。

回到屋里,孔蔓生发现自己挂在镜子前的毯子掉了下来,他明明记得离开时自己罩得好好的。孔蔓生捡起地下的毯子正准备重新把对着床尾的镜子罩上,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同镜中的黑影打了个照面。

黑影似乎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孔蔓生会回来,他的手指正扒拉在镜框边缘,想要借助手臂的力量脱离镜面。

一人一影隔着镜子对立而视,黑影突然往外跳脱想要逃出镜子,孔蔓生抬起脚就是一踹,正中黑影的心窝,黑影被重新踹回了镜子中,孔蔓生飞奔到墙边摁开了房里的吊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镜子恢复了普通的模样,照出了孔蔓生的全身和背后的床。如果说灯光是克制黑影从镜中离开的方式,那么先前熄灯之时黑影便可以随意在镜子里进进出出。

“我知道黑影从哪里来的了。”孔蔓生敲响了姚清岩的房门,待对方打开后孔蔓生不顾阻拦直接闯了进去,果然,姚清岩的房间里也有一面等身的镜子,却不是对着床,而是对着其他无关紧要的方向。孔蔓生又看过了其他几人的房间,确认每个人房中都有一面一模一样的镜子。

“你刚才说你知道黑影是从哪里来的了?”姚苒诗问。

“喏,就是这个。”孔蔓生指着镜子,镜中倒影着他严肃的面容。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镜子就只是一面镜子,怎么可能能藏人?”姚明苑不信,还不忘对孔蔓生刺上几句。

“你不信的话可以在夜里关了灯盯着镜子,看会不会有东西从里面出来。”孔蔓生冷着脸,他对姚明苑没有任何好感,就算黑影真找上她他也不会忧心。似乎是被孔蔓生眼中溢出的冷漠震到,姚明苑闭了嘴。

“所以老五真的是被黑影带走的?”姚清岩还是不敢相信。

“我猜是,如果你们想找到自己的弟弟,就要跟着黑影去到镜中的世界。”孔蔓生盯着他们的眼睛说道。

……

“你怎么证明翠娥死于姚家之手?”不是徐非弋不相信陈苓宜,但下人们看到的情况只能说明翠娥最后被绑了,至于怎么死的还好说。

“哼。”陈苓宜几乎是冷笑一声,“如果不是被姚家害了翠娥为什么要阴魂不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看看你们姚家上下有一个不怕的吗?”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笃定石龛的出现跟翠娥有关呢?”

“这……”陈苓宜语塞,翠娥死于非命,姚家出现怪事,所有人想当然都以为是翠娥的冤魂作祟才会出现种种异象。最开始是池子里的鱼,好好不游动突然有一天都开始学仰泳了,再就是挂在廊檐下的八哥,莫名其妙就学会了一门外语,天天说着听不懂的内容。

然后院子里的花开始羞愤而死,树无缘无故就秃顶了,再然后,池子中央就出现了那座奇怪的神龛。

最早发现石龛的是姚员外的贴身侍妾,她早上梳洗打扮正要出去拜佛,路过鱼池远远看见了那座神龛,还正自好奇:“怎么老爷把神像请到家里来了?”

她靠近想要看看请的是什么神像,却发现头大无比的石像跪坐着僵着一张盯着她一眨不眨,石像的耳垂边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侍妾再靠近了一步,石像耳垂后的东西忽然动了起来,一群刚孵化出来体表还是透明白色的蜘蛛从石龛地下奔涌而出,顷刻间就覆满了石像的表面。

“啊——”女子尖细又锐利的叫声响彻整座大宅,姚员外得知后连忙让人把石龛抬了出去。

“万万不可损坏石像,姚家这是不干净了。”请来的巫婆半眯着眼睛露出一线眼白,三只手指飞快地掐算着什么,蓦地她脸色一变:“不好,姚家这是惹了不该惹的东西啊。”

她一番话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位小姐吓得花容失色,二小姐姚茗鸳生性泼辣大胆,她不顾下人们劝说非要看看这座石龛长什么模样,却被那些拇指大小的白色蜘蛛吓得当天夜里就发了热病。

四小姐姚媣施和七小姐姚芝珺更是没了主意,躲在闺房中瑟瑟发抖不敢出门,徐非弋来了几天了都没见过这几个姐姐妹妹。

五少爷和六少爷才从学堂回来,见了徐非弋很高兴,“三哥~”对于这位出门在外的哥哥他们既有点陌生又心中想要亲近,因为每次姚家三公子从外地回来总会给他们带很多新奇的玩意儿。

听说家里又开始闹怪象姚甦禹忍不住害怕起来,他躲在哥哥身后嘟囔:“还不是因为爹非要进那批药材,不然……”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的胞兄姚甦衡喝止住弟弟,徐非弋却听进了耳朵里。“怎么,我不在的时候姚家药堂又用了什么新药材吗?”

听三哥这么问姚甦衡也不好隐瞒了:“还不是因为桐州传来的时疫。”

“时疫?”徐非弋表情严肃起来。

“是啊,”姚甦衡道,“桐州时疫盛行,桐州太守又是爹爹的旧识,他命人将时疫病患送到城外让姚家医治,这事好像一直是大哥在操持。”

徐非弋:“治好了吗?”

姚甦衡:“听大哥说很多人已经痊愈,治好了病都准备返乡了。”

徐非弋略一沉吟,如果真如姚甦衡所说时疫患者都治好了,那么他说的那种药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说到这个其他人都缄口不言。

“药……药就是一种药,听说对时疫很有效,但、但是……”姚甦衡磕磕巴巴不想往下说,他目光闪躲,有意避开徐非弋的直视。

“我来说吧,这种药效果虽好,但很难得到,取药的方式也不被世人所接受,但为了治好这些时疫患者,我们不得不如此。”姚青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

“所以药到底是什么?”

“是还没有剥离胎衣的猫胎。”

饶是徐非弋也挑起了眉毛,他微微侧脸确认姚青延没有说错,但对方态度坚决,看来所谓的“药”就是那个东西。

徐非弋:“所以翠娥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弟妹跟你说了些什么,那你大可不必信,弟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事外物并不知晓。翠娥也是染了时疫,只不过她自己不知,还在城中随意穿行,我这才不得不将她绑了想要帮她治疗。”姚青延解释到。

“只不过她的时疫感染极深,已经病入膏肓,最后翠娥身上出现的那些淤青也是时疫的症状,并且我们并没有将她随意丢弃在野外,而是妥善地埋进了铺了石灰的墓穴,防止时疫进一步传开。”

陈苓宜没有说话,她抱着狮子狗静静地看姚青延,隔在面纱后的脸虽看不清,但一直冷冰冰的。

临了她突兀地插了一嘴:“骗骗自己可以,反正姚家的异象又不是生在我家,待不下去我也可以和离,谁还能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呢?你说是吧,大伯哥?”

姚青延被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徐非弋却浅浅一笑,这个陈苓宜,也是个不简单的。

“所以线索任务是解开姚家的怪象?”徐非弋沉思。陈苓宜和姚青延的说法大相径庭,看来想要弄清楚翠娥的死因,只能去调查桐州的时疫。

至于姚青延所说的那种丧心病狂的“药”,徐非弋在心中冷哼一声,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治疗时疫需要用到还没睁眼的幼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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