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有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教宗很是不悦,“你这么慌张干什么?”
“有两个人活了下来,一个名叫孔蔓生,一个叫西泽尔·哈斯科。”来人上气不接下气,道。
庄毅捏着杯子的手一顿,然后又继续品茶。
“是吗?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教宗瞪大他那双绿豆般的小眼睛,他瞥了一眼庄毅,眼神中隐隐有些得意。
“把他们带来,我要接见他们。”如果有人能在“大清洗”之下活着回来,这就说明庄毅发动这个残酷绞杀的必要性存疑,届时陛下知道了庄毅少不得要吃不了兜着走,教宗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没想到翅膀硬了就不再听自己的召唤了。
看着庄毅越爬越高的地位,教宗也忍不住开始担心,万一他哪天爬到自己拿捏不了的位置,再想把他弄下去可就难了。
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
教宗得意洋洋,内心不断盘算着怎么将活下来的两人塑造成保卫太空基地的英雄,再通过教廷的加持,与庄毅平分秋色不是什么难题。
“哼,你就等着吧。”教宗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
汽车尾灯渐远,教宗大人才转身向着自己修建在半山腰的别墅走去。夜晚的山间清冷孤寂,只有清脆的虫鸣才能证明这里并不是真的与世隔绝,只不过他喜欢沿途的风景,才在溪流之上建造了这栋流水别墅。
等了很久也没见到仆人前来迎接他,教宗嘟囔:“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仅没有人影,连今天的星光都格外的幽暗。他犹豫片刻,自己步行向着山里走去,大概步行了三五十米,忽然树丛中冒出一个人影。
“谁在哪里!”教宗犹疑地问。
“是前来迎接您的人。”人影回答道。
“哦,你来的可太慢了。”教宗放下心来,他很不满,正准备上前好好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忽然却停下了脚步。
来接他的人说话声音他一点也不熟悉,不仅仅是不熟悉,更应该说是陌生,听久了甚至有一种对方并不是人类的错觉。
“你到底是谁?”教宗大人警觉起来。
人影并不答话,反而发出低低的笑声。心中警铃大作,教宗转身就跑。
山间的小路幽暗僻静,当初正是为了不被人打扰他才特意选了这座风景优美的山,而风景优美也正意味着人烟稀少。
富裕的身躯此刻成为了教宗的绊脚石,他气喘吁吁拖着肥胖的身体跑出小路,眼见着就要冲到大路上,背后忽然一凉。
不知何时一把银白色的小刀已经抵到了他的脖子上,教宗声音都抖了起来:“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真的吗?”身后的人饶有兴趣,“那我想要教宗大人这个项上人头,你也会给喽?”
“你……”或许是终于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教宗的恐惧瞬间转为愤怒,可他还来不及说什么,脖子间就被一道冰冷的东西划过。
“呜呜!呜……”
教宗发出绝望的呜咽,可因为嘴被人捂住他发不出叫喊,只能静静地感受生命逐渐从体内流逝。
庄毅抖抖手嫌弃地甩掉沾到手上的血液,他掏出手帕一根根把手指擦干净,然后随手一扬手帕正好盖在了教宗死不瞑目的脸庞上。
……
“我好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魏宁盯着屏幕自言自语,曹若予赶紧凑了上来,“什么什么,是咱们能出去了吗?”
“听说过‘双缝干涉’实验吗?”
“那是啥?”曹若予一脸懵懂。
“一个著名的幽灵实验。”
见曹若予还是神游天外,魏宁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草包是怎么跟他们分到一个游戏的。
起初他还以为曹若予是扮猪吃老虎,没想到他真的只是“猪”,还是一张狗皮膏药一样的“猪”。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通关的出口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应该就是在即能看见又看不见的“叠加态”上。
那么先前屏幕里出现的场景就……
……
走廊上传来踢踏的脚步声,一个身材微胖的护士正卖力地拎着一只精巧的箱子,跟在两名军官身后。
她走得小心翼翼,一只手拽着箱子向上提,另一只手则因为托着箱子底部而隐匿在暗处,远看上有些不协调的滑稽。
“大人,今天的时间到了。”军官推开门,一个黑军服绲银边的身影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们,似乎是睡着了。
见庄毅没有答话,其中一名军官对护士道:“你去吧,注意不要惊扰了大人。”
护士唯唯诺诺地点头,根本不敢拒绝,等人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庄毅两人了。她试探性地走到庄毅身边,见人真的没有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大人,今天换血的时间到了。”护士犹豫着开口,慢慢打开了箱子。
“你是谁,你的声音我不耳熟。”一直闭目养神的庄毅忽然开口,把护士吓了一跳,她哆嗦着退到一边,身体也带上了微微的颤抖。
“之、之前为您服务的人今天有事不能来了,所以就派了我前来。”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狼狈卑微,可收效甚微。
没办法,眼前的人正是奎拉斯军部的总长官,除了最顶级的将军副将军们,就属他的层级最高。
而他正好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是吗?”庄毅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被包裹在矜贵华服之下的身躯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壮硕,却隐隐有了一些**的气息。
“这次拖的时间有点久了。”庄毅伸出手臂,袖子已经被挽到了臂弯,皮下青筋清晰可见。
血被放出来的时候,颜色已经有些发紫了,也难怪庄毅的身体看着强壮却又虚弱,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滞留在身体里总归是不好的。
护士手忙脚乱地拿出几袋蓝色液体,待紫色放得差不多开始流淌出红色的时候另一根针头就已经接进了小型透析器里。
看着蓝色重新注入自己的身体,庄毅闭上眼睛仰面躺在椅子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喟叹。
“出去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知道的。”护士瑟瑟发抖,庄毅满意地笑了。
毕竟“红血人”变成“冰蓝血人”这操作过于惊世骇俗,要是被发现了只怕难以善了。
护士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今天早上接到消息要过来为庄毅服务,她就意识到不妙。都说之前那个给庄毅当私人护士的女人是家里有事赶着回去了,谁知道呢,反正不明不白人就没了。
“你好像很怕我?”
“没、没有。”护士猛摇头,把脸埋得更低了。
庄毅斜着眼看护士畏畏缩缩躲在角落,他觉得有些好笑,“是吗?不怕你躲什么?”
笑容一下子被收了起来,庄毅冰冷的语调从护士头顶传来。护士吓得一哆嗦差点跪到了地上,她猛然后退,胖胖的手臂一甩不小心带倒了药箱。
“哗啦”一声医疗器械散落一地,一张夹在箱子侧面的照片掉了出来,正好落到庄毅脚下。
庄毅低头,照片上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少女独有的活泼灵动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俯身拾起照片,眯起眼睛盯着照片上的女孩瞅了两眼。
女孩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两条蓬松的麻花辫上一左一右绑着牛油果绿色的发带,好看得像两只飞舞的蝴蝶。
庄毅:“这是谁?”
护士:“回大人,是我的女儿。”
护士手腕上缠着一条跟照片中一模一样的绿色发带,此时她正低着头浑身颤抖。
“……”庄毅眼皮微阖,照片上的女孩让他觉得有些眼熟,或许他在哪里见过她,尤其是那一副笑起来的表情,总觉得她应该是在某个地方出现过在他的眼前。
“她是不是……”他低头询问,发现护士已经不抖了。
她沉默地半跪在地上拾起了散落的医疗器械,抓住手术刀的那只手缺失了三根手指,断口处一层薄薄的肉色膜覆盖在上面,看得出是老伤了。
霎时间庄毅浑身血液发凉,注入体内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毒药,让他动弹不得。他猛地盯住眼前的女人,“你、你是……”
杨明霞缓缓抬起头,“看来你是记起她了?”
冰凉的血液灌流进身体里,不是庄毅的错觉,他的身体真的正在逐渐麻痹。庄毅瞥向正输往自己身体内的蓝色血液,汩汩流动的液体与它的颜色一样,寒冷刺骨,令人不适。
踉踉跄跄跌坐回椅子上,庄毅因为恐惧而瞪大的双眸中倒映着杨明霞的身影。
“我女儿好看吗?她上高二了,正是爱美的时候,我喜欢她穿得漂漂亮亮的,为此我可以再打三份工,只为了让她过上幸福而安定的生活。”
杨明霞像一头野兽般盯着庄毅,她步步逼近,冰凉的刀刃贴上了庄毅的脖颈。
“所以你在骗她给你测试规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还是个没有成年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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